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士》醉年

7、（二.三）

　　庇鸠鲁斯做为战犯给处决了，苏伊菲兹从这次战争里获得了巨大的利润，山一样的金银宝物一路从街上游行一般抬进皇宫。而在蒙得菲斯，自由派也有如天助一般的获得了电，保皇派的下台一下子变成了顺理成章。而苏伊菲兹和蒙得菲斯之间的关系更是达到了有史以来最好的状态。这中间，小柯又出现过一次，带来了中土皇帝暂时不会有所举动的消息，那么说苏伊菲兹掌握了新能源的消息也传到了东方……

　　有了电的苏伊菲兹发展速度猛增。我来这里的第三年，冬天已经可以靠电取暖了。
　　最近苏伊菲兹三世宣召我唱诗的时间又增多了，王妃似乎也很喜欢听我的故事，这一切看上去都那么自然。从蒙得菲斯战役回来后，我被一下提升为一等文书，下朝之后回到文书议事处总能看到奥菲路西亚首席文书在披阅许多许多的来往文书，所有的一等文书也需要协助他处理这些公文，这一度使得我逐渐逐渐淡忘了我曾经是作为行吟歌者来到这个国度的。然而曾几何时起，奥菲路西亚的夜访也增多了，现在他不再只是来做简短的指令，他会听我唱诗，有时会指出我诗中的不足，他会说：“无论何时，无论发生了什么，不要忘了最初的自己。”我应该为这句话感激他吧，否则在丢下为国王吟诗将近半年后突然又宣召我一定会变的迟钝的。
　　然而今夜，他拿起了我的弦子。我从来不曾想过，这个看上去那么严肃的人原来也会弹乐器，而且弹的那么好……

　　月亮虽然还不曾圆，但是却特别的亮，奥菲路西亚就坐在我外厅的廊檐下，随手抚弄起了我的弦子，清脆的乐音在庭院里跳跃，不知道为什么，却多少让人觉得有点悲伤。
　　“奥菲路西亚，你弹的真好……”我的眼角一定是有眼泪了，我感觉到了那湿润。模模糊糊的，我似乎也看到他眼里有一层迷朦。
　　“越过高山，越过海洋，在遥远的北方，那就是故乡；
　　越过高山，越过海洋，北方辽阔的平原上，鲜花在绽放；
　　春天的娇媚是新娘脸上的红晕，
　　美丽芬芳的花儿缀饮着涅塔克斯特河的乳汁
　　殷红的花瓣铺满河床……”
　　奥菲路西亚的歌声让人沉醉，北方是他的故国吗？涅塔克斯特河……他那耀眼的金发，他那翡翠色的瞳仁，他具有北方民族鲜明的特征，然而他从来没有提起过他的故土，他的家乡……
　　抽泣声！我们同时转过头，绯红，我从想卖掉她的母亲手上收留来做使女的孩子，一脸无措的站在自己的房门前，害怕的微微发着抖。她是在偷听？
　　“过来，孩子，你叫什么？”
　　今夜的奥菲路西亚似乎特别的温柔，他没有马上离开，也没有生气。
　　“绯红。”
　　“绯红，注意礼貌。”我忍不住提醒她。
　　“她还只是个孩子……”奥菲路西亚眼里竟满是温柔。“过来，坐这里，告诉我你多大了？”
　　“回，回禀老爷，我十二岁了。”
　　“别害怕，孩子，你怎么来这里的？”
　　“哦，是清风小姐，我家本来快饿死了，我妈妈想把我卖掉，清风小姐就收留了我，对了，她还每个月给我妈妈钱呢。”
　　“绯红，不用跟大人说这些。”绯红平时就是这样，活泼而且嘴快，或许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我才会收留她，不过有那么一会儿，我似乎看到奥菲路西亚看我的眼神有点费解。
　　“让她说嘛，绯红说话很好听呢。”
　　奥菲路西亚笑了，那么温柔的笑了，不同于朝堂上对无礼的使臣蔑视的笑，也不同于在后宫伴随苏伊菲兹三世时候那种坦诚的笑，也不是面对下属那种关切然而多少有些距离的微笑。他温柔的，温柔的笑了，翠绿的眼眸里有点点星光在闪烁。
　　“大人，您笑起来真好看！”
　　“绯红！不可以这样无礼！”
　　“哦？是吗？清风，你别这样打岔，我可是难得听到有人这样赞美我的。”
　　他说这话是认真的吗？他还在笑，仿佛整个儿人都放松了下来。
　　“绯红，你是一直在听我们唱诗吗？”
　　“是啊，大人。我一直在听。以前是清风小姐唱，今晚是您第一次唱呢，您唱的太好了，我听着听着就忍不住走了出来……”
　　那么说她一直在听！天啊……
　　“你的这个小使女可是很机灵哦。”奥菲路西亚似笑非笑的看着我说。
　　“对不起，我一直以为……”
　　“绯红，你有没有跟其他人说起过我会来这里？”
　　“当然没有！大人来这里是秘密的！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清风小姐是我的恩人，我不会做任何伤害她的事情的！”说到后半句，绯红的脸都涨红了。
　　“清风，答应我，我走后不要为难这孩子。”奥菲路西亚非常认真的对我说。

