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第三十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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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思瑶摸着江晓婷的手，温声细语地说着话。她牵着江晓婷，把她当成迟来的挚宝。她目中无人地为江晓婷擦拭嘴角的液滴，就像那天陈珮骐帮李亮瑾干了那瓶啤酒之后，下意识的温存和关心一样。李亮瑾像个逃兵，躲在世间情里麻醉自己。
情绪像是七八月的天气，一会儿晴一会儿雨。
可终归，挑明之后有个出路的念想一次次地累积，每次退回到安全边界之后，剩下的是更空虚的心灵。
李亮瑾看着自己捉摸不透的陈珮骐，虽然变得沉默了许多，可在自己的眼里，她还是那样雷厉风行，还是能和周遭的同事打成一片。不像自己，明明不是周启明的错，却和他大吵了一架，冷战好多天了。每天都游走在天堂和地狱中，生性容易紧张焦虑的李亮瑾更是连下戏之后的话都说不出清了。
懊恼之余，她只能沉默。看着别人的热闹，和自己毫不相干。而最可怕的是，那个热闹里还有她想要靠近的女人。
“亮亮，你最近演得很好，大受好评啊！”导演和高层都对李亮瑾表达过这个意思。PPT上的乡民更是被瑶婷恋迷得魂不守舍，每天蹲点等着两人的戏份。熬了这么多年，因为一个争议的角色而一炮而红是李亮瑾没有料到的。
“谢谢谢谢。还是要多谢编剧！”
“那你，加油哦！”
“嗯！”李亮瑾笑得很夸张，谁都没看到对话一结束，笑容就变得异常疲惫。盛名之下，有一种深深的讽刺，方思瑶如此勇敢，现实中的李亮瑾却懦弱异常，就连问清楚陈珮骐的决定都没有勇气。
或许，陈珮骐也压根儿不在乎吧？
李亮瑾懊恼地摇了摇头，睁着带着血色的大眼睛投入到了后面的剧情中去。因为瑶婷恋的走红，戏份变得非常密集，虽然习惯了八点档的工作压力，可好不容易红起来的李亮瑾也深知理智上需要把握好这一次难得的机会。
于情于理，她都将自己交给了剧本，交给了戏里那个让人无法不爱的方思瑶。
第五场第二次，开始！
樱花的赏花期限很短，却也因为短暂，而尤为浪漫。方思瑶牵着江晓婷漫步在樱花树下，两个身影时而靠拢时而远离，镜头由远及近，放大了两人的神情。
方思瑶的眼神停留在江晓婷的脸上，专注地甚至有些贪婪。但李亮瑾却在心里喊着卡，她一点都不明白，为什么在这场吻戏开拍前，陈珮骐还能若无其事地和自己讨论女生与女生接吻的经历。那毫无破绽的神情否定了那天晚上的逾矩，李亮瑾来不及解释，便变成了闺蜜。
她恨陈珮骐的理智，恨到想掐她，想想，却又舍不得。想起下午的那场戏，心脏又被狠狠地捏紧了。
“或许我们永远都没有办法有法律认定的关系，但是思瑶，我们一定要信心，因为我们的感情早就超过一般法定继承人的感情了不是？”
心房塌了一角。那时的李亮瑾一时反应不过来台词，本就开不利索的车，更是颠簸起来。她只能低头勉强扯出笑容，僵硬而闪烁。
说着这样的话，每一句都是一个巴掌。
“但是我们一定要有信心，相信只要我们两个坚持，一定能继续走下去。”
“方思瑶，你知道我有多爱你？”
陈珮骐靠近的气息，独属于她个人的甜腻语气。李亮瑾甚至开始嫉妒方思瑶，竟然这么好命地能够光明正大地得到她的青睐。
多爱？那么多那么多的爱，可否也分一点给李亮瑾？但她不知道的是，陈珮骐才是那个有资格说“我永远比你爱得更多一点的”的人。
好难过。
那场戏，带来的不是快乐和甜蜜，而是浸入冰水般的透凉和难过。李亮瑾一直在抽离，却怎么也挣脱不开那难过的情绪。以至于，樱花树下的她不断地在走神，又不断地暗示自己那只是一部戏。
“思瑶，你在看什么？看得这么认真。”
“我在看，比樱花更美的美景。”
方思瑶的情话绵绵长长，像最精致的绸缎。李亮瑾的心却喘不过气来，她无法定睛看着和陈珮骐一样面容的江晓婷，说情话。那样便仿若沙漏，无尽地倾泻着心底的小秘密，却又如尘埃一般，无足轻重。
记忆带着翅膀，她要主动触碰陈珮骐的唇，她承认自己是个怂包，一靠近便不可遏制地颤抖起来。一是因为紧张与欣喜，二来则是从未离开过的心痛。
“卡！”
第三次喊卡的时候，导演也有些抓狂，双手抓着头发不知道该怎么和两个女人说这场吻戏。想要拍的唯美自然，本来就是一桩难事。更何况，李亮瑾的状态不是太急躁，便是太紧张，远不是方思瑶该有的大方和得体。
又重复拍了两遍。陈珮骐的唇也有些红肿起来，而李亮瑾依然没有抓到吻戏的精髓。陈珮骐甚至都开始怀疑，她是不是故意这么做好多吻自己几次。可越是这么想，内心便越像是溺水的人，企图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
因为纠结的心情，陈珮骐的眉头也渐渐皱了起来。她不是美人鱼，无法把踩在刀尖上渗血的甜蜜甘之如饴。可李亮瑾的举动，获得的只有一次次的卡和导演愈发不满意的点评。
“亮亮，我不是教过你吗？和男朋友怎么吻的，就怎么吻江晓婷！”陈珮骐低吼了一句，语气不善，连她自己也不清楚，这种不善来自哪里。只是灵魂深处总有一次愠怒，让她无法好好地面对这场吻戏。
……
被低吼过的李亮瑾愣在了那里，脸色立刻红涨了起来，无辜的大眼睛突然变得极为酸涩，仿佛下一秒就要渗出眼泪来。
男友吗？横亘在心里的匕首不留情面地划过柔嫩的纤肉。
陈珮骐，你能不要这么过分吗？
李亮瑾讨厌陈珮骐身上的刺，更讨厌即便会被刺伤还要贴上去的自己，既没有骨气又丧失理智，活像一个爱情里的弱智白痴。
李亮瑾的眼睛睁得硕大。本来就绷得极紧的神经此刻也是千钧一发，而陈珮骐的话便是压弯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陈珮骐！你教我的，太让我难过，所以全都还给你！我不稀罕！”
李亮瑾瞪上陈珮骐，以一种自己都莫名其妙的方式大吼了陈珮骐一句，若不是两人都在树下离其他人都很远，工作人员还真会被向来好脾气的李亮瑾吓上一跳。
当然，陈珮骐被吓到了。不止被李亮瑾的态度吓到了，更被她话语中弄弄的哀怨吓到了。
噔，两个人心中的弦都崩断了。
作者有话说
第39章 第三十九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