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第二十六章 平地生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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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杀生丸，他大约会说——“你，就是你。”——这样之类的话。】
想到这个，坐在院里的枫香树上，神奈川乐忍不住捂脸：“真是的……怎么……又想到他……”
半下午的阳光温暖入骨。山风拂过，枫叶摇曳，沙沙作响。
放下手掌，再次看向远处，她叹气：“……玲，你可真…让我抬不起头呐……”
那让她迷惑了许久的问题，玲轻轻的一句话，便让她搁下了。
和室的对谈，到最后也没得出什么结论。
第三杯茶结束之后，玲便被凌月仙姬带走了。
她和抚子则由侍从带领着，安置在了这间名为“枫”的院落里。
院落不大，从和室的玄关至院落的门口，不过十步，从门口就可以看到院子里的布局。
低矮的石灯笼笨笨矗在两侧，与古朴浑厚的屋脊相得益彰。
院落中蜿蜒着砂石池子，从中踏过，落足处皆置方正敦厚的步石。白色的珍珠砂石被仔细爬梳出水流的纹理，绕过步石，延展到低矮的南天竹丛去，伏在青翠的罗汉松脚下，似小湖般泛开直至玄关。
院落里星星点点植了些树，青翠的色泽中偶有夹杂暗红的细叶，几乎都是低矮的植物——只除了偏于屋宇一隅的那棵枫香。
高大挺拔的枫香树，随风摇曳。值此初秋，苍翠的叶片微微染上红边，映着天色，就着山风，十分美丽。
落坐于枫香树上，神奈川乐眺望远方。
远山绵延无边，她看不到尽头。而自己所处的院落，位于山腰，由此处俯瞰下去，连宫殿一半的格局都看不甚明。
“总觉得，不太妙啊……”执扇，轻轻敲打自己的膝盖，她喃喃道，“真的不太妙呢~”
玲到来的原因，以及玲随凌月仙姬的去向——都让她忍不住想查探。
但，她现在实在不敢离开这个院落。
从枫香树上一跃而下，长扇一展，横风掠开，她斥声：“都给我出来！”
树丛下，屋脊后，院墙上，霎时跌出四五只小妖；远处的树丛晃了晃，不远处的院落响起阖上木门的声音，连门外小道上都能听到脚步声——她实在无奈……被这么一群闲闲没事干的侍从小妖们窥探围观的她，实在无法放任抚子一人在此处。
“风刃之舞！”执扇再舞，她拦住那几只跌在她面前欲逃的小妖，“是谁，让你们来窥探我的？！”
缩缩脖子，小妖们左顾右盼，谁都不答话。
阿乐眼眸微眯，忍不住有些暴躁。
执扇的手在身侧划出一个弧度，她勾起唇角，杀气腾腾地笑了：“差些忘了……比起活物，我还是更喜欢死尸。”
风刃倒掠出去，霎时间血光四溅。
她看着满身是血的小妖，赤瞳里全然是凉薄的杀意：“要知道，死尸不会说话……可却不会对我说谎呢~~”
结果第二波风刃还没发出去，她面前就伏了一地的小妖求饶。
“大人饶命——小的只是好奇太久没见过活人——”
“大人饶命——小的只是为了再来看大人一次——”
“大人饶命——小的只是仰慕大人大名特来瞻仰——”
“大人饶命——没有人指使是小的们有眼不识泰山——”
诸如此类求饶的话语此起彼伏，闹哄哄的，让阿乐一个头两个大，忍不住长扇一挥，呵斥：“都给我闭嘴！”
场面立刻安静了。
眸光扫过，她赤瞳里的杀意仍未褪去：
“我不管你们之前把我当做食物还是上宾在观望，我也不管你们的目的是什么……”
杀意未褪，她却弯起了唇，轻笑出声：
“擅自踏入我的地盘亦或是窥探我的东西，可是会被……吃•掉•的~~~”
【墨墨补充：请想象阿乐对付强盗们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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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刚才的威吓，围观的小妖们一众退散了。
