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第二十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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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姑爷，这边这边”福玉快乐得跟只小鸟似的，飞也似的下了马车，站在山脚指着高山呼喊。
仲渊缓缓下车，连日来的舟车劳顿已把他嘴角仅存的笑意磨蚀殆尽，沉着一张脸，冷语冷调地吩咐车夫回去。
蹦蹦跳的福玉瞧他动作缓慢，站在上山的小路不停招手催促，“死姑爷快点呀”抬目瞥了眼笑开了花的丫头，仲渊提领着包袱不紧不慢地跟上。
小土路蜿蜒而上，参天大树洒落斑驳树影，俩人一狗踩在昏黄的树叶上，湿润的土地依稀看到一层薄冰覆在上面，走着走着，福玉停在一处分岔路上，左右观看，似是思索，蓦地，她捡起地上石子闭眼一抛，一条抛物线落在右边。
“这边”回头示意，阔步走前啥也不管；看着不靠谱的行为，他忙声叫住，“等等，你确定是这条路！？”语气极度怀疑。
“嗯”她很肯定地点着头，“刚刚石头也指这条路”。
“••••••”他沉默不语，眼神透露着不信任。
“虽然搬过家，但我走过一次，我记得的”她的表情诚恳，仲渊轻叹一声，算是暂且相信她，随着她的脚步慢慢往深处走去。
“不如先吃点东西吧”她问着身旁男子。
他眸光低垂，睨着她还残留着食物碎屑嘴角，“你不是刚吃完果子吗”。
“欸~！早就没了”说着，她卸下双肩包袱在里面掏呀掏，抽出一包被压扁的油包，摊开油纸一瞧，里面四张饼压成一张，掰了一大半递给了他，“您早饭只吃了一丁点，该饿了”。
闻言，仲渊卸下包袱找了一棵倒地的枯树坐下咀嚼着有点儿甜的大饼，口渴时，解下系在腰间的水袋，咕噜饮下几口，旁边一束强烈的目光盯得他侧脸发疼，转头看去，她两眼渴求地瞅着他手中水袋。
“眼神真可怕”他把水袋递了过去。
她嘻嘻接过，看着饮水口，笑得有点奸诈，“咱们又间接亲亲了”而他早已见怪不怪，自顾咀嚼着甜味烧饼••••••
时间分秒流逝，透射到森林的阳光开始变得暗淡，仲渊拍拍手上碎屑准备启程，目光四下寻找那抹小身影，发现她正蹲在一颗大树下挖着什么，围了上去的小狗也用爪子拨着泥土。
“该走了”他走上前俯首探看，“挖什么！？”。
福玉回头一笑，把搁在脚边的木盒捧了上来，“虫蛹”一条条拇指粗壮的肥虫正在盒子里蠕动，这种惊悚的画面顿时看得他一愣。
“钓鱼用的”话还没说完，小狗爪子下又发现一条露出褐色嘴巴的肥虫在蠕动，她握着树枝惊喜挖掘，在一旁观看的男子实在呆不住了，赶忙催道：“天快黑了，你是打算今夜露宿深山吗”。
闻言，福玉赶紧扔掉树枝合上木盒，屁颠屁颠地塞到小袋子里，历经跋山涉水，还有福玉“仙人指路”兜兜转转抬头总算看见不远处的屋子。
“到啦”高呼一声，她迫不及待地奔跑上前，尾后还跟着一只吠叫的小狗。
走出了参天大树，开阔的空地有一间简朴的木屋，枯树做的案板还立着一把剔骨刀。两眼环视，原本在前头的丫头突然不见了踪影，他往前几步时，对面树林里冲出一名拿着麻绳的彪汉。
“请问——”他话没说完，彪汉如洪钟嘹亮地嗓音就朝他喊道：“捉住它”经他这么一说，仲渊发现一只小灰猪顶着两只獠牙径直奔来，他稍微一愣间，彪汉又大喊：“小伙子，快拦住它！”。
出于本能反应，仲渊侧下左肩的包袱朝小灰猪脑袋摔去，一声“嗷呜”惨叫，小灰猪晕厥倒地，彪汉赶来看到已被制服的灰猪咧起一口白牙，“小兄弟感谢呐”。
“不客气”礼貌回话，他眸光暗地里打量着眼前男人，对于他的身份仲渊也猜出了□□成，当他张唇欲问时，彪汉拎起小灰猪扔到圈养圈里，又走了回来热情询问：“小兄弟上山所为何事！？”。
“在下是随他人上山探亲的”话毕，彪汉抬头看了眼天，“眼看也快入夜了，夜晚赶路危险，不嫌弃的话就屈就寒舍一晚！”他似乎又想起了什么，笑容一下子亮了起来，“小兄弟沾酒不？我家中珍藏一瓶好酒”。
“少喝”仲渊抿唇浅笑，这时，两把有说有笑的声音将近，福玉跟着一个拿着筛子的少妇聊得起劲，余光正好对上仲渊的视线，她扬手招道：“死姑爷”边说还边跑过来。
看见已一年未归的女儿出现在眼前，彪汉冁然而笑，慈爱地唤着她的名字，“小熙”展开的双臂没将女儿抱个满怀，而是人影嗖地擦肩而过，站在陌生男人身边，他脸上顿时漆黑一片。
“死姑爷，这是我娘”福玉介绍着媚眼含笑的少妇。
“晚辈邵仲渊，冒昧拜访失礼失礼”双手作揖垂眸点头，一副文雅君子。
