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自己把自己咬的血流不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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呐，你知道么，就是那个新转来的女学生，第一眼看以为是帅哥的那个……
恩恩，知道啊，她长得真的好清秀啊，要是男生就好了……
那可是外表哦，呐，我跟你说，别被她的外表骗了！
唉？
我听说了啊，她偷拿室友的东西……
唉……？！真的？？？
嘘……声音小点……
然后雪菲若拿着苹果出现在公用盥洗室的门口，准备去那一排全是水池的台边找个“坑”把她的苹果洗洗啃了。
她一出现，关于她的对话便戛然而止。
看书效率挺高所以心情甚好的女孩拿着苹果时嘴角还挂着上扬的笑容，向水池边走去的雪菲若脑袋里截然还是——这苹果会不会不脆不好吃这样简单单纯的问题。
生活就该简简单单的。
走过生死边缘线的女孩现在看淡很多事，虽然，在被影响学习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动怒发飙。
高三的时光如同她曾经历过的一样，过得非常非常快。
从早上六点开始便要努力奋斗，中午吃完饭再奔回教室一边消化一边写题，继而下午又是满满当当的课程安排，与以往不同的是，现在的雪菲若觉得每天还是要适当的休息，所以，下午满满当当的课程之后，她会一个人去食堂三楼吃热腾腾的米线，吃得心满意足而后折回寝室，打开水啃苹果折腾折腾再到教室去。
这样一来，下午的课程和晚自习之间有了一个过度，虽然只是打打开水啃啃苹果的时间，却也能让放松精神边干事边听广播的雪菲若放松不少。
只要有心，生活还是蛮滋润的嘛。
前提，是别出来某些没事找茬的女生。
原先心情大好的雪菲若听到那番对话后有些惊异地愣在原地，视线并没有刻意回避的，直接就望向了那两个站在水池边，本叽叽咕咕说着她的女生。
雪菲若的眼神里并没有带上恶意，但她那双本便空洞洞的血红眸子即使戴上了有色的隐形眼镜，依旧能从那两汪不见光芒的湖水中看到点点蔓延出的血色。
那双曾因为绝望失去焦距的眼神，格外吸引人，就像黑洞一样，将所有的光都吸进去一般。
让雪菲若真正感到意外的，或者说，真正让她受到刺激的，不在于有人谣传自己偷东西的事实，而是……在背地里说着她偷东西的那两个女生……
曾经是她的室友。
关系很亲密的两个室友。
……
女孩本就苍白的脸上，更是一丝红晕都没有了。
雪菲若觉得自己的双手都在颤抖，本轻轻松松拿着苹果的手正在一点点施加力道，大概……她后知后觉地想，自己当时的脸色也很吓人吧。
背地里说她偷拿东西的两个女生，一个向另一个望去一眼，然后两个人都低垂着头一言不发地从雪菲若身边经过。
……
原先的那个寝室，关系总是非常好，大家都很团结，有吃的一起分享，有好玩的话，六个人都跑来一张床上瞎闹腾。
……
说她偷拿东西这种话，她们，怎么可能说得出来呢……因为她们用小指头都能想到，那是谣传，或者是有什么误会。
小若怎么会是那种人呢！绝对不是的，你肯定是弄错了，别乱说我们家丫头！
换成从前，她的寝室长一定会露出四颗小虎牙这样笑着打趣道，虽然脸上是欢乐微笑的表情，事后却一定会严肃着脸非要找到传话的人不可。
但现在，她刚对着另一个女生说，“嘘……声音小点……别被她听见了。”
……
对啊。
她们都不记得她了啊……
……
现实和记忆巨大的反差几乎要将人击溃，但是，那便是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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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不难过，那是明摆的假话。
雪菲若沉默着走到水池边洗好苹果，张开嘴恶狠狠地开始咬。
