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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疏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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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水依见木槿一副不屑的样子,恨得直咬牙,又一面想到刚刚轻薄她的那个流氓,救了这个女人不说,还叫她以后不许找她麻烦,不用想便也知道他二人定是关系不浅。
想到此处,她越发觉得火气都烧到了眼睛里,握着鞭子的手隐隐都让自己觉得酸痛。
她咬着牙道:“你以为本小姐不敢动你是怎样?别说是你,就刚刚那个流氓,我总有一日要断他手脚叫他再如何猖狂!”木槿一面感慨这猖狂的人除了她云二小姐还敢有旁人?一面又要脑中细想,她说的流氓到底是谁。
想着想着便问出了声:“你说哪个流氓?”云水依并不晓得他的名字,便道:“就是长得一副流氓相的流氓,你可别说你不认识他,他刚刚可是跟了你好久,况且要不是他截了我的红蔻,早叫你死在那片林子里了!”
木槿只手托颚,认真思量了片刻,转眼看着萧修,萧修不明所以,见木槿饶有深度的眼神才反应过来,瞪她一眼便将目光收了回来。木槿便道:“我不认识长得流氓相的人。”刚说完,电光火石之间,她想到了,穆衍,肯定是穆衍。。。
云水依哼了一声,“你们什么关系本小姐不逼供,但是你记得,他轻薄我的新仇,你勾引萧修的旧恨,我一桩都不会跟你少算。”
木槿听完只觉好笑,心道这姑娘真是单纯,勾引萧修?她到底怎么个勾引法,她自个都想不出个由头。因而她只凉凉的打量了云水依几眼道:“他轻薄你?不大可能罢,怎会有人眼光这般独特。”
再如何云水依也听中话里的意味,怒不可揭恨声了句:“你!”便不管不顾的扬起鞭子来。云倾禾忙一把抱住她的手臂,声音颇无奈:“依依别闹了,快些跟我回去,这样晚了爹娘会着急的。”云水依怕伤了姐姐,鞭子便突兀的停了下来,云倾禾一边拉着她出门一边朝萧修点了点头,作十分歉意的样子,萧修略一颔首算是回了。
当终于云倾禾将云水依推推攘攘的上了马车离开萧府后,木槿才发现萧焕跟萧淮正在不远处看着。木槿望了眼萧修握住自己的手,使了力挣出来。
萧修凉凉的看了她一眼便也往萧焕走过去,木槿跟在身后,看见萧焕的脸不由就想起云倾禾,那个哭得梨花带雨的美人儿,想到云倾禾她便又想到她同萧修相拥的样子,凭白又添了一道堵。
萧淮明显愤愤之色,萧焕握着她的腕子,将她拉在身侧。
想想也知道,萧淮吃过云水依的亏,被她甩了一鞭子,这一鞭之仇她怕是如何也要报的,看着云水依就在跟前张牙舞爪,她如何不生气,恨不得就上去掼一巴掌才好。
萧焕拉住她,一不想她再吃亏,二不想见云家姐妹。
云水依自小学武,功夫虽不十分上乘,但以萧淮的弱质之资,要想报什么仇,当下是想也不用想的难了。而萧焕不愿见云家姐妹就更好理解了,几个时辰前云倾禾还死死抱着他不撒手,而云水依这个性子,他可没笨得要去也挨一鞭子。
木槿从地上拾起了簪子,随意绾了绾头发,再慢悠悠的往萧修身边蹭了两步。萧修刚只唤了声“大哥”萧淮就已忍不住开口嚷道:“二哥你怎么就放了她,该好好的扇她两巴掌才是!”恶狠狠的声音像是要吃了云水依才好,木槿心里就在盘算着,她二人这仇,结得可是真够深的。
