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路》莫辨

1、第 1 章

　　“唔……跑哪儿去了？哈……在那边。”一只小小的手抓住了同样小小的我的袖子，“耶，抓到了！”
　　我皱皱鼻子，不服气：“哼哼……总有一天你抓不到我！”
　　“才不会~！我可是你神姐哦呵呵~！”未笑得……真欠拍。

　　伸手触及照片上张狂大笑的身影，渐渐与十年后的重合。未，你还能抓到我吗？
　　对面黑暗的大楼亮起一点微弱的光亮，我笑笑，将照片放回口袋，端起手中的枪，透过准星看到那个将死而犹不自知的男人，扣动扳机。消音子弹穿过玻璃，“哗啦——”男人不再动作。任务完成。挑挑眉，我出手从未失败过，Smile，如死神般的微笑，我的这个名字可是很有名的哦。当然，也值很多钱。悠悠地拆枪放回箱子，听到凌乱的脚步声响起在楼道里，呦，来得还挺快。笑笑跃过高高的栏杆，我从二十多层的楼顶跳下，薄薄的翔翼滑过一道优美的弧线。
　　代号Smile，我是Darkness的王牌杀手之一。
　　未，我的双生姐姐，史上最年轻的国际女刑警，听说战绩不错。
　　我窜进一辆宝蓝色跑车，前座的凌回过头微微皱眉：“解决了？真是有够慢，跑路跟只蜗牛似的，等被抓啊？”我勾起嘴角：“呵……我乐意。怎么，然回来了？一刻也不能等啊？啧啧……世态炎凉~有了lover忘了friend。”“他这次居然用了整整半个月！看我回去怎么整他……！”凌边忿忿地说着，边踩下油门，“轰”地冲出去。哇，下次还是少坐凌的车对心脏比较好。
　　凌和然是我的死党，然是Darkness第一杀手，王牌中的王牌，代号dance macabre，死亡之舞，Dance of Death；凌没事就和我斗斗嘴，我和他吵归吵，可仍是无比佩服他那近200的智商……KAO……不是人呐……不过，他的身手还是让他周围的我们一干杀手汗颜，明明放一起训练的，他怎么还可以活到现在，可见，知识就是力量。话说回来，凌可是现在Darkness里一个不可缺少的存在，特别是他惊为天人的容貌，啧……无人可及。
　　凌和然是恋人，虽然都是男人，可我觉得他们很配，他们在一起的画面，很和谐，好像本来就该如此，看起来很舒服。
　　“到了，你自己小心。”停下车，凌回头对我说。我向他微微一笑：“嗯，你才要小心，小心被然吃干抹净啦，拜！”趁凌没向我扔东西之前，我赶紧溜。耳后是凌的“咆哮”，我向他调皮地眨眨眼，看着他驾车驶出我的视线。
　　“末……？”身后有声音传来，是未。虽然十年了，但我就是感觉到。未，还是被你抓到了么？
　　我回头，微笑看她：“你是在叫我吗？我想你认错人了。我叫林澈。”
　　未愣了半晌，“对不起……”声音里已隐隐带了点哭腔，这样……大名鼎鼎的苏警官原来那么脆弱么。
　　“呵……”我笑，对不起？一句对不起就能抵消我所受的所有的苦吗？那张猥亵的脸现在想来还令我阵阵作呕，那些所谓的正义的警官们是用什么样的心情去利用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十岁刚出头的小女孩的？呵，利用完了就连回收都懒得做了是吗。为什么，这么轻易就毁了我的人生？我就只能隐于黑暗中，默默看着光明世界中的未渐渐出挑，成为一个惩恶扬善，人人称颂的好警官吗？这些年，我没日没夜地练习身手、枪法，一次又一次拿命去博得一个生存的机会，手上不知已沾了多少鲜血，认识的、不认识的……心也渐渐变得麻木，现在，一句对不起，就想要轻易化解这些吗？
　　“对不起……对不起……”未哽咽了，“我们不知道……那天我一直在找你……后来才发现……还好，我找到你了，末，我终于找到你了。跟我回去，好吗？”
　　“抱歉。”微笑着冷冷吐出两个字，我看向未，“你找错人了，我不认识你。”
　　未瞪大了眼看我，皱起好看的眉：“末，不要这样。”
　　我转身欲走，却突然被未抱住：“你就是末，不会错的。”
　　“你认错人了。”我推开未，向楼内走去。
　　“那么末”身后传来未的声音，“明天见咯。”
　　手机在这时响起，是凌，我接起：“凌？你还有空给我打电话啊？”
　　“澈，有一个任务……”凌的声音有些犹豫。
　　“怎么了？”我疑惑。
　　“这个人很像你……我想……”
　　“什么？是谁？”不安，很不安。
　　“……苏未，她端了Boss在威尼斯的据点……”
　　“……”
　　“澈？这人，和你有关，对么？”凌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担心。
　　“……你可以查到的吧。”我无力地对凌说。
　　“可是，我想听你说。”
　　“……好。”

　　“所以说，你本来叫苏末？”凌和然匆匆赶来，听我讲完故事，沉默了很久，半晌，凌才说话。
　　喂，拜托这不是重点好不好。我只能点头。
　　“苏未是警方这次行动的负责人之一。”然眉头微皱看着我。
　　我还是点头。我知道啊，所以才更郁闷。对未，还是有感情的吧。呵，这份不知什么时候变质了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