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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十九章 ...

  •   姓夏有什么不得了?

      在这皇城,在这长安,姓夏就是不得了!

      开国之时,太祖封赏从龙有功之重臣,世代相传而王爵不降的外姓王只有三家,忠义王夏家最大!

      而当世朝忠义王,朝中正一品太师,夏泷意;泽绵私下里还要叫一声姑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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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郁芳携在宫中跪了一天一夜,临走又受了不小的惊吓;也不忘先去刑部给一直惦记他消息的詹劫文报了平安。正是预朝的时段,詹劫文瞧他抖个不停的狼狈样子也没多问,忙差人叫了自家车马给他送回延君侯府去了。

      回得府上又见府里人张灯结彩,比老侯爷当年续弦的阵仗还大。私下里想着不应该啊,主母烈氏身体康健得很!论武艺,平日里切磋,一个单挑他们兄弟三个跟玩儿似的;论脾气秉性,那泼辣野蛮的名声在全长安也是出不去前三的,有她坐镇延君侯府,哪个妖精敢造次肖想老侯爷!

      若说有喜更不可能啊,他们三兄弟皆尚是未婚配的。大哥性子太闷没姑娘喜欢这也是全长安有名的;老三一个少年学生,整日家中读书备考也没可能忽然间的好事临头;自己?到如今他若还想着这个,那简直是活的不耐烦了!

      扶在大门口喘了半天气想些个有的没的,正路过前庭的管家一眼发现他就赶忙上来嘘寒问暖“二少爷!您这一宿没回来又查案子去了?”

      还查什么案子!自己这点破事早就让万岁爷给破了案了!“家里这点灯挂红的是为何啊?”

      管家扶着他一步一步往内院走“二少爷您还不知道,大少爷他升了!”

      “生了?这什么时候的事?跟谁生的?是哪家的姑娘慧眼识金,得了我哥哥这天大的福气的?”

      “不是不是!”管家忙跟他解释“是升官了!今早晨刚下的旨,兵部侍郎,全掌兵器监造之事,代理兵部事宜。现在兵部尚书一职不是空缺么,整个兵部咱们家大少爷独大!若能合皇上心意,指不定何时就转正了!”

      这......这......郁芳凌升官,他这做弟弟的自然是真心的高兴,一方面他们延君侯府兄弟三个虽然皆不是同母所生,但一向兄友弟恭相敬相亲。虽然平素郁芳凌沉闷严厉了些,郁芳携总有点怕但也知道哥哥是为他好才这般严加管教。另一方面,此次哥哥仓促面圣,也全是因为自己做出的一些好事......大概碰巧了昨日皇帝陛下心情不错,而且哥哥的主张又合了他心意;若是昨日哥哥逆了皇上的意思,又或者皇上死了心要惩处自己又牵连到飞蛾扑火的哥哥......这种可能性他想都不敢想。

      可是后来看着哥哥和皇上君臣相携,全然无视了自己的存在,郁芳携又忍不住拈酸吃醋“哥哥这会人呢?”

      管家一拍手“差点忘了!大少爷升任兵部的事被老爷知道气得不轻!这会正在书房里训人呢!”

      “什么!”郁芳携听了忙往书房那边去。父亲的脾气他是知道的,最不喜杀伐之事。从前哥哥之事稍提兵器之事都被父亲罚着抄了一百遍《天道唯仁》,这一次哥哥升任兵部,家里不翻了天才怪“快扶我去!”

      果然到了书房看见郁芳凌正跪在地上挨家法呢!郁芳携忙扑上去拦住老侯爷“爹!不能打哥哥!哥哥没错都是......”

      正要喊出真相的郁芳携被郁芳凌暗中掐了一下慌忙改了口“哥哥与我聊兵器监造事情的时候不想皇上正在屏风之后,皇上觉得哥哥有用于国家防御之事提携哥哥,这是咱家的荣耀啊,爹怎么责怪哥哥!”

      老侯爷听他解释也并不觉得消气“我平日里就教你兵器杀伐之事决不能想更不许别处交谈论喻!你倒好不仅不将为父的话记在心里,还高声谈论让陛下听见!你可知妄动兵戈之难在先皇末年使国家四处叛乱不断险些使王朝倾覆!如今陛下宽仁平和于世,你却要挑动陛下再启兵事,祸国殃民么!”

