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ilence all these years》苍瞳.

12、silence 12 (end)

　　Chapter ⅩⅡ

　　John在离开221B一个半小时后才发觉自己又忘了带夹克，凌晨两点过他还穿着那件“爱心毛衣”，站在街心公园。花台上有孩子们之前堆的雪人，缺了半边身体，正惨兮兮地对他咧着嘴。他于是瞪了那个雪人一会儿，干脆把另一边也给毁掉。

　　他发誓这应该是最后一次，
　　最后一次因为个该死的无可救药的混蛋觉得受伤。而明天一切都会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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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上仅有的咨询侦探现在有了一个新的谜题，他列出三十二种假设并由此衍生出一百五十四种可能方案，然而不休不眠思考一整夜后发现它们都是狗屎。
　　这一点都不有趣，他第一次开始讨厌谜题，他现在只想要正确解答，但伸手够得到的只有一杯被打翻的咖啡杯，几张摊开的报纸（被扔在矮几下面），以及两盒被用过的尼古丁贴片（他没有存货了，但又不想出门买，这些事都是John在做），事实上他从医生离开后就一直躺在那张沙发上挺尸(除了起身拿了尼古丁贴片），没有进食没有喝水，血液里只有浓度过高的尼古丁，然而这些都不能让他的脑子在此时此刻顺应他期望地找到答案，而是一遍又一遍想起他们接吻时候的感觉，他发现这些不过发生在十几个小时之前就已经如此怀念。

　　所以人们要接吻。
　　侦探伸长手勾到了一张皱巴巴的报纸然后把它盖在脸上，挡住从窗外稀稀拉拉漏进来的光。
　　但是Sherlock.Holmes和John.Watson不接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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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部分接吻是性的前兆，刺激口腔的敏感区舌头互相摩擦模拟□□从而引起性兴奋。而稍后的性行为除了生理上发泄唯一功能就是繁衍后代。

　　[It is Boring.]
　　十九岁的Sherlock曾经这么说过，那是他在成功骗得一个酒女帮他搞到高纯度的新品□□后，那个女孩告诉他的，注射之后找个人来一发会感觉更好。“前所未有的快乐”---------这是她的原话。
　　那天晚上他也的确试了试，对方是个身材惹火又热情的美国妞，但Sherlock的实验结果是这依旧很无聊，他甚至讨厌主动缠上来的女人因为她打断他对于旅馆木板门蛀虫情况的观察记录。

　　他讨厌跟Mycroft相似，但他无法反驳他哥哥对于“接吻与性”的理论。
　　就像他讨厌自己的父亲，但最终不得不按着他的期望成长一样。

　　老Mr.Holmes曾经身居政府要位。
　　如果要问，百分之六七十的英国公民都会对十年前尊敬的Holems阁下被暗杀感到十分十分悲痛，因为他们认为他是一位再亲切不过的阁下。是的，老Holmes亲民，宽厚，仁慈，几乎所有的褒义词都可以用来形容他，但这不是真的。
　　他不爱他的妻子，却总是彬彬有礼夫妻相敬如宾，看起来恩爱有加。
　　他不爱他的儿子们，却想要让他们继续闪耀Holems家族光辉在历史上大有作为，为此他需要教会那对从小就显示出Holmes独有天分的儿子很多东西。

　　很多事情Sherlock刻意或无意忘记了，但是在他7岁，Mycroft14岁时候身无分文被自己的父亲扔出家整整三个月这件事他是怎么都不可能不记得，因为在那三个月内他曾经不止一次差点死掉。
　　很明显他不会和Mycroft一起行动，所以最初的半个月七岁的Sherlock过得相当悲惨，然后他慢慢懂了用自己可爱的外貌，一些语言技巧以及一些观察判断去得到食物，衣服以及足够生存的金钱，迷惑或者欺骗随便怎么称呼总之他最终完成了这个训练。当然，大他七岁的兄长做得更好，他甚至用着三个月给自己搞来了能买下一栋房子的钱（谁知道他用的什么见鬼的方法）。
　　他想他学会的不只是怎么欺骗和利用别人，人类之所以能够被欺骗被利用是因为他们太蠢，因为他们容易怜悯容易感动，容易哭泣容易欢笑，容易喜爱容易厌恶，而所有的这些都妨碍了他们去看清事实。
　　Stupid。

