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二十五 ...
-
虽然王宫的日子过得很快很欢脱，但苏墨看得出来，最近不管是去喝下午茶还是睡觉就算是吃饭都会若有若无地闻到些药的味道——这还得多亏了上辈子他的师父训练的福，必须学会分辨草药以及炼制之后它们和在一起散发的味道并且结合自身哪怕一丁点儿的反应分析它们的功效。这种时候才能体现出苏墨大脑转得快了。吃东西的时候经常会有一种让人有点无力的味道，那么不管其他的功效，肯定是掺杂了迷药的；睡觉的时候闻到的除了迷药之外还带有一丝丝让人反胃的感觉，那就是带着细微的毒药了；在偏僻一点的地方玩的时候闻到的很舒服想要全身放松的味道的时候，这肯定不会是香精，因为身体在慢慢无力，所以这是掺杂了较大量迷药和毒药的。
既然苏墨注意到了，伽那蓝里希特奥尔瑟雅不可能没注意到。每每看见他们故作没有发现但还要慢慢挪出药剂范围的样子，一旁在暗暗运气利用法术驱毒的苏墨心里一阵暗爽。
“看样子他们的行动开始了。”
里希特勾起唇角。放松下身子躺在躺椅上。这里是他自己的房间，周围布置的一切不会让别人进入，更何况边上都是他的人。
挥手设下禁制，伽那蓝照旧倚墙，拨弄了一会儿额边垂落的蓝紫色发丝，环顾了一下这个房间里的人，开口道：“看样子那个白痴连我也想算计，怕是计划成功之后连我一块儿铲除了吧。你们有什么想法。”
“伊诺尔有来找过我，”奥尔瑟雅忽然开口，双腿交叠坐在桌边，“他告诉我说王宫不安全，要我离开。——当然也要带上你们。他说王在策划灭了我和小墨，并且很有可能废了里希特再将里希特伽那蓝为自己所用。”
“他怎么能确定希和伽那蓝会为他所用？”
苏墨抱臂，一脚蹬着桌边侧过椅子让椅子单腿着地晃悠着，换来其他三人的为这毫无形象的样子怒瞪。苏墨不在意地耸肩，看着奥尔瑟雅说道。
此话一出，里希特和伽那蓝也同时看向奥尔瑟雅。
“傀儡术。王前不久寻到了一个傀儡术师，他要把伽那蓝和里希特变成真正的傀儡。嗯，还有，王已经在布置宫里的人手了，如果我们一逃他就全部一网打尽。”
“伊诺尔为什么告诉你这些？”
“……”
奥尔瑟雅沉默了，唇线抿紧，指尖互相环绕转动，像是在犹豫。
“你要说不出口的话我来说吧，”里希特无奈笑笑，揉额，看向其他两人，再将目光投向奥尔瑟雅，“伊诺尔喜欢瑟雅。毕竟当初是从小一起长大的。”
“……嗯。但是我和他说过让他放弃的。”
迎着另外两人惊讶的目光，奥尔瑟雅点头，却又抱膝缩成一团。
“原来如此……难怪我说那家伙怎么每次都看着你目不转睛的。”
伽那蓝挑起唇，看向场中唯一一个全然无知讶异瞪大眼睛的苏墨。奥尔瑟雅和里希特是知道了，他也是有所察觉的，丝毫不知道的看来只有这个蠢货了。
“可是这样不是很好么，瑟雅为什么你不喜欢他？”
苏墨开口问道。
“……我有不能接受的理由。”
奥尔瑟雅眯起眼，眼中带了些许的阴霾。爱尔柏塔家族最喜爱的最小的女儿？最想笑的莫过于瑟雅本人了。她根本就不是爱尔柏塔家族最喜爱的最小的女儿，她和那个家族，不过有着一个微妙的协议罢了。
“你们讨论的方向错了吧。”
奥尔瑟雅这么一说，另外三人突然回神。他们怎么从讨论计谋方面变成了讨论奥尔瑟雅的私人问题……况且贵族指条之一就是不得随意询问讨论他人私事……
“我们原来讨论的是什么来着……”
苏墨仰头研究天花板的精致花纹，仿佛刚才那个偏了话题的罪魁祸首不是他一样。
“……是那个白痴的计谋，蠢货。”
伽那蓝毫不犹豫地跟上讽刺苏墨。
“……我们还是继续说吧。”
里希特揉揉鼻尖，拍了拍手，继续讨论该有的氛围，只是眼神划过还是蜷着的奥尔瑟雅，但实现注视的热度不过一片羽毛飘过般。
