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东坡同人）定风波》醉年

10、第三回（1）

　　第三回抵开封子瞻访恩师，定风波诗词惊皇孙

　　开封去蔡州不远，一路之上也未曾再有意外之事，不多日众人便顺利抵京。子瞻他每同着大队一同先往了刑部，交接了案情人犯，至此事情就算告一段落，之后便只要看刑部如何勘察裁决。无何二人心中有鬼，总不得安定，左右无事可做，在行馆内安顿之后，子瞻便思忖要去给他老师拜寿，顺便或者能打探到消息。
　　山谷闻言，就想起先前刘太守的交付：“似如此，那五十两纹银的票子倒也要找个礼盒把它装起来。”说的子瞻不由大笑，总算不再闷闷。
　　遂吩咐明月将包裹内一方精心收起的端砚整理出来，加上自己新制祝寿贺文对联，做了一个大包袱，着明月小心提着。又问山谷是否同行，山谷摆手：“你知我是个闲散惯的，于仕途一道实在无有心思，莫要累我。”言罢转身，喊了清风，自去街市上游玩：“我且去坊间看看，京都不比他处，当能觅得珍本。”子瞻就忙忙的接口：“如若有好本子，切莫忘了我！”“那是自然。”
　　一旁就有明月拉着清风嘱咐：“有那新奇有趣的玩意儿，美味的糖果子，千万记得带些儿回来。”到底孩童心性，说的两位大人都好笑起来。就此别过，各自公干去也。

