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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斗酒十斤 ...

  •   风过了林子,只留下些草沫子在脚边低低地盘旋。这风也不过是强弩之末罢了,密叶想,就像这些野蛮的胡子,只管坐在马上,一会儿我便叫你躲到马肚子下边去。
      马嘶鸣了几声,总共有二三十人罢,几个是坐在马上,其他的都是扛了包,揣着系着红缨的刀枪,坐在马上的人身上披了灰色的破破烂烂的轻铠甲,懒懒散散地挠着又脏又长的胡子,简直就是一群乌合之众。密叶一眼认出来,那是前几日溃退的败军零零落落从城门穿过时着的军甲,他们竟连兵的衣服都敢抢了来当自家的铠甲,也难怪落了架的凤凰尚且都不如鸡,更何况这些颓丧的败军。看他们鼓起的背囊,也不知抢了老百姓多少斤米,多少匹布。
      密叶将身子藏到树后,只露出两只眼睛。胡子在她的树前就停了下来,看来是被发现了,这贼人有些天生就在林子里住,多了些气味少了些气味自然是一清二楚。
      再藏也没多大意思,密叶自觉从后面走出来,握紧了剑,也没有半点畏怕,挺直了身子,眼睛扫过这群胡子,也不知哪个才是领头的,俗话说擒贼先擒王,要得知哪个是这强盗头子,先一剑把他砍下马,剩下的不过是狐假虎威,自己慌了手脚,也了了不少事。密叶把拇指轻轻一挑,剑柄就到她的右手中,露出半把明晃晃的剑身,寒光灼灼夺人眼目。
      谁知那群胡子也不惊慌,反倒是乱糟糟地哈哈大笑起来,这倒把密叶给愣了一下。
      “我只当是谁,原来是个小妞,我还当了这官府又派了一群白吃饭的来讨棍子吃。”那群人又哄笑起来,这胡子说起话来声高震耳,整个林子都被震得晃悠悠。
      前头一个满脸横肉的胡子,一手摁住马头,身子倾在马上,昂着头用马鞭指着密叶,对着边上人说:“瞧这小丫头,水灵得比红云阁的还漂亮。”
      密叶不知道红云阁是什么东西,只道是他们胡言乱语,心想,莫不是想捉了我去当压寨夫人,便不加理睬,一横剑,厉声说:“怎么着了,我就是来捉你们的。”前几日,密叶进了城,见这城已经被糟蹋得几乎不成形,又见到处贴榜,重金赏捉拿贼人,她便一面想着为民除害,一面又想着为自己赚点路钱。
      那群人笑得更猖狂了,那满脸横肉的重重在马背上拍两下,指着后面,高声道:“俺们也懒得理你,性子愈烈,看着愈烦心,你们去看看这小妞身上带了点啥值钱的,给她一刀算了,俺今天心情好,给她留个全尸罢。”他话音刚落,就有后边的人抓着枪冲上来,不由分说要揪住她。
      密叶干笑一声,抽起剑来,一个转身,就把那几个图谋不轨之徒劈倒在地,收起剑,一脚踩住他们的衣襟,任他们在地上哇哇乱叫。
      胡子头儿面露愠色,“俺道是哪里来的野丫头,今儿个不怕死的还不少,都上去把她给我解决了,谁先给抱了人头,老子就给赏。”
      这话灵了,四下哄起,争先恐后地上来用刀刺密叶,密叶也不逃窜,她自上山来,就憋着一股怒气,走了半日,又吃一个凉饼,正是难受,好不容易才遇上了一群,怎肯放过,于是就拔出剑来,叮叮当当,和他们打成一片。
      密叶虽是女儿家,身子骨却很禁得上打,何况她的身手灵活,一手在胡子脑袋上摁一下,一飞身跃过去,一脚踢开两个,转眼间就把这群人打得七零八落,一个个像是丧家犬一般没命地往后躲。
      这把胡子头儿惹恼了,正要抽出刀来,一旁的人耳语道:“这女子长得俊,不如带她回去给令兄,他不是喜欢列性子么。”胡子头儿听了,觉得有理,与其和她火拼,倒不如带回去,就大声喝令停下刀剑,不想密叶听见了这话,气得眼睛都直了,一手揪住一个胡子的衣领,踹一脚,狠狠丢出去,气愤地说道:“别住手,给我接着来,让我去给胡子做夫人,还不如把我捆了直接送去妓院!”