女孩表面上依旧是冷漠安静的面容，肤色苍白，眼眸玄黑，从某个侧面看上去她的瞳孔里会有泛着血光的光亮闪烁。
她一定是太火大了，或者说，全然把手中的苹果当做了某个人的脑袋，愤恨地，毫不留情地咬。
……
接着，便是牙齿深陷入口腔内侧柔软处的痛苦，雪菲若感到自己的牙齿上沾了血，一时间那腥臭的味道直窜她脑门。
……她当即摇晃了一下，勉强扶着水池才站好。
血一下子，就从齿痕伸出满溢出来。
那种粘稠温热的液体溢满了整个口腔。
女孩的眼泪都快掉下来了，那种感觉太可怕了，她口中还有一块咬下来的苹果，连着皮，现在，也浸在血液中。
那种沉淀着人体中污垢的静脉血，颜色并非刺目的血红，却是暗沉的让人作呕的暗红色。
……
吸血鬼这种东西，他们的血液里难道没有一种叫做血小板的东西么……
满嘴粘稠血液，包裹着还没来得及吞咽的苹果……这种感觉太可怕了，雪菲若两眼真的就积聚了大片的泪水，这对她而言，已经是非常正常的生理反应了。
雪菲若双手在身侧，撑住身后的水池，努力地试图让自己颤抖的身子平息下来，然而，徒劳而已。
她努力地忍住了想要呕吐的冲动，只是，她正想转过身，把腰弯下去，将嘴巴里的血吐出来，用冷水漱漱口的时候，又有几个女生抱着洗衣服的桶，拿着肥皂和洗衣粉过来了。
可怜的雪菲若只得无奈在心中哀嚎一声，面色从容，心中却是慌乱地转头进了卫生间，随便挑了个没人的单间，锁上门后，她终于忍不住，一口将嘴巴里的东西吐出来。
一大滩的暗红色的血，还有一块被染得几乎发黑的苹果。
……
她手里还有半个苹果，但是，已经吃不了了。
那几个女生一定觉得奇怪吧，居然有人拿着没啃完的苹果进厕所……但是，雪菲若无暇去思考这些。
……
水，她需要水。
口腔出血，她需要冰凉的水来止血，可是，那几个女生显然是要在那里洗衣服，她没办法过去，含一口透明的清水然后哇一口吐出血来。
……
为什么……这该死的血……止不住啊……？！
绝望之中，那种难受的感觉，始终缠绕着雪菲若。
真的好想吐，胃里翻倒不止，恶心的感觉一阵又一阵蔓延向上。
……
是的。
雪菲若有两个致命弱点。
一，她恐血。
二，她怕黑。
这两个弱点无比幼稚，听上去，根本就不像Tarots成员该具备的素质。
但是，雪菲若便是如此，或者说，除了这两点之外，她什么也不怕。
高二春游的时候，她曾经冷着脸用刀子捅死了缠在南宫维脚踝的毒蛇，然后当女孩丢下染着血的刀子的时候，她的脸是一种极为病态的白，还处在惊吓中的南宫维下意识地握住雪菲若向她伸来的手时，她感觉到女孩手心里湿热湿热的。
……汗津津的。冷汗。
雪菲若只有面对着血，面对着黑暗的时候，整个人会像傻掉一样，什么也反应不过来。
可是这弱点太明显了，也太致命了。
身为Tarots的成员，对血这种东西，应该是最见怪不怪的了，可是这个女孩却恐血，而且，她被强制变成了吸血鬼。
不饮血，她就活不下去。
很快口腔里就再次蓄满了整整一口的血。
……
胃在蠕动，一点点，抽搐着蠕动，内里翻倒成片，作呕和血腥的感觉。头晕目眩。
……
女孩真的快疯掉了。
慌乱中，她咽下了自己的血，当即整个人从膝盖一下就软了，险些跌坐在地上。
雪菲若半蹲着，将没有咽下的血吐掉，蜷缩着身子，克制不住地发抖。
……
然后，忽然间，一片漆黑。
……
整个卫生间里，一片漆黑。
所有的灯都灭掉的时候，雪菲若惊得颤抖了一下，像是抽搐般。
她忘记了。
一片慌乱之中她竟然忘记了。
接近七点的时候，也大概是六点五十的时候，楼层的楼管阿姨会来关卫生间的灯，然后顺带赶走那些在水池边洗衣服之类的女生。
……
是她太过慌乱了，忘了有这么一回事，也因为太过惊慌，没有听到楼管阿姨……也就是生活老师在水池边赶人走的声音。
……
站起来……雪菲若。
黑暗中，女孩摩挲着卫生间单间的塑料门，试图用力把自己发软的身子拽起来。
……
现在水池边没有人，可以去漱口了……所以，站起来……
可是，又谈何容易。
……
黑暗中雪菲若再次软了下去，而这回，口腔中充盈着液体的感觉渐渐地减弱了，雪菲若能感觉到血流的速度正一点点减缓，慢慢地，血就会止住了吧……
不过……这样下来晚自习很可能迟到额……班主任回来查……很麻烦……