阿乐终于不用再为风中杂乱的妖气波动烦恼，心情好多了。
踏上步石，她无视原本意境颇美的砂池里不和谐的血迹和杂乱的足迹，一径往和室而去。
内室里，抚子安睡如常。
她的行李在外室搁着，歪歪扭扭，足见提行李的两妖是如何不满。
除了凌月仙姬……所有的小妖侍从看她的目光，与那两只一见面就欲绑她的包子头侍女一样——鄙夷、不屑、贪婪……就像普通的，妖怪看见人类的眼神。
摇摇头，她让自己的思绪清明些。
她的本质是什么——这种事情，无需花精力去想。
在这种地方，考虑自己是人类或妖怪对她而言并没有意义——只要不被吃掉，活着完成凌月仙姬的要求，让抚子醒来，才是她来这里的目的。
交易一旦完成，她会立刻离开这个地方。
对弱小的人类而言，这个地方的生存规则，有些过于残酷了。
她忽然想到，玲见到她的时候，那个惊慌的眼神。
执扇轻轻敲打膝盖，她低低地叹息：“这样的地方，难怪玲……会选择留在村子里。”
【或许玲会留在村子里并不止这一个原因，但冷冰冰的妖怪侍从天天对着你露出垂涎三尺的眼神，实在是任谁都会害怕的——】
“神奈川大人。”
忽闻一女声自院落外传来。
回神，阿乐起身，走至玄关回声：“谁？”
“仙姬大人请您不必拘束，可随意游览宫殿。”毫无起伏的声调，毫无特色的声音，阿乐不认识这个声音的主人，“仙姬大人的贵宾，是不会有下人胆敢出手的，请您放心。”
“……是么……”撇撇嘴，她有点不爽。
她方才那一番闹腾，似乎已经被妖怪头子察觉……而且还被嫌弃了。
“请神奈川大人原谅下人们的无礼，”门外的女声似乎察觉到她的不爽，补充一句，“他们第二次见到您，难免好奇过头。”
这句话，让阿乐忍不住瞠大眸子——
【那种扭曲的妖气波动，那种垂涎三尺的眼神——才不是好奇！】
【而且——她明明是第一次来好不好？！】
“上一次您被带来，也是住在这间院落。”平平淡淡的叙述着，门外的侍从丝毫没察觉屋内人的惊愕，“虽然，杀生丸大人并没有留下您是有些可惜……差些忘了问，神奈川大人，您对这间院落还满意么？”
话音刚落，侍从就看到自己面前的门被一把拉开。
神奈川乐揪住那个一脸迷茫的侍从，表情很是扭曲：“你刚才说——杀生丸带我来这里？！”
“呃……是啊……”不明白面前的这个女人为什么抓狂，侍从据实相告。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
“……好像……是多半个月之前……”
“还有呢？！”
“……您身上的和服和被褥，我们做了很多，本以为您是要在这里长住……”
“你刚刚说杀生丸没留下我有些可惜——到底可惜什么？”
“……呃，如果留下您…吾以为…杀生丸大人也许就不会那么可怕……”
神奈川乐终于放手，不再揪着可怜兮兮摸不着头脑的侍从。
多半个月之前，是神奈川乐的院子被强盗攻破的时候——那时候她因为消耗过度，寻求巫女帮助未果，在杀生丸的面前栽倒。接着醒过来之后就被洗得干干净净还有了新衣服新被褥。她一直疑惑究竟是怎么回事，这下终于有了解释——杀生丸把那个脏兮兮还弱爆了的她带到了这里！
她实在不能想象，他究竟做了什么？！也不能想象自己那副样子让多少妖怪看了去——
再次抓起一旁呆呆站着的侍从，她咬牙切齿：“杀生丸——他在哪里？！”
侍从眨了眨眼睛，有些疑惑。
阿乐复又捂脸——
【杀生丸如果在宫殿里，怎么会让玲独自一人担惊受怕地呆在和室等待她和凌月仙姬，她问这种问题真是太白痴了——】
“神奈川大人，我以为仙姬大人已经告诉您了。”表示完疑惑，平淡的女声依然平淡。
阿乐抬眼看她。
气息可疑地故作平稳，她继续出声：
“杀生丸大人在寒潭之阙修行——从这里走过去，半盏茶的时间就到了——哎，神奈川大人，您、您这是要去哪里？”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第二十六章 平地生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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