      胡子头儿勃然大怒,“臭丫头,叫你骂,骂俺老子也罢,谁许你乱骂我大哥,”说罢,拖起两人就往前推,“那么多人还打不过一个女娃子不成,给老子直接砍了她。”
      密叶转眼就解决了大部分人,剩下的哪还敢上前,这不是只有挨揍得份。密叶还不甘休,看见那些鼓鼓的行囊,又仿佛看见一路上兵荒马乱的荒野,老百姓四处为家,有的被抢得露宿街头,一怒之下,一剑挑了那些马上的财物,哗的一声,紧接着古铜色的壶啊,裂了口的罐啊,钗子啊,镯子啊,银子,铜板全蹦了出来,滚了一地,胡子们追的追,抢的枪,捡的捡,乱成一团。胡子头儿气得直擂马背,“小蹄子,你杀人便杀,打人便打,我的东西你也敢当鞠使!”
      有两人却在一旁看得真切,见密叶只是用刀柄击人,并不拔出刀来砍,料想这女娃必是怕见血,没杀过人,于是便壮了胆子,绕到密叶身后,冷不丁紧紧握住她的剑鞘,另一个扑的卧到地上,猛地扣住密叶的脚踝。
      手又不能动,脚也不能移步,眼看着胡子拿了刀过来就往这里砍,密叶一急,也不顾了,拔出剑来就挥,这一挥,按住剑鞘的、扣住脚踝的连同上来砍密叶的,二人已逝,还有一个中了手,不知怎的,满手尽是血,还紧紧抱着密叶的脚踝,两眼恶狠狠地瞪着密叶,死是不肯放手。
      鲜红的殷血溅了满地,密叶顿时怔在那里,眼见那满手是血的人紧抓着自己不放,雪漫进长布靴,漫成一片血花,殷红殷红,更是吓得不知所措。她未曾想杀人,只想捆了送官,不想竟一转眼就杀了两人,要知道,她从没杀过一人,才从家里出来,在江湖上行走,还没看惯了腥风血雨,惧怕这鲜血的腥味,半凝结的血块,就算是十恶不赦之人,密叶还没动过要杀人的心。
      胡子头儿瞅见密叶停了手,在那儿一动不动,吁了口气,急忙努努嘴,有人携了绳子上前,立马就捆。密叶发觉了,正要挣扎,脚却死死被人抱住,再瞧一眼那两个满身是血的人,便不能动弹,任他们捆了手脚,推搡着带到胡子中去,却见那里还有一个十三、四岁的男孩,反捆了双手。
      “小蹄子,杀你还便宜你,和那小子一起弄回去烹了吃。”胡子头儿挥了挥手,也不管这死了的俩人,只管让人扶了那满手是伤的,掉了马头就走。

      密叶生来以后没少受这窝囊气,也不以为然,只是为刚才不小心杀了人耿耿于怀着,现在又被捆着扔到堆满了烟灰味的柴房里,心里当然老大不痛快,再加上身边这小子喋喋不休地问,心里愈加烦恼。
      “姐姐,你可真漂亮。”这小子偏偏嘴像裹了蜜一般,叫人没法不搭理他,“刚我看见了,你一手擒一个,别提多威风,那胡子头儿,都吓得直哆嗦。”
      “威风什么,还不是叫他们捉了来?”
      “你怎么又不打了,这般光景,你再打他个两三回合,我也好获救,省得这帮胡蛮子把我捆得生紧,手都痛得紧。”说着便皱起眉望着自己被捆着的手脚。
      “再打下去,我怕是要赶尽杀绝了。”
      “那不好?这些人尽抢老百姓的,杀了倒是痛快!”那小子不以为然地说道。
      “胡说,你再乱讲,我把你头发削了,让你做和尚去,小小年纪,就不知道有颗善心。”
      “姐姐,你叫什么?”
