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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第三十一章 ...

  •   第三十一章又见江州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却说柳画桥与武二爷两人两骑一同前往江州一探究竟。起先柳画桥对武松有些又敬又怕的情绪。只因那一日他隐晦地点出了了她的野心。一路之上,她小心翼翼保持着疏离的距离。

      古代人工开发的地方少,路线不易行。柳画桥上次前往江州并不着急,跟着燕青,本就是有趣的人,好似游山玩水一般。而这次就不一样了,她心中着急,想尽快一探究竟,还记挂着东平府一战的胜败。柳画桥马术并不精湛,骑马长途跋涉虽比完全步行要好些,但对她来说也仍是痛苦不堪。

      武二爷知柳画桥心中着急,想快些到江州,因此只是依了柳画桥的脚程,她若状态好能行,当日便多行些路程;她若显了疲态,便早些打尖住店。行了两日,中午时分他们到了一处山岗,但见不远处山坡上有酒旗招展,知是有了打尖之处,柳画桥抹了一把汗,心中暗暗松口气。两日的马背颠簸苦不堪言,她又不愿意表现出来,能下马吃点东西,喝口水正是她的愿望。

      心头正胡乱思量,忽然从路旁树林里窜出只兔子,急奔过马前,那马连日赶路,亦是疲累,被兔子猛然一窜,竟是惊了,前蹄离地,眼看就要将柳画桥掀下马去。

      柳画桥尖叫一声,大脑一片空白,身体腾空,却被人及时接住。好容易回了神,自己已被武二爷救下,坐在他的马上。心中仍旧咚咚如擂鼓,武二爷已然翻身下马伸手将柳画桥受惊的马拉住,安抚下来。

      “谢谢……武二爷。”柳画桥惊魂未定。

      武松又伸手也牵了她此时□□的马,仰脸看她,神色柔和,道:“若不嫌弃,你可依了络儿,叫我二哥。”

      柳画桥愣了愣,回想这一路来,虽然自己刻意疏离,但武松丝毫不以为意,一直翩翩风度,对自己颇多照顾,真的有如一位兄长一般。她忽然能够理解为何曾在狂蜂浪蝶中丝毫不曾动心的小络能够对他倾心且念念不忘了。如此一位奇男子,如此一位顶天立地的英雄,怎能叫人不动心呢。他是正直而坦荡的,自己之前对他的戒心无疑是可笑的。

      恍然间马蹄轻动,两匹马被武松牵着,慢慢上了山坡,来到酒肆前,柳画桥下了马,二人要了些吃的。

      柳画桥忽然怯怯道:“二哥。”

      “嗯。”武松和蔼地看看她。

      柳画桥笑了。心中一块好似一块石头落地。

      “你不必怕我。”武松慢慢道,“上次我与你说的话,是我语气重了。你与络儿一般,一个姑娘,背井离乡,诸多不易之处。柳姑娘又是才华横溢之人,自然心中多有抱负。我…大概能够理解。”

      柳画桥闻听此言,不禁一下热泪盈眶,说不出话来。武松只是微然一笑,怕她尴尬,便不再看她,低头吃饭。

      柳画桥抹去眼角一丝泪痕,道:“二哥以后就叫我小桥罢。”

      @

      二人约走了三四日的路程,又见江州城。柳画桥与武松商量了一下,决定先去找李俊兄弟和张顺兄弟。到了江边一打听,可不巧说是都出去打渔了,不过估计过一半会儿便能够回来。俩人便决定上那琵琶亭上去等着。刚上了楼来,便听见琵琶弦动,一个姑娘的声音唱到:“玉惨花愁出凤城,莲花楼下柳青青。尊前一唱阳关曲,别个人人第五程。寻好梦,梦难成。有谁知我此时情,枕前泪共阶前雨,隔个窗儿滴到明。”

      柳画桥听了这曲儿,心中一动,便冲了上去,拉住那姑娘道:“胜琼,我回来了。”

      那唱曲儿的姑娘见了柳画桥,抛了琵琶,唤了一声“小姐”,便抱着她哭了起来。

      原来柳画桥走后,聂胜琼依她吩咐将书信交给戴宗之后没过几日宋江便被下了大狱。聂胜琼心知营中是不能再住了,有心等柳画桥,却左右都不见人影。她十分着急,又去找戴院长,却发现人去楼空。心中不知如何是好,在此处再无一个认识的人。燕青见她可怜,便给了她几两散碎银子教她寻个住处。聂胜琼心知自己不能坐吃山空,只得操起老本行出来卖唱。没想到今日竟在此又见到了柳画桥,不禁悲喜交加。

