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皇后 ...
-
“臣妾叩见皇后,祝皇后万福金安。” 萧康月恭敬的跪在地上给帘子后面的女子行君臣之礼。她头上沉重的发饰压得她几乎抬不起头来，但是为了能见到悠然唯有勉强支撑。
“听说你前阵子病得厉害，我不方便出宫，也未曾去看你，不知道你现在好了没？”皇后高高坐在蹋上，手里捧着香茗，语气淡淡的，神态也没有话里说得那么热落。
“谢娘娘关心，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萧康月低着头，她看见地毯上的龙风栩栩如生，想必皇上和皇后也一定琴瑟和睦吧！
“那是最好了。长安王是朝廷的肱股重臣，你是他的发妻，自然应好好保重才是。”
“是.”萧康月艰难的回答道.
“王妃你还有别的事情吗？”皇后似乎有些不耐烦的问道。
吸气，吸气，再吸气。
“没有。”这两个字说的无比晦涩，可她到底还是说了。
终究，她还是逃避了。
她不敢也不能拿她的至亲之人做赌注，那孩子，只要能活着，在哪里生活，对她已经不再重要了。
“还请王妃跪安吧！”皇后身边的小太监细声细气道。
“我，”萧康月突然抬起头，眼眸对上帘后那人激动道：“还请皇后看在臣妾的薄面上，莫要让那孩子吃了别人的亏，平安长大。臣妾来世衔环结草报答皇后。”然后深深拜了下去。
“本宫还以为你不会说了呢！终究是母子天性啊！不过本宫只能保全一个，你自个好好想清楚吧！在这之前你就先住在宫里吧！”皇后伸了个懒腰，起身走了，连反悔的机会都不给萧康月。
可是，什么叫做只能保全一个，难不成。。。。。。
一种不祥的感觉笼罩着萧康月，背后阴森森的似有寒风。
当日萧康月被安排到永福宫的偏殿住下。永福宫空闲多年，虽然宫娥时常打扫，但终究少了些人气。萧康月只用一只手指轻轻推开宫门，浮灰就已经把呛得她鼻涕与眼泪起飞。
“主子，这宫里的奴才可真刻薄。见主子是个好性儿的，竟欺负我们。你看，连口热茶都没有。哪像皇宫？”春华摔了手中茶杯，一推桌子坐在凳上不起来了。
萧康月直到她的脾气，也不答话，自己默默褪下朝服，换上素色的背子，准备自行打扫。
秋实推了推还坐着抱怨的春华，努嘴道：“我们现在人在宫里，说话做事要处处小心。不要为了一时痛快，给主子添麻烦。况且世子现在还在宫中，更应该谨慎些才是。”
春华觉得自己刚刚确实失言，急忙起身道：“奴婢失言，请王妃责罚。”
“知道错了就好。”萧康月走到梳妆台前坐下。梳妆台上的妆匣铜镜都十分精致，描金勾勒边角，铜镜边框是一只翱翔的金凤。可能是太久没有人打理，上面已经蒙上一层灰尘。但有一点毋庸置疑，这永福宫原本的主人一定很得圣上的宠爱。即使已经落上厚厚的灰尘，也无法遮掩它的华丽。
萧康月用手绢轻轻擦拭了一番，在铜镜里隐隐绰绰地看见自己的轮廓。脸色有些苍白，浓艳的宫妆也遮不住她的憔悴。头上的垒丝金凤有些遥遥欲坠，索性一把扯掉，瀑布般的长发散落下来，衬得萧康月的脸蛋更小一些。
这里的主人，会是怎样的一个人呢？
萧康月在永福宫里住下的第二日，皇后就下旨由她督办节日庆典的相关事宜。她大病初愈，哪里有那许多精神，但皇后的懿旨不能为抗，只好勉强接旨。当她接过懿旨时，整双手都在微微颤抖。
传旨的太监似乎看出些苗头，又说了一些场面上的话。无非是要王妃劳累了，为娘娘分担些，大病初愈注意休息之类。听得萧康月在下面直翻白眼，既然知道她身体不好为何还巴巴的叫她来操办，摆明是不想她好过。