      “密叶。”密叶正觉得怪,这孩子竟一点也没露出恐惧之色,若是密叶,不怕也是情理之中,他何尝没有听见胡子要烹了他们做肉羹醒酒。
      “那我管你叫叶儿行不?”
      “这名也是你混叫的?”
      “怎么,名字不就是让人叫的?”他反问道,这倒是怔住了密叶,要不是现在捆住了手脚,她真想狠狠拧一把这小子的嘴,要知道,谁还没在嘴皮子上赢过她。
      密叶不愿再搭理他,别过头去,自顾自地闭上眼睛,打个瞌睡,那男孩又用手肘拱她。
      “行,我管你叫叶姐姐罢,你也别生气啦,管我叫小谢就成。”
      密叶仍不搭理,任他用手肘拱自己,且当作是只小狗儿管主人撒娇着,却在这时,有人开门,那人没有点灯,外头漆黑一片,胡子都是惯了夜路,催着让他俩出来。密叶不吭声,站起身就走,偏偏小谢就是不肯站起来,干笑一声,倚在柴堆上,冷冷说道:“胡子让我出门我就出门,也当我是好欺负的小鸟儿?”
      门口的人勃然大怒,耐不住性子,把那手里的大斧猛地飞过去,小谢也很敏捷,闪身一躲,那斧子接连劈断了几根粗黑柴,把那柴堆击得砰啪作响,柴散撒了一地,直看得密叶心里一阵冷汗,小谢倒像没事似的,笑嘻嘻地站起身,走出来,一边唠哩唠叨,“胡子就是胡子,这点话就耐不住,难怪也只在这里做个胡子。”
      那人也无心争论,推着他俩催他们快走,小谢偏是不从,故意放慢了脚步,道:“走都走了,你还想怎的,别推搡着,弄疼了叶姐姐,也不知怜香惜玉怎么写的。”那人也不懂怜香惜玉什么意思,只好接着催他们快走。

      走过一片树林,密叶他们走到一座亮堂堂的大堂里,这大堂也盖得简陋,四周是土壁,顶上盖得只是茅草,倒是这两旁的两个大炉子,火烧得旺,刚添了柴,炉子里噼啪作响,火星飞扬,整个大堂就被这两簇巨大的火焰照得通亮。那胡子头儿坐在正中的那把狐皮交椅上,狐狸尾巴围在他的腰上,更显得这头子粗犷,暴躁。
      密叶见有人抬了一个偌大的炉子上来,在下头生了火,添了柴,那两个小喽罗拼命在一旁扇着风,时不时加块黑柴,直到那水开始沸腾,水泡啪啪的响。又见两人抬了一个女子过来,那女子也是花容月貌,着装高贵,额上缠着金缕,绾着五色珠钗,那女子像是被灌了汤药,一声不吭,紧闭双眼,也不挣扎。密叶猜着了八九分,正觉得一阵恶心,那群人拔了她的珠钗和金缕,拖到巨炉边上,一人抡起斧头,便砍了那女子的头颅,那血竟是浓黑色,溅得四下一片,胡子见了,都笑起来,有的更是鼓掌号叫。密叶急忙捂了小谢的眼睛,自己也抿起嘴别过头去,没想到这人吃人的场面真是让自己给碰上了。
      砍了女子头的胡子,收了斧子,使劲醒了醒鼻子,见那女子的头发缠在了脚上,嘴里破骂了一句,一脚踢开,那头颅便像生了脚般,滚到密叶脚下,密叶低头一件那血淋淋的头,肉模糊不清,顿时想起死在自己手中的两人,又想到这女子本该是怎样花容月貌,连个全尸都不保,不觉心里一酸,脸上弥漫了一阵杏花春雨,流个不尽。
      那女子还没得到超脱,胡子头儿见她手上那闪亮亮的戒指,心中一喜,就要自己过来拔,不想竟卡在那里拔不出来,一怒之下抡起斧子砍了手指,那手指忒的一下飞到密叶怀中,密叶一件那白生生的手指,沾了黑红色的血丝,不觉心里凉了一大半,看来这次真是在劫难逃,怕倒是不怎么的,密叶回头看看缩在一边的小谢,只是遗憾这孩子没能带他出去。
      胡子头儿端详着这金戒指,眯着眼哈哈大笑,指了密叶,喝道:“怎么,你以为我会烹了她?小蹄子,这是给你俩准备的,一个敢杀老子的人,一个敢咬老子一口,今儿个若不是煮了你们,这山我也甭占地了。”又向四下道,“这羹,今儿个谁不喝,就是不赏我这脸。”说罢挥了挥手,有人会意着上来,一脚踢开那血淋淋的人头,举着斧子就要砍密叶。
