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贼！哪跑？》芊墨空年

15、第十四章

　　天由黑转蓝，渐渐白光笼罩上山头，最后一片蓝色被光芒隐藏。被阳光唤醒的鸡公抖抖在阳光下尽显斑斓的羽毛，仰头长啼。鸡鸣回荡山谷……
　　汤子谋扶仲离起床，打水给她洗漱。早餐也是送进房间亲自喂她，像伺候皇后一般。
　　一早钟大爷又去了趟钟子家，他还在计较昨夜的事。可又想再见一见那小媳妇，便难为老汉，说是让他亲一口那姑娘他就亲自送他们回城。这哪成？钟老汉不敢答应，几番讨价还价后还是让钟子自己去问问仲姑娘的意思。
　　房间里，仲离坐在床沿，右手撑着床铺，听甚至不敢靠近她的钟子道明来意。她呵呵一笑，手拨了拨刘海，抬眼看他。就这么一眼就叫他红透了脸，裤管里的腿都在都抖，哪还敢有非分之想？
　　上车前他们同钟家老夫妇道谢、道别。
　　“钟大爷、钟大娘谢谢你们了，有时间我们会回来看你们的。”
　　“说哪的话？把伤养好了最重要。”钟大娘心疼她的胳膊啊。
　　“会的，大娘大爷再见。”
　　“再见！”
　　车子发动了，仲离探出半个身子，“我留了东西在房间的枕头下，记得要去看哦。”
　　两位老人互看一眼，等车拐了两个弯看不见影之后才进房找仲离留下的东西。掀起她枕的枕头，下面压了十几张红色的钞票。老人紧紧捏着，喃喃地说谢谢。
　　车就两个座位，仲离是不可能坐后面去的，汤子谋又怕那色狼对暂时胳膊残疾的仲离动手动脚。最后只好让伤员坐他腿上了，某人心中极度暗爽，甚至邪恶的希望可以暂停一下她胳膊的恢复进度。而仲离只是觉得，一路颠簸不找个垫子要屁股疼的。
　　“笃笃笃笃……”车在崎岖的山路上一个弯又一个弯的绕，下午时分终于见到了水泥路。三人在公路边的小加油站加油，顺便找了个餐馆吃饭。付钱时汤子谋发现自己的钱包只剩钱三张，低声问她：“你是不是把钱都留下了？”
　　她点头说：“我还留了其他东西。”
　　“留了什么？”
　　她好想知道他的智商是负二百五还是正二百五，自己刚找回的玉消失了都不知道。与其被人抢走，倒不如放在个安全的地方。等他回家向爷爷汇报了情况，这白玉争夺风波平静了之后再来取也不迟。
　　“玉！”汤子谋终于想起，嘴被仲离用食物堵上。
　　钟子来了兴趣，问：“什么玉？”
　　汤子谋嚼嚼嘴里的肉片，咽下：“她小名。”
　　仲离脸色难看，“我小名。”
　　“哎呀，玉儿。多好听的名儿，人美的就像玉似的。”钟子不住的叹。那花痴表情让仲离差点噎着。
　　天暗了，山路难走。仲离留钟子在樱花园里住一晚，明早再回。钟子自然是乐意，第一次住有大床，有电视，有沙发还有冰箱的楼房，开心的不得了。说是要看一夜电视，不打算睡了。仲离不同意，熬一夜明天疲劳驾驶那不是要出事？让汤子谋押他回房，洗澡睡觉。
　　钟子从房间里探出脑袋，看仲离和汤子谋进了不同的房间，又有些好奇，“你们俩怎么不是睡一间呢？”
　　“呵呵呵……我走错了。”汤子谋挠挠头，转身进了仲离的房间。
　　仲离从包里挑了件淡蓝色的丝质睡袍，一回头他就在身后。绕开他，语气平淡：“还有什么好装的？我洗完澡前希望你已经离开了。”
　　他没说话，在床上坐下，想她冷冰冰的话语。是啊，还有什么好装的？玉找到了，很快大家就要分道扬镳了。他回去找爷爷，做个正式警察。她也会继续小偷生涯。也许有机会再见，也许再次见面时他会以警察身份逮捕偷窃的她。
　　混乱的思绪随着浴室里的水声停止而停止。她的影印在玻璃门上，清瘦高挑。她隔着一层玻璃面向他：“怎么还不走？”
　　他走到浴室门前，拉开那重门，在她唇上印下短暂一吻。门又合上，仿佛他从没出现过一样。发梢上的水流经脸颊流进了嘴里，带了洗发水的香气可味道苦涩。
　　警察和小偷的交集本就是一场错误，这就作为他们的结局吧。挺好……
　　黑暗的房间里，厚重的黑色窗帘被风吹起波浪。椅背后悠然飘出几缕白烟，淡淡的烟草味道却惹人心惊。
　　“玉丢了？”李贾声音深沉，听不出喜怒。
　　三人战战兢兢地回答：“是。”
　　“人也跑了？”声音又沉了几分，依然听不出喜怒。
　　“请老爷恕罪，那两个家伙太过狡猾，用假玉欺骗了我三人。”三人颤抖着跪下，为自己辩解也向李贾求情。
　　一股白烟升起，李贾转过椅子面朝三人，“起来吧。”
　　喜出望外的三人连连道谢：“谢谢，谢谢老爷。”
　　“出去。”
　　“是，是。快走。”能活命便是福，三人开门一溜烟跑了。
　　“三个没用的东西。”李贾轻轻吐出口中的烟，“乘风啊。”
　　站在李贾身旁的高个男人低头，“老爷，有何吩咐？”
　　“这好不容易等到老汤家的玉，我该不该放弃呢？”
　　“不该。”
　　“好，那从现在开始由你帮我找到那两个人，找到那块玉。要好好保密，这是好东西，别被其他人也盯上了。”
　　“是。”乘风自信满满的应下，嘴角勾起一个邪笑，露出一颗尖利犬牙。
　　一大早钟子就来告别，仲离把来回油钱偷偷放进他的口袋。让他回去别和钟大爷、钟大娘作对了，好好照顾老人家。他欢喜的答应，车开动了才鼓起勇气，红着脸说了一句：“玉儿，别忘了我。”
　　“好。”她微笑着挥手。
　　“你会忘了我吗？”这是汤子谋问的。
　　她的微笑僵在脸上，然后潇洒回头拍拍他的肩膀，开玩笑道：“当然不会，警察先生。忘了你的脸以后我偷东西的风险不就大多了？”
　　“小偷小姐，有缘再见。”
　　“嗯，看我的运气咯。”
　　两人互相挥挥手，转身朝不同方向越行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