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鼠无差）剑南歌接秋风吟》夏维

24、第二十四章

　　临安是临近开封的一个小镇，地方不大却是五脏俱全，该有的都有，集市上更是人声鼎沸，此起彼伏的哟呵声不绝于耳，现在恰是庙会的时期，更是热闹繁华，官家的千金们终于可以从小小的闺房中踏出，带着雀跃的心情和情郎们会个面。

　　然而一辆马车的到来，使得这样的欢快气氛染上了几分冰冷的隐晦气息，原因就是那驾着马车的白衣少侠，远远望去，飞扬的白衣青丝，在骄阳的光辉下，染上了一层神秘，近处看时，精致的五官，比那菩萨座前的金童玉女还要强上几分，只是那周身的寒气，稍稍靠近，便感觉似是到了雪山之巅，是以垂涎那美貌的男女们，也只敢远观，不敢近瞧。

　　马车骤然停在了小镇的医馆前，马蹄扬起漫天的灰尘，迷乱了围观众人的眼睛。白衣少侠犀利的眼神一扫围观者，寒气以他为中心散发开来，惊吓的围观者纷纷离去，生怕一个不慎惹了这位少侠的不快，缺胳膊少腿了，十分不值，大宋虽是重文轻武，对于武人打斗的纠纷也往往惩罚颇重，但对于那些江湖人士，所谓的律法在他们看来，往往只是一堆废纸，官府方面也不想和江湖上发生过多的纠纷，若只是平民百姓丧生在江湖斗争中，他们也不会多管闲事。所以，对于江湖侠士，百姓们虽是向往羡慕，也不会过多的和那些人接触，遇见了也是能避则避，要不是这位白衣少侠的面相过于美好，激起了他们对于美好事物的追求，也不会大着胆子就近欣赏。

　　“白兄，到了吗？”光是声音便让人如沐春风，再去看那声音的主人，虽是比不上白衣人的皮相，也颇有一番韵味，一眼望去，那温润而雅的气息，只让人想要去亲近亲近。

　　白衣少侠微微点头，绕过掀开帘子的蓝衣人，从马车中抱出一个十来岁的女孩，匆匆迈进医馆，大声唤道：“把你们这里最好的大夫叫出来！”

　　许是被白衣少侠的气势惊住，也许是震惊于那美好的外表，大厅内的仆从们竟是没有一个人有所动作。

　　“没听到白爷爷的话吗？好不快给我把大夫叫来？”陡然加大的怒叫，让仆从们哆哆嗦嗦的跑进了内堂，慌忙的竟然丢下了还在救治中的伤患。

　　内堂中，医馆的主人范齐还在忙于给受剑伤的患者上药，最近不知为何，小小的临安镇来了许多的江湖人，受伤的人也越来越多，不得已的他将自己府中的仆从们全部召集起来，临时充当了医馆的小厮，原本的学徒们也一个个的奋战在救治病患的行动中。

　　“老爷，外面又来了新的伤患了，而且来的人还很凶！”冲进内堂的小厮开口道。

　　范齐见小厮面上的焦急，想着许是来人伤势危重，匆忙间让小厮接手他的事，赶到了大厅。

　　大厅中。跟着白衣少侠身后的还有三个青年，蓝衣人走在最后，不动声色的观察着医馆内的所有人，稍微在前的是两个搀扶在一起的青年，一人身上缠着重重绷带，面色苍白，嘴唇微微泛紫，虚弱着靠在另一瘦小的青衣人身上，小步地挪动着。

　　“展兄弟！没想到竟会在这遇见你。”惊呼出来的是大厅中的一位伤者，在一二十人当中，他所受的伤最轻，仅仅只有左臂上的一道划口，早就止血后包扎了起来。

　　来的人正是猫鼠二人并那路途中所遇上的假兄弟，白衣少侠自不必说，这世上也只有锦毛鼠一人穿的出如此出众的一身白。他怀中所抱之人，便是突然陷入了昏迷中的新认的妹子李随风。年纪轻轻就已学会了光华内敛，但也抵不住那本身的风采的蓝衣人便是昔日的南侠——展昭。

　　展昭微微一怔，刚进来之时他便觉得此人的背影颇为熟悉，细细看了这些伤患后，心中也有了猜测，只是刚想证实一番，那人便以叫出了口，同时也证实了他的猜测果然没错，敌人的动作真快啊！

　　“久违了，张大哥。”展昭快步上前，对着此人抱拳作揖，此时的他心中已是一片明镜，担忧之情不禁涌上心头，望了望这一群的伤患，问道：“镖局的兄弟们，都还在吗？”

　　张镖头却是摇头叹息，愧疚道：“展兄弟，我实在是对你不住，没能保的货镖，是我们的失职啊！那些人的目标是展兄弟托镖的画卷，兄弟们自是听了展兄弟的叮嘱，都保得了性命。”

