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银3Z）医生患者》荣誉黑曜

6、Chapter 06

　　周末。地铁站。

　　土方穿着黑色的厚风衣围着围巾一个人站在大理石柱旁，目光落在站台上，仔细盯着来往的人。

　　“第五班了。”土方轻声念着，嘴里吐出的水蒸气变成液化到空气中变成白色最后融进空气里消失。

　　从有到无，这样的变化已经经过了一千多次。

　　土方乘坐的地铁是第一班，而现在第五班地铁正在进站。
　　一堆人蜂拥着从地铁上走下来，原本空旷的地铁站一下子人满为患。拥挤的人群中一道白色的身影忽的进入到了土方的视线里，土方向那个人挥了挥手。

　　“多串君~”
　　坂田银时在人群中的时候感觉到了有人在盯着自己，一转头，就看到了向他招手的土方。动作幅度不大，好面子，像是从前一样。于是坂田银时在好不容易从人群这头挤到人群那头土方的面前的时候就直接说出了自己以前起的不知怎么想得的的名字上扬着语调当做打招呼。这个习惯也像以前一样。

　　“早上人真多啊。”
　　坂田银时推了推鼻梁上因为拥挤而歪掉的无框眼镜，眯着的眼睛又睁到原来的大小，透过镜片土方看到了略显黯淡的猩红色。

　　这个习惯，和以前不一样。

　　土方记得以前这个男人刚刚戴眼镜的时候只是说为了好看，找什么文人气质弥补什么天然卷的缺陷，后来因为还是老样子就说什么‘如果没有天然卷阿银我可是很受欢迎的哦~’这样的话，但是现在看起来眼镜已经脱离了坂田银时原来所期待的作用。

　　眼镜这种东西，戴的时间长了，就再也摘不掉了。
　　四年也是很长的时间。

　　行为心理学研究表明：二十一天以上的重复会形成习惯;九十天的重复会形成稳定的习惯。即同一个动作，重复二十一天就会变成习惯性的动作;同样道理，任何一个想法，重复二十一天，或者重复验证二十一次，就会变成习惯性想法。所以，一个观念如果被别人或者自己验证了二十一次以上，它一定已经变成了你的信念。

　　土方轻叹了口气，开始感叹什么光阴似箭时光如梭白驹过隙之类的东西。不过他作为理科高材生毕业肚子里的词儿总归是少了点，平时都不注意这个，以前买了一本《人间失格》，看了几页就越发的觉得无趣，索性以后书买的少，看的也就少。大学毕业考了研，后来又找了份好工作，不过还是和文学一点挨不上边儿，于是除了这三个词以外就愣没有想出别的来。

　　刚才许久不见的银发男人打了招呼，土方想要也说点什么，比如装作轻松地打个招呼，聊几句随便的什么东西。但是他忽的觉得天气冷的连嘴都麻痹了，连脖子上的羊绒围巾向上拉一拉都没有用。上嘴唇碰下嘴唇抖得厉害，就是没说出来一句话，到最后看得实在冷场了心里着急，就憋出来俩字儿也是稍带着颤音的。

　　“不冷？”

　　刚才不过是随口瞎掰的一句话，不过仔细一看眼前的人的着装倒真变成了关心的话。
　　因为坂田银时只穿了以前上学时候最常穿的一身很薄很薄的像保健老师才会穿的白大褂，白大褂里面是一件V字领黄色的T恤，连围巾手套什么都没带。他的脖子□□露在外面被寒风吹得通红，手插在白大褂两边的兜里，不过估计也是抵不过寒风的。

　　进入十一月，立冬已经有一段时间了，虽说气候变暖什么的让这几年的冬天没有七八十年代的冬天寒冷，但是像今天这样的天气穿成这样也实在是很奇怪。早上刚刚霜降，照理说一般人都会多穿点。土方是一出门才知道有多冷的，没走几步冷的实在是受不了于是急急忙忙回家翻柜子换上了前一年买的黑色的厚风衣再围上羊绒的围巾也才感觉好一点。

　　“冷。”坂田银时低着头缩了缩脖子，拉紧了白大褂。“诶拉拉…也是阿银我命不好，要是阿银我没有天然卷的话，一定会很受女人欢迎，现在也一定会有个漂亮的老婆记得帮我买衣服……大概。”

　　最后一声‘大概’两个字以前坂田银时都会说，那是像在在自嘲的语气。土方以前听过很多遍，在课堂上或者去办公室的时候，倒也没什么感觉，不过这次再一听，心里总是感觉不是滋味。有点难受。

　　土方有点想安慰他，但嘴唇还是颤抖的厉害，心脏跳得飞快，只小声说了一个字：“……没…”

　　如此异常原因或许是土方知道的。
　　但是他自己在知道的时候第一反应却是‘不想要知道’。
　　在知道这种事情以后人的本能是‘不想见到他’，可是土方确实知道的，那不过是暂时的逃避心理，要是真的错过了，真的不确认一下，会后悔一辈子的。

