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新任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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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希最终还是加入了凤凰社。首先，她想不出什么拒绝邓布利多的理由；其次，即使拒绝了，她也没地方可去；最后……
不论她承认与否，她不太想离开西里斯附近。
这是一种相当微妙的感情。
泰希从不否认自己对那只蠢狗的迷恋与狂热——她一度以为那不过是青春期来得快去得也快的费洛蒙作祟，然而这一把燃起的火烧了二十多年也没有熄灭。但即使是在这把火燃得最旺的那段时光，她也不曾抱有过丝毫得到回应的期待。甚至，在曾经她距离那个奇迹般的回应只有一步之遥的时候，是她亲手把它拒之门外。
泰希知道自己跟那条蠢狗有多远的距离。少女时代，和每一个恋爱中的女孩子一样，泰希也会在无法入眠的夜里辗转反侧，也会在脑海中幻想自己和喜欢的人相处的场景。然而比较特殊的是，她意淫的场景通常都是她和西里斯的针锋相对：口角，或是打斗。她会仔仔细细地在头脑中模拟，咀嚼推敲每一句恶毒的话要怎么准确无误地戳中意中人的痛脚；也会认认真真地想象决斗的场面，如果他从这个角度向她扔障碍咒，她要怎么闪避回击……然后把头埋在被窝里，脸红心跳地笑。她也曾经有过那么极其偶然的几次放纵，像个普通女生那样想象自己如果跟蠢狗恋爱，会是怎样的景象——然后把自己逗笑了。
她的确曾经有过朝夕相处的期盼——朝夕相处地针锋相对。但是那终究是已经过去的少女时代。从霍格沃茨毕业以后道西里斯被捕入狱的三年，她一次也没见过蠢狗，然而这对她来说好像没有太大的影响。她已经是个成年人，已经学会成熟地把感情沉淀在心里：能够用肢体接触与言语（恶斗与吵架）来倾吐感情固然是快乐的，但是成年人需要懂得忍耐，只要知道对方还活蹦乱跳地好好活着，随时都可以去找他茬，就算下一次见面的机会遥遥无期，她也已经很满足。
所以当下的泰希罕见地有点不想承认，自己不太想离开蠢狗身边，这种微妙的心情。无论如何，西里斯也已经是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就算阿兹卡班没有年月的生活为他保留了一些年轻的莽撞，增添了一些神经质，他也已经不是随时拿出魔杖来跟她干一架的年纪了。更何况如果加入了凤凰社，碍于邓布利多，他大概会表现得更加无趣了——斯内普不就是很好的例子？
倾吐的爱意得不到回应与互动，就好像一个尴尬又无聊的默剧小丑。何况对于这一场已经开始的战争，泰希真的没有任何参与的兴趣。理智告诉她，她应该谢绝邓布利多，然后躲得远远的。她几乎已经做出了决定，然而在邓布利多来询问她的时候，她却大脑一热脱口而出：“我加入。”
为什么不想离开他？泰希实在想不出理由。于是她罕见地开始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只要看到西里斯，就会不顾一切地找茬。西里斯对于已经成为战友的她，开始只是沉默不予回应，然而渐渐也被泰希勾起了火气，除了没有动手，两个人的每一次碰面几乎都是狂风骤雨。敢于上来劝和的通常都只有好脾气又负责任的韦斯莱（当然，除了唯恐天下不乱的双胞胎），不过通常都没有什么作用。韦斯莱夫人曾经寄望于对他俩都比较熟悉的同学，弗洛林以及卢平，然而弗洛林只要一有空一定躲在房间里睡觉，而卢平居然每次都只是笑眯眯地袖手旁观，这让韦斯莱夫人对卢平生了好一段时间的气。
