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1-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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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嘭！」吉普车又撞飞了一具丧尸。
「喂喂喂，就算你有气也不该撒在我们身上啊！」岚芷捂着装疼的额角，出声唾弃。
「抱歉、抱歉。」莱维一踩油门，再次撞倒一具……
碾过□□时的触感清晰地传达到车里每个人的皮肤，安紧紧地抱着岚芷，不敢睁开眼睛。
「你……」岚芷失语，现在的年轻人是怎么了，她理解不了啊！
「这么不甘心的话就拿出死的觉悟和他一起去啊！在这里生闷气能解决什么问题吗？比女人还小心眼！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岚芷冷哼继续嘲讽，「就像一个被抢走玩具的小朋友！」
「是，我不成熟、我不懂事，我比不上那个叫老鼠的家伙！」莱维索性自暴自弃起来。
「你是白痴吗？」岚芷忍不住又想教育他几句，「伊夫是在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别说比，跟他站在一起你也明显矮了一截！但是，这就是你的觉悟吗？也太廉价了吧！」
「死人堆……？」莱维放慢了车速，开始思考岚芷说的话。
「对啊，每隔几步路都能撞见死人，生存在那里的人必须不择手段地活下去，永远也无法想象人类卑劣的下限，每天的每天，就如同地狱一般。」
「西区……我听说过那个地方。」安有些意外，她没想到紫苑竟会和从那里出来的人一起……
「感到害怕吗？」岚芷温柔地抚摸安的背脊，「我们都是从那里出来的，对生命执着得可怕。」
「啊……非常抱歉！」安一瞬间僵直了身体，岚芷姐也是从那个地方出来的吗？紫苑……去过那个地方……那么沙布呢？
「不要说抱歉啊，感觉我在恐吓你似的。」岚芷爽朗地笑，又对莱维说，「没有体会过那种环境的人，是无法说理解就理解的。所以小伙子，别着急，未来不是还长着吗？」
「紫苑……也在那个地方生活过吗？和那个叫老鼠的一起……」莱维确实无法想象岚芷所说的世界。这就是他和紫苑之间的距离吧，无法磨灭的，在他不知道的曾经，属于老鼠和紫苑彼此间的故事……
但是！若就此放弃，那可就玷污了自己身上背负着的荣耀，会被家里人狠狠耻笑吧！
「嗯，未来还很长！」莱维的心情明朗起来，手脚也利索了。吉普车如灵蛇一般穿越在街道上，仿佛临时安装上了障碍物感应器，再也不横冲直撞。
岚芷僵硬地扯着嘴角，小朋友就是好骗，别说未来，下辈子你也别想……
不过这和她没关系，先安心睡一觉吧！
高耸巍峨的吊桥上有两个人影蹿动，他们从一头匍匐攀爬到另一头，现在，正沿着维修梯的铁架慢慢爬下来。蓝发男子灵活地动作令人眼花缭乱，相对他来说，白发少年的动作不免有些僵硬，光是看着，就会不自觉的为他捏把汗。
「紫苑，注意手臂的力量。」
「嗯嗯……我知道……」
「你真是缺乏锻炼！整天在实验室养尊处优，又回到那个少爷的生活了吧！」
「我有按时锻炼身体，但是类似攀岩这样的运动……不是经常……」
「脚！」
老鼠一抬头就看见紫苑踩空，半个身体晃了出去，吊在半空……
「唔……没事没事……」
紫苑右手用力抓着铁杆，将整个身体拉过去，再次回到那个位置。
「……」老鼠将差点想说出口的话咽下去。如果这个时候对他伸出援手，紫苑一定会认为自己瞧不起他……
「老鼠，怎么了？」
「我先下去，你慢慢来。」
「你是把我当成包袱了吗？」
紫苑沮丧地停止了动作。
果然。老鼠笑着摇头：「掩护我，高处不是能看得更清楚吗？再说你有枪，我可没有。」
「原来如此。好，我掩护你！」紫苑爽快地答应。
老鼠手脚并用，噔噔噔，只用了十几秒就抵达下一个螺旋转道。
看着他消失于自己的视野，紫苑默默垂下头。
「不行……要加油！」他鼓足勇气继续往下爬！