      郁芳凌咬着唇一句也不辩解,郁芳携却一把将他从地上扶起来“哥哥不是军师!陛下亦不是先皇!若动兵戈,杀人的是将军省!该负责的是三公!关哥哥何事!爹您这就是不讲理!”

      “你!你!逆子!”老侯爷气得浑身发抖,却又实在辩不过郁芳携,一时间只能把不孝,逆子之类的骂在嘴边。老管家趁势忙上前来宽慰,暗中使眼色让郁芳携拉着郁芳凌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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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雀大街上郁家两位公子跑的气喘吁吁,郁芳凌靠在墙上休息,他弟弟干脆就全没样子的躺在地上了。

      郁芳凌没见过郁芳携这样,喘了两口忙凑上去瞧“铭恩你怎么样?”

      郁芳携坐起身来笑道“没事没事,许久没这样奔命,太累!哥哥你还好吧,哪里痛?”

      郁芳凌摇头笑笑将他拉起来“前面有家客栈,你可有带银子?我们去歇歇。”

      “有的有的。”难兄难弟相互扶持着往客栈去“哥哥你可要好好做这兵部侍郎,早日自立府邸,我同你一块搬出去!要不然身为朝廷命官还天天被爹家法伺候,让同僚们晓得了往后还怎么抬得起头!”

      来到客栈询问是否有空房间,小二道有是有,不过客人刚刚退了房尚在收拾打扫中要他二人在大堂中先休息等候片刻。正是午饭时候,大堂上也只有一张空凳子。掌柜同那桌上三位带着覆面纱的客人说了些好话,同意让他俩拼个桌。郁芳携将郁芳凌按在凳子上,叫他好生休息,自己说着去买些伤药就跑出客栈去了,忘了留银子......

      掌柜过来收银之时,郁芳凌只好满脸尴尬说等他弟弟回来。却想不到拼桌的覆面纱客人竟拿出银两给他付了帐。

      郁芳凌面色微红看着覆面纱“劳烦这位先生......待我弟弟回来定然马上还给您......”

      那人摆摆手,轻轻取下了覆面轻纱,原来是个‘熟人’!

      “伍.......伍大人?!”郁芳凌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笑的如此熟悉的人。这张脸他好像很久都没见过了,好久没在皇上的身边见了......

      说他俩是熟人其实并不是真的熟,而是伍风别这个名字恐怕全天下没几个人不熟悉的。尤其像郁芳凌这样处在离他说近不近说远不远的地方,总会在不经意间有关于他的消息传进耳中。真的假的皆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确确实实是让那个九五之尊的人放在心尖上的存在。

      提起伍风别就必然是他和皇上的种种,而说起皇上就不能不说一直在他身边晃了许多年的那个笑起来像只狐狸的伍风别。他们是这个时代的传说,他们的故事有好有坏,有甜蜜还有悲伤;并且他们的故事时至如今尚未结束,缠缠绵绵涓涓似水长流。

      郁芳凌与伍风别的直接接触认真算起来一只手也可以囊扩。这个年纪轻轻就已经历过人生大起大落的人,总是会向他轻轻笑一下当做问好。那时候他们之间相差悬殊,郁芳携总是远远看着他陪在皇帝身边,或是一句请安,或是一句告罪,或是替皇上抄写的奏折,或是替皇上挡下的敬酒;他们之间的互动总是如此自然,习惯成自然。

      明明离经叛道,明明违背人伦,却没有人不为他们之间的和谐而触动。好像他们天生就是为了陪伴彼此,天生就该相守一世,不离不弃的。

      不是没人干涉过,也不是没人阻挠过。听说伍风别为此经受了刑部所有的刑罚,那些想到与想不到的再没有第二个人能坚持过,明明生不如死却比平时更加努力的活着,他对先皇说“我不能死,我死了就再也没人能疼爱他可怜他,再也没有人让他放心的小憩,再也没人能让他放心的流泪,再也没人能让他放肆的笑......你明知他柔弱!明知他不堪河山重负!你明知他种种!陛下你只是不喜欢泽绵这个儿子,就要这样杀死他么!”

      最终他九死一生,成为了那个唯一能站在他身边的人,与他扶持并肩而立。若说这天下有一半在这个人肩上,其实并不为过!