然而这样和平（？）的日子终究也持续不了太久。西里斯越来越忙碌，格里莫广场有时候一星期都未必能见到一次他的人影。偶尔三更半夜，泰希整理完文献出来泡咖啡的时候，能遇见西里斯风尘仆仆地从外头进来，脸上是显而易见几天没睡的憔悴。看到这样的蠢狗，连泰希都有点不忍心继续折磨他，只好当作没看见，沉默地低头继续泡咖啡，再抬头时，只能看见他疲惫的背影。
“其实可以试试看。”有一次在忙碌间歇，她和老朋友弗洛林一起享受着难得安静惬意的咖啡时间，弗洛林忽然没头没尾地说，“二十多年了，你们都还是单身，为什么不给自己一个机会？”
泰希一口咖啡差点喷到弗洛林脸上。她咽下咖啡，咬牙切齿地说：“你在说什么？”
“在说你想的那件事。”弗洛林还是跟学生时代一样，没事干的时候总是忙着睡觉，却其实比谁都敏锐清醒。泰希看着他这副样子，觉得异常生自己的气：没错，当年的确是她自己把她对西里斯的暗恋一股脑倒垃圾一样地告诉弗洛林的，可是当年总是迷迷糊糊一脸困倦不爱说话的弗洛林，可没有现在这么……
“你现在怎么变得这么八卦。”泰希恶狠狠地说，“那个醒着也总是一脸犯困的弗洛林去哪儿了？”
“总是犯困，冰激凌店就没法赚钱了。”弗洛林笑了笑，“人是会变的，泰希。可是你没有。你还跟那时候一模一样。”
“废话，我还不到二十二岁。”泰希一脸炫耀地扬了扬下巴。
“不是说身体。”弗洛林啜了口咖啡，眯起了眼睛，那神情仿佛跟他少年时有一点重叠，“你还是老样子。碰到害怕的话题，就会马上绕到别处去。”
“我害怕什么？”泰希扬起了眉毛，她觉得激将法是很愚蠢的事情，然而弗洛林，他太了解她了，“那条蠢狗？我以为你很了解我的，弗洛林。我迷恋他，但我不想要，你明白吗？我从来都不想要。”
弗洛林却只是看着她，斩钉截铁地说：“你在害怕。你害怕改变，泰希。”
泰希发出了一声有点高亢的笑。她害怕改变？笑话。她是个热爱生活的人，而生活的本质就是改变。她的童年被压抑得太久，一朝解放，她就以敞开的姿态迎接一切闯入她生命的新事物：魔法，霍格沃茨，蠢狗……她想说点什么，却忽然发现自己好像真的，有一点畏怯。
泰希最终只是冷哼了一声，扭头就走，一个星期没和弗洛林说话。
食死徒的活动越来越张狂，所有人都忙得要命。然而邓布利多安排给泰希的工作实在是有点，至少看起来，实在是有点过于清闲。泰希在魔法部的卷宗上是被登记为失踪人口的，邓布利多似乎暂时不打算替她申报注销，说被认为已经消失的泰希，有利于很多凤凰社的行动。所以他也没有给泰希安排什么抛头露面的工作，他只是笑眯眯地给了泰希一个题目让她收集文献整理资料——
德鲁伊。
