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国伊始》苍歌琉璃

5、誓言

　　罗接过，大口大口地咬起来，咬着咬着动作就慢了下来，最后，完全停下。

　　低声的呜咽夹杂在风的呼啸中撞击了卡罗琳的耳膜。豆大的泪从细长的眼眶里滚出来，发红的鼻尖不知是因为眼泪还是叫嚣的冷风。

　　“我从来都不觉得老爸当海贼有什么丢人的……”

　　眼泪越滚越烫。

　　“他是特拉法尔加的当家，是我的骄傲……他出海去寻找大秘宝有什么不对呢……？”

　　泪顺着脸颊滑入衣领，攀着脖颈的线条滚下去。

　　“罗……”卡罗琳探出脑袋尝试说些安慰性的话，却只能吐出他的名字。

　　“我觉得，没有不对什么对不对的……特里先生是很伟大的海贼啊！梦想这东西怎么可能有高下之分呢，只要去实践都是伟大的！”

　　“可是为什么他要丢下我……老妈也丢下我……”

　　眼泪雨点一般落在他面前的雪地里，会聚成结冰的河。

　　“海军说老妈在伟大航路被人干掉了，之后老爸也一蹶不振染病死了……为什么他们的船医那么没用呢……所谓医生啊，不是应该治好他们的伤和病嘛？”

　　一时无言。雪密密麻麻地从惨灰色的天空压下来。

　　似乎可以看见在某片未知海域的维克托瑞号的甲板上血流成河的光景，浮尸遍地流血漂橹，一斩白光从正面向母亲劈去，船医在乱斗慌忙地要止住染红她衣服的血。

　　几乎没怎么挣扎，母亲就在父亲的怀抱里永远地闭了眼。

　　然后父亲躺在维克托瑞号的床上颤抖着向重点拉夫德鲁伸手，凝滞了片刻，便突然落下。

　　自此，再也见不到儿子别扭的眼神和妻子温柔的面孔，再也见不到北国的风雪和晴朗天空，再也接触不到伟大航路变幻莫测的天气和海流，再也……触碰不到那个期盼了一生的梦想。

　　画面骤然终止，涣散成了少年无声的恐惧与不甘的眼泪。

　　如果自己可以是医生的话……怎么可能让他们就这么死掉！

　　如果我是医生的话……怎么会允许有人在我面前死掉！！！

　　“所以我……已经决定了。”

　　倔强着擦干眼泪，罗继续大口咬着面包，留给卡罗琳一个挺拔精致的侧脸。

　　“我要当个医生，再也不允许任何人因为生病和受伤在我面前死掉！！！我要变强！很强很强！等我足够强了，我就带着北向和一帮很强的伙伴出海，去找老爸没能找到的大秘宝和南往，再把它们送到天上去，给特拉法尔加先代们看！！！”

　　微微点头，卡罗琳琥珀色的眸子笑成温暖的太阳。

　　“恩，罗的话……一定行的！”

　　男生低声的啜泣被风声迅速卷。

　　留下痕迹的，是几乎淌干的泪水和刻在心理的誓言。

　　如果我医术足够精湛，就可以救死扶伤，不用见证生命的消逝了吧。

　　如果我足够强大，就可以……保护所有……想守护的人了吧……

　　所以……特拉法尔加的先代们，请你们好好地看着我吧！总有一天，我会到达海贼王到过的那个终点，把自己的名字编织进家族和世界的历史，成为时代的大英雄！到时候，就没有人会再质疑老爸的梦想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