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ilence all these years》苍瞳.

9、silence 9

　　Chapter Ⅸ

　　世界唯一的咨询侦探似乎养成了一个很糟糕的习惯。
　　他总是有意无意地跟他的医生肢体接触，非常不单纯的，接触。

　　医生已经不记得这是第几次看电视的时候室友把下巴搁在他肩膀上了，比这个还糟的不是他无法集中精力看肥皂剧（反正Sherlock的乐趣之一是剧透所有），也不是肩膀的旧伤被长久压迫导致血流供应障碍，甚至不是Sherlock的呼吸喷在他敏感的颈侧痒得他抓狂，而是Sherlock的眼睛，至始至终，都像被个该死的订书机订在了John脖子上了一样，而这种赤裸裸冷冰冰像蛇盯着青蛙的眼神让人非常的不舒服。
　　但John不确定自己是喜欢这样的肢体触碰还是更讨厌，而每次都在他要被这种煎熬搞爆了的时候Sherlock就及时改变了姿势。他甚至不好正式开口跟他谈论这种事！

　　John回忆了下，Sherlock的怪癖就是从那次“意外”开始。他的室友大概是食髓知味，然后需要个“□□”，而他方便快捷。---------这样的认知让他很难堪，但他抑制不了地要去考虑这件事。他只有努力去想上周或者就是昨天，和Mary去了哪家餐馆，去看了什么电影。
　　想到这里他平静了下来，医生觉得胸口没有那么空了。他于是起身用遥控器关了电视，
　　[我要去睡了。]他对因为他的动作而从他肩膀上跌落的侦探如此说，[晚安。]
　　然后头也不回上了楼，身后依旧是被钉在他身体上一样的目光，不过这次John成功地无视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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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Watson医生交了个美丽娇小的女朋友这件事，周围的人普遍反应都跟亲眼看见地球撞彗星一样。

　　Micheal在带Shirley散步顺便给她梳毛时候看到了John胳膊上挽着的女人，然后吃惊得一梳子下去刮到了Shirley的耳朵，卷毛狗立刻跳起来委屈得大叫，搞得Micheal接下来的半个小时都在安慰她（甚至买了Shirley最爱的冰激凌！）。
　　[嘿，John!你可不能这样！]他后来偷偷拉住医生，[你男朋友不会高兴的！我说真的。]
　　[What我男-------]医生停下摸卷毛狗的动作[不不不，Sherlock不是我男朋友，我们是室友，只是室友！]
　　[Well，]Micheal有些尴尬的碰碰鼻子，[我得说，你室友一定很爱你。要知道每次我跟你说话时候他的表情简直要吃人。]
　　Harry送了他一打安全套，卡片是“我还是宁愿我的弟妹是个可爱的女人而不是之前的那个。”
　　而Hundson太太有次很遗憾地拉住医生的手说，Sherlock他很难过，他都不像以前那样蹦蹦跳跳了。John翻了个白眼想那是因为他最近没有案子，跟他一毛钱关系都没有！而且蹦蹦跳跳？上帝保佑他还是算了吧！

　　所有人都认为他们该在一起，他们是一对。
　　然而事实是，他们不是。
　　就算他曾经幻想过也曾因为这些误会带来的小小虚荣开心不已，但是拜托，他现在已经不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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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herlock有一次撞见过他们接吻，就在221B的门口。

　　他本来发短信告诉过医生他要去一个同时发生了三起意外坠落事故的大学调查，这个时候John刚下班而Mary已经等在门口，今天他们打算一起回Mary的家----------Mrs.Mustang十分想念医生并且她最近的血压又有点儿太高正需要个医生，于是John拒绝了Sherlock一起去大学的要求。
　　事件很简单很无聊，Sherlock异常烦躁地把苏格兰场一群人从“智商进化得还不如一只草履虫”骂到“我需要我的放大镜才能看清你们的脑髓”。可怜的Anderson中招频率比以往的总和还要高，而且他完全找不到机会反驳。咨询侦探就跟嘴巴里安了冲锋枪一样突突突突突突，用又快又恶毒的话秒杀了他一千遍。
　　好在Lestrade冷汗连连并且尽可能婉转地告诉他该滚蛋了，口供也不用录了的时候，他这才露出一个假笑，然后招手[taxi!]
　　如果知道回来会看到这样的画面，很难说咨询侦探是否还会那么兴致勃勃。

　　John不算太高的个子和娇小可人的Mary看上去非常般配，他们就站在门口的路灯下，如此隐蔽又正大光明。
　　Sherlock看了一会儿，站在街对面等他们结束，然后在John进门后十分钟他假装风尘仆仆刚从出租车上下来的样子，迈进了他们的房子。

　　他几乎用了三个小时来盯着医生的嘴唇，John没有注意到。
　　直到最后他转回视线，看着正在放购物广告的电视问[你们接吻了？]
　　[唔...]医生显然更关注电视里正在推销的一套洗碗机，他停了一下回答[是的，怎么了？]

