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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第七十六章 ...

  •   第七十六章误失宝驹

      施维络与岳飞出了孟州城,岳飞问道:“姐姐,咱们这是去哪里?”

      “飞云浦。”施维络道。

      “飞云浦。”岳飞重复了一下这三个字,“我在孟州城里,听闻前年里飞云浦发生了一件大事。”

      “哦?”施维络很有兴致地看了看岳飞,道,“什么事情?”

      “说是官府押送了一个囚犯从此地路过。那个囚犯曾经得罪了这里的督监相公,那大人眼里容不得沙子,便派了四个一等一的杀手,要在飞云浦上动手杀了那囚犯。”岳飞娓娓而谈,像是说书人在叙述一个故事一般,“没想到,那囚犯武功了得,身披枷锁却一力结果了两个官差和四个顶尖杀手。囚犯恨那督监相公陷害于他,回去孟州城里将督监相公家里一门良贱,尽数都杀了去,还一把火烧了督监府。”

      施维络站在飞云浦上,扶着桥栏,听岳飞讲坊间流传的关于他的故事,心里想,当时,该是多么惊险的场景:他一个人,与六个想要杀掉他的人在这里搏斗。如果那时,她在他身边……

      “这个囚犯,以一敌六,当真是个厉害的角色,可惜,却是个暴虐的人物。”岳飞说完了故事,总结道。

      “不,他其实是个温柔的人。”施维络忍不住道,“二哥是个温柔的人。”

      “我猜的,果然没错。”岳飞抬手擦去施维络不知何时滑落眼角的一滴清泪,“他怎样了,他怎样对你了?”

      “他成亲了。”话一出口,施维络的眼泪又落下来。

      “他对姐姐你始乱终弃了?!”岳飞皱眉握拳道。

      施维络摇摇头:“没有……二哥怎会是那样的人……他一开始就只当我是妹妹啊……”

      “姐姐,你真是爱哭。”岳飞松了口气,虽然比她矮了小半头,他却如同大人一般将施维络抱入怀中拍了拍她的背,好似在哄一个比他还小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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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飞云浦离开,岳飞再问目的地,施维络说是去二龙山。岳飞望着她叹了口气,却也不再说什么,一同赶路。

      行了半日,已是正午,施维络怕岳飞饿了便道:“前面似是有个村落,咱们去那里吃个饭休息休息吧!”

      岳飞点点头拉了拉缰绳,跟上施维络。两人在村落里寻了个小店,让伙计将马拉去饮了,便坐下打尖。

      小店里除了他俩就再没有旁的客人,老板模样的人坐在柜台后打瞌睡,小伙计忙前忙后端水上菜,施维络与岳飞正吃着,忽然后面传来一声惊呼。声音大得吓人,柜台后面打瞌睡的老板顿时醒了,奔向后面,施维络和岳飞好奇,也跟着绕到了后面。后面是个厨房,地上倒着个女人,发出惊叫的是女人身边蹲着的小姑娘,大约十一二岁,嘴里叫着“娘,娘!”老板急忙扶起那女人,叫道:“秀娘!秀娘!你怎么了?”

      小伙计见状倒退了好几步道:“莫不是染上了那疫症!”

      老板一巴掌打在小伙计身上道:“休要胡说!”

      岳飞看了看那女人,道:“老板,我会一点医术,能否让我替她看看?”

      老板颇不信任地看了看岳飞,心道这一个十岁左右的孩子能懂什么医术?但又没有办法,只得死马当活马医,让岳飞上前。

      岳飞伸手诊了那女人的脉象,又翻了翻她的眼皮,道:“无妨。请老板将她扶到床上躺着,再让小伙计去抓药,按我的方子一剂下去便可大好,三剂之后便可病除。”

      老板将信将疑,但见岳飞神色笃定,又没提要钱才给开方,觉得岳飞也没必要骗他,于是急忙准备了纸笔让岳飞写了方子叫小伙计去抓药。

      施维络在店里等着,不大工夫,岳飞与伙计回来了,却又跟来了一群乡里乡亲在小店门口探头探脑地张望。

      “他们做什么?”施维络问道。

      “定是二毛那小子乱说,说秀娘得的是村里近来传染的疫症,若是这孩子的药方真的有治,那他们也可以回去救治自己的亲人了。”老板解释道。

      “疫症?”岳飞一边看着买来的药材,一边道,“此病确实传染,是由于生活环境不洁引起的,病好之后,家里要大扫除,尤其是厨下,茅厕之处,一定要打扫干净。”忽然他愣了愣,道,“这药哪里抓来的?”

      “就是从罗氏的店里抓来的啊。”小伙计道。

      “不行,这些药都是假的!”岳飞道,“我进村口的时候见那里长了些草药,你跟我去采来。虽然药力或许差些,但也胜过这假药!”