作为一个古代魔文研究者，欧洲魔文所考古部门，专门从事遗迹勘探与考古的前工作人员，泰希当然知道德鲁伊，那是一个非常奇特的巫师族群。他们的祖先是公元前五世纪一直到公元一世纪生活在欧洲的古凯尔特人。在那个时候，还没有所谓巫师和麻瓜的分别，巫师们凭借他们的力量在各个族群中得到信仰和膜拜，德鲁伊正是这样的存在，他们是凯尔特人的支柱和信仰。然而在基督教传播之后，罗马人的铁骑征服了这个古老的族群。对于只拥戴唯一上帝的基督徒来说，一切巫师、魔法都是堕落的邪术与对信仰的诱惑。宗教战争与对巫师的迫害延续了许多年，直到巫师们终于形成了缜密的社会结构，将魔法界独立于普通人的世界之外藏匿起来，建立了所谓的保密法，并且开始使用“麻瓜”这个词来指代普通人。于是麻瓜们把历史记载当做神话传说，淡忘了魔法的存在。而凯尔特人的族群在分崩离析之后，也同样淡忘了他们曾经的信仰与祭祀，德鲁伊。德鲁伊带走了族群中所有有魔法天赋的孩子，隐居起来。
德鲁伊的魔法非常特殊。如果按现代巫师的魔法分类来归类，他们应该被归类到“自然魔法”的范畴。他们不使用魔杖，身体强健，擅长肉搏，能够和自然生命建立感应，呼唤并借用动物、植物的力量为自己所用。最特别的一点是，根据个人能力的不同，他们能够自由地变身为不同的动物。这跟巫师们难学又必须注册的阿尼玛格斯魔法完全不同，他们并非把自己变形为阿尼玛格斯，而是真正成为那种动物。这之间的区别，不是德鲁伊的巫师大概很难明白。
因此德鲁伊的孩子通常会拒绝霍格沃茨的入学邀请。他们相当与世无争地生活在自己族群隐居的森林里，和魔法界仅保有某些若有若无的联系，直到某个在巴希达·巴沙特的《魔法史》中，被罕有地评判为“愚蠢至极”的事件。
魔法史和古代魔文都是泰希的老本行，她学过古凯尔特语，而四年级的时候又专注于练习阿尼玛格斯，对德鲁伊的了解并不少。但是单纯作为兴趣而非工作，这些了解也仅限于了解而已。邓布利多交给她的题目，却是搜集所有能找到的存世资料，深入研究德鲁伊这个族群的语言、习俗、天赋、族群性格乃至于魔法构成。他把霍格沃茨图书馆完全向她开放，并且帮她搞到了她的老单位欧洲古代魔文研究所英国分部的资料室、英国魔法研究院图书馆、英国国立魔法图书馆的准入许可。然后要求她在一个月内，整理出一份基本成果。邓布利多还笑眯眯地说：“你会古凯尔特语？这真是太好了。那么威尔士语和苏格兰盖尔语（①），只要稍微学学就会说了吧。看到这么优秀的学生，我真是又欣慰又羞愧。”于是泰希又被逼着在一个月之内熟悉两门语言到能够正常交流的程度。
除了泰希和邓布利多以外的所有凤凰社成员（或许还要排除斯内普、卢平和弗洛林），看到整天抱着各种书籍和羊皮纸进进出出的泰希，都觉得邓布利多大约还不够信任她，不然不会在这种急缺人手的时候，叫宝贵的人力资源去做什么文案工作。西里斯一脸嘲讽地奚落她浪费食物不做事；韦斯莱夫妇为了宽解她的“寂寞”，一个总是拉她去研究麻瓜制品，一个总是拜托她帮厨；新认识的，安多米达的女儿尼法朵拉·唐克斯似乎很喜欢她，总是跑来跟她聊天，说邓布利多既然邀请她加入，一定不可能不信赖她……总而言之，泰希在这种误解中感受到了凤凰社成员们春天般的温暖，有点哭笑不得。
凤凰社成员大都是做实务工作的，他们根本不能想象泰希需要在一个月内完成的工作，如果做得再细致一点，几乎是正常学者三到五年的工作量。好在她不需要发表专著，不需要提出什么创新性的观点，只是要疯狂地阅读、吸收、整理……仅有的几个明白她工作量的人里，斯内普当然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弗洛林和卢平倒是都挤出时间来帮她收集分类文献。一个月下来，当她把厚厚一叠装订好的羊皮纸放在邓布利多面前的时候，她看着邓布利多的目光几乎是带着仇恨的。
