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我做一个明媚的女孩子》妆若木

4、我开始幸福了，对不对？

　　冬天很短，像是提起脚就能过去，我记得圣诞那天晚上看烟花腾空，我们在街心公园里坐好，许下新一年的愿望，竟虔诚得像个教徒。暮芷，现在是浓浓密密的春天。
　　我喜欢那辆瘦瘦窄窄的公车，它绕过我们这座城的边缘，很旧很老了，总也没什么乘客。习惯那种偶尔颠簸的感觉，竟觉得很丰盛，叫人安稳。上个冬天，我经常一个人在窗户上画小碎花，并且乐此不疲。
　　公车司机是个四十出头的叔叔，每次到我的小寺庙，他都会笑眯眯地提醒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有一个叫顾律的男孩子开始代替叔叔叫醒我。
　　他穿大大的外套，拉链小心地拉到一半，脚上的鞋白得很好看。每次他坐在我身后，我竟会莫名的紧张起来。天气晴好的时候，看他的影子落在我的旁边，有多美好。
　　他说，你的嘴角有……我的脸忽冷忽热，比感冒还难受，在他拿着纸巾的手伸过来时，我发现他有双特别修长好看的手，戴在小指上的戒指也并不显得多余。早知道我是绝对不会睡着的，而且还流口水。
　　后来我听说顾律是我们校长的儿子，从小就优秀异常，无论是长相才气还是其他，都是无可挑剔的，在“仁启”的那段时间，学校女生就趋之若鹜。本该读高三的他已经被重点大学录取了，所以现在很轻松，偶尔去新学校熟悉一下环境。
　　不知道这样的际遇算不算俗气，但诚然，我把他当做了我的爱情。
　　我们一起去了属于我的小寺庙，前面一片荒草丛生，他就这么帮我拨开，还撇着嘴坏坏地说，看你这么瘦小，女生就是会怕什么小虫子之类的，哎！寺庙很破了，里面有好多蜘蛛网，沾着些迷路的飞虫。我们坐在门框上，他问我，为什么总到这里来？我说，从这里站在那个土坡上转过四十五度，可以看到我小时候生活的古溪镇。
　　那一次我们说了很多，后来天快黑了必须去赶最后一班公车。我买了满满一罐的沙冰边走边吃，虽然季节还没到，但是它们实在太诱人了。天灰蒙蒙的，就在我被冻得龇牙咧嘴的时候，他的脸凑了过来，轻轻吻上我的唇，一个很小心的吻，顿时感到暖暖的，他低喃一句，蓝莓味的。
　　花儿在静静地开，我欢喜地告诉你，暮芷，我要开始幸福了！
　　我们就这么浅浅地在一起了，不需任何人的应允，夏天的气息也慢慢靠近。我希望，希望这种模糊的温柔，就此将我覆盖。
　　我想我是自私的，你告诉我胡风出事的时候我才猛地发现，不见你好久。赶到医院的时候，你蜷缩在他的床边，不哭不闹，只是在发抖。医生对我说，于你这是件好事吧，这一年你用瘦瘦的肩膀撑了这么久，早该放弃了。我谢过他，买了些吃的给你，我们不说话，直到胡风被他们抬去另一个地方，你说，柳泉，他是记得我的，也爱我。
　　暮芷，可能真的是因为太过相似，面前的你，竟让我心痛到无以复加。我希望时间许你个承诺，它说亲爱的，会好的，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