已经决定要留在老鼠身边，那就得跟上他的步伐……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能让他有机会再次抛下自己！只有这份决心，决不动摇！
这样想着，紫苑忽然觉得自己的身体轻了起来，手脚也不再颤抖，顺利地接受着大脑的指示。
「很好……」他趁势追击，很快，也抵达了那个螺旋转道。
老鼠望着上方，紫苑正努力地追赶他。
这样就好……紫苑，懂得迈开步伐追寻的人，才不会迷失自己。
我想你永远是紫苑，我认识的这个你……
「吱吱、吱吱吱！」麦克白出现在老鼠的脚边。
「找到了吗？很好，走。」老鼠跟着麦克白往控制室跑去。
控制着自己的呼吸和脚步，老鼠手中紧紧握着刀柄，以备给随时扑向他的丧尸致命一击。
每走一步铁桥便发出吱嘎的声音，陆续有几只丧尸向他的方向摇晃包围。
「该死的桥！」咒骂着却无能为力，老鼠降低重心，尽量减轻音量。
几乎是靠着桥栏挪步前行，在如此恶劣的环境下，老鼠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无论是畏惧还是担忧，他逼自己舍弃感情，保持百分百的冷静。
「嘎——」一具丧尸怪叫一声，扑向企图躲过他的老鼠。
灵活反身地躲过它蛮横的攻击，老鼠将刀刃插入它的后脑勺，借力将其压在地面确定它丧失行动能力。
吐出一口气，老鼠甩掉刀尖上的脏血继续前进。
他的脚步很轻，几乎快和空气融为一体。经过几分钟的适应，现在的他已经掌握如何踩下铁块而不发出声音的技巧。
失去目标的丧尸又回到了自己原来的位置，徘徊在这沦陷之地。
控制室的位置在桥与大道的连接处，这里聚集着难以数计的丧尸，几乎清一色穿着制服，枪械武器散落一地，空气中至今还能闻到残留的火药味。
老鼠看了眼大致环境，门在另一侧，如果就这么走过去，一定会引起它们的注意……
看来，只有再爬一次了！
他后退几步，借跑冲刺，一个跃身双手抓住控制室的屋檐，摇晃了两下，将自己甩上了屋顶。
「哒。」老鼠站起来拍拍手，屋顶上布满了铁屑垃圾，走起来有些困难。
「吱吱吱！」麦克白沿着屋檐跑下去，像是催促着老鼠的行动。
「你是跟那家伙混久了，也开始婆妈了吗？」老鼠嗤了声，一路踢开碍事的障碍物。
「吱吱吱……」麦克白好似委屈地唤了两声，扭过头，绿豆般的小眼睛望着它的主人。
「真是……连撒娇的招数都学得淋漓尽致……」老鼠无奈地笑。
控制室的大门紧闭，四周有不少徘徊的丧尸。老鼠蹲在屋檐边缘，思考着用什么办法可以在不惊动这些东西的情况下进入控制室……
「吱吱、吱吱！」李尔王出现在老鼠的视野，它引着老鼠的视线来到控制室的移动窗，晓出正趴在窗户内侧的活动锁上，企图将它拉下。
「干得好！」老鼠忍不住称赞它们。
他的这个位置看不见这扇窗，还好有这些能干的小家伙们，不然还真麻烦！
「吱！」麦克白叫了声，老鼠裹紧超纤维布迅速跳下屋檐滚了一圈。
「咚——」
着地产生的巨响惊动了四周的丧尸，它们扭曲着头颅，凹陷的眼睛突兀地望向老鼠，寻找到目标后群而拥至。
老鼠支着身体站起来，直接跑到窗边。此时，小老鼠成功解锁，老鼠一拉窗，纵身跳进控制室，迅速将窗关闭，扣好锁。
控制室内有一具腐烂的尸体，穿着制服，警帽掉在脚边。老鼠猜测，他应该是自己把自己锁在这里，最后活活渴死，不敢面对现实而选择逃避。
「啧，这味道还真是难闻！」老鼠大幅度挥了挥袖子掸去操作台上的灰尘。
简单的起落操作老鼠在书上见过，他寻着按钮一个一个按下去。
先是解锁、然后断开连接、不能弄错，他们需要的是下降，不是上升……
紫苑看着老鼠漂亮地收拾掉丧尸，华丽翻上屋檐蹿入控制室……
确认他没有任何危险后收起枪。
「太好了……」他舒了口气继续往下爬。
「咔咔咔咔咔咔咔——」
紫苑刚落地，铁桥便传来钢筋铁索移动的响声。李尔王在他的脚边打滚，欢迎他归队。
「我们去老鼠那边吧！」紫苑弯腰将李尔王放在肩头，学着老鼠的样子爬上屋顶，不过他的姿势有点难看……
几乎是手脚并用连拖带拉才勉强上来，紫苑擦擦额头的汗水，面对李尔王不禁觉得有些丢脸，脸颊红红的。
「秘密噢！」紫苑食指竖在嘴边，讨好地对李尔王笑。
「吱！」似乎在向他保证绝对不会说出去。