邓布利多笑眯眯地接过羊皮纸，翻了几分钟。他翻页的速度非常迅速，然而回到座位上的泰希注意到，他并不是随意乱翻，短短几分钟，他几乎翻到了所有泰希突出陈述的中心要点。
围着格里莫广场12号餐桌坐着的还有卢平、弗洛林、唐克斯以及西里斯。邓布利多近来非常忙碌，分派任务都是直接把各人叫去，已经很少有这样召集好几个人集体开会的情况了。除了从整理文献开始就隐隐猜到点什么的泰希，以及对自己接下来的任务已经有心理准备的卢平，剩下几个人忽然这么被叫来，都有点不明所以。
邓布利多迅速翻完一摞羊皮纸，抬起头，用赞赏的目光看着泰希：“做得太好了。我敢说换我自己来做，也不能在这样短的时间内做到这个程度。如果不是因为你之前的遭遇，我想现在你一定已经在古代魔文领域有了非常、非常大的建树，泰希斯。”从泰希加入凤凰社那天开始，邓布利多就改用名字来称呼她，连带着凤凰社其他成员都开始这么叫她——除了斯内普和西里斯。短短一个月里她名字的使用次数比从前三十多年加起来还多，这让她不得不适应了很久。
“没什么。我还年轻，有的是时间。”泰希耸耸肩，她才不会谦虚，这是她应得的。而虽然她这一个月来掉了不少头发，但也不得不承认，时隔十五年，这工作仍然是除了西里斯·布莱克以外，她沉迷的少数几样东西之一。
“那么，关于语言……”
“Digon o.”（②）泰希用威尔士语回答。
“很好，非常好。”邓布利多满意地笑了，“那么我们可以分派接下来的任务了。莱姆斯？”
卢平坐直了身子：“在。”
“这一次需要你完成的任务非常危险，但也只有你能完成。”邓布利多没有说太多废话，表情变得稍微严肃了一点，“我希望你能去沟通不列颠境内的狼人族群。”
唐克斯抽了一口气。卢平表情很平静，似乎早就想到了一样地点头：“我明白了。食死徒们？”
“他们已经说服了东南部赫特福德郡、林肯郡的那一支，并且正在与苏格兰的两支进行接触。高地狼人似乎对他们不太感冒，但是低地狼人已经开始动摇。中西部还没有动静，然而这是在情势还不明朗的情况下。”邓布利多缓缓地说，“狼人分支太多，但是可用的人手只有你一个。不需要强求他们的合作，但是一定要破坏他们和食死徒的合作。具体行动，你自己安排，我相信你能做好。”
卢平平静地回答：“我明白了。”
“除此之外，为了保证你的安全，唐克斯跟你一起去接应你。”邓布利多用眼神制止了卢平的反驳，“她无法进入狼人聚居地，但可以监视周遭的食死徒，以及帮助传递信息。我们需要知道你的动向，你的安全和接触情况，这很重要，莱姆斯。”
卢平转头看了一眼唐克斯，她正努力保持一脸严肃，但无法完全忍住眼里的兴高采烈。卢平沉默了一会儿，点点头：“我知道了。”
“很好。那么另外一项任务，也许不那么危险，也许比狼人还危险，我并不确定，因为就连我也很少接触这个族群。但是无论如何，这肯定比狼人更加艰难一点。”邓布利多满意地点点头，转头看向另外三个人，“泰希斯，西里斯，我需要你们去接触威尔士大绿林和苏格兰高地的两支德鲁伊，弗洛林作为接应。”
“什么？！”西里斯大叫了一声。
邓布利多笑眯眯地说：“德鲁伊的确是很神秘的族群，我并不惊讶你这么惊讶。泰希斯，你可以给大家介绍一下不列颠境内德鲁伊的基本情况。”
泰希面无表情地，用干巴巴的口吻背诵：“德鲁伊的祖先是公元前五世纪到公元一世纪古凯尔特人的祭祀——”
西里斯怒气冲冲地打断了她：“不，我是说，为什么是我，跟她？”
“因为你们俩是阿尼玛格斯。”邓布利多宽和地回答，“德鲁伊对阿尼玛格斯有好感。”
