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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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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喝酒并不稀奇,皇上喝醉了耍酒疯,见过的人可就不多了......小狐狸常在泽绵醉酒的第二天早上恶狠狠的说他,下次再要是喝醉了就把他送到太师太傅府里头去现现眼,让他们瞧瞧自己教出来的好皇帝。
泽绵自然不管他这许多,该喝喝,该醉醉,喝了就高兴,醉了就折腾小狐狸;每每看他第二天上朝步履蹒跚,泽绵心里总能暗爽一阵子。
今天不是上朝的日子,泽绵睡到日上三竿,耳朵里听见鸟语,恍恍惚惚的睁眼才看见天色大亮了。
小狐狸早他一步起来,在床下背着他正要穿衣服。泽绵清醒透了看见小狐狸身上尽是昨晚上他喝醉留下的印记也是吓了一跳,他便起身把人又拉回了床上。
小狐狸以为他又来了兴致,哑着嗓子求饶“万岁咱们晚上再来成么~”
泽绵低头去吻他还甚是红肿的嘴唇,软软的带着滚烫的温度“往后朕再喝酒,你就别进宫了。朕也不知道怎么了,每回喝醉了看你总比平时更好看些。”
泽绵看他的眼神里带着怜爱,带着欢喜,带着一个君王对他特有的重视“陛下......你心里的人,是不是......福王殿下......”
泽绵一愣,眼色瞬间冷了下来,一双手扼住了小狐狸的脖子“朕看你这条命是当真不想要了,为什么这么想,你有胆子继续说啊!”
小狐狸分明被扼的难受,却生生忍住了没有反抗“他字泽长,陛下字泽绵,后来陛下册封他为福王,细想想自是取作福泽绵长的意思,陛下心思用的着实深沉,那时我还只是揣测,后来陛下又迎娶了福王妃的胞妹做了皇后,我想这便是事实了......”
泽绵被说中了心事,瞬间手里加重了力道,那时候当真想要生生掐死小狐狸以解心头之恨!这个人,这个奸猾之人,明明知道他的心思,还要他将晏之雪赏赐给福王,这是以己之矛攻己之盾!他是故意的!他是故意的!故意让他难受,故意看他狼狈看他笑话,这个人罪无可恕!
“既然如此,想必你也知道朕心里如何恨你!你竟然还敢把这活说给朕听!你是以为朕没了你不行,是不是?以为上了朕的床,朕就任你为所欲为是不是?以为朕不忍心把你搁在手里折磨到生不如死,是不是?”
不是不是!他有很多话想说,可是被掐着脖子什么也说不出来。知道失去知觉,他都忍着没对泽绵又任何反抗。
再醒来也不知是什么时候,泽绵背对着他立在窗前。小狐狸爬下床,跪行到他脚边,轻轻扯着明黄的龙袍思绪万千。
泽绵已不似先前暴戾,轻声叹了口气“有什么话你就说吧,说完朕赏你个痛快!”
小狐狸庄重叩首言道“谢陛下......陛下早年时因为子不类父,并不受先皇宠爱......”
“你讲这些做什么!”才一开口就触泽绵的霉头,有心想饶他,自己却往绝路上走。
手里轻轻捻着泽绵龙袍的一角“陛下,请听我说完。先皇当年明明最是宠爱和他相像的九子端王,最后却仍然将您立为太子,这其中原由我记得您说自己也闹不明白。
其实陛下不知道,先皇病重之时曾偷偷传召过我一次;他跟我说自己一生戎马,开疆扩土,攘外安内,明证典罚,严刑峻法;虽然是局势所迫,但是到头来难免还要落得一个暴君的名声。先皇也曾想让自己最爱的端王继位,可是他知道,天下人喜欢的是宽厚仁孝的陛下您,先皇说,皇帝皇帝,做了一辈子皇帝他才闹明白这皇帝是天下人的皇帝,没有自己!