      柳画桥心中有些惭愧,那时自己为了救宋江一意孤行赶去梁山,抛下了这个可怜的无依无靠的女子。见她如此伤心,也忍不住红了眼圈儿,道:“好妹妹,以后我是不会再抛下你了。”

      “谢谢小姐!谢谢小姐!”聂胜琼早已泣不成声。

      正在这时,只听一阵咚咚的脚步声,有个声音朗朗传来道:“听说有人寻我,可是要上好的鱼?”一人出现在楼梯尽头,赤着上身,皮肤白得晃眼,一身漂亮结实的肌肉,整整齐齐的六块腹肌,非是旁人,正是浪里白条张顺。

      “张顺哥哥!”柳画桥迎上去道,“可还记得柳画桥?”

      张顺一笑,眉眼弯弯,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道:“怎会不记得!此处非是讲话之所,请随我来。”

      柳画桥,武二爷和聂胜琼跟着张顺下了琵琶亭,上了他的小船。一路顺流而下,江边苇草青翠,随风拂摆,自是别有一番风情。不多时,张顺将船靠了岸,自己先跳上岸去,系好了船,众人才跟着上了岸。岸边是一大片院落,用短木拦起一圈篱笆做了前院,张顺引着三人进了大屋,请三人坐下,沏了茶水,自己方才坐下,道:“可是有公明哥哥的消息?”

      柳画桥点点头,把武松与张顺相互介绍了一下,道:“武二爷与我此番前来是想调查一件事情。”说着将当日梁山众好汉兵分两路去救宋江结果虽然救人成功却损失惨重的事情细细说与张顺听。

      张顺皱起了眉头。想了想道:“待我将我哥哥,李家、穆家、童家兄弟还有病大虫薛永都叫来,咱们一处仔细商议此事。武二爷和柳姑娘一路奔波,先歇息一会儿,我这就去叫他们。”

      说罢张顺便出了门去。

      柳画桥便将聂胜琼在她走后的事情细细问来,武二爷在一旁听着,末了,问道:“那燕青是何人?”

      柳画桥道:“此人乃大名府首富卢俊义麾下之人。先前公明哥哥与我便见过此人。根据他们的言行推敲,我想是方腊想要笼络卢俊义,而燕青便是卢俊义派出的,想要一探方腊虚实,看看此人是否是奇货可居。”

      武松点点头,道:“卢员外一向胸怀家国,如今天下动乱,定是想找一个可靠之人以万贯家财相助。只可惜,谈何容易。”

      “二哥可是与那卢员外相识?”柳画桥听武松这么说,惊讶道。

      武松道:“不错,说来,卢员外也是我的大师兄了。”

      柳画桥一拍脑门,她怎么忘了呢,周侗的徒弟几个,都是赫赫有名的大人物:卢俊义、史文恭、林冲、武松、岳飞。想到这里,脱口便道:“何不劝说卢员外来助我公明哥哥?”

      刚说罢柳画桥自己就脸一红,自己明明知道后事,还想得寸进尺。武二爷却并不点破,只是一笑,道:“缘分天定,外人何须搅扰,若真有缘,卢员外迟早也得上得山来。”

      柳画桥暗叫惭愧。武松却问聂胜琼道:“你可知那燕青现在何处?”

      聂胜琼道:“他好像也留在这江州城内未走,上次他周济我银子后告诉我他住在‘太白客栈’,若是有事可去找他。”

      “方腊已走,他却留在此处作甚?”柳画桥道。

      武松刚要答言,却听门外一阵喧哗,门一开,呼啦啦进来九位好汉,正是张家兄弟、李家兄弟、童家兄弟、穆家兄弟和那薛永。这几人进来在张顺的引荐下见过了武二爷和柳画桥,倒并不认生,都自己拉了椅子坐下。

      张横道:“刚才听我兄弟说了大概,我等商议,待协助武二爷和柳姑娘查清此事以后,便皆随了二位上梁山入伙去!”

      柳画桥一听道:“如此甚好,我这里有戴院长托我带来的信,请诸位过目。”说着拿出戴宗的那封信来。有识字的,有不识的,那识字的便看了说给不识的听。信的大体内容也就是望大家协助查案,之后一同梁山聚义云云。

      张顺问道:“那二位有何思路?”