雪菲若还是和喜欢自己那个教数学的班主任的，所以，真的不想晚自习迟到呢……
……
所以，站起来，雪菲若，站起来。
……
女孩扶着塑料墙的手加重了力道，雪菲若能感觉到，自己的膝盖，依然在发抖，小腿软的快没有知觉，但是，她用手臂的力量将自己撑了起来，一点点，一点点站了起来。
……一切都会过去的，血已经止住了，而黑什么的……自己都是吸血鬼了，还怕什么黑……
……
是啊，她都是……吸血鬼了。
……
——……？
她……流了很多血。
……
整个卫生间里都没有人，雪菲若能听到自己“扑通扑通”的心跳声。
她后知后觉地才意识到，这个严重的问题。
……
她是……她已经是……一个渴了便想喝人血的怪物了。
……
身体在发热，不受控制地发热，嘴唇很干，很干很干。
……
不能出去。
……
她不能出去。
好不容易站起来的情况下，她双膝打软重新又蜷着膝盖蹲在地上，这个单间的卫生间里依旧弥漫着静脉血管里所流出的血液腥气，引诱着她，让她心里越发不平静。
……
女孩伸手按住抽水的开关，而后整个卫生间里响起了水流“哗哗”的声音，弥漫在空气中的血腥气稍稍减淡了一些。
嘴唇，很干很干。
雪菲若知道，那意味着什么。
……
不是隐隐约约地知道，而是，明明白白地知道。
……
她知道自己是个渴了，便想要畅饮人血的怪物。
就如同她知道自己现在不可以出去，因为出去之后，出去了看到了鲜活的人类之后，她无法保证自己能克制住想要咬人想要吸血的冲动。
……
不可以……出去。
血腥气在口腔中蔓延，渐渐的，女孩惊恐地发现，自己竟然很想用那种分明血腥，却是格外诱人的味道，她甚至克制不住自己，会伸出舌尖轻轻地舔一舔口腔内侧，柔软内壁上的伤口。
血已经渐渐止住了。
而口腔内部残留的血液，已经被她自己用舌尖，贪婪地舔掉了。
然而那从静脉血管里流淌而出的血液并不能满足她身为吸血鬼的贪婪本能，她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她想要血，大量的血，从动脉血管里涌出的，新鲜而诱人的血。
……
好渴，好渴啊……
嘴唇能感觉到，那四颗本平整的牙齿正在一点点变长，变尖……雪菲若无法克制住自己身体的变化，她只觉得四肢发烫，手在颤抖，那份颤抖一直蔓延到每一根手指的指尖，然而那并非是因恐惧而产生的颤抖，也并非因为畏惧，而是兴奋，是渴望。
……
她的□□，在渴望着咬开某个鲜活人类的脖子，品尝鲜美温热的血液。
……
雪菲若是强忍着冲动，拼命地试图将身子抱成一团，但是，那种渴望血液的本性，无法克制，无法束缚……她甚至，无法阻挡分毫……
女孩颤抖的手终于摸向了门把，颤抖着，把卫生间隔间的门拧开。
她全身轻颤着走出单间，一点点向门口走，经过那一排排水池，摇摇晃晃，却是朝向寝室楼道的方向。
……
不行……
不行……
不可以……
不可以……不可以……！！
雪菲若，不可以……别忘记，不许忘记，你是一个人，一个人，不是什么吸食人血的怪物……你要明白……即使被放干了血，即使被抹去了存在，即使没有人记得你……你还是，你还是一个人……是人啊……是人……不是什么……不是什么自甘堕落的怪物……
……
所以，求求你了……停下来吧……求求你了，停下来……
她停住了，双腿想要向前迈步，但是，女孩抓着水池边缘的台子，指甲刮擦着水池瓷砖的边缘，死活不肯让自己再前进……
如果她真的……她真的赶出了那种不是人干的事情……那个人，会怎么说她呢……J，J会怎么看她呢……那个对她温柔的，如朝阳般耀眼的男人会是怎样的表情……还有，基塔罗大叔……他只希望她喝牛奶的吧……
……那个少年，又会用怎样的眼光看她……
……
还有……
……
还有小维……即使她不记得自己，即使她什么都忘了……即使雪菲若发誓，不再以愚者的身份接近她，即使这样……也不希望她看到这样的自己……
……
所以……停下来……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自己把自己咬的血流不止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