　　土方是个精明人。
　　所以他不想后悔。

　　“……见到我这么激动？”坂田银时听出了土方的颤音，挑了挑眉打趣地说道。
　　土方抿紧了嘴唇，停顿了半天才说，“是天太冷了，冻得哆嗦。”

　　“没有一点表示？既然都知道这么冷了，阿银我没有老婆，那从以前的学生那里寻求一点精神和身体上的安慰总可以吧。所以……拿来吧。”坂田银时没有继续追究这个问题，反而是伸出了一直揣在兜里的右手，摊开手掌。

　　土方眼尖的看到对方指尖上的茧子和冻出青红色血丝的手掌，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反正是什么东西都混在了一起，想到的文艺话说不出来，他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他知道他要是说了这些话坂田银时一定会嘲笑他的。

　　“……”看着眼前的男人依旧睁着死鱼眼，摆出一副无赖的姿态伸着手，土方无奈的脱下了身上穿的厚风衣，递给坂田银时，不过让土方意外的是坂田银时没有接。

　　难道要的不是这个？

　　“啧啧~”坂田银时伸出一根食指摇了摇，又迅速揣回兜里，“阿银我要的可不是这个，是糖分，看看这套衣服是名牌对吧？那多串要请我吃多少巧克力巴菲都没问题了，昨晚空腹喝酒今天早上还没吃饭，阿银我急需几个巧克力巴菲几个草莓蛋糕和几盒草莓牛奶来补充能量。”

　　“……”

　　理科生毕业的土方想到了今天的第四个与文学相关的东西：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他重新套上衣服，从衣服的口袋里拿出一包烟，抽出一根，点燃。

　　“那走吧……去前面那条街上的甜品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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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请问要点什么？”
　　“三个巧克力巴菲，三个草莓蛋糕。”
　　“……您呢？”
　　“……一个咖啡蛋糕和一杯蓝山咖啡。”

　　忽略了服务生对于坂田银时食量的惊讶，土方思考了一会最适合蛋黄酱的甜食，最终选择了一种不是很甜的咖啡蛋糕。他对于‘三个巧克力巴菲和三个草莓蛋糕’是不惊讶的，因为这代表了坂田银时想要打包。高中的时候这样的事情经常发生，土方也是受害人之一，所以已经见怪不怪了。

　　时间不长，几个蛋糕和冰淇林占了一整张小小的桌子。土方从兜里拿出每天必备的蛋黄酱挤了很多在那个咖啡蛋糕上，让原本浅棕色的蛋糕变成了黄/色的‘蛋黄酱蛋糕’。

　　“多串，过了这几年你还是在吃这种猪食啊。”坂田银时一边向嘴里送了一勺巧克力巴菲，一边一脸鄙视的看着土方的‘蛋黄酱蛋糕’含糊不清地说。
　　“……美乃滋大神会惩罚你的……”土方难得的没有吵架，只是愤愤的说了一句，“小心得糖尿病早死。”

　　“现在的人都敢像阿月一样随便拿小本本记别人别字让对方怎么死了么？这个世界太可怕了阿银我要去寻找糖分大神带我离开这肮脏的凡尘啊啊啊。”
　　“……让糖分大神带你离开凡尘你是想死么？”

　　坂田银时不答，又往嘴里塞了一块蛋糕。

　　“……话说多串，今天你找我什么事？不会是M本性爆发出来了想请人吃饭最后选到这个多年不见的高中老师阿银我了吧？”
　　“怎么可能？！……事实上是因为……狗。”

　　“狗？”
　　“前两天我家来了一只狗，它的项圈里的地址是你家的。”

　　“啊！”银发男人激动的站起来，看来丢狗的事情对他打击不小。
　　土方当然不会知道是一个‘CHINA GIRL’一直闹着坂田银时，这个对外物不加理会的男人才如此上心。
　　“是不是一只白色的很大很大的狗？”
　　“是，坐着有一人高。”

　　“那就没错了，那是定春。前两天小神乐还跟我抱怨说什么定春离家出走了闹得厉害，原来跑到多串君你家了啊，这样倒是省的麻烦了~”

　　“小神乐？高中的时候的中国留学生？”
　　“她把狗放在我这里谁知道丁醇自己溜了害的阿银我挨了好几顿打，小神乐的武术很厉害啊……害的我都想望天了……”银发的男人揉了揉胳膊，脸上划过几条黑线，活像是被残害致死的怨灵一样。

　　土方没有心情理会中国姑娘到底怎么虐待坂田银时了，现在他比较关心的问题是这个。“……什么时候来取狗？”
　　“难道多串君不是送过来给我么？”坂田银时装的一脸茫然。
　　“没时间。”
　　土方想了想，最近确实没有时间，因为正在替公司谈一比非常重要的生意，所以这几天经常加班，今天一天的假期也是好不容易挤出来的。
　　“那好吧……阿银我自己去取，真是麻烦，服务生！我再要订两个草莓蛋糕！”
　　“……”

　　不过说真的，土方很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