　　子瞻领了明月，到他欧阳先生门前递了名帖，不多时内里来传：“请苏大人进去。”便接过明月手中提着的包袱，抱在自己怀中，让明月在外等着，自己跟着那前来领路的小童往内走去。
　　他这外放临安亦有一年有余，是以亦是许久未曾见过自家恩师了。彼时分别，雄心壮志，此番偶然归来，却是此等腌臜事情，面上总觉过不去，心下不觉忐忑。然则不来的话，一来作为门生也说不过去，二来自己也确乎有事情想要打听。无可奈何，心道：“如果恩师要训，就让他训一顿便是。”有了计较，心中妥当，就便坦然起来。
　　展眼来到恩师书房门前，引路的小童入内通报，不多时便闻内里老师呼唤：“子瞻莫要拘谨，快快进来。”听那话语，甚是幸喜。子瞻暗道一声：“侥幸！”整顿衣冠，又理了理怀中包袱，踏入书房之内。早见恩师笑吟吟坐于书案之前，案头散放着数册古籍，旁边的书柜俱是打开的，两个小书童正在帮忙搬运，因是恰恰在整理收藏。
　　遂抢前一步，深深一揖道：“晚生见过恩师。闻得恰逢恩师大寿，区区薄物，聊表寸心。”一边递上怀中包裹给身旁小书童。
　　那欧阳老大人今日着实兴致极高。因他生日，这几日门下弟子无不投其所好，就有人进献了数册前朝孤本。今日得闲，方自品评的高兴，闻听得得意门生到来，自是愈发喜上眉梢。遂忙忙的摆手：“苏学士快免礼。”一边命书童接过子瞻包袱，在另一旁案几之上展开，见那砚台外形古朴，石材温润触手腻滑，扣之声如金玉回响不绝，就知并非凡品；又见内里子瞻书画贺作，连连赞叹，直道：“逾年未见，学士文艺进步，实令人望尘莫及。”
　　子瞻自是又一番谦虚，师徒二人就叙了会闲话。便说到此番子瞻进京缘由，欧阳大人道：“我往年也曾在刑部公干，倒还有些故交在那里。只此番事情，便是他们，也是不清不楚。只知晓其中有大人曾经关照过最近可否有古怪案子。如今看来，倒极可能并非随意。”
　　子瞻哑然，心道：果然如此！遂问道：“那老师可知是哪位大人？”
　　老大人蹙眉：“这倒不知。当时因那要求怪诞，总以为是哪位大人私下的癖好，也就未曾上得心。”见子瞻沉吟，复又道：“你且放宽心，此事打探起来当也不难。”
　　恩师既已如此说，子瞻情知事有回转，也就不再郁郁，遂同恩师探讨起案情。又说到那唐遂尸身情况，老大人也是一样想法，只更疑惑：如若真是被调了包，那必然就有内鬼，否则莫说尸身偷运出来是一宗，即便是偷换的尸身，显见得亦是要提前运送入内的，无人承应，当不可能。不由叹到：“倘若那包黑还在世便好了。”
　　子瞻听他老师一番感叹疑惑，心下喟然，自己总还年轻，思虑终是不足。又想：既如此，那倒霉新词的事情，因也可同恩师讲讲。总因恩师待他比别个不同，况此事实非他一力可以承担，是以亦将《定风波》之事和盘托出，道：“学生其实还有一件事，还望恩师知晓之后不要怪罪。”
　　“哦？你且道来。”
　　“其实当时事情突发，学生便一早先去了案发现场。从那尸身上摸索出这个来。”子瞻语毕，将怀中一直妥善藏着的当日那词作纸张递与欧阳大人，“因这词本是学生旧年所作，如今新乐府还未曾完工，是以坊间当不得流传才对。却不知为何，在临安府内就有传言说此词内包含先祖秘宝线索。学生当日不曾预见得事情会如此蹊跷，短了思量，将它偷藏了起来，现下才知确乎着实的莽撞了。”
　　欧阳大人闻此，暂不做定论，将那词作接过，细细看去，末了，道：“你说这词无人知晓，老夫看来倒也未必。”
　　子瞻惊异，不顾礼数，抬头只把他老师猛瞧，道：“这是如何？还望老师赐教。”
　　老大人微一沉吟，道：“旧年里年关，皇上赐御宴，老夫曾和皇太孙殿下于诗词之道探讨一二。那时殿下便拿出了这首定风波，让老夫点评。老夫当时不知是何人所作，就直说此词上阕豪迈奔放，颇有苏学士风范；下阕看似颓废，实际极为勘破人情之通达。殿下当时闻之不语，似颇有所得。”
　　子瞻闻言惊出一身冷汗，怎地这事突然就和皇家扯上了干系！转念又思量：或者只是巧合？面上一时青白变化不定。欧阳老大人见他这样，虽也觉他鲁莽，到底心中不忍，宽慰道：“你也切莫要着急，因老夫生辰，虽则不曾打算如何大办，但皇太孙殿下一番美意，恰今日邀老夫入宫晚宴。殿下他本就打算想要见见学士，奈何路途遥远，今日倒正恰恰是个机会。”
　　“既如此，有劳恩师。”
　　商议妥当，子瞻便留在开封府陪欧阳老大人品鉴那些孤本，专候晚间到来。自有人去府门外通知了明月，着他回转公馆取礼服，打点准备晚间入宫，暂且不表。

