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烟》虞夫人

35、及笄之礼

　　我就快十五岁了．

　　小时候每过生日都有大餐呢，后爹最喜欢煮好多好多菜，开自助宴，雪烟帮集体庆生．

　　而且，十五岁，要是在遗忘之城里，该是行成年礼的时候了，，全城欢腾，好玩得很．

　　认真说起来，，挺想妈妈和后爹的．

　　回府，被告知我的父母来访．半信半疑：＂怎么知道是真的？＂

　　那少年回答得无比肯定：＂主母风姿绝美，老爷气度不凡，若是假的，，这生意也做得过．＂听这回答，是个人材：＂你可以直接申请去做掌柜了，，，＂话音未落，我已经闪出二十步外，，嘻，，，他们一定是来给我办成人礼的．

　　远远就看见妈妈站在花海里，狂呼乱叫：＂妈妈－－－＂扑过去，抱个满怀．

　　得意洋洋地对她说：＂怎么样？想我了吧？给我带来什么好东西没有？＂又四处看：＂后爹又研究出什么好吃的？＂

　　妈妈轻笑：＂这傻丫头，我们只是来给你办成人礼，告诉你，小馋猪必须变成小淑女了，否则怕是嫁不出去，烂在手里，，，那我可就赔本了．＂

　　＂那倒不必，我已经把自己订出去了，，＂我更加得意，向妈妈炫耀：＂可比后爹好看一百倍．＂　　＂一百倍？有那么多？这世界上哪有那么好看的人啊？除非是妖怪．＂

　　我嘟起嘴儿：＂你那是嫉妒．就好看一百倍．＂

　　＂怎么个好看法儿？你后爹可也是俊俏小生一名哦，，，＂

　　我咪咪笑，把眼睛弯成一泓新月．＂见见不就知道了？他叫傅斯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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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妈妈很喜欢花海．决定留在花海中修炼．

　　后爹偷偷告诉我，外公添了一个小公子，妈妈觉得外公不会寂寞了，就跑来陪我．

　　哦，，，原来如此．

　　不过，妈妈真的喜欢外面的花花世界，家里的一片花海．

　　既然决定长住，，后爹便开始在花海中大兴土木．

　　看到我的住所，怪我毫无想象力，，谁知道后爹有那么多鬼点子，好好的屋子，统统被他推倒，重新设计成二屋小楼，风格不一，白色，粉红色，桃红色，，，漆成各种花瓣的颜色．楼内的家俱亦以舒适为主，室内不设坐椅，到处置放云朵形状的松软垫子，又有些曲线华丽的贵妃椅供人斜靠小憩，，每间卧室一张又大又软的床铺，以丝织品做成的成套的枕头靠垫被褥，，，

　　后爹将我的房间打造成＂梦幻公主＂式样，，处处都是粉红色，价值连城的珠玉当成石子一般，，拼成各色珠花，，然后镶在地面及墙上，，连床上的帐子都被他镶上粉色珍珠，，同样改造得怪模怪样，不再是四方床帐，而是被四条铜柱撑起，顶端成拱形，四面垂以飘舞白纱，顶端有粉色轻纱束成一条，绕上几绕后，顺着床柱垂下，，不过真是好看．

　　我的卧室旁边就是浴室，两室之间除有一张小门相连，，还有大大的一个窗子，，，就是说，推开窗子，就可以将浴室一览无余呢，，，我迷惑，，有门就够了，，难道要我洗完澡，直接施展轻功穿过窗子飞到床上去睡？倒也不错，，，后爹只是笑，也不解释．

　　改造工作进行到一半时，后爹买来的奴隶工匠就成了建筑和装潢专家，再不用后爹提出意见，便会又快又好地建出让他极其满意的房子．后爹宣布：将这些奴隶专家组成一个建筑队，名称就是，，，帝都一建好了，专门给有钱人家翻盖房子，，，还让工匠们叫他＂包工头＂．

　　结果府中所有人一见到他就叫＂包老爷＂，，弄得他极其郁闷．

　　我告诉斯年，我的父母到帝都来了，，他急了：＂可是要见我？不同意我们，怎么办？＂

　　我安慰他：＂没关系，丑女婿总要见岳父母，你也不是太拿不出手．．．他们主要是来给我办及笄礼的，，当然，，你还不能参加，，，不过，，你可以在及笄礼后向他们求亲啊．＂

　　他精神大振，追着问我：＂你家那边求亲有什么说法和礼节？＂

　　＂我哪知道，，要繁琐起来真能要人的命，，但在我家，随意就好．＂

　　＂哦，，你父母平日都喜欢什么？＂

　　＂我后爹喜欢我妈妈，我妈妈喜欢我．＂等于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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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及笄之日终于到来．我抚摸着妈妈给我准备的几套礼服，爱不释手．

　　真好看．一袭蕾丝白袍，高领窄袖，只在袖口处缀以层层绢质花瓣，衬得小手儿象花蕊一般纤秀．袍子上身颇紧，贴合身体曲线直至纤腰处散开，大幅蕾丝裙摆．衣服的设计独特，，甚至可以称之为怪异，，，但手工和材质真的没话说，，穿在身上，真真好看．可能用了百合的淬取液浸洗过，一股幽幽的百合香气沁在衣料里，不浓重，，却也不容忽视．