　　“张大哥千万别这么想，将你们牵涉进来，是展某的不是。那画卷丢了也不甚要紧，兄弟们都安然无恙才是最重要的。”

　　这边正谈论着，范齐来到了。

　　“是谁要就医？”刚到大厅，范齐的大嗓门就开响了，他第一眼看到的是虚弱的徐余元，正待上前救治，却被白玉堂挡下了。

　　将怀里的李随风送到范齐的面前，白玉堂道：“病人在这里。我妹子不知为何突然陷入了昏迷，一直不醒，大夫，快帮忙看看是怎么一回事？”

　　范齐停下了脚步，却是疑惑道：“那位少侠的伤势颇重，不用医治吗？”

　　“江湖人士受伤已是家常便饭，那点小伤死不了，况且没看见我们都给他包扎好了吗？现在最重要的我妹子，若是瞧不出个一二三来，当心你的脖子！”白玉堂说着，恶狠狠地剜了范齐一眼。

　　范齐对于所谓的江湖人见识的多了，白玉堂的气势并没有吓到他什么，权衡了一下轻重，徐余元的伤势看上去的确吓人，但已上好药，只需要慢慢调养。接过了昏迷中的李随风，范齐吩咐了几个小厮前去内堂准备。

　　白玉堂忧心于李随风的情况，也不管身后那三人如何的情景，紧紧跟在范齐身后。

　　展昭从张镖头那了解到当时的具体情况，只是又一个问题梗在了心中，照那些敌人处理刘记当铺的作风来看，如此轻易地放过镇威镖局的镖师们，根本就不可能。难道敌人有两拨人？若真是这样，这往后的路，便会难上许多。不过，两方的风格不一，定也是互相对立，好好利用这个，也许会轻松许多。

　　唤来了几个医馆的学徒照看徐余元二人，展昭放心不下白玉堂二人，也跟着进去。

　　范齐前前后后检查的半响，直摇头叹气。

　　“少侠，恕老朽无能，这位姑娘的症状太过稀奇。若是丹青蛇咬伤所致，可又找不到咬过的痕迹。况且丹青蛇所致的昏迷只需服用莲子即可苏醒。适才，老朽嘱咐了童子端来了莲子汤，灌了下去。现在也早该醒来了。”

　　“你不是这镇上最好的大夫吗？怎么会查不出是什么原因？”白玉堂气急的叫了起来，一路上的担忧在此刻化成了愤怒，只是他不是不辨是非之人，从范齐对随风丫头的查看来说，范齐已经尽了力，只不过，他不甘心刚认的妹子就这样字昏睡下去！

　　展昭刚进来就听见了白玉堂愤怒中的吼声，再看那人脸上毫无掩饰的伤忧，也是明白了几分，他再次询问范齐道：“范大夫，难道真的没有一丝一毫的办法了吗？”

　　范齐颇有些为难，作为一名医者，救死扶伤是他的本职，只是他毕竟只是道：“不是老朽不想救人，实在是老朽的能力有限。瞧不出是什么导致的昏迷。不过，老朽曾听闻在临安镇不远的柳河村中住着一位神医。救治了不少疑难杂症的病人，就连我们镇子里若是有了不好治疗的病，都去找那位神医，也许你们可以找他试一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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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窗外是葱葱郁郁的柳林，柳枝垂落在湖面，随着微风点点击打在水面，激起了阵阵涟漪，宁静而又唯美。

　　青一从头到脚的青色融入在了这片绿色的环境中，远方的天际飞来一只信鸽，扑哧拍打着翅膀落在了青一的肩头。

　　取下信鸽腿上的纸条，简单浏览了一遍后，轻轻捏起纸条，只是片刻，就成了一堆碎屑。青一望着悬空的烈日，任由着思绪飘荡在昔日的时空缝隙中。曾经的他，也是如侠士们那般的一心为狭义，只是不知从何时开始，他不再是最初的狭义满怀的大侠，一步错步步错，等到他回过神来，他早已无法回到过去。

　　“展昭。”默默地念着这个铭记在心的名字，不知道他可还记得他，其实不记得更好，毕竟现在的他们只是敌人。刚刚接到的任务只是简单的监视，跟随者上头派去的人所留下的暗记，将他们的一举一动回报给上头。青一的心里释然了许多，这样的任务，他和展昭还不会真正对抗上，只是现在，终究是等到了这一天了。在听闻展昭成了御猫的那一刻起，他就预见了这一天的到来。

　　想起了刚刚得到的消息，青一不禁笑了出来，展昭的皮相果然是骗人的，看着是坦坦荡荡的正人君子，其实有时候也不免会弄虚作假，常常将敌人耍的团团转。镇威镖局果然是一招幌子，南侠可不是小瞧的人物。只是，在他的命令下放过了那些镖局的人，不管这次任务是否成功，回去后，又会免不了一场惩罚，惩罚也好，像他这种糜烂到骨子里的人，应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