先皇说如今天下太平,不再需要那厉害能打的皇帝了;天下要的是能守住这太平盛世的皇帝,这一点,端王不行,您可以!
所以您就坐上了太子之位,还有今天的皇帝之位。
先皇还说他最是放心不下,也是您过于宽厚的性格;不论对谁,一旦有情就再难加重刑于他。您当初对端王的处理不正是如此!先皇嘱托我作为陛下亲近的臣子奴才,不要辜负了陛下您给的厚爱;在陛下做不了决断的时候,帮您断!替您断!用自己的命去断!
陛下,我知道想而不得的痛楚,求不得,放不下,最是煎熬;我又怎么忍心让你一直受着这种煎熬!
寺里的老和尚跟我说,没有什么放不下,疼了自然就放下了。我疼过了,放下了;可是陛下还不曾疼过,因为没人敢拿着刀子往陛下的心口里捅。
所以,我捅了!我让您疼,让您痛不欲生!
您疼过,气过,砍了我,恨着我,那些求而不得的说不定就能放下了......
臣话已至此,全凭陛下发落。”
这之后,二人之间仅剩了沉默。小狐狸跪在地上等着泽绵的发落,从日头正劲等到月明星稀,没有一个人敢进来,没有一个人敢说话。
“朕该拿你怎么办......”直到小狐狸跪得快晕了,泽绵才轻轻说了一句。
小狐狸气若游丝的答“陛下何苦为奴才劳心,奴才罪大恶极,一刀砍了就是;不解恨还有刮刑,还有车裂,还有腰斩;或者把奴才投进大理寺,他们自然知道有什么法子能让奴才生不如死......只要陛下能放下心中不实际的幻想,奴才又如何不能放下这条贱命!”
泽绵心中哀痛至极,他心里的世界,最亲近的只有三个人;如今被他一刀捅去了两个。他用了一天的时间想着在那个世界里他把小狐狸砍了,然后一个人,一个人过春,一个人过夏,一个人过秋,一个人过冬......一个人过无数个日日夜夜,间或看着福王和晏之雪双宿双栖......
泽绵一把把人提起来扔回了床上“朕不会让你那么容易死,朕要亲自折磨你,直到朕玩腻了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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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狐狸再出现在朝堂上已经是两个月以后的事了。人瘦了几圈,脸色也苍白着没什么精神,不过看的出来,他是有些高兴的。
留在宫里被泽绵折磨了两个月,不论泽绵怎样折辱蹂躏,他总是柔顺承受着,不多说一句话,不曾有一丝反抗。时间久了泽绵再大的气也消了,近来也给了些好脸色,直到昨夜,泽绵看他的眼神里终于又稍稍浮起了一丝温柔。
“朕明日放你出宫,你像往常一样上朝来吧。”
“陛下?”
泽绵揪着小狐狸的耳朵把人扯到近前,一低头吻了他的嘴;这是许久不见的轻柔,两个月里泽绵向来都是用啃的!“你该做什么做什么,只是朕的起儿,随叫随到!晚一刻,看朕怎么收拾你!”
小狐狸慌忙谢恩,还没来得及高兴又被泽绵按住,狠狠地要了一次......
子丑听着屋子里的动静擦了一把老泪,心道这事情总算有了缓和。逮住一个过路的小公公耳提面命“去告诉御膳房,明早起御膳里加一道鹿鞭汤!”想了想又叫住人“告诉他们千万做的细致了,切得越碎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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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在监察院,福王逮住小狐狸问他这两个月跑哪去了;小狐狸只浑说自己触怒龙颜被泽绵关了,没什么大事。福王见他胳膊腿什么的也还齐全,总算放了心。小狐狸又问了晏之雪的近况,和福王说了些家常,外头就来人说皇帝陛下召小狐狸过去。
福王还甚是担心“要不要本王去给你求个情?”
小狐狸连忙摆手“陛下已经消气了,也不曾为难我的;您去了倒没我的好!这俩月积下来的折子我会尽早整理的,殿下您忙完就回去吧!”