      围观的人一阵议论纷纷:“居然她卖的是假药!难怪治不好病!”

      岳飞采来药,指导小伙计煎好。那个被唤作“秀娘”的女人服了药,过了半个时辰,果真悠悠转醒过来。门口探着脑袋围观的乡亲们议论纷纷。突然有一个冲进门来跪在岳飞和施维络面前道:“神医,救救我儿子吧,他也是得了这个病。”

      这个头一开,又涌进来不少人,齐刷刷跪下道:“神医!神医救命!”

      施维络帮着岳飞忙活了一整天,终于把药都采来,配好,分发到家里有病人的村民手中。当晚便在他们打尖的这家小店里歇下了。老板对他们二人千恩万谢,晚上又有其他的村民送来各种好酒好菜表示感激。

      难得有好酒送来,施维络觉得有岳飞在身旁保护没有人身安全问题,又忍不住贪了杯。喝得有些浑身发热,施维络端着酒杯来到院子里。冬季的院落寒冷萧瑟,树木叶已落尽,吐气都化作白烟。

      岳飞不放心施维络,跟在她后面也到了院子里。

      “鹏举,”施维络微醺地朝他举了举杯,道,“你知道吗?你以后会是个大英雄。真没想到,我还会遇到你呢。”

      “姐姐,你醉了。”岳飞淡淡地说道。做英雄,或是做普通人,他从没思考过这个问题。年纪虽小,但他心中从来所有的,不是自己,而是家国,天下。

      “岳飞。”施维络伸手扶住他的肩膀,道,“你以后,千万不要愚忠,有些人也许是值得你为他牺牲,可是这世上大多数人都不值得!他们不比你金贵,不比你高尚!”施维络虽然借着酒劲说了这些,可是她再不敢说得更多。

      她与柳画桥已经被卷进这轰轰烈烈的历史洪流之中,并且在一定的程度上,似乎已经使事实的发展与她们所知的事件发生了偏离。柳画桥认为她们已经改变了历史,可是施维络却以为,历史的轨迹,并不是轻易就能够挪移,也许真正的历史与身处现代的她们所认知的,原本就是有偏差的。她们也许并没有改变了历史,而只是,看到了他原本的模样。她们想要改变的所谓的不好的结果,其实是真的存在着的么?

      所以施维络不敢说得更多。她害怕是自己在无意间促使了一件本不会发生的事情去发生。

      岳飞以为这都是施维络酒后的胡言,并未放在心上,他拉起施维络的手,道:“姐姐,早些进去歇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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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一早施维络是被一阵阵砸门的声音吵醒的,她不知出了什么事,披衣坐起,听见外面嘈杂纷乱,有人喊道:“把他们抓起来,他们是带来疫症的不祥之人!”

      施维络穿好衣服,推门出来,跑到事发的前门,只见昨日里岳飞医治过的百姓都拿着锄头镐锹之类的挡在门口,而门外有五六个民兵模样的人拿着兵器,要进院子里来。方才的话,正是为首的那个拿着阔口宝剑的人喊出来的。施维络见岳飞站在院中,便上前询问前因后果。

      岳飞挠挠头道:“我也不知,刚刚起来院里就这样了,他们好像要抓我们,说是咱们带来了疫症,还假装为村民治病。”

      “……这年头……”施维络正无语间,那个手执阔口剑的人竟然砍伤了挡在他面前的一个村民,冲进了院子里来。村民们见伤了人,一片哗然,有义愤填膺上去就要拼命的,也有马上就缩在一边默然不语的;有继续为岳飞和施维络伸张正义的,也有见血之后就倒戈说这两个人确实是不祥之人的。一时间院子里乱七八糟。

      施维络见这个拿阔口剑的人看样子像是个管事的,便上前大声道:“这位大哥,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何必动刀动枪的,伤了无辜的村民们?”

      那人见了施维络,眼一瞪,道:“你这个妖女!本来我们水岗村民生安定,你们却带来了疫症,然后假意为村民治病,不知背后藏着什么阴谋诡计!”

      “杨大力,你这么说就不对了,这姑娘和这少年治好了我们的病,并未有所图。况且疫症首发之时,这二位并没有来到咱水岗村,你凭什么说是他们带来了疫症?”小店老板道,“不就是你那姘头开的药店卖的药治不好我们的病,如今有了神医来,你们生怕抢了你们的生意才出了这么一着吧!”