　　父亲死后，他的兄长就像接替了Holmes家长的位置一样，对他“管东管西”“指手画脚”。
　　之后一年，Sherlock离开家，告别仍旧单纯的母亲。他在随后的时间里观察人群，更加完善了自己对于这种生物的看法，并且尝试过性，毒品，一切只为了不无聊。
　　他甚至差点在一次毒瘾发作而搞不到毒品的时候犯罪，清醒过来之后他极度耻辱居然被药物控制过神志，并且花了一个月用自己的方法极端地戒掉了它。
　　--------------他曾经一个人站在一个摇摇欲坠的位置，为用这颗举世无双的头脑继续无聊下去还是去创造点刺激的犯罪犹豫不已。那个时候被过量□□控制了的身体痛苦地蜷缩，而他的大脑疯狂转动与挣扎。任何一个人在此时只要轻轻推他一把就能造就今后整个伦敦或是整个英国整个世界的最大恐慌。
　　然而在痛苦持续二十九个小时候，他大汗淋漓地退了一步，从悬崖边上退了回来。
　　--------------他差点成为第二个Moriaty。

　　Holmes家的小儿子最后决定反抗到底。三天后找到他刻意隐藏起来的戒毒地点（鬼又知道Mycroft用的什么方法！）的Mycroft站在床边看奄奄一息的弟弟，用近乎可怜的施舍眼光看他的弟弟。
　　然而Sherlock醒了过来，回视兄长的眼神无比清醒，而且坚决。
　　他将要反抗到底。

　　于是Holmes家的兄长，哦，现在是Holmes家的家长，就这么看着自己的弟弟再一次从他身边离开，发明了一个可笑的职业，穷得付不起房租，甚至整天在外面跑来跑去就为了点“微不足道无足轻重”（在他看来）的小案子。Mycroft知道他的弟弟只是不想让自己的脑子停下来，脑子停下来其他地方就会空起来，他的弟弟到底还是没有他来得彻底，他已经没有地方可以空了。

　　他就这样看着他像个陀螺一样自己鞭打自己不停转下去
　　直到有一天一个退伍的跛脚军医推开了实验室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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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ohn在第三天傍晚推开221B房门的时候本来也没指望看到什么让人高兴的东西，毕竟比“放Sherlock一个人在家”潜在危险系数更大的选项就是“放心情不好的，无聊的，暴躁的,whatever，Sherlock一个人在家”。谢天谢地，回去的时候他发现好歹房子还在。

　　整个公寓就像是从来没有如此安静过，伦敦的雪早就停了，下午六点四十分的余晖从巨大的落地窗外斜斜照进来，然后笼成一方狭小的光芒。
　　忠实的医生在一堆废报纸，皱巴巴的衬衣围巾，到处乱扔的尼古丁贴片下面找到了他的室友。还跟他离开时候一样面朝里蜷在沙发角落，卷发好几撮翘了起来勾在沙发一侧，低头的弧度露出一大节过于苍白的颈项，而因为弓起身体显得格外瘦削的背影，也被他背上一节节突出的脊柱棘突衬得像某种深海生物，高傲疏离，坚强又软弱。

　　医生在离沙发几步远的地方停住了，空气中细小尘埃上上下下
　　他穿过那截阳光看他把自己搞得一身狼狈一团糟的朋友，没有言语。

　　他想他应该是永远无法对他真正舍弃，像Sally说的那样。Freak,psychopathy或是什么其他更糟的形容，要知道Sherlock在他搬进221 B前，只有一个骨头可以说话。他怎么能够放任这样的Sherlock再一次回到那种状态，再找另一个愿意听他精彩推理的颅骨？
　　John在街心公园站了很久（腿又开始疼痛），然后直接去了诊所上班，在值班室睡了一天一夜他又回到了这里。John.Watson用这四十二小时零十分钟想通了认识Sherlock的五年零七十三天。

　　在世界唯一的咨询侦探Sherlock.Holmes的这些年中，他需要并且拥有一个认真细心的blogger，一个热心善良的同伴，一个耐心体贴的室友，一个优秀卓越的医生，一个尽忠职守的同事，一个忠实可靠的朋友。

　　but,not a LOV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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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嘿，Sherlock。]
　　医生终于走过去，推了推侦探的肩膀。老天他的嗓音可真沙哑，或许需要点感冒药。
　　Sherlock在医生碰到他的一瞬间浑身激灵了一下，然后速度惊人地翻身，并且坐了起来。[John!]
　　神情居然又惊又喜就像小孩子找到了他丢失好几年的心爱泰迪熊。
　　[嘿，Sherlock。]医生温和地笑起来，然后在他面前蹲下，望着侦探简直是闪闪发光的灰色眼睛[I am sorry，为前天的所有事。]
　　侦探动作极快地按住医生放在他膝盖上的双手，一瞬不瞬地盯着他，[It's......fine.]