　　他似乎真的非常喜欢这孩子。显然是因为绯红的关系，他来的次数更加多了。甚至有一次宫廷宴会上他失踪了，然而我发现他居然躲在我家教绯红读书。
　　“绯红真聪明，居然看过就会！”他有些惊讶的看着绯红，绯红的脸又红了。
　　“谢谢大人的称赞，可是……可是……”
　　“可是什么？”
　　“是，是这样……因为这些我都读过……”
　　“嗯？”
　　“是清风小姐教我的……”绯红头垂的很低，仿佛因为欺骗了奥菲路西亚而感到惭愧一样。
　　“原来是你……”奥菲路西亚翠绿的瞳仁里有光芒闪烁，不过我不知道那是什么……

　　又一所学校成立了。就像曾经苏伊菲兹三世希望把电能控制在皇家手里一样，他一度也曾希望能把受教育的机会留给官宦，毕竟这样人民就会变的非常容易治理。然后，我不知道奥菲路西亚用什么方法说服了这位国王，电能在这个国家得到了非常广泛的运用，而平民也一样有受教育的机会了，甚至每人一生里都有三年可以获得免费的教育。
　　绯红成了新学校的一名□□。又是奥菲路西亚，他说最好的学习就是在教育中不断的提高。
　　“不过，奥菲路西亚，我一直有个问题。”□□登记表传到文书议事处的时候我突然想起来，正好四下无人我就问了。“为什么你从来没对绯红这个名字产生过疑问呢？其他人都会问这个名字是什么意思。”
　　“绯红，是一种非常娇艳的红色，花朵的颜色，不是吗？或许就像涅塔克斯特河边那遍地的蒂兰丝……”
　　奥菲路西亚……他究竟懂多少东西？为什么他似乎对东方文明也同样熟悉呢？……不过，他还是不知道“绯红”这个名字真正的来历吧……

　　“绯红，如果以后你有问题而我碰巧又没来，你可以来找我。当然，要当心不要让别人看到。”
　　奥菲路西亚似乎越来越觉得教绯红是一种乐趣了，他现在在给绯红画底下通道的地图。我突然意识到，这么久以来都是他来这里，而我始终对这个地下迷宫一无所知。突然的，我感觉有那么一点点嫉妒绯红了……
　　然而临走的时候他递给我一包折的很好的东西：“这个给你，我原以为你自己会去打探的，没想到你似乎对这个不感兴趣。注意别泄漏出去，陛下大概也没有吧。”
　　那一包竟然是整个儿地下迷宫的总线路图，并且每个府邸都已经标明了。我看到我的住处给圈了出来，奥菲路西亚的住处就紧贴着皇宫，上面有他有点纤细然而笔挺俊秀的签名“奥菲路西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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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巧不巧的字数离3000差点，反正断开的地方字数不足的话都会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