西里斯顿了一顿，好像在努力让自己听上去没有什么个人的感情因素，只是理智地就事论事：“不，我想……嗯，如果是这样，那么只要一个阿尼玛格斯来博得好感就足够了吧？而且，米勒娃也是。另外……”他看了泰希一眼：“某些人加入凤凰社时间很短，我并不认为值得托付这样的任务。”
“首先，能够跟德鲁伊接触的人只有阿尼玛格斯。其次，米勒娃还有霍格沃茨的工作，不能离开太久。而她其实也不比你们俩适合。”邓布利多扶了扶眼镜，“至于原因，我想泰希斯更适合帮我回答。”
泰希看也不看西里斯一眼，懒洋洋地说：“德鲁伊们对阿尼玛格斯有好感，是因为他们亲近自然和动物，自己也能变身成动物。他们对外界的巫师不太感冒，却认为能够变成动物的人，一定不是什么坏人。但其实，阿尼玛格斯和德鲁伊的野性变身是完全不同的东西。对我们来说，阿尼玛格斯只是根据性格特点改变了形态，虽然会被动物形态影响，但本质还是个人类；而德鲁伊们的野性变身，是真的变成了动物本身——这之间的区别是比较玄的，大概除了德鲁伊自己谁也说不清楚。邓布利多说麦格教授……说米勒娃不合适，是因为她是个很自律的人，没有被动物形态影响，而我和你，都保持了十多年的阿尼玛格斯形态，很多本能习惯已经非常近似于猫和狗了。这对于人来说大概是有点悲哀的事情，不过对德鲁伊来说，反而是容易亲近的加分项目。”
西里斯似乎对她把他俩一起列举这件事有点不爽，但是没说什么，想必是对自己越来越像一条真正的狗这件事也有所察觉。泰希端起杯子喝了口茶，舌头被烫了一下，发出咝的一声——她也越来越怕烫了。
她继续说：“其实原本德鲁伊对外界巫师只是比较冷淡而已，还保持了一些联系。迁徙到威尔士、苏格兰和爱尔兰的凯尔特后裔麻瓜里，也会出现一些具有德鲁伊魔法天分的孩子，德鲁伊们一般都会派人去把孩子接回隐居地培养，所以有时候会跟霍格沃茨的招生发生冲突。他们在这一点上很坚持，但是态度并不算坏，19世纪初，还有一个德鲁伊曾在霍格沃茨做保护神奇生物课的教授。不过这种不远不近的关系只保持到19世纪末叶，埃伦·斯宾塞上任魔法部长的时候。你们知道的，那个‘愚蠢至极’的事件。”
泰希抬起头，发现除了卢平，所有人脸上都有点茫然。她扬起眉毛：“斯宾塞的确只上任三年就被赶下台了，但这个事件是魔法史课本上都有介绍的，宾斯教授上这堂课的时候还罕有地有点激动地骂斯宾塞‘愚蠢的老疯子’，你们应该都记得吧？”
魔法史那种课有谁会去听啊，以及宾斯教授真的有激动过吗？所有人眼里都写着同样的感慨，不过在邓布利多面前，没人说出口。泰希左右看看，只好认命地继续说：“总之就是，这个斯宾塞试图在任上做出一点名留青史的丰功伟绩，于是他很积极地四处去联系很多隐居的族群和魔法生物。你们知道的，隐居就意味着，这个族群有好货，或者这个族群招人恨。斯宾塞希望让那些族群拿出他们的特产来做交易，给魔法部来点儿创收什么的。想当然地，他吃了无数闭门羹。而他派去访问德鲁伊的专员，好像很愚蠢地犯了一些忌讳，被毫不留情地赶了出来，回来以后跟斯宾塞说了很多难听的话。斯宾塞气疯了，于是不顾劝阻发了一道公文，援引了一堆乱七八糟断章取义的文献，说德鲁伊和动物、自然亲近的天赋其实不是魔法天赋，是种族天赋，也就是说，德鲁伊根本不是人类，而是某种魔法生物，需要被《魔法生物保护法》管辖，每年要定期来魔法部汇报什么的。这个公文当然是纯扯淡，斯宾塞很快也被轰下了台，他发的公文变成了一张废纸。但是德鲁伊族群已经收到了公文，并且认为这是奇耻大辱。他们拒不接见下一任部长派去道歉的专员，不列颠境内的两支德鲁伊从此封闭了威尔士的大绿林和苏格兰的高地密林，那以后霍格沃茨的禁林才成为不列颠境内最大的魔法森林。从此这两支德鲁伊再没有跟外界巫师进行过任何联系——至于邓布利多说，只有阿尼玛格斯能接触他们，我想，这大概是教授的亲身经历吧。我其实很好奇，你的非法阿尼玛格斯形态是什么呢？”泰希故意把非法这个词咬得非常重。