      伍风别食指竖在唇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轻声笑着说“我是偷偷出来逛的,你莫大声,六哥儿盯我盯得紧。”六哥儿是他们臣子不方便称皇上时候代用的称呼。

      郁芳凌听罢立刻打眼看向旁边那俩个依然带着覆面纱的人“莫非......六哥儿在此?”

      伍风别摇头“莫怕,六哥儿不在;他们是我的家臣。郁大人怎么在此,莫不是今日这么早就下朝了?”不好办,不好办,要是这会儿就下了朝,不用说泽绵下一站必然是伍相国府,被他发现自己偷偷跑出来定然要闹的!

      郁芳凌摆手,把原由给伍风别讲了“事情就是这样,这会儿恐怕是还没下朝呢。”

      伍风别点点头,又问了一些关于兵器监造的改动事宜,便笑着说“我这里闲来无事要去上司福王府请个安,虽说现在赋闲在家,但福王总算待我不薄;你若无事与我同去也可,我自为你引荐。”

      郁芳凌自然是愿意的!如今他暂管兵部,而福王带兵多年,兵部许多官员皆是福王旧部,若能得福王相照,他今后在兵部的日子想来会顺遂良多“可否等我弟弟来,我与他交待两句。”

      “自是不忙的。”

      正说着郁芳携已经冲撞进来,好像火烧了尾巴似的,满头大汗,进来也不管别的就将一瓶药粉塞进郁芳凌手中“哥......哥哥!西四坊出了桩命案,我得去看看,你自己先歇着等晚上老头子睡了我来接你回家!等我啊哥!”说罢就急匆匆又跑出门去,全没听他哥哥要说什么......

      郁芳凌赧然的看着伍风别“见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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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了午饭时间,伍风别和郁芳凌到了福王府。福王妃对伍风别的印象一直不好,自然不管接待,倒是晏子听说小伍子来了忙东忙西的备了许多,比他从前在宫中开朗不少。

      “王爷还没回么?”

      晏子拉他二人在凉亭中落座,斟茶切水果忙了许久“已是回来了,正在后面换洗,你们稍等,我去请他。”

      没过一刻轻装的福王态度雍容的转进凉亭,看见一边安稳坐着的伍风别劈头就骂“好你个小伍子!在家里关了这许多日,不是谁都不见么,这会出来抛头露面做什么!本王可不惜的见你!”

      伍风别笑着给福王倒了茶水“王爷别闹了,让郁大人见了笑话!”

      郁芳凌与福王相互见礼后,三人在亭中论了一番今日皇上关于兵器监造和兵部的处理之事。福王说过皇上的批注便问伍风别的意思。

      伍风别气定神闲“皇上的意思自然是天旨,于公于私都是有益于社稷的;可是有一点,福王你这做臣子的可没为皇上考虑周全!”

      “哪里?”福王都没想到的地方,郁芳凌便更加不明就里。

      伍风别笑着甩开折扇,眉目弯弯,带着几许得意的样子“兵器监造府如今还是工部管辖,郁大人升属兵部却要夸管工部之事,其中诸多不便,这是福王你思虑不全之一;之二,兵器监造府一旦重新兴起,必然每年投入诸多银两预算。福王你可知道,这银两投入兵部算的是国家公费,而投入工部,算的则是皇家私享啊!”

      “换句话说,这个兵器监造府隶属哪里直接关系到谁花钱的问题!若属于兵部,则一切花销算与国家财政收入,本来国防之用国家来付应是正当;而按照而今的安排,兵器监造府隶属于工部。要知道工部是负责营建宫室寺庙等皇家私用建筑之部门,一切花销自然是皇家自负,也就是得泽绵自己掏腰包。如果将这笔钱算在工部,不仅泽绵每年流水的银子花进去不说,在百姓看来也是皇家自己修建宫室奢侈无度,全不知是为朝廷花钱。这于泽绵更是有百害而无一利的。”

      只是这几日朝廷君臣一致只想着如何重启国防军备,竟没一人为泽绵多走这一分心思。

      郁芳凌已然自愧不如无话能说,福王虽然早知他这般万事皆以泽绵为重的做派却也无言良久,才道:“你这话,不如自己说与他听啊。”

      屏风后身影一转,果然六哥儿就真的自己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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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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