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梦令》西周小呆

44、 歌舞

　　我实在是没有钱花了，我还不能回去，沈傲也不知哪里去了，在这个繁华的城里若是没有钱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我卖过字画，写过扇子面，可是所得钱毕竟是太少太少了，远远还不够我住店的呢。
　　我实在是舍不得花沈傲留下来的钱，一个个小元宝上刻上了吉祥如意的话，还有一个是用篆字写着幸福平安的话，说是舍不得花，可是若到不得不花的时候也只能花了，我拿着那些散碎的银子，与人签下了卖身的契约，总算是还上了房钱，从此就算是流落歌舞坊间。
　　这个教坊是宫中的，也就是我为什么卖身卖到这里来的缘故，只要是宫中的，就不愁没有进宫的那一天，而且这一天已经很近很近了，太子登基，必须是要歌舞助兴的，而且还要拜将封侯，更是双喜，如果我表现过好就有可能进宫，看一看哥哥如何。
　　我学什么东西都很快，教坊的老师教完我都要与我学习，由是名属教坊第一部，身价愈增百倍，我也就是唱个曲子，唱完就不肯多说话了，有人曾经抛落漫天黄金叶，只为求我一笑，我看了只是淡淡的眨了下眼睛，转身回去了。
　　华丰歌舞几时休？我坐在菱花镜前，这个镜子是个玉屏挡着，我坐在镜子前听着宫中公公说：“姑娘若是此次得了高升，万万不要忘记咱家。”我笑着说：“公公若是不想着奴家，奴家也只是没有出头之日，到头来也只是在歌舞坊间度日混钱罢了，如此厚恩奴家毕生都报答不起，岂敢在日后忘了公公大德。”
　　我用抿纸抿了唇，公公道：“像姑娘这样知书达理的姑娘可是少见了，宫中那些小妖精不是天天闹，就是不拿咱家当人看，咱家也是碰上个好主子就赶紧报给皇上，一来让皇上开开眼界，省的那些小妖精无法无天，二来也是靠姑娘提携，多混些饭吃。”我笑着说：“此次我入宫助兴也全是靠公公惦记，若是在宫中没个惦记的，我也没有出头之日，公公若是有意，就请收下这些辛苦钱，也是奴家一片心意。”公公赶紧揣起来，我施礼，公公笑着出去了。
　　我天天练着，那些姐妹虽说有比我姿色好的，但是却不及我的贿赂，公公点起我的名字，给了我一个独舞，和一个群舞。这些其实已经是很好了，在这些姐妹中间就须敬着我，连教坊的乐师也叫我一声老师。
　　我实在是困了，伏在枕上睡了一觉，小丫鬟通报说有客来，我说进来吧。
　　我也是敷衍了事，唱了一个《雁南飞》和一首《喜春来》就算是结束了，可是客人说：“哪有这样子傲气的唱曲的。”我听了不由一皱眉，小丫鬟急忙出去说：“我们姑娘今天抱恙，实在是对不起客官，若是客官愿意，等我们姑娘好了在来听的一曲，姑娘一定是奉陪到底。”客人甩出一包钱，小丫鬟也不敢接，客人说：“今天我出五十两黄金买她唱曲儿。”小丫鬟无话，我放下了琵琶道：“客官便是请回吧，奴家今天实在是没精神，还望客官成全。”言罢不管如何便转身走了。
　　华丰歌舞几时休，总把北国做杭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