　　一整天没进食的侦探现在觉得胃里空得有些痛，他尖锐地说[我猜你们还没有做过。]
　　John吃惊地转过头来看他，脸涨得有些红[这不关你的事！]
　　[为什么不呢？如果□□需要感情做基础，你们为什么不？]
　　Sherlock的神情就只是单纯好奇，如果没有绷得那么紧的话。他刻意让自己的语调听起来像是感情缺陷患者般无知，他刺探地向他的医生扔出这个问题，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希望听到什么回答。

　　John很开心地发现自己终于完全摆脱Sherlock的影响了，你看，他总是在伤害他，但他已经不会那么难过了。
　　他不再是一无所有，他现在有一个爱他，体贴，漂亮的女朋友，她的母亲如此和蔼亲切，她们让他想到了“家”想到了平静安定的生活。John觉得他身后所拥有的这些像是一道坚硬的盾牌，他终于对来自室友的刺伤无所畏惧。

　　[Mary和她的母亲都希望我们能在婚后再发生性行为，出于对Mary的尊重，我有义务遵守那个约定。]
　　于是医生看着他室友的眼睛，如此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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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切都不对。
　　侦探在John两小时后更新的blog上面看到他室友用他那种“一贯愚蠢”的语调讲一些更加无趣的琐事，Mrs.Mustag推荐的便宜又美味的小餐馆啊，前几天去电影院和女朋友看的一部狗血片的感想啊Bialabiala。
　　Sherlock刷新了一次，下面Harry调侃弟弟已经见了家长又怎样怎样，他于是用鼠标恶狠狠地关了页面，第一次没有在他医生的日志下面无理取闹或是挑刺吐槽。

　　这一切都不对。
　　世界第一的咨询侦探盯着惨白的屏幕，想应该是他，是Sherlock.Holmes的名字频繁出现在John的日志里，短信里，生活里，密不可分就像那天生就是医生生命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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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ycroft出现在221B似乎已经不值得惊奇，但说真的医生还是头一次看到Sherlock那么愤怒，虽然他看起来并没有比平时激动一点，连呼吸频率也丝毫没有加速迹象，脸色更是一贯的苍白但John就是知道他在生气，而且非常生气。
　　他回来时候Mycroft看了他一眼，然后站起身[我想我该离开了。]动作语调依然优雅到欠揍。侦探并没有对这句话做出什么反应，甚至没有心思用小提琴发出谋杀耳朵的噪音-------直到Holmes家的兄长对着医生仰了仰下巴[抱歉Dr.Watson，可以送一下我吗？]
　　[......What!]John看了下门口，他从来都不知道Mycroft是个路痴到连门都找不到的家伙？然后对上“英国政府”的别有含义的笑容，他犹豫了一下[Well,all right.]
　　Sherlock看起来有那么一瞬间就要跳起来冲到医生面前，但他只是面部肌肉微妙地抽搐了一下，继续转头拨弄小提琴弓，一言不发。

　　[好吧，]John在门板在身后关上的那刻转过身[你又要给我什么“提醒”了大概，我猜？]
　　这可太见鬼了，他不需要“英国政府”客串什么知心频道来操心他的感情问题！
　　Holmes家的兄长晃着黑伞走到街边，然后回头给了医生一个角度精确的笑（医生觉得这大概是“外交谈判专用”）[这么说，你已经做好选择抛弃我弟弟了？]
　　John皱了下眉头，直接反感“抛弃”这个词，这么一说就像他听从了Sally的话“Take away from the freak”了一样。[他是我的朋友，我不会让他一个人。]
　　[太天真，Dr.Watson。]Mycroft站在路灯阴影下以至于身影模糊不清，[Holmes从来都是一个人。这并没有什么关系。]
　　[不！]医生直觉地反驳，[天真的是你，没有人可以一直一个人。]
　　[我们的父亲是，我是，Sherlock遇到你之前是，将来也会是。如果你执意要留下就必须抱有为他奉献一切，成为他的物品，完全放弃自己人生这样的觉悟。]
　　他注意到医生的胸膛因为愤怒而微微起伏，继续用平静甚至带些愉悦的语气说[控制欲和占有欲，这是家族传统。]
　　像谈论天气一样轻松的耸耸肩膀[然而我知道你做不到。]

　　有那么一会儿医生的脸颊涨红，呼吸粗重就像刚跑了三千米，盯着Mycroft的眼光都要把他刺成个筛子。Holems家的兄长像是等着他爆发一般好整以待望过来。

　　John却似乎在之后的一秒钟内彻底冷静了下来，他缓缓点了点头，看着这位几乎拥有全英国生杀大权的Holmes，[我懂了。]
　　他抬了下巴，站在Baker街街沿台阶上，用一种近乎怜悯的眼光俯视Mycroft
　　[没有人爱过你，也没有人想过和你一起生活，所以你对这种平等、互相尊重的感情------爱情或是友情甚至亲情，都无法理解。]
　　John.Watson看着Mycroft.Holmes有一点微小崩坏的完美表情，慢慢说

　　[我不会,让Sherlock成为你那样的人。]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