萧修抿唇不作声,萧焕望了她一眼道:“不要胡闹,官府的人是你想怎样就怎样的么?以后见她绕着些走。”萧淮仍是愤愤,道:“不就是个小小知府,叫她得意成这个样子!” 这话木槿是认同的,但在这个锦州城里,大抵也就知府最是厉害了,到底是得罪不得的。
一时大家都不接话,静默了下来,萧修便转了话题道:“大哥身子还未好全,怎好出来走动。”木槿望了眼萧修,心里着实觉得这话的语气不大对头,不大像是兄弟间的关切,倒像萧修颇有些恭敬。木槿心下不解,再望着萧焕时便多了几分探究。
之前她没有瞧清楚,现在正正看着萧焕的脸,倒觉得同萧修,不大像……
木槿脑子里转了几圈,萧焕已开了口:“不是什么大毛病,二弟不用十分惦记。”又是极客套的回话,当真不像兄弟。
萧修随意应了声,随着萧焕的目光,望向立在自己身侧的木槿,而木槿正眯眼定定的看着萧焕,这样瞧来,两人对视良久却皆不移目。
萧淮轻咳了一声,萧修便朝木槿道:“你先回去,我有事要跟你说。”木槿便哦了一声,汕汕移着步子往东院走。
木槿走了一段路隐隐约约还能听见他三人的谈话,大抵是些客套话,什么注意修养,什么大婚将近,萧淮间或插了一句:“云大小姐倒是个十分好的人,可惜了有这么个妹妹,多费多少心思。”
木槿想了想,虽说自己同云水依赌气说偏要留下来,她心里却是不大乐意的。萧修的心思她大抵是明白了,他那么喜欢云倾禾,甚至连云倾禾并不爱他这点也可以忍受,她大抵可以猜出云倾禾在他心中的位置如何了。
既然如此,对于一段他早已忘却的记忆,她实在没有必要再记着,只当那年不曾遇见,或许还好过些,那么,离开是她唯一保全自己的方法。而现在话是放出去走不掉了,她便只好在萧修大婚后再走,这样也算不至于太丢面子,也不扰他新婚。
木槿一边往东院走,一边望了望正当头的弯月,觉得心头酸涩的厉害,果然放弃比失去还要让人难过么?
到了东院她径自回了自己屋,合衣躺在床上睡了,萧修要对她说什么她心中已有个大概,总归不是什么好话,听不听也罢。以至于萧修敲她屋门时,她装睡并不应声,不消片刻,她便听见脚步声渐行渐远。
待脚步声完全消失了,木槿才稍稍松一口气,她觉得万分委屈,又很想齐谨。她抽着鼻子,一面想着,不知道齐谨现在在做什么呢?
她躺在床上把腕子伸出来,右手手指间捏着的是那枚香玉,她朝自己的腕子比了比,最后又塞到了枕头下。
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她再醒来时已日上三杆,七月的天气还是燥热得很,她睡到这个时辰,只觉得背上衣衫都被汗浸湿了,十分不舒服。揉着眼睛跌撞着开门,想叫婢女们打些水来洗澡,却不想一眼见萧修坐在门前的摇椅上,优哉游哉的闭着眼。
木槿斜瞥了一眼,便要越过他往外走,萧修一伸手握住她的腕子,她便拧眉怒道:“你干什么?!”萧修看了她一会儿,失笑:“气性还挺大。”木槿挣出手腕,哼了一声:“哪敢。”
萧修不接话,将摆在一侧案几上的一叠衣服丢给她,木槿接过一看,是一款浅青色底印白花的女衫,花的样式看不大明白,她自小便不怎么识花。
木槿抱着衣服就要走,刚走出几步萧修的声音便从身后传来:“昨晚本是有话要同你说,谁知你睡着了,现在说也是一样。”木槿顿了步子未回身,打断了他的话。
“我知道萧少爷要说什么,我不是那般死皮赖脸的人,不会赖在这里不走。昨晚那话只是被她气的,我有自知之明,不会打扰萧少爷跟萧夫人的。至于萧少爷昨晚说的什么妾不妾的问题,也就是一场笑话,我自然不会放在心上。萧少爷放心,你大婚后我就会走,绝不会再多呆一日。”
萧修哑然,半晌方噙了丝笑,轻声道:“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