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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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说出口的心意就像一层朦胧的糊窗纸，窗里窗外相互见着个模糊的影子，错以为那便是最美。于是隔着纸相互靠近，挑逗，还要小心翼翼的维护者一层屏障，以为暧暧昧昧的便可以长长久久。
谁也不敢捅破，因为尚且不曾对谁期待过。害怕一旦残酷的真相降临，再坚韧的心也不堪忍受；又或者过于美好，好得不近真实，好得一不小心就沉醉其中，心甘情愿醉生梦死，再至死方休。
小狐狸和泽绵大抵是后者。话尽是说开了，二人却比以往缠的更黏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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泽绵成天往右相府里头跑，老狐狸起初还板着脸赶人。后来见堂堂一国之君尽让侍卫帮着翻墙实在不成体统；自己这儿子也着实是贱的难受。再一想反正儿孙自有儿孙福，他们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打死了也活该！于是悻悻的去照顾小老婆新儿子去了。
小狐狸虽然能下床走路了，却还是不甚利索，练的久了又疼的直哼哼。每每泽绵来了他就往榻上一摊，一副死人样子。他实在见不得泽绵自责愧疚的神情，那氤着水汽的眼睛朝他看过来，在他的心上，一眼一个窟窿，疼死个人！
这天小狐狸又趴在窗框子上苦苦等待情郎，直等到日头偏西等来的却是瑞王。
瑞王泽添同泽绵虽不是一母所出，但他二人却生的极像。晃一看尽是相同的眉眼，于泽绵是俊朗清逸，于瑞王却是风流轻佻。
往常他俩时常在秦楼楚馆处不期而遇，一处吃美酒品美人，十分快活；来往的多了，关系不错。
瑞王带了好酒在花厅里与他畅饮。小狐狸一身伤却不能喝，眼巴巴看着瑞王径自喝的痛快，他就只有羡慕嫉妒恨的份。
瑞王甩开扇子装模作样的扇着。他一向风流倜傥，风骚不凡，勾得府里的俏丫头们一个个心花怒放。小狐狸瞪他一眼，不温不火道“瑞王今天怎么有空出来了，莫不是叫端王给轰出家门，无处可归了吧！”
瑞王一双桃花眼四处乱飞，不疾不徐的同他一道打太极“啧啧，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我这皇兄也算痴情了！”
这一句【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却也不知是在说谁了。要说是泽绵也是事实，只是害他衣带渐宽，别人也要跟着惨不忍睹。
“情爱之事讲求个缘分，更讲求快乐二字。你个他纠缠的这般摸样，害人害己狼狈不堪，何苦来的！不如断了干净。”
小狐狸淡淡一笑，开口也尽是往短处上揭“那殿下当初断了端王的念头，又可曾想过他当真会为你起兵造反？”
瑞王一时尴尬就泄了气，不再装深沉“快别提那小疯子！年岁不好父皇生的我们兄弟几个尽是窝里反。当初只以为他对我是依赖深厚，几次提及我也全做自己瞎想，谁道那疯子真去造反的！幸好皇上仁厚饶他小孩不懂事，若当真砍了，恐怕我也就跟着去了！”
“端王真性情！为了让你这缩头乌龟正视他待你非比寻常的感情，不惜赔上自己，再搭上千百军将身家性命。他骨里透的那股劲头着实让人佩服！先皇生子二十有余，唯端王真大丈夫也！”
“你就别挖苦我了！”瑞王苦笑“我俩的事已经过了，现在是你和我六哥搞得不清不楚。你是没见他近来上朝的脸色，黑的像个罗刹似的，朝野上下人人自危呀！”
那你还敢跑来说这些有的没的！小狐狸悠然的自饮一杯清茶“他是有分寸的，必不会因私废公，也不会随意迁怒。人人自危大可不必，泽绵是个好皇帝。”
“呦，你还护上短了！”瑞王笑道“他若不是迁怒，你这回廷杖又是怎么来的？”
小狐狸捶捶麻木的双腿叹道“我么，约莫是自找......”
