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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第二十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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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暗伤纠缠
二人说着话,天色不觉已经渐渐大亮了起来。柳画桥听了施维络的话不禁大吃一惊,仿佛一道闪电一下照亮了那些原本晦暗纠结的线索。她刚要开口再问,就听见了叩门的声音。急忙起身去开门,门外竟是花荣和崔氏。
柳画桥本来以为崔氏会日上三杆了才回来,没想到这会儿就来了。忙叫了一声“夫人”,帮着花荣将崔氏的轮椅推进屋里来。
“我听云踪说施妹妹受了重伤,生怕耽搁了,所以赶紧就来了。”崔氏语气关切,脸色仍然如以前一样苍白如雪,却正是这不似常人的白净使她多了几分神仙般的气质,又添了几分楚楚动人。这小模样儿跟花荣配在一处,还真是天生一对。
来到施维络床前,施维络看了崔氏一眼,又看了看花荣,微微动了动,似乎想打个招呼,崔氏按住她道:“妹妹别动,小心扯着伤口。”
“那有劳花夫人了。”施维络说道。
“老爷,慧娘要为施姑娘治伤了,老爷请回避一下吧。”崔氏扭头对花荣道,“有兰儿,不,柳姑娘在此帮我就可以了。”
花荣点点头,转身出了门去。
柳画桥在崔氏的授意下将施维络的伤口袒露出来。她生怕崔氏会对是施维络有什么不利,紧紧盯着她的一举一动。只见她拿出一个小匣子,打开,里面有两个小布包,还有几个各式各样的小瓶子。崔氏打开一个小布包,里面是长长短短粗粗细细的各种金针银针,还有一卷线。崔氏取了线,挑了一根银针穿过,道:“施姑娘,我要为你将伤口缝合,请你忍耐一下。”
施维络应了一声,崔氏让柳画桥扶住伤口两侧外翻的皮肉,一针刺入。施维络受痛,却只是闷哼了一声,抓紧了床单。柳画桥看得心惊,也只得稳住心神帮崔氏固定好伤口。
足足缝了十二针才将伤口缝合,施维络冷汗直流,像是过了几个世纪一般,柳画桥忙用手巾帮她擦汗。崔氏收了针,又拿出一个小盒子,打开,里面是一些膏状的东西,她用手指沾了,均匀地抹在施维络的伤口上,然后递给柳画桥道:“此药每日早中晚为她涂抹三次。”柳画桥点头接了,道:“多谢夫人!”
施维络也强打精神,有气无力地谢了崔氏。柳画桥将崔氏推出门外,见花荣仍负手站在院中,便叫了他一声。花荣见她们出来,疾步上前接了崔氏的轮椅,对柳画桥道:“柳姑娘,我们告辞了,若络儿有何不妥即速来寻我。”
柳画桥施了一礼:“多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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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荣推了崔氏出了侧帽居,回到他们的住处。
“你不回去看看她吗。”崔氏将她装药的小匣子收好,忽道。
“慧娘救治的病人我还信不过吗。”花荣淡然道。
“你身上的箭伤是为了她吧。”崔氏叹了口气,“是不是当年我同意你娶我过门是个错误?你的心一直就只在她身上?”
“她不是苏杏儿。苏杏儿已经死了。何况,我并不爱苏杏儿,她只是我……我已对你说过,我娶你过门也许有觉得对不起你的因素,但我真的是愿意照顾你一辈子的,慧娘。”花荣看着崔慧娘那苍白的小脸,轻轻抚上,柔声说道。
“那为何…结婚三年,你碰也不曾碰过我……”崔慧娘双目含泪,望向花荣,“你说我的身体不好,怕我受不住那男女之事,虽然我经常夜里将你赶出,可是我每每想到你与别的女人缠绵欢好,恨不能杀了我自己!”
“慧娘…不要这样。”花荣俯下身,吻了吻她略显苍白的唇,点到即止,却被她伸手搂住,热烈地回吻于他。她伸手解开自己的腰带,扯开衣襟,捉住他的手放在自己柔软的胸部。她呼吸急促,含糊道:“云踪,三年了,你还都不曾碰过我……今天,今天求你让我真正成为你的妻子吧。我宁愿死……”
“慧娘。”花荣抽回手,替她整理好衣襟,正色道:“你中毒未解,若是强行行房可能要了你的性命!我娶了你,你就是我的妻子,何来真正与否?”说着,缓了脸色又道,“今日起得早了,你再休息一会儿吧。”
崔慧娘眼泪滚滚落下,泣不成声。花荣见状将她从轮椅里抱起,抱到床上,替她脱了绣鞋。崔慧娘拉住他的衣袖,怯怯看着他,花荣无奈一笑,躺到她的身侧,伸手将她搂在怀中,道:“睡吧。我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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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维络被这十几针缝得趴在床上半天没缓过劲来,她见柳画桥在一旁忧心忡忡的样子,只得强颜欢笑道:“小桥,我这都缝好了,估计很快就会长好,你别担心我了,你也一夜没睡,赶紧回房睡一会儿吧。”
“我怀疑崔氏明明就有麻醉药之类的东西,她故意硬给你缝的。”柳画桥气愤地说。
“不要紧了,这不也是给我缝上了么。”施维络摇摇柳画桥的手道,“也怪我,谁叫我勾搭人家老公呢,她来给我治就不错了。行了,你快回去休息吧,我也再睡一会儿。”
柳画桥见施维络如此说,自己也确是觉得困倦了,便又喂她吃了一次药,回房睡觉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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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到中午时分,晁盖,宋江,并吴用、林冲等各家头领都纷纷来探看施维络,给她带了水果点心,堆了一桌子一柜子的,最后都放不下堆在地上。众头领站了一屋子,都是日常与施维络交好的。
“小络这次营救公明贤弟可是大功臣。”晁盖见她已无大碍,乐呵呵地说道。
“嗳,这一刀砍得我可疼死了,晁大哥怎么也得封我一个头领当当。”施维络开玩笑道。
“这个容易,小络想当什么头领尽管说,晁大哥哪有不答应的。”林冲也笑道。
“我看晁大哥封小络一个‘牌头’便好,每次都能想出稀奇古怪的玩法。”阮小七叫道。他们兄弟三人,还有鲁大师,杨制使,最经常在院子里跟施维络打牌了。众人听了哄堂大笑。
“那咱们下一步除了让柳家姐姐去江州查看消息之外还有什么计划吗?”施维络随口问道。
“你公明哥哥倒是有个想法。”晁盖道,“山寨若要壮大,钱粮必不可少。如今我梁山泊东有两座富庶的州府,东平府,东昌府,皆是颇有钱粮,若是能得其一,我军中可实力大增。”
施维络想了想,攻打东平、东昌,那不是卢俊义上山了以后的事情嘛。怎么现在就提上议事日程了?便道:“公明哥哥这个想法是有道理,可是如今我山寨中兵马统共也就七八千人,哪里打得下那么大的州府?”