少妇嘴角微扬打量着男子，眼底闪过一丝赏识，“眼光不错嘛，美男子”被人如此露骨打量，仲渊的笑容有点尴尬，“夫人莫误会，在下跟福玉只是主仆关系”。
“福玉？”少妇先是不解，而后转眼看着丫头，“这乳名你在外当名字用啦！”。
福玉顾着逗玩小白狗头也不抬，“改名好麻烦，别人喊着我一时没反应多糗”。
晾在旁边的彪汉见三人你一言我一语的甚是熟络，一步跨前捉住福玉的双肩，“丫头，那小子有没有把你怎样！？”。
福玉眼睛滴溜，不甚明白，“什么怎样！？”。
“就——”彪汉顿了顿，想了想，“就是把你推倒”。
“哦，上次——唔唔呜”身后的大掌把她的嘴巴堵住了，发出呜呜的闷声；而背后的男子笑容和蔼可亲，“丫头，下山请你吃水晶球可好！？”。
“真的！？”乌溜的眼睛闪闪亮，满眼期盼地瞅着他。
“上次！？”彪汉勃然怒起，双眼圆睁，少妇一个肘击把他地怒气给痛岔了，瞥了眼捂着腰侧痛哀的夫君，“当年不也是我压倒你才能娶我的”。
“怎能相比，丫头还纯朴天真，容易让坏人有机可乘”当说着坏人时，他眸光狠狠剜了一眼在跟自个女儿打情骂俏的男子。
“熙儿是否回来了，一把略带沧桑的男声从森林传来，众人循声望去，一位身穿朝服鬓发花白的老人脚步稳健地走过来，看到不远处活泼的小身影，威严的脸上嘴角一沉，凝着尴尬躲开眼神的彪汉，“打算再次瞒着我吗”对于福玉上次突然下山，老者甚是介怀。
“爷爷”福玉扔下小狗飞奔过去，仰着一张笑弯了眉眼的圆脸，“您怎么知道福玉回来呢”。
“爷爷有天眼通，熙儿一回来爷爷就立马知道了”，抚着孙女的头发肃穆的表情瞬间柔和慈爱。
少妇瞧了眼不吭声的夫君，自知俩人关系僵硬，少妇上前缓和了气氛，招呼老人家进门，“爹，山上路遥跋涉先进屋里歇歇，瞧您连朝服都忘记换了”。
“熙儿难得回家，怎知道那坏小子会不会又把孩子送走”说着，老人家扫了彪汉一眼，余光所及，一个陌生男人闯入眼帘，“这是哪家的公子！？”。
“这是小熙带回来的邵公子”少妇介绍道。
“晚辈邵仲渊”他俯首一恭，谦逊礼貌很能讨人欢心，可老人家却沉着嘴角打量扫视，沉凝半刻后才淡淡应了一声，“嗯”。
进到屋里，老者啜了一口茶，眼皮微抬，视线落在旁边男子身上，“公子家在何处！？”。
“宣化”他笑答。
“嗯”老者喉咙发出低沉的声音，又啜了一口茶，“家父是朝中哪位大人！？”。
“晚辈无缘蒙受圣恩，家中只有晚辈一人，经营点小生意”仲渊坦然直白，不是老者所期盼的，嘴角稍有下沉，但还尚算好脸色。
“丫头，坐爹爹身旁”彪汉挪了空位拉着福玉的袖子。
“不，我坐这儿就好”抽回袖角，福玉向旁边那个天然暖炉靠去，冰凉的小手贴上男子腰侧，掌心下的皮肤微微一颤，他黑着脸用余光示意她将手挪开。
她把另一只手也窝了上去，可怜兮兮地瞅着他：“冷”。
见俩人当着他夫妻面也如此大胆，少妇惊喜高兴着，彪汉早就满面愁云，阴霾掩盖，想上前拆开快粘成面团的俩人，空着的位置被少妇强挤了下来，挡在他和福玉之间。见相公还心有不甘，少妇偏首轻声警告：“少给上我棒打鸳鸯的戏码”。
闻言，彪汉只好安静就坐，一双眼睛聚精会神留意着俩人有没有出格的举动。
这时，老者又发问了，“那么你打算何时迎娶我家熙儿！？”似乎是经过他的深思熟虑后才说的，只是天外飞来一笔的问题，敲晕了俩男人的脑袋。
一人激动反对，一人忙着解释。
一轮详细道来，三人总算理清男子和福玉的关系，彪汉先是吁了一口气，原本刀剑相向的他也和颜悦色地自我介绍，“摆了个大乌龙，失礼之处请多多包涵”他抱拳作揖，“蓝某单字一个彦”。
“是晚辈没及时解释清楚，让您们误会了”回以礼数，他起身再次作揖，“既然福玉平安到家，在下也不打扰各位了”。
“欸~！死姑爷在这儿过年节嘛”福玉来不及吞咽嘴里的烤地瓜，边喷着碎屑边不依嚷嚷。
“不了，还有工务在身”他微微侧身躲开那只满手黏糊的手掌。
“我听小马哥说过年这段期间都没货单”见他沉默不语，福玉冷不防地攥紧他的手，小圆脸灿然展笑，眸底闪亮着隐隐欲动的兴奋喜悦，“山上有好多有趣的东西，我想带您去看看”。
“不嫌弃寒舍简陋粗茶淡饭就留下热闹一番如何！？”少妇也出声挽留。
盛情难却，仲渊最终点头，“在下打扰了”。
“噢~！”福玉乐得蹦跳欢呼，她拿过装着小木盒的袋子打开给爹爹，“阿爹，咱们去钓鱼添菜好不！？”说着，她看着默然喝茶的老者，笑眯了双眼，甜嘴道：“爷爷，路上给你打一只野鸭下酒”。
“呵呵，爷爷等着”不苟言笑的老者嘴角也笑皱。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第二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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