      被小店老板正说中了心思,杨大力脸上挂不住,大声嚷嚷道:“你怎么能说保正夫人是我的姘头!夫人出身高贵,怎是你等山野村夫随意侮辱的!今日我就代夫人教训教训你们!”说着举剑又要伤人。

      施维络还没见过这么不讲道理的粗人,随身的刀落在屋里,只得四下里寻趁手的兵器,想要上去教训教训这个莽人,却见岳飞先她一步上去,手中剑挽了个漂亮的剑花,众人只觉得眼前白光一闪,杨大力的阔口剑就当啷一声掉在了地上。岳飞又将剑尖微挑,举手间将那杨大力的衣袖从中间破开。

      杨大力吓得大叫一声,却发现自己只是衣袖破了,胳膊还在,便住了嘴。岳飞唰地收剑,一个背剑式立在院子当中,朗声道:“我们不是带来疫症的不祥之人,但也不是任你欺负的碌碌之辈。”

      “你、你!”杨大力结巴了半天也没说出个子午卯酉来,最后道,“你们走着瞧!”然后转身跑了。带来的五个手下见他跑了,也跟着跑了

      小店老板道:“这小子定是去找他的姘头要救兵了!恩人,不然你们赶紧走吧!”

      岳飞摇了摇头道:“我们怎能此时走了?那不是给你添了麻烦。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小店老板道:“这个人叫做杨大力,原来是卖削面为生的,为人好色,村里的女人几乎都被他调戏过。后来不知怎的搭上了村里新来的王保正的媳妇罗氏,罗氏表面上认了那杨大力做干兄弟,其实背地里做了许多见不得人事情,村里人尽皆知,就只王保正一个蒙在鼓里。这不,前一阵罗氏自称家中祖上是神医,张罗着开了个药铺,结果村里就出了疫症。要我说她才是不祥之人呢!”小店老板啐了一口,道,“她那铺子里尽是些假药,赚些昧良心钱,真该死!这会儿又来找恩人你们的晦气,我呸!”

      正说着,有好心的村民跑进来嚷道:“杨大力带着一堆人又回来啦!”

      施维络听了气不打一处来:岳飞好心救治村民,没想到做好事却惹了一身麻烦,这个杨大力简直是欺人太甚了!她二话不说,扭头就回屋拿了自己的刀,第一个冲出门去。

      “哎呀,姑娘、姑娘小心啊!”小店老板见施维络怒气冲冲的出了店门,怕她有什么闪失,急忙招呼还在周围的好心村民们拿着锄头镐子跟上去。岳飞也急忙跟在施维络身后。

      两拨人在村中小路上迎面相对,施维络带领的村民与杨大力搬来的一大群民兵一比,立即就看出人数、武器都处在下风了。施维络毫不在意,刀尖指着杨大力和他身边的罗氏道:“你们就这样拿着鸡毛当令箭,用可以调集村里民兵这样的小权利就欺压外乡人,欺压百姓。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姑奶奶我今天就要教训教训你们!”

      杨大力之前被岳飞卸了兵器,这回一见是个看似弱不禁风的漂亮姑娘,心里又长了胆儿,挺剑上前。施维络虽与一等一的高手不能比,但毕竟也是师出名门而且有战场上真刀真枪的实战经验,杨大力这种末流货色岂能让她放在眼里?

      她只轻松地拉了一个空档,待杨大力一剑刺来的时候手中刀磕上他的剑,腕上较力,杨大力大呼一声,手中剑飞出丈许远去。施维络回手一肘顶在杨大力背上,杨大力立刻摔了个狗吃屎。施维络脚踩在杨大力腰眼儿上,正要用力,却听人群中一个浑厚的声音喊道:“姑娘手下留情!”
      众人皆抬头看时,只见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健壮的中年男子分开人群立在地中。

      村民们皆是识得此人的,纷纷施礼道:“保正!”“王保正。”

      “官人!你要为妾身做主啊!”那罗氏一见丈夫来了,急忙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扑上去扯住道。
      只见王保正却一个大巴掌甩在罗氏脸上,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平时那点见不得人的勾当!少在这里丢人现眼,给我回家去!”说着王保正将罗氏甩在一旁,上前到施维络跟前,十分恭谦地抱拳道:“这位姑娘,我听我水岗村上乡亲们说你们二位救治了村上得了疫症的人。贱内不懂事胡闹,请二位见谅。还请二位到我府上,让我尽一尽地主之谊,就当是赔罪了。”

      施维络见他客气,便也客气道:“保正,既然是一场误会,那么此事就到此为止罢。我姐弟二人只是偶然路过,收拾收拾便要赶路离开。保正不必客气了。”

      哪知那保正却不肯依,执意要请施维络和岳飞上门赴宴,说二人是水岗村的大恩人,一定要赔罪和感谢。

      施维络与岳飞见坳不过他,只得答应了他。

      王保正家里比其他村民家里要大些,但山野小村,却也是十分简陋。家里只得一个老妇做饭,罗氏捂着脸悻悻地也帮着老妇下厨做饭去了。王保正便请了岳飞和施维络在堂屋里坐了叙话。原来这个王保正大名叫做王大同,今年四十一岁,在水岗村做保正刚做了一年多,平日里喜欢舞刀弄剑练些武艺。方才见了施维络只轻松几招便制服了杨大力十分吃惊,便问他们来历。

      施维络随口胡诌说道:“我们姐弟俩从小失了父母被一个世外高人收留教授武功,此次是奉师父之命出行办一件事情。路过贵村,还给保正惹了麻烦,真是对不住了。”

      王保正忙道:“两位治好了我水岗村村民的疫症,哪里是惹麻烦!两位正是我水岗村的大恩人啊!”