      密叶一把将小谢推到身后边去,右手持剑,左手按住剑鞘,抽出一段来,若要是杀人,也得把这无辜的孩子送出去,密叶扬了扬眉,嘴角露出一丝笑,又把刀插了回去,放下右手,向着狐皮椅上的胡子头儿拱手道:“不敢,只是为了自保罢了,小女子我别说是杀人,就连一直蛐蛐也断不敢动刀。敢请高抬贵手,放这孩子一马,听着像是他无心咬你一口,即使如此,且当是我咬的。”
      胡子头儿撮起一把小刀磨着指甲,轻吹一口,冷冷道,“有胆啊,小蹄子!老子偏不放人,看你怎么着。”
      “怎么着!”密叶微怒,“凭你们也想打得过我,伤天害理,抢人肉食的事做多了罢,信不信今天就把你们这儿碾平了去,你们喜欢砍了人吃是罢,那我也斩了你们的手指喂这山里的野狼!”
      正在此时,有人抬了酒上来,密叶瞧那大坛的酒都放到喽罗的边上,反倒是那小坛的酒在胡子头儿前排成一条。
      胡子头儿攥起一只小酒杯,把玩了一会儿,让人斟满了酒,慢慢喝下去,不停地咂嘴,密叶暗笑,这胡子也怕喝酒么?胡子头儿曾经也是读了几年的书,只是家道中落,又碰上战乱,没法子走了这条道,却听那胡子头儿道,“就许你念书,只当我是不懂的,年前太平盛世,俺也是念过,一时归一时,现在凭着一身蛮力才活得下去,你只道是胡子不对,不成,你让那官府老爷们,抬了轿把我们迎去好吃好喝招待,谁也犯不着做这勾当。”
      密叶不言语,她自知做胡子也必是有了苦衷,但又驳道:“即使如此,你犯不着去抢老百姓的,官府的钱你们怎么没胆去抢来些,有胆做这勾当,就没胆和官府抗衡?”
      胡子头儿强忍着怒意,放了酒杯,指着那排酒对密叶说道:“好啊,小蹄子,你有胆,你要是喝完这十瓶子酒,你就能从这里走出去,怎样?不然,就自己往这水里跳。”他度量着这女孩子家必是不敢喝酒。
      密叶觉得好笑,就这几小坛,多上十坛也未必是问题,答道:“你再添些罢,这太便宜我了。”
      胡子头儿冷笑:“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蹄子,这酒不比常酒,是酒中之酒,一口当是一大坛子的,我喝上五、六坛便路也不识了,若是喝上七八坛,便要睡上三天三夜,你若今儿个喝了这十坛,还能走出大堂……”
      密叶摆手打断他,接过坛子,掀了红盖子,一仰脖子,就一饮而尽,提了酒坛,向那四下晃了晃,又去接第二坛。
      胡子头儿愣在狐皮椅上,低眉对手下说:“这酒是真的么?我喝着且觉得烈得难以下口,这女娃就一眨眼灌下去?”左右上前宽慰:“不慌,叫她现在站得稳当,喝了这十坛,怕是早就七窍流血,醉死在这里。”
      密叶连喝了三坛,用袖子轻轻抹了抹嘴角漫出的残酒,一脸不高兴地挥手到:“这小坛小坛的,喝完了还得换,这不麻烦。”说着,拔剑掀走大坛的盖儿,把里头的酒洒了满地,将那小坛的酒往里灌,恰好灌满了整坛,双手托起坛子,仰头便喝。
      看得胡子头儿,喽罗们吓得一个个傻在哪儿,小谢忙上来抓住密叶的手,急急地劝道:“叶姐姐,你疯了么!这酒烈着呢,一会儿会喝死人的!”密叶也不搭理,一甩手,接着喝那坛子里的酒,越喝便越觉得头脑一阵阵胀痛,脸颊开始泛红,神志不清倒也罢了,脚也有点站不稳了,看来这酒还是真的烈。密叶一咬牙,真真把这整坛子的酒全灌了下去,擦擦嘴角,将那坛子猛地往桌上一扣,牵起小谢的手,大声说:“走人!”
