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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第三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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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的四月依旧刮着冷风,行人们将自己裹在厚重的棉衣中,双手捧在嘴前哈着气。小贩们顶着寒风,扯开嗓子吆喝,时而拉上过路的公子哥,一个劲儿说自家东西的好。
今日,开封府内堂出奇的热闹,时常传出阵阵欢声笑语,堂前的衙役们好奇,纷纷夹着脑袋,杵在大门后探头探脑。
仔细一瞧,竟是邻县的知县老爷前来拜会,顺便携到了几个赶考书生,拜一拜这闻名世间的包大人。
“马大人,本府只是做了分内之事,不用如此客套。”包拯呵呵笑道,脸上刚硬的线条柔和了不少。
那位马大人却是连连拜首,恭敬言道:“包大人,若不是您出手相助,下官早就成刑场上的刀下冤魂。这等恩情下官无以为报,唯有日日祈愿大宋国富民强,方对得起包大人的一片爱民之心。”
三年前,这位马大人还只是师爷时,因着不满当时县令贪赃枉法行为,公然跳出来与县令叫板,他一个小小师爷怎及县令权势?那县令恼怒他种种义正言辞,私下勾通当地富商给他按了一个莫须有的罪名。
恰逢包拯代天子出巡路过此地,顺便解决了这桩冤案,不仅如此,他还特意提拔了马大人一番,不然他一个小小师爷怎能到了天子脚下担任县令?
那几个考生也不遑多让,纷纷拿出满腹才华,与包拯侃侃而谈,谈抚万民,安国邦,定天下,时而诗性上涌,即兴而作,好不快活。
公孙策端来浓郁香茶,分置在个人身前,随即也加入了那群兴致昂扬的考生之中。
“要说好事,尉氏县最近倒是发生了一件。”马大人说到兴致处,不禁甩起袖口,手舞足蹈。
“哦,是何好事?”公孙策问。
马大人喝了一口凉茶,继续道:“尉氏县邻郊有座山,名曰太奇,山势陡峻,怪石嶙峋,常有野兽出没其中,更是有一群土匪占山为王,时常骚扰我辖下县民,每每带兵剿匪,却又因着那地势之险,总是拿他们不下。然而,大约一个月前来了位李刺史,带上亲兵将那伙土匪歼灭,端的好气魄好手段,为咱百姓干了件大实事!”
“竟有这事?”公孙策面上一惊,朝廷官兵并非能轻易出动,开封与尉氏县比邻,未曾听说有哪位大人担下了剿匪一事,派了那李刺史前去,思及此,他细细询问说,“你可知那李刺史因何故上山剿匪?奉了何人指令?”
“听闻是兵部侍郎赵大人下的指令,那李刺史便是被指派之人。”
“你可曾上报朝廷土匪之事?”
“未曾,下官是想亲自解决这事,小小的土匪哪里敢劳烦各位大人?”
【那赵大人又如何知晓尉氏县土匪之事?为何特意派遣人手前去剿匪?这等事宜,他本可不用插手,当交给当地父母官解决,若没有能力,则有其上报朝廷,随后才会落实到兵部之手。这其中他掠过众多程序,究竟有何寓意?】公孙策手抚下颚,垂首思考。
他望向包拯,见其眼中亦是疑惑连连,更加确认了心中所想,此事可大可小,就看包拯欲如何解决。
“公孙先生,下官所述之事可有问题?”马大人奇怪开封府师爷突然沉默,问道。
“马大人,你可否将当时情况清楚告知,那李刺史是如何与你分辨剿匪缘由?”却是包拯忽然开口。
马大人唯唯诺诺应下,缓缓道来,那李刺史所言不多,仅仅是告知他奉兵部侍郎赵大人之令协助尉氏县缴费事宜。他为这土匪之事烦恼已久,忽然出了个救兵,他自是欣喜万分,简单看了李刺史所带公文,便急匆匆带他入山。
“哦,竟是这样。”包拯没有多问,转而谈上了其他话题,只是这事,终究在心底留下了影子。
马大人的摆放一直持续到傍晚,他略微尴尬地看着渐黑天色,脸上显出羞愧,埋首道别后,急匆匆领着几个考生离去。
包拯抚须,望着那马大人离去背影,喃喃道:“莫非这件事会与八王府失窃案件有关?”