　　却说山谷离了公馆之后，同清风二人晃晃荡荡向市集行去，一路多看些京都繁华，倒也不闷。不多时来到相国寺前，不免唏嘘。绕过相国寺，就见书肆林立，山谷不由心喜，对清风道：“此间果然不愧京都，久闻此地高头街书肆甚多，却不想繁荣至斯！”那清风虽则对书肆并无兴趣，但见他家主如此兴致，也便高兴起来，连连应道：“就是！就是！”山谷也不去管他是真高兴还是假开心，自顾便往内里走去。
　　这一趟闲闲逛慢慢瞧，一走就是大半个时辰。说来这逛街不比寻常赶路，你说体格健壮者，一口气走他十里二十里亦不会觉得劳累，然而若论顶着日头在街边慢慢观看闲耍，得趣味者断不会觉得疲累，但一旁陪客着实是累的，是以走不过半条街，虽则清风素常习武，此时也觉累的腿脚酸软头眼发花。
　　山谷却是浑然不觉，他只道今日才算增了见识。眼见又一家书肆门前立了木牌，上书“新到孤本”四字，便又拐过去。不想直觉眼前一道黑影闪过，自己躲让不急被撞到了门边，身后清风也是“哎呀！”一声喊。而后便听得那书店内里有人高喊：“阻住他！兀那贼人，抢我钱袋！”一旁清风听得“钱袋”二字，就把手伸去摸怀中银两，左右掏了个空，心道不好，忙跟着大喊：“抓住那个贼人！他偷人钱物！”一边就同着店里人往外追。一时间群情奋勇，有那好事的百姓早将这条街围了起来。
　　至此山谷已然无法可施，转身去寻清风，就见他恁的英勇，直追那贼人而去，气势无人可挡，展眼便跑出百步有余。因知他武艺虽非杰出，然则抓个把毛贼当不在话下，山谷便索性不追了，转回店家，向老板讨了凳子，坐在店堂内细细赏那些古籍，单等清风自己回转。那店家因被人抢了钱物，反倒是焦虑不安，只管店内店外的转来转去。就有那等闲人，来同那掌柜询问事发时详情，一时间纷纷攘攘。
　　等了将近一刻有余，山谷就便要不耐烦的时候，终听得外头熙熙攘攘人声往书肆这里而来。方站起身，就见一众人通都涌了进来，为首的竟是本地开封府的衙差。不仅提了贼人，并连同赃物一起。此时显然是就便来交还店家失物。心下暗叹，京都历届知事都是管理严格的，果然效率非一般府衙可比。
　　一时间百姓也都哗然，就有人道：“莫说包青天在时，就便他不在了，欧阳老大人虽则倡导事事从简，其实却也十分着紧，并无丝毫松懈。”
　　山谷听他每言语，就把眼望着那些衙役，从中寻自家小童清风。却见那小子正和一名白衣少年相谈甚欢。那少年生的端的丰神俊朗，站在人群中自有种鹤立鸡群之感，兼且那班衙役虽则不甚明显，却是真真切切在他身周同百姓间阻出了一定距离，显见得绝非普通人。再看自家书童，望着人家也不知在说什么，嘻嘻哈哈无比快乐，诸如礼数之类显见得已被他抛之脑后。方要抬步过去阻他，却见清风猛然回头，对他身边少年大声介绍道：“你看，那便是我家先生，吾确乎不曾说谎，同少爷你是一般天仙样人物。”
　　因着清风那一嗓子，周围百姓也不看店家了，统统把眼都望向山谷，看到底是如何样天仙。饶是山谷如此淡薄之人，此时也直觉面上如火烧一般，羞的就想直接遁了了事，心内只把清风骂了个臭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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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嗷唔～补足
有人在候着这篇的咩？有咩有咩？(⊙o⊙)
是说剧情到这里就牵扯到很多朝堂上的事情了，不想真的信口开河随便乱写，又怕自己记忆有误，所以这两天查资料查的头晕脑涨Orz
嘛，里头的时间人物品级等等关系里头的bug，大家就装没看见吧没看见好不好，反正再加工肯定是有的，但是可以贴合事实的咱也已经尽量贴合了(((@v@)))
那么说个抽风的事
写这段的时候，因为只记得欧阳修和包拯都是知过开封的，而且时间上应该是差不多的，网上的资料里翻啊翻都感觉是欧阳修任期在包拯之前……于是写到后面太子出场那里，原本的安排是，在他身边围绕着的，除了开封府的衙役，还陪着当时的府尹大人的，山谷也所以因此才能吃准他身份非同一般。
然后，偶写啊写啊就卡在那里了，因为回忆不起来不是欧阳修也不是包拯那应该素哪位……再于是，偶下狠心去翻了开封历代府尹记录……然后囧了……原来欧阳修是包拯的继任而非前任……
再看故事，山谷这边事情发生的时候，欧阳老大人正和子瞻在自己府里休闲，如果这里又陪着一个府尹出来……那这故事就可以改了，改成“真假欧阳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