瑞王见他脸色还不甚好便起身要回去，临走才想起来意对他道“今儿其实是小疯子叫我来试探你的。他叫我带些话给你：我六哥虽不是什么玲珑通透的秒人，但能得他挂念你也算得上世间鲜有的好福气。与其苦苦追寻一个梦，又何不怜取眼前人呢！况且伴君如伴虎，还望你好自为之。”
小狐狸恭敬向他拱手作揖“替我敬谢端王殿下，这话小伍子受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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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晚膳泽绵才得空过来。一进院子就见小狐狸桌上摆着酒，眉头就皱起来“不是千叮万嘱不让喝么，你怎的还是偷嘴！朕原先可不知道你还是酒鬼来的！”
小狐狸把人拉到身边坐下“我可没喝，这些都是瑞王喝的，不信你闻......”
说是让他闻，一张嘴却径直往人的唇上去了；沾就沾了，还咬住不肯松口。泽绵被他吻得心慌，不知他又要耍什么手段。小狐狸见他不为所动，就径自将自家舌头递进他口中，于他缠绵追逐。
直到二人呼吸急促的快要断点才藕断丝连的唇齿相离，换做额头相抵。
小狐狸低声问“陛下，臣可曾喝醉？”
“你竟敢对朕如此胡作非为，还不是醉了么！”泽绵脸虽红，眼中却情意甚浓。
二人抵在一处耳鬓厮磨，说话时温热的气息可以吐到彼此口中，痒的人心弦浮动，难以忍耐“可让臣醉的也是陛下您啊~~”
“那你还要不要醉的更多些？还要不要朕更多些？”
这情话很甜，甜的人头脑发昏。小狐狸倾身相拥去追逐更多的甜蜜“如若陛下肯给，那臣自然......嘿嘿......”
泽绵笑着起身走开一段距离，对他招手“来。”
小狐狸看着泽绵的笑靥直咽口水，也不顾什么大庭广众开口便向他求欢“泽绵~~好人~~你别逗我了，再给我亲亲，再给我摸摸~~~”
这人真真是个无赖，偏偏无赖的让他喜欢。泽绵对他伸出双臂“来，你能走过来朕就给你。”
泽绵是看他近来不怎么练习走路，以为他怕疼荒废了，才不惜舍了自己引着他起来走几步。没想到小狐狸起身，慢却相当稳健的没几步便到了跟前。前一刻心里的欢欣与宽慰即刻就成后悔了......悔死了......
小狐狸放肆的抓住他衣襟，一下把人提到嘴边不轻不重的咬上一口“臣过来了，陛下可不许再跑！”
直到被人拖进房里，泽绵都还在惊诧之中“你......何时走的这般好了......你......你要来真的呀？”虽然上一回，小狐狸从头至尾都极尽温柔，不曾伤他分毫，也让他甚是享受；可小狐狸的花招实在太多，领教过一回便让泽绵着实的怕了。
自己送到嘴边的肥肉，小狐狸可不想放过“君无戏言呐陛下~~”
“可朕......朕明日还有早朝......你......你要有些分寸......”
小狐狸把人轻柔的拥进怀中，笑着安慰“泽绵莫怕，上次我是觉得大抵之后要被你砍了，抱着牡丹花吓死，做鬼也风流的心才故意折腾你。我保证往后再也不对你使那些下三滥的手段了。”
“那你现在......”
小狐狸立刻道“还是要的！”
泽绵无语“你......”
小狐狸径自散了泽绵的长发，将簪子扔在床头“莫怕，莫怕，我只用手就是了。”
泽绵穿上衣服看着很清瘦，其实身上软软的肌理匀称极是好看好摸。既然不能来真的，那便过过手瘾，饱饱眼福也是极不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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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节小番外~~
人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
对于在京城为官而又非京籍的官员来说，中秋节可是比年节更重要的日子。
年节之时，虽有长假，却往往宫宴祭祀没完没了，走邻访友上级下属恭维打点费尽心思。几日下来倒比平常还要劳顿，更别说能抽出时间回乡探亲了。
所以同样长假又没什么大讲究的中秋节就成了外籍官员扎堆告假回乡的唯一机会。
像老狐狸这样紫袍金印的一品大员能得的假本就比底下的少上几天，好不容易到了月圆前夜拿到通准回乡的文谍却发现自己那青绿袍子的小儿倒比他还忙碌些。
太子不放人，这年的中秋又要在宫里过了......