邓布利多笑了起来：“大概是一只长着可以织出很多双袜子的羊毛的羊吧。你说得很清楚，太清楚了，泰希斯。看来你不仅是个很好的学者，也能成为一名很好的老师。”
唐克斯在下面啪啪啪地小声鼓掌：“如果你教魔法史，我一定能拿到它的O.W.L……”
邓布利多清了清嗓子，严肃起来：“不过泰希斯说的并不完全，现在的情况有所改变。由于大绿林和高地密林的封闭，没人能接触到德鲁伊，在上一次战争中，伏地魔没有忘记他们，但是他派去的人根本无法进入森林。他对德鲁伊感兴趣并不奇怪，德鲁伊的魔法虽然被归类为自然魔法，但事实上，它更像是某种生命魔法。生命魔法是一种非常、非常古老的魔法，它不能用白魔法、黑魔法来划分。伏地魔对它感兴趣，是非常自然的事情，何况德鲁伊的力量也的确非常强大。但这一次，伏地魔的人接触到了德鲁伊。苏格兰高地的那一支德鲁伊招待了食死徒，而结果，我并不知晓。”
在座诸人的表情都变得严肃。泰希回忆着她整理的资料里的许多细节，看了看西里斯，不知为什么低头轻轻笑了起来。
“泰希斯，你有什么看法？”邓布利多问。
“没什么。我只是想，我们的任务，应该是迅速前往威尔士大绿林吧。”泰希说着，觉得自己有一天会把她和西里斯一起归纳进“我们”里这件事，实在是非常好笑。
“没错。高地密林的情况我们无法得知，至少要保证大绿林的德鲁伊不能被食死徒们拉拢。如果德鲁伊参战，变成动物进行偷袭，他们的敌人一定不会过得太快活。即便是霍格沃茨的防范措施，对普通的动物也是无效的，而德鲁伊变成的动物无法被任何魔法检测出来。而且据我所知，能力强的德鲁伊，甚至可以变身成植物甚至元素。你们能应付得了这样的战斗吗？”
已经早就忘记了意气用事的西里斯严肃地点头：“明白了。但是我们要怎么跟他们进行接触？”
“这就是我让泰希斯做了这么久文献工作的原因了。德鲁伊很重视自己的习俗，也有很多忌讳，大绿林的这一支德鲁伊，讲掺杂了一部分古凯尔特语的威尔士语，此外还有不能外传内部交流的德鲁伊语。非常难搞，但是还好我们有一位很有才华，又是阿尼玛格斯的女士。”邓布利多欣慰地摸了摸胡子，“你们这次任务必须完全听泰希斯安排，弗洛林负责接应。”
西里斯脸色发青，却没有再说话。泰希站起身，越过餐桌朝他伸出了手，露出了罕有的可以称得上明朗的微笑：“暂时忘记前嫌，合作愉快吧。”
西里斯愣了一下，沉默一会儿，也站起身，握住了她的手：“合作——咝！”
泰希大笑起来，摊开手，手指之间赫然夹了一枚图钉，尖端被染成了红色。
“你这个无耻的、狡猾的、令人厌恶的——”西里斯捏着流血的拳头愤怒地组织语言。
泰希随手把图钉扔进了西里斯的茶杯里，大笑着转身离开：“合作愉快，蠢狗。”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新任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