老鼠走过时一路踢开了危险物品，那些容易扎脚的玻璃和钢钉都被挪到两边，紫苑再走的时候非常轻松，一路小跑到了尽头。
所有的丧尸都被声音吸引，像是自投罗网的鱼儿一般涌向桥的断层处，一具又一具滑入护城河。河水溅起庞大的水花，还能听见丧尸们嘎嘎的怪吼，紫苑捂住耳朵，逼自己不要把这些东西划入自己同类的范围。
「吱吱……」李尔王蹭了蹭紫苑的脸颊。
「嗯，我没事……快点下去吧，老鼠还等着我……」紫苑坐在屋檐边缘，深吸一口气往下跳。
咚一声！
他揉着腰站起来，双腿有些发软，膝盖没什么力气……
「我果然还是差太多了……」有些失望，他抬起头，透过窗户可以看见老鼠忙碌的身影。
他低头认真操控着机器，完美的侧脸，像是小心翼翼制造出来的精巧人偶，紫苑无数次看着这张脸陷入发呆的状态。
「老鼠……老鼠！」紫苑冲上去狠狠拍打窗户。
铁索拉动的声音盖过了一切，老鼠的注意力完全在操纵台上，根本听不见紫苑的呼唤。
「老鼠！老鼠！身后！身后啊！」紫苑用力锤击，李尔王也焦躁的在窗边打转。
「吱吱！吱吱！」麦克白和晓出感觉到危险的气息，凑到老鼠手边。
「怎么了？」老鼠抬眼，似乎听到了紫苑的声音？他转过头，看见紫苑趴在窗子上用力敲着，大声地在喊些什么……
「紫苑……你怎么……」他抬脚向窗户走去，同时，他看见紫苑对他拔出了枪。
紫色的眼眸涣散成了艳丽的红色，紫苑举着枪，对着他，冷酷而无情。
「嘭——」巨大的响声击碎了防弹玻璃，音爆弹擦过老鼠的发，接着是肌肉爆炸的闷响……
老鼠感觉到冰冷的血液溅到自己的后背，腥臭使得原本就槽糕的空气更加糜烂。
「紫苑……」老鼠默默地念着眼前人的名字。
紫苑护着头部跳进操控室，玻璃划破了他的外衣，根本顾不得那么多，直接冲到老鼠的身边，对着他身后的丧尸猛地将子弹全部射出。
「嘭！嘭！嘭！嘭！咔嗒、咔嗒……」
紫苑放弃空弹的音爆枪，直接用脚去踩那具已经变成肉团的尸体……
「竟敢、竟敢……」低沉的怒吼，像只发狂了的野兽。
脑骨发出脆弱的声音，接着浓黄色的液体伴着腥红的血液溅开来，紫苑反复踩着尸体的脑部，表情狰狞可怕……
「紫苑……够了！够了！」老鼠从后面抱住他，试着将他扯开。
「这东西想要伤害你！绝对不能原谅！不能原谅！」紫苑再次举起枪，此时弹药填装完毕，他对着尸体又连续几次射击，丧尸的整个头颅都爆开来，只剩下一具身体在抽搐。
「紫苑！」老鼠不忍再看下去，将他转向自己，紧紧抱住，「请你冷静下来，我没事……我没事……是我不好，我应该仔细检查一下那具尸体，是我的错……是我的错……」
「老鼠……」紫苑感觉到自己脸上的水渍……眼泪吗……但不是自己的。
「啪嗒。」金属掉落的声音。
紫苑松开了音爆枪，回抱住老鼠。
「一想到你会离开我就失去了理智……」紫苑将头埋进老鼠的胸口，「对不起，又让你因为我而感到痛苦……」
「紫苑……」老鼠用着异常性感沙哑的声线呼唤他的名字。
感觉到老鼠的手扶上自己的后脑勺，温热的呼吸喷在脸上，接着……是炙热、带着泪水味道的吻。
思考能力再次崩塌，口腔里满是老鼠的味道，身体紧张地颤抖着，双手牢牢抓住老鼠的肩膀，忘记了呼吸、忘记了回应、忘记了刚才的痛苦自责……
「冷静了吗？」老鼠离开紫苑的唇，灰色的眼眸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紫苑点点头，又摇摇头。冷静……是指哪个冷静啊……
「还记得吗？我们曾经约定过，如果你疯了，我会在割破你喉咙之前，先给你一个吻。」
「是的……可以为那只是玩笑……最后你也……」说这是个玩笑嘛……
「不是玩笑。如果你不再是紫苑，我不会对你留情。」
老鼠脸上没有笑容，顶着一张没有表情，彷佛戴着面具的脸，声音低沉得可怕。
不再是紫苑……
「嗯，这样也好。」
紫苑微笑望着老鼠，「那……到时候，一定借你的手……约定吧！」
他伸出小指，等待着。
老鼠轻轻勾住紫苑的手指。
约定。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1-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