宋江一笑,道:“小络不知朝廷战事,自然会有此想法。大宋朝廷文武之争一直未休,直到一代名将狄青被害,大宋重文轻武之风开始日盛。休看那东平东昌偌大一个州府,辖内几万的兵马,但其战力却还不如我山寨几千兄弟!况常言道,千军易得,一将难求,我寨内众头领个个功夫了得,皆是以一当百的英雄,而那东平东昌府内武将点指可数。我等前去拿下一座州府,何有不胜之理。”
在场的众头领听了宋江一席话皆是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简直马上就要冲出去攻打那两座州府了。施维络暗暗称赞宋江调动人心之能力,道:“公明哥哥说得我也想一同前去了!”
“呵呵,小络你先养好伤再说吧。”晁盖说着起身道,“你好好休息,过几日若是伤势大好了,便带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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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走了,施维络又觉得有些困倦,不知是不是失血过多了所以才这样没有精神?刚才与众人说笑时不觉得,待人走了,背后的伤口抽搐着疼痛不已的感觉一股一股的袭来。施维络无处诉苦,只能自己暗暗吸气。
正郁闷间,门忽然开了,一个人闪进屋来又关好门。这一切做的悄无声息,若不是施维络亲眼看见了,她绝不知道有人进来了。
“你去做贼倒挺好。”她看着那人,说道。
“比早晨有精神了。”那人从门边闪亮的光影中走过来,俊美无双的面貌渐渐清晰。
花荣。
他坐到她床边,掀起被子,去看她的伤口,只见雪白的背上横着一道蜈蚣一般的血红的伤痕。
“真难看。”他说,“以后手感就不好了。”
施维络闻言脸一红,气道:“早知道把你手咬烂,看你还有手感。”
“唉,本来怕你疼,带了止痛的药来,没想到你这么有精神,看来是不需要了。”花荣假意要走,站起身来。
“哎……”施维络是真的很疼,急忙唤他。
“我可不叫‘哎’。”他眼中嘲弄的神情大盛,嘴角微微上翘。
“花将军…花荣…”她轻声叫他,却见他没有回身的意思,只得又咬了咬牙道:“云踪……”
“叫我一声那么难。”他回到她床边,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子,伸开一手,从瓶中倒出些油状的液体,放下瓶,双手搓了搓,按在她的背上。施维络只觉得温热的手掌下很快传来一丝清凉,渗进自己的伤口之中,疼痛减少了一大半去,不禁舒服的哼了一声。
施维络不太疼了,背后清清凉凉又想睡去,忽然听到花荣说道:“让你受委屈了。”她忽然想到一件事,便问道:“你的箭伤还好吗?”
“呵,你知道了。”他俯下身,吻了吻她的侧脸,“不打紧,都是皮外伤而已。”
“别对我那么好。”施维络小声道,“我们就只是……那个,那个……互相找个慰藉而已。”
“互相找个慰藉?”花荣愣了一下,但他明白了施维络的意思,脸色一沉,道:
“你…一直都是这么想的?”
“嗯。”施维络看他变了脸,声音更小了,“难道不是吗?从苏杏儿到与她很像的我?”
花荣闻言间眼角眉梢竟透出一丝杀气,看得施维络浑身一哆嗦,以为他要杀了自己的时候,只见他慢慢收敛了神情,忽然笑了,那笑容却显得十分可怕:“我知道了。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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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维络又养了几天,感觉大好,已经可以下床走动,做一些平常的事情了。自那天之后,花荣再也没来看过她,只有崔氏派了侍女送了几次药来。宋江,武松二人倒是时不时前来探看,见她好多了也都放下心来。孙二娘不仅会做人肉包子,做起菜来也十分好吃,常给施维络做几道好菜解馋,施维络每天贪吃好菜,又因着伤口动得少,倒是胖了几斤,脸色红润健康起来。柳画桥见她渐渐好起来便与她商量自己动身去江州的事情。
“此去江州你慢慢走有四五日的路程,二哥的伤也养好了,我央二哥送你去吧,这样安全点。”施维络道。
柳画桥点点头道:“也好,武二爷送我到那里联络上张顺李俊他们就好。你若是要跟着去打东平东昌,千万不要逞能,你伤还没好,躲在后面观战就行,那东平的董平和东昌的张清都不是善茬。”
“这个我知道。”施维络道,“小桥你一定要小心!”
柳画桥前去向晁盖宋江等头领辞行后便与武二爷一同上路前往江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