      又说了些无关痛痒的话,罗氏和老妇做好了饭端上桌来,施维络看了看都是普通样式的农家大锅菜饭,做得模样实在欠奉,本来也没有胃口,与岳飞随便扒拉了两口,又与王保正聊了聊便告辞回到他们原先住的小店。

      岳飞把治病的方子留给了小店老板,就要告辞。却忽听店小二匆匆忙忙一脸惊慌地跑来道:“不好了,不好了,恩人,你们的那匹白马丢了!”

      施维络大吃一惊,急忙奔到后院,果然只见岳飞的那匹黑色的“疾风”,而不见了施维络的照夜玉狮子。

      “啊……”施维络惊得说不出话来。这马丢的蹊跷。在二龙山的时候花荣将照夜玉狮子送给她之后她与这马便有了深厚的感情,马儿性情温顺,但十分聪明,决计是不可能轻易跟陌生人走了的!况且,要说宝马良驹,岳飞的“疾风”也是世间不可多得的一匹好马,为何独独盗走了施维络的玉狮子?

      “这……”小店老板奔到院子后门,摸了摸还紧紧上着的锁道,“这是怎么回事……这院子后门,已经多年未开了。”

      施维络和岳飞走上前去查看,果见院门的锁上锈迹斑驳,还结着蛛网,无论如何不像是被打开过的样子。而小店老板和小伙计一直在前门那里坐着,盗马贼也不可能从前门把马弄走,那么马是怎么丢的?众人绕到后院墙外,地上也并无马蹄踏过的痕迹。难道马凭空就消失了?原地蒸发吗?

      王保正也听人说了施维络丢马的事情,派了人找遍了整个村子,一无所获。

      岳飞见施维络怔在原地不知所措,上去拉着她手道:“姐姐,马虽是宝马,却也是身外之物,鹏举将‘疾风’送你可好?不要难过了。”

      小店老板一脸懊丧,道:“小人害恩人丢了马,真是该死真是该死。小人也有匹马,虽然不是什么宝马,当个脚力却也还行,姑娘就骑走它,算是小的赔给姑娘的马了吧。”

      呆了半晌,施维络见大家一齐安慰自己,虽然心里难过,但她毕竟生性豁达,不是小家子气之人,便道:“老板你也不必自责,马丢了便是丢了,怪不得你,只怪那偷马的蟊贼可恨!我怎能要你的马。”她知道老百姓很少有马,因为马基本不能拿来犁地,以地为生,靠天吃饭的农民没有什么能用的到马的地方,所以有个马是很不容易很精贵的,自己怎能夺人所爱。

      莫名其妙丢了马,施维络只能与岳飞共乘一骑,离开了水岗村。

      施维络情绪低落。

      因物思人。她还记得花荣第一次把马牵到她面前将缰绳递给她时的情形。后来他为了她做了许多。只要是他能做到的。只要是她需要的。血染征袍,只为美人一笑。她不是言情小说里矫情的女主,所以她知道他爱她,不是因为她是苏杏儿,而是因为她是施维络。她对他动了心,却因着对二哥的爱恋无法面对他的感情。可是如今,他送给她的马丢了,这是一个隐约的暗示吗?暗示着她把他也丢了吗。

      想到这点,施维络忽然觉得莫名地恐慌起来。她伸手摸了摸挂在腰间花荣临走时给她的佩剑,仿佛这样才能感觉到他还与她有着牵连,这才心中稍安。

      这一系列细微的表情和动作都没有逃过岳飞的眼睛。“姐姐,那匹马有什么特殊的来历么?”他问道。

      “这……是一个……朋友送的。”施维络道。

      “咱们回去,再找找。”岳飞停住了马道。

      施维络摇了摇头:“刚才不是也前前后后都找过了,还惊动了王保正帮忙都没有找到。也许,是命中注定的罢。”

      岳飞见她如此说,便道:“这宝剑也是他送的?”

      “嗯,算是暂时借我的吧。”

      岳飞的目光划过那把剑,轻声道:“好剑。”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81章 第七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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