等到她送走下旨的太监，双膝已经跪得麻木，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在春华与秋实半搀半扶下，勉强把她弄上床，她也只剩下喘气的力气。
“主子您如此又是何苦来的。当初就算硬抗着不入宫，他们又能把您怎样？难不成还到王府里把您捉来？”春华心疼她受苦，双手一刻不停的为萧康月揉着麻木的膝盖。
缓了半晌，萧康月才觉得身上有些力气，不像刚才浑身上下仿佛被针扎了一般。她勉强勾起笑容，道：“我是想不进宫，可王府里也不见得有我立足的地方。走一步算一步吧！我现在只是不放心陶然，他一个人在府里，不知道会不会被人欺负去了。”
秋实本去拿些点心，想劝萧康月多吃一些，也好有力气与人周旋。走到了门口恰巧听见了这番话，心里也觉得很不是滋味。当年她们二十几个姐妹一起陪嫁来到呈国，仪仗赫赫好不风光，可如今只剩下她和春华两个，众人死的死，散的散，就如同这个荒废的宫殿一般，早早的让人遗忘在角落里。
秋实擦了擦眼泪，勉强自己笑着进屋，道：“主子不必担心，小世子终归是王爷的血脉，难道王爷知道有人欺负幼子，还能坐视不管吗？”
萧康月没有答话，只是默默接过秋实手中的茶水。因为这个答案在她们心中都是肯定的。上官凌云早就怀疑陶然不是他的孩子，又怎么会出面维护他呢？
秋实仿佛看穿了萧康月的心事，不好再说什么；春华只顾着给萧康月揉腿，似乎没有听见她二人的对话，一时间三人静默无语，诺大的永福宫更显冷清。
“对了，主子，刚刚我去御膳房取点心的时候，皇后娘娘宫里的一个侍女让我转告您别忘记去太子妃那里取腰牌。”
太子妃不是住在宫外的太子府里吗？她又如何出宫去取腰牌来？
秋实看着萧康月脸上渐渐有了迷惑的神色，斟酌道：“太子妃这些日子都陪太孙殿下住在撷芳殿里，所以皇后的意思是让主子去撷芳殿。”
萧康月冷笑道：“我说她怎会好心让我出宫，原来是让我去看人家怎么母慈子孝来着。既然如此，我也不好辜负人家的一番心意，我们现在就去撷芳殿。”说着就要挣扎着起身，让春华秋实两个急忙按住。
“主子，奴婢知道您现在心里不好过，可也不能这样糟蹋自己啊！您看看自己都变成什么样子了，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若是这样去了，怕更会落人话柄。别人不知道，可是二公主那里还会不知道吗？”
萧康月一听到二公主三个字，心里更不自在了。当年她和陆玥一起嫁到呈国，虽不说什么姐妹情深，但好歹也是同命相怜吧！好吧，她承认，陆玥与太子之间多多少少的有些暧昧。陪嫁的丫环尚且如此维护她，血脉相连的姐妹居然会学别人落井下石。
她萧康月就不信了，悠然入宫的事情，陆玲就没参与过半分？
春华觉得秋实说的有道理，但萧康月的沉默不语让她不好再帮腔，眼泪汪汪的看着萧康月，半个字都不敢多说，生怕惹她不高兴。
萧康月见她那副可怜巴巴的模样，哪里还有心思和陆玲怄气，安抚道：“我知道你二人是好心，但皇后既然下了旨意，我总不能在这装糊涂吧！你们先去吃点东西，一会回来给我梳妆，我们再去撷芳殿。”
按御膳房的规矩，宫娥们的饭菜极为简单，而且逾时不候。有几次春华秋实去晚了些，饭菜就都让人吃没了。她们就只能回永福宫就着茶水吃些点心算是一顿。萧康月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她明白春华秋实是不想因为她们而给萧康月带来麻烦,她也只能保持沉默。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皇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