　　[你要知道，Sherl。]John的蓝眼睛在渐渐从屋内撤走的微光下显得颜色很深，他仰视他室友的样子纯净而虔诚
　　[你是我最重要的朋友。无论发生什么事，无论我是否结婚，是否搬出221B，是否在你身边------------]
　　[只要你需要我，你知道的，打个电话或者发个短信，]他又笑了一下，[我就会出现在任何你要我出现的地方。]

　　咨询侦探的身体僵住了，手指收得死紧，捏住医生指骨的手掌汗湿而滑腻，但这些都阻止不了他心脏突如其来的空虚茫然，就像原先填满它的东西忽然被人抽走了一样。
　　[我发誓。]
　　而此时他的医生正蹲在他的脚边，安静笑着如此说。

　　[所以说真的，你不用那么紧张。我仍是你的朋友，Sherlock。]
　　John之后把手从Sherlock掌心下抽了出来，撑着沙发站起来，然后用它们捧着了侦探的脑袋。
　　[我发誓。]
　　吻在他的额头上，轻轻一触又立即分开。

　　仰头看着医生的笑容，Sherlock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刚才被失而复得涨得满满的胸口这会儿只有被人拧了一把一样的抽搐，他知道他终于不再属于他。

　　壁钟敲过七声，窗外夕阳终于收走最后一丝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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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ohn.Watson与Mary.Mustang结婚那天Sherlock不在婚礼现场，不得不说医生有觉得松了口气。毕竟心理年龄只有十二岁的侦探对“抢走”他“东西”的Mary从来都不怎么待见。
　　上帝，他可不想在婚礼这种大场合上出什么岔子。

　　I, John.Watson, take you Mary.Mustang, to be my wife, my partner in life and my one true love.
　　I will cherish our friendship and love you today, tomorrow, and forever. I will trust you and honor you I will laugh with you and cry with you. I will love you faithfully
　　Through the best and the worst, Through the difficult and the easy.
　　What may come I will always be there. As I have given you my hand to hold
　　So I give you my life to keep
　　So help me God

　　当John挽着他的妻子，郑重而严肃地说出那段誓词时候，他想他这辈子永远不会像爱Sherlock.Holmes一样爱其他人了，他曾经把这一生仅有一次的爱全部给了个混蛋当玩具，然后不幸地被摔坏了，就没有了。
　　但现在，这对他来说已经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了，因为他已经走出来了并且正要开始他自己的生活。
　　就像中晚期癌症病人必须需要外科手术切除肢体一样，它们痛不欲生，却救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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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herlock此时正在距教堂十几公里远的小巷子对着两具极其惨烈的尸体，整个苏格兰场的人都诡异地沉默且压抑，今天医生没有来，他们当然知道为什么（Lestrade探长甚至收到了婚礼邀请，可惜有案子去不成），但没一个人敢对着侦探问出口。
　　事实上他已经对着尸体静静看了十三分钟了，（远超过他平时需要的时间）而他依旧面无表情，一言不发，冷漠的灰眸盯着尸体上某一个点。

　　十二点时候，Sherlock的身体极轻微地晃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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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围的欢呼声一阵盖过一阵，新郎和新娘站在圣像面前接吻，接受所有神祗的祝福。
　　闭上眼的刹那John觉得像是终于得到了救赎
　　------------从这些年漫长压抑而痛楚的病态暗恋里面。

　　Sherlock用了所有的努力试图把注意力从手机时钟上拉回来，然而不管脑子里那个[Delete it, Eliminate it!]的声音有多大声，他始终一遍又一遍地想起，John最后落在他额头上，轻得几乎感受不到的吻。
　　他无比可悲地发现自己因此懂了长久以来无视、伤害、逃避的情感是一种怎样的东西。
　　----------而那个不带任何情欲，无比纯粹的吻，却让他一步跨入地狱。

　　--------Fin--------

　　后记：
　　终于--------搞完啦！！
　　总而言之就是卷福因为医生离开的那个吻而懂了什么叫做爱（你滚）！但是已经晚了嘻！
　　都说了这是报涩文，所以没有HE!(...) 。嗯之后大概（重音）会有个番外，然后HE续什么的我也不知道它存不存在（你真的快滚!)......不过真的我也对没有HE好在意！(.............

　　第一次福华就几万字真不是懒人的作风！没办法这对太有爱了，大家的文也都超棒棒！
　　谢谢各位这段时间的回复和喜欢XDDD 非常感谢~
　　恩，没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