其实这年中秋也正是太子大婚的日子。一位正妃两位侧妃欢欢喜喜的被抬进东宫来，一身火红的泽绵正是个意气风发的样子看得人好不羡慕！
小狐狸和七皇子侍读一同爬上东宫屋顶喝酒赏月，下面的繁华喧闹仿佛尽于他无关。
“看到没！太子就是再中意你，到了时候还是要娶妻纳妾，将来得继大统更有后宫佳丽数不胜数。天下是他的，天下美人更是他的。到那时区区你一个右相公子又算什么！顶多他在青蔷宫里给你间屋子住。那般光景何其凄凉惨淡，如今你还不早作打算么！”
“这有什么好打算的！”小狐狸叼了快月饼，枕着自己手臂仰躺下来，看夜空月明星稀，说不尽的闲情逸致“他现在娶妻纳妾，将来有一日我也会娶妻纳妾；他一次娶三个，只要我喜欢一次能娶十三个；他挑选美人只能从宫里规范的范围里挑，我却能天涯海角的走到哪挑到哪；他一次娶了就是一辈子娶了，我却能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这孰轻孰重，孰束缚孰快活，并不需要多做考虑了吧！”
“你......哈哈哈......”七侍读放声大笑“可真真是个流氓无赖！太子当初怎么就没发现你是这等货色的！”
泽绵怎么不清楚了！泽绵比哪个都更清楚小狐狸这没脸没皮的本性！
小狐狸得意洋洋笑道“说我卑鄙狡猾无耻无赖也好，说我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也罢；可想吃天鹅肉的癞蛤蟆多了，凭什么尽是让我吃到啊！”
“是啊，我也想问个凭什么！”
“嘿嘿~~”小狐狸用酒壶对嘴喝了一大口女儿红“光是癞蛤蟆自然不够，你还得是癞蛤蟆之中最臭不要脸最下流无耻的那一只才成！你怎么就知道你看上的天鹅不喜欢这个调调呢！天鹅脸皮薄，越是喜欢你，越是想方设法折腾你；他折腾你你就怕了退了，他倒不高兴；反过来你越是没脸没皮的赖着他，他看着生气，其实心里头受用极了，偷着乐不让你看见！”
“当真如此？”不敢置信！
“那是当然！要不，似太子那般锦绣华彩之人物如何为我所得？无他尔，皆为此尔！”
七侍读哑口无言。且听下头子丑在喊“小伍子！你跑上头去做什么！太子找你半天了不见人，快下来，再不过去他生气可有你好受的！”
“来了来了！这人真是，都娶了媳妇了还一刻不让人消停！古人诚不欺我，唯天鹅与太子难养也！”小狐狸骂骂咧咧的走了......
留下七侍读躺在房顶上望月兴叹，没一会睡着了。梦里他看见一直雪白至美的大天鹅吧嗒吧嗒的东走西窜。他上前询问天鹅再找什么？天鹅冷冷的看他一眼说：本鹅不找你，本鹅在找癞蛤蟆；虽然你也是癞蛤蟆，但你不是本鹅的癞蛤蟆！
七侍读低头看看水中自己的倒影果真是一只青绿皮的大□□，咕呱的大叫一声就吓醒了。许多年后他都依然记得这个梦，一生中最可怕的梦，没有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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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佳节，月圆人圆梦亦圆，情圆爱圆心也圆。不管是癞蛤蟆配天鹅也好，还是猪八戒许嫦娥也罢；不管是才子佳人张生崔莺莺也好，贫苦平凡王麻子娶李瞎子也罢，都祝：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作者有话说第12章 第十二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