他从未调查过奥尔瑟雅的背景。他现在不得不认为，奥尔瑟雅根本不是个简单的女孩子。只是，现在他们是朋友，他不愿意出手去调查她。他想等到奥尔瑟雅亲自来和自己坦白。念及此，里希特的视线又转向本该是带着恶作剧笑容而现在却敛了眉眼正经谈论计划指出漏洞的苏墨，眼眸不由带了笑意和喜爱。这个人根本不是那些只知道讨好别人的蠢货，他有他自己的想法和计划，并且完美。他所要做的，就是保护这个人。……也许会不惜性命。当然，只是也许而已，他是爱命的人，除非苏墨需要他用性命来保护。也许太过自私，但他也想要自己完完整整地站在苏墨身边。
“……奥尔瑟雅你可以和伊诺尔联系一下，问问他能不能做内应。嗯，我们还得准备后路。最好是把里希特的人手插入到那些被安排起来守关卡的人里面，并且要稍微集中一点。——当然，是稍微。因为我们跑的时候不是只有一个人放行就可以了的。这里面，伽那蓝扮演的是什么角色，你应该知道吧？”
苏墨摊开奥尔瑟雅递来的地图，指着上面的线路和大家说着要安排的人员。很奇怪，他竟然会为了这些家伙去耗费脑细胞。要知道，他是极其懒的一个人。不过，自己应该是把他们当做朋友了吧。最重要的朋友。虽然不知道可能会面临什么，但身上魔法与法术双并的能力多少都会有用。
“嗯。”
伽那蓝垂下眼帘，点头。眼前这三人在一起的氛围总让他羡慕。他看得出来，这三人之间怕是有着不可磨灭的羁绊了。那种让他十分羡慕却无法融入的羁绊。
奥尔瑟雅透过苍白刘海一丝丝的缝隙看着布置事宜的苏墨。没想到……小墨的头脑如此精细，想到的方案虽然还有点点不足，但这个年纪做到这样已经不错了，而且经过在场的人加以修改之后已经很完美了。她现在已经习惯了小墨了。如果将那件事情说出来……小墨会不会怪她隐瞒怪她欺骗，然后再也不理她？她不想承担那样的后果。所以，就让她再欺骗一段时间吧。再一段时间。
“嗯，好，那大多数的事情就这样了，希你布置下去吧，这里你权威最大。然后瑟雅可以从爱尔柏塔家族那边调过来一些人——不能让布拉德里克注意到——伽那蓝负责混淆布拉德里克的眼线和他本人，必要的时候可以让我们受伤——因为你也要保证自己的安全。”
苏墨理了理桌上的纸和地图，抬眸，猝不及防地撞入伽那蓝那双晶紫转变成深紫色的眸子里。他似乎看到了一丝错愕和慌乱。不由开口问道：“怎么了？”
“没。讨论完了我就先走了。”
伽那蓝摇头，移开视线。
“等等，”里希特站起身，理了理红色的长袍，优雅地走到伽那蓝面前，酒红狭长的双眸紧紧盯着伽那蓝的眸子，单手带上了些许的力度捏着伽那蓝紫色袍子的绒领，“我们是否能……百分百的信任你。”
“你们别无选择。”
伽那蓝错开视线，嘴角勾起，轻笑，握住里希特的手，用力推开，然后双手没入宽大的衣袖中转身。
“希望你会记得你的选择。”
里希特眸波转过，淡淡地开口说道。
伽那蓝推开门笑意盈盈地回眸看着他们，最后将视线定格在苏墨身上，看了看对方那双深蓝色的反射着点点晶芒的眸子，轻笑离开。
“希，不要太紧张。他说得对，我们别无选择。”
苏墨走上前关上门，拍了拍还盯着门的里希特。
“你就这么相信他？”
里希特抿唇，看向苏墨。他总觉得，伽那蓝不会这么简单就帮助他们。这个国家排得上名号数一数二的高手会这么简单就帮助他们？这让他有不真实感。
“我的直觉，”苏墨继续整理刚才决定的作战计划，“我一向相信它——别这么看着我，我是指我一向相信我自己的直觉。”
里希特皱了皱眉，也没再说什么，叹口气也着手整理。尽管伽那蓝有着奇怪之处，但目前最重要的事情不是他。而且他们现在的确没有什么选择了。伽那蓝的实力，是他们最好的帮手。之前和伽那蓝的几次切磋，里希特很清楚，对方看起来和自己实力差不多，但事实上，肯定是留手了的。
……他需要变强。他不想输给伽那蓝。更何况他需要能够保护苏墨的力量。
奥尔瑟雅看着他们从开始到结束，转过头看了眼有些阴霾的天空。
“……真是应景的天色。”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二十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