　　一件妈妈称之为旗袍的袍子，，也颇贴身．上面绣的是百鸟朝凤，绣工之精，，世所罕见．图案细致精巧，小小的凤凰骄傲地盘在身前，尾羽团团绕在纤细的腰身，，光华灿烂得令人不能移开目光；旗袍下摆是各种憨态可掬的小鸟儿，又是尊贵又是有趣，味道却是青草香味，，，颇合我的胃口．

　　可能是觉得前两件太过贴身，，我还是更喜欢第三件：淡绿色的丝袍，绣了百花图，味道也是多种花卉，，先后绽放的感觉，，品种虽多，却一丝不乱，不知是怎么薰上去的．

　　衣裳绿得浅淡趣致，衬得皮肤越加白嫩，加之下裳是百褶裙，每一个褶缝中都被绣了几种鲜花，行动间微微展露，站立时又一毫不现，，难为这世上竟有这般绣功．

　　妈妈说都是她手绣的，，，我不信．她给我看她手上的针眼儿，，我更不信了．＂就这，还能绣出这样好东西来？怕不是您给我做的裙子，都被血染成石榴裙了吧？＂

　　气得她来追杀我，，，，终于把我按住，＂乖乖坐好，从今天起你可以把头发盘起来了．＂

　　把我的辫子打散，一束束拧紧，旋转，最后固定在头上．

　　来不及看自己的头发成了什么样子，妈妈又开始忙起了我的妆容．

　　我抗议：＂你女儿是无敌美少女，根本不用涂粉的．＂

　　她不理我，轻轻慢慢地敷了极浅的一层粉．＂你的皮肤的确晶莹白腻，，可是加上这一点点粉，，就更加有质感，，在阳光下会更好看．＂又在我两边眉毛上点缀火钻．想到她很久没有把我当玩具一定很寂寞，，，我也只好由她摆弄．

　　终于大功告成．我这个玩偶娃娃也得到自由．＂小时候后爹给我讲老莱子彩衣娱亲的故事，就是为了让我今天乖乖听话吧？＂

　　妈妈但笑不语．

　　第一套礼服是百鸟朝凤旗袍．淡粉的底子，清贵的少女气息．行到室外搭好的小台前，向母亲行礼．妈妈取出粉色珠玉，阳光下仍闪着宝光，定非俗品．她一一为我佩好．

　　我叩谢．听妈妈嘱咐：＂成人之后，别小孩子样跳跳蹦蹦，，要稳重些．这些粉色珠玉是你外公特地为你找来的，有解毒明心功效，练功时佩上可防心魔．＂

　　换白色蕾丝服后，是向后爹行礼．头上粉色珠玉已经卸下收好，，，总要给后爹的礼物留个地方不是？我心底暗笑．后爹出手也是不俗，巨钻公主冠，巨钻项链，更有盒子装好的钻石手链脚链，阳光下炫目之至．

　　＂雪烟，我只要你快乐，随心所欲，就是这样．＂我点头．

　　最后一件淡绿色的百花裙．头发上簪了开得极盛的碧玉牡丹．妈妈取出一件成色极佳的翡翠簪子，插在我头上．及笄之礼完成．

　　妈妈向我眨眼．＂今天是你的大日子，，我们也请了一位观礼嘉宾呢．．看远处花树间站的是谁？＂我回头，，花树掩映中，站的是我的斯年，一身白袍，俊美无俦．

　　他从来没看过我这般装束，，早已经看得痴了．

　　我跑过去，把他拉过来：＂一起去吃饭吧，，，后爹今天煮了很好吃的东西呢．＂一对壁人向父母行了礼，四个人来到全府聚餐处．

　　府中全体休假一天，由父母带来的妖偶煮食自助大餐，庆祝我的成年礼．

　　一家四口各有各的精彩，均是不世出的人才，联袂出现后，现场一片沉默．半晌才陆续有人张罗吃喝游戏．我们也参与其中，玩得不亦乐乎．

　　后爹现场露了几手，吃得斯年幸福无比，他的吃相显然极得后爹好感．＂能吃得这样香甜，礼数一毫不乱，形相越见优雅，可比我家雪烟强多了．＂我白后爹一眼，也比你强好不好．

　　妈妈抓我的手摇一摇：＂不到一百倍．＂我皱起鼻子：＂十倍总有吧？＂

　　＂气度上不如你后爹啊．＂＂我们单说相貌，，，＂

　　＂气度也是相貌的组成部分，＂妈妈说得理直气壮．＂再加上情人眼里出西施的原理，，我看你后爹与你的斯年，，至少不相上下．＂我无话可说，，五体投地，

　　斯年不是迂腐之人，在父母的盛情邀请下，同意到花海居住．他的住处与我的小楼紧紧相邻，两人同出同入，每日里除了写书，就是四口人一起研究零食作法．

　　府中迅速掀起零食制做热潮．糖渍梅子．沙琪玛．香瓜子，五香煮花生，，不下数十种小食在后爹的指导下一一出炉，由理论变成现实．

　　每个研制成功的人就可以在花树丛中摆一私摊，将零食卖给游园客．收入全归个人，每月进行一次评比，最好吃的五十种零食将在下月推出，小食摊位也会重新排过．

　　众人甚至把各种花儿制成蜜饯，效果也很不错，，喜得后爹连赞孺子可教，乐不可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