      武松并不答言,只是微笑坐于一旁。柳画桥却道:“我倒是有个想法。从当初在浔阳楼上抄走反诗的人查起。”她心知是黄文炳,斟酌了一下词句,道,“那时我曾问过浔阳楼的小二,他告诉我说抄走那诗的人叫做黄文炳。”

      “黄文炳?”病大虫薛永听到这个名字开口了,“若是他便好办了,我有个徒弟,唤作通臂猿侯健,祖居洪都,做得一手好裁缝,正在这无为军城里黄文炳家做活。带我去找他来一问究竟。”

      “竟是这厮害了公明哥哥!”催命判官李立恨恨道,“好一个‘黄蜂刺’!我等待那夜黑风高,只须使一船去了他家,将他一窝儿杀了便是。”

      “还是不可打草惊蛇的好。”柳画桥道,“我等现在城中,势单力孤,他却有数千无为军,若真的冲突起来,我等必要吃亏。”

      “柳姑娘,你这是小看了我等了!”出洞蛟童威听了暴躁,大声道。众人本以为此行是武二爷主持,还不甚明白为何带了个姑娘一同来,却一直见武二爷在一旁不语,都是这柳姓姑娘说话,心中都十分讶异,而且言语间似乎还有要调度众人的意思,这些莽汉子又敬过谁怕过谁?若是晁天王、公明哥哥,或者军师来了还差不多,至于这个小女孩,多数人还是很有些心里不痛快的。于是童威此话一出,大家纷纷表示赞同。

      柳画桥见这帮人忽然气势汹汹,不禁一愣,一时有点慌神。却听武松在一旁沉声道:“各位兄弟稍安毋躁。在下以为柳姑娘说得有理,此次我等前来并不是要大闹江州城,而是要将事情的始末调查清楚。我知道诸位都是能上天入地的真汉子,可能对这位柳姑娘的话有些不服气。可是武松一路过来,却看到柳姑娘虽是女子,却在智谋上并不输军师智多星吴用,此番劫囚车之所以成功便也是柳姑娘的计策。”

      众人听武松都如此说,眉目稍稍缓和了些,却有那穆弘穆春兄弟俩道:“我兄弟早听说武二爷景阳冈打虎英雄了得,今日得见,可能领教一二?”

      柳画桥早听得心惊,暗道此番自己又经验不足了,幸亏武二爷跟了来,不然如何摆平如此阵势?现在这穆家兄弟又说要领教一二,显是必须以武力征服了。

      武松闻言淡然轻笑道:“承蒙二位抬举,不知二位想要怎么比试?”

      “穆春、穆弘,你二人怎可对武二爷如此无礼?”张横厉声道。

      “我等就是想领教一下啊。”没遮拦穆春道,又转向武松,伸手一指院子,道,“请。”

      武二爷也未再多言,起身跟着穆家兄弟进了院子。穆春摆好了架势,武二爷点了点头立在他对面。

      柳画桥不会武功,但她觉得以武二爷的功夫,揍个穆春穆弘之流应是无碍,所以心情轻松,并无担忧。倒是聂胜琼有些害怕,躲在柳画桥身后。

      果然不过十招穆春便现吃力,一旁穆弘见状也飞身加入战团,兄弟二人斗一个武二爷。可惜仍旧不是对手。武二爷拳脚生风,却手下留情点到即止,将兄弟二人双掌震退便罢了手。那二人从地上爬起来便来到武二爷面前叩首道:“小弟二人有眼不识泰山,还望武二爷恕罪!”

      不服高人有罪。在场的诸般人等见了武松如此本事,皆是叹服。众人回了屋中,张顺又对武二爷施了一礼道:“兄弟们都是莽撞汉子,多有得罪。”

      武松一乐道:“非是莽撞,乃是爽快!有道是不打不相识,武松就爱结交这样的朋友!”
      那闯祸的穆家兄弟闻言都挠挠头,也咧嘴乐了。

      张顺又给柳画桥施礼道:“柳姑娘,刚才兄弟们也是多有得罪了!万望见谅!”

      柳画桥连忙还礼。

      经过刚才到现在的观察,柳画桥发现,这一帮人里,各色人等都有,张横张顺兄弟俩是识大体的,还颇有些文化,离了草莽换了长袍,恐怕也像是个读书人;童家兄弟和李立,都是急脾气的人物,好恶都写在神情上,动作里,教人一眼就看了通透;而穆家兄弟就是更浑,找武二爷打架的事都做得出来,不过比较好的一点是他们真的是直性子、服高人;混江龙李俊则是到现在一句话也没说,一直处于旁观状态,柳画桥觉得这是个颇有心机的人;至于病大虫薛永,好像没什么大特点,随大流罢了。

      武二爷收服了众人,大家便按柳画桥的计议行事:薛永去找他那徒弟侯健来,待问明了事情始末再决定下一步的动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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