      要知道,刚才这胡子头儿撒了谎,要在平时,喝上个三杯酒脚下是直晃荡,没想到这女娃喝了十坛,还好好的,像是没事的样子,只听密叶笑着说:“想灌醉我,再修行个几十年罢,父亲嗜酒,三岁就用酒水沐浴,这种酒我五岁就当了水喝!”说完拉了看呆了的小谢就走,胡子们一个个杵在那儿,呆若木鸡,面面相觑,一张张脸像是看了世界末日般惊恐。胡子头本不打算放人,心里想着灌醉了她,省得她犟,直接往水里一丢完事儿,没想到这女娃好生厉害,等密叶就快走出大堂,胡子头儿才喝道:“真想走!”
      密叶怒不可揭,“你还想怎样?!”她正要拔剑,忽然听见门外一阵乱,火光四起,刀剑相碰,马声啾啾,隐约看见一群人马向这里来,暗想,该不是官府的人来了。小谢却甩了密叶的手,连连叫到:“是月梅姐到了,咱们有救了!蛮胡子!你们也快束手就擒,否则,让月梅姐把你们的脑袋全都砍下来。”
      正说着,一个身着红衣的女子便跨进大堂,那女子身材高挑,眼角透着冷峻,头发梳成一束,身披绛红色长袍,腰上束着褐色的带子,一手提了剑,像是和密叶差不多的年龄,一进大堂就挽起小谢,低声训斥:“臭小子,尽给我惹上麻烦,让你骁声哥哥回去收拾你。”说罢,便走上前去,也不瞧密叶一眼,只向那胡子头儿说,“我当是谁绑了小谢,竟抢了老百姓的东西,你不懂这山的规矩么?”
      “狗屁规矩!”胡子头儿支着脑袋,站起身,声儿却在颤抖,密叶没想到这胡子头儿竟对一个女子如此惧怕,“就许你们定下规矩,这山又不是你们的。”
      “我不和你说,”那唤作月梅的女子瞥一眼脚边的人头,“今天你杀了陈家千金,你还怕自己死不了么?我只来带人走,后边自有人收拾你。”说着就回过头领着小谢出大堂。
      “月梅姐,这叶姐姐刚救了我,你也带上她罢,她喝了酒,怕是经不起风吹。”小谢拽住密叶的袖子,央求着。
      月梅瞄一眼密叶,密叶只觉得额上冷嗖嗖的,只听月梅冷冷说道:“你不说我也得带走她,这些胡子有人收拾,可她要是去报了官,我们也得受累。”她身后走来两人拦腰抱起密叶,没等她挣扎,往马上一放,月梅一跃上马,勒住缰绳,低头看了看密叶,只见这女子两颊绯红,眼睛却有神,并非是喝醉了酒的样子,这模样竟长得那么俊,必是些富家子弟,冷哼一声,低声对密叶说:“你给我老实点,这是荒郊野岭,你若乱动,丢下去就是喂了狼。”说完,一夹马腹,两根手指并在一起,放在嘴前,用力一吹,尖利的口哨声穿透了整个树林,整个树林都动员起来,都牵了马,跟着月梅出林子去。
      密叶冷笑,真是才出虎穴又入狼窝,眼见着好不容易死里逃生,偏又被另一伙胡子劫了去,也罢,就看看他们要玩什么花样,却见一轮明月当空挂着,已是深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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