公孙策与往常一样,立在他身侧,这两人经常焦不离孟,往往见了这人,定会想起另一人。
“也许,我们可以和八王爷谈谈这件有趣的剿匪。”公孙策道。
包拯望向八王府的方向,颔首言道:“的确可以与八王爷谈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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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元涵拼着放出巫蛊之术后,虽然损了身子,却也扭转了局面。他这边人手几乎未损,青一那失了大半,即使加上展昭白玉堂两人,也难以与他们相抗,更何况,他已经得了最重要人质。
“青一,我知你是难得人才,不如加入我们一品堂,总好过任务失败后回去叫他老匹夫剖了皮肉。”
“呸!李元涵,我再怎样也不会忘了自己是大宋子民!你休想得逞!”青一扬起手臂,愤愤骂道。
一旁展昭见其举动,甚感欣慰,这个人终究还是他所熟知的柳大哥,现今的对立也只是各为其主而已。却是不知青一那背后之人是谁,竟教这个铁铮铮的汉子甘心俯首。
他时刻注意着李元涵一举一动,巨阙紧握在手,但凡那人有丝毫动作,他便会抢手出动,牵制了李元涵,另一边白玉堂则可专心救人,不用分心于其他,眼神飘向那个白衣白剑之人,那人持剑而立,周身散发出凌厉气势,在那神乎其神的巫蛊之术后,依然傲然挺立,浑不怕那邪魅之术,似是这天底下,为其独尊。
“御林杰,速速将我妹子放开,否则,爷爷定让你后悔今日所为!”白玉堂挽起画影,抖出一个剑花,剑尖直指那捉了他妹子的凶手,横眉冷对,恶狠狠道。
依他之言,竟是丝毫不把其他人放进眼里,狂妄地厉害。
然众人不知,他并非狂妄自大,只是相信着展昭这只小猫儿会解决其他,对于朋友,他白五爷从来都是掏了心窝子。
御林杰不为所动,他手上力道更紧,一道印痕出现在李随风脖子上,展现出一股青紫。
李元涵见青一拒绝,只道可惜二字,他需要的是小丫头画轴下落,其他事情自是少做为妙,用不着刻意对付展白二人,他靠在下属怀中,喝道:“撤!”
一声令下,包括御林杰在内,一品堂的杀手们纷纷撤离,行动有序,丝毫不留恋这对峙的斗场。
“给白爷爷站住!”白玉堂一个纵跃,朝御林杰退路飞去,空中内气已尽,眼见着要掉落,他竟是半空右足踏上左足,几个折转,复又飞起,迅速追上去。
御林杰拖着一个人,当是不如白玉堂速度,没过多久便被其挡住了去路。其余杀手见状,也都转折回来,企图拖住白玉堂,以便御林杰离去。
展昭也没有闲着,他在白玉堂飞起的同时,也脚下如风,快速拦下了折回几人,一式长剑如虹,横扫几人膝盖,逼着他们退开,他再接再厉,脚下轻点,猛然超前,舞动的巨阙光华如流,剑影飘然,一招连着一招,硬是逼迫几人无奈离开白玉堂。
这种时候,由不得青一多想,他的身体几乎是自主动起来,毫不犹豫地加进战团。
武斗异常激烈,刀剑相拼,火花迸出,那些身影忽上忽下,时左时右,让人应接不暇。高手之间的斗决,往往只需一个慌神,就可取得胜利,白玉堂便是抓住了这个机会。他故意叫出徐余元名号,相处那段时日里,他看出了那两人之间彼此在意,此时御林杰的公然背叛,不仅仅是对于他与展昭,更是对于徐余元来说。
乍闻这个名字,御林杰手上招式慢了半拍,他深知自己最对不起的就是这人,内心一直逃不过深深愧疚,却不知那愧疚竟会影响到如此地步。就是那半拍,他一时让白玉堂近了身,被其剑指胸口要害,要想避开这一下,手中的人质必然松懈。他横下心,咬牙顶住这一剑。
眼看着画影就要当胸穿过,一个清脆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竟是有人抢先拦下这一剑。那柄剑他见过无数次,在短短几天的“逃亡”中,正是这柄剑救了他一次又一次。他死死盯着这柄剑的主人,这张脸深深刻进了心中,印在了脑里,每每想起便是一股锥心之痛。
眼看着就要成功,半路杀出个程咬金,白玉堂异常愤慨,他带着一股怒气,转而攻向那人,招招凌厉,式式夺命,逼得那人不得不全然防守,苦不堪言。
“徐余元,连你也是那可恶叛徒不成!”他怒吼道。
“白兄,在下并非贼人,你快快住手,且听我一言!”徐余元不敢有任何反击,怕是误会越来越深,他急切道。说话间,忽闻一声尖利啸声,随即利箭铺天盖地而来,直指李元涵众人。零零落落几只箭朝向白玉堂这方,他闻声辨位,心知那利箭离他身尚有段距离,并未闪避。只见一支带着朱红翎毛的箭矢从他身侧划过,那靶心正是不远处挟持随风丫头的御林杰。
怀中这丫头是重要人质,容不得半点损伤,那箭矢来的太快,御林杰闪过前几支,最后一支却是无法躲闪,只得咬牙硬接下来。
展昭那边境况略有不同,最初那些利箭敌我不分,连带着他也进了箭网之中,只是当他因躲闪箭矢离开一品堂杀手后,后来的箭矢显然弃了他这个“友方”,纷纷射向明确的敌方目标。
“徐余元,你到底是谁?”李元涵冲着突然杀出的徐余元怒喝。
他身子虚弱,靠着一众属下拼命保护,才撑过了几波箭网,地上掉落箭矢尾部赫然刻着大篆“宋”字,众人之中,唯有徐余元身份他一直未彻查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