说是这么说,真到了泽绵跟前还是忐忑。泽绵见他衣带渐宽的鬼样子,说实话也提不起兴趣来了。
“你换身衣服,带朕出宫去转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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泽绵微服出宫,自然把要跟的侍卫太监都给轰走了。都知道他又黑衣影卫跟着,众人也就没再多说,给他揣了些散碎银子任他去了。
小狐狸跟在后头陪着小心,看他今日里气挺顺的,就大着胆子问他是不是还去光源楼听戏?还是去逛逛集市,买几样玩意儿?
泽绵停下步子,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朕听说,你在勾栏院里有个相好的叫什么屏骊,好像还是个蓝眼睛的外国人,走吧,带朕瞧瞧去!”
小狐狸听他这么说差点当街给他跪下“那可不是您能去的地方,我带您去别的戏楼转转,要不去茶馆听个相声口技?”
“你去得,朕就去不得?”
“您饶我这回行不行!”小狐狸抓着泽绵衣袖求饶“我往后都再不往那去了......您不高兴,晚上...晚上回宫去跟我算好不好;您就是玩死我,我也不能把您往那带啊!”
本来泽绵也没想往那地方去,只是听说小狐狸外头还养着人心里不痛快想吓一吓他,现在见他这般模样也就不计较了“你给朕听清楚了,往后外头那些不三不四的都给朕断干净,朕从前不管,现在却要计较计较了!”
“奴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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泽绵难得出宫,一出宫就总想去些新鲜的地方。一些戏楼茶馆之类的地方他去过几回也就不想去了,这回出来他让小狐狸带他去了下市街坊的集市。
下市街坊自然是平头百姓,甚至更不如普通百姓杂居的地方。哪的集市虽然热闹,却也是龙色混杂,常有地痞无赖流氓乞丐之流的,对泽绵来说那可都是些危险份子。泽绵却不管这些,他玩他的,尽让小狐狸操碎了心。
一进下市坊就有好几双贼眼睛定在他俩人这锦衣玉带的大少爷身上;小狐狸有警觉,泽绵可没有!见着好几回有人往他身上撞过来,小狐狸堪堪把人拉开,忍无可忍的一把把人推进了一条无人的小巷子里。
泽绵玩得正高兴“这是做什么?”
“您没见着总有人往您身上撞么,注意躲着点!”
“朕又不是尊瓷佛像,还怕撞?”
小狐狸干着急,这人什么都不懂,哪里说得明白!他把泽绵扶正,自己从他身边走,临过时轻轻撞了他一下。
泽绵摊开手“你看,朕不是没事?”
“你摸摸自己身上少了什么?”
泽绵一脸莫名其妙,一摸却发现先前带的银子果然没了,手上的白玉戒指也少了一个“你......你偷了朕的银子?你怎么会偷东西?”
小狐狸把东西如数奉还“这是叫我摸走了您能要回来,叫别人摸走了,您找谁要去!”
泽绵不太高兴,这一出宫,他是任何事都得听别人的“你站着别动,让朕也偷一次!”
小狐狸听话得很,果然站着不动。泽绵学着他的样子也撞过来,手在他身上一通摸,终于从他怀里摸出一串银铃铛。小狐狸心道,您这一把摸的,都够人把您送官治个流氓罪了!当然他也只是在心里头说说。
地方习俗,小孩过生日的时候长辈们送铃铛以表祝福,当然情人之间也常送铃铛传达情意。只是长辈送铃铛都是银质,情人间相送却要是金的了,预示着情比金坚。
这一串上二十一个铃铛正是小狐狸的年岁,泽绵放在手里玩了一会道“朕摸着了就拿走了。”小狐狸无话可说只能任他拿走。
后来他们这位伟大的皇帝练就一手探囊取物的功夫皆是要拜小狐狸所赐,当然那都是后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