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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八章 大家一起抓河蟹(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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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声力拔山河,镇住了街道上许多人。展昭和白玉堂往声源看去,一个八尺大汉抓小鸡一样的提着一个蓝布家丁,络腮胡随着他说话波浪起伏,颇有张飞的风范。
“你这泼皮为了二两银子害我娘性命,今日要你杀人偿命!”说着,手起一掌就要往那家丁天灵盖劈去。展昭怎容人在他面前杀平民百姓,脚上勾了一块石子就运气朝那大汉而去。“哎呀!”那大汉粹不及防,被打个正着。“谁暗算爷爷!”
“你爷爷教训你。”展昭道:“怎么好大庭广众之下杀人?不怕官府追究你?”
“哼,这家伙害我娘性命,有什么好杀不得?”那大汉见展昭一个文弱书生,也不跟展昭计较,只是皱皱眉,说道:“我张三这条命本来就是我娘捡的,如果不能让我娘大仇得报,活着也没意思!”
原来这个张三是个弃儿,被一个大户人家的奶娘收留,后来因为被赶出来,带着张三靠洗衣服混口饭吃。这天张三从山上打猎回来,发现奶娘还没有回家煮饭,就出去寻觅,结果发现奶娘死在河边,手上紧紧拽着一块蓝白相间的布料,那天正好是奶娘出去领洗衣工钱的时候,但是奶娘身上的二两工钱却不见了,张三觉得应该是谋财害命,经过多方打探,方知这蓝衣布料是府尹家中的,而那白色的里衣料子只有一个人穿。
里衣料子?展昭眨眨眼,看向那家丁的衣服,虽然那家丁穿着粗布蓝衣,露出来的里衣料子却是上好的,这样的人怎么会因为二两银子就杀人?
“胡说,我根本没有杀你娘!”果不其然,那蓝衣家丁跳起来,一张脸通红。“你娘自己失足落水死的!”
“你才胡说八道!我娘要是自己死的手上怎么会抓着你的衣服?我打听过了,那种里衣料子整个林府只有你穿!”
想要问清楚情况,但是那两人已经自顾自吵了起来,话不投机半句多,张三揪住蓝衣家丁就要打,白玉堂见了,学着展昭挑起一个石子打过去。
“哎哟!”
“好好说话。”白玉堂冷眼看了张三一眼。
“哇,美……”张三正要说美人啊,就见白玉堂凌空一甩手,“啪”的一声,自己被甩了个耳光,半边脸都要掉下来。
“哎呀,”展昭见白玉堂露了一手,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急忙压低了声音对张三说:“这个可是下山修行的半仙,得罪不能呀。他见你有冤屈想要问个清楚,我们还是先找个地方,你把事情始末告诉他,让他弄弄仙法,好让你娘死有所得。”
张三一想,是这么个回事,就抓着蓝衣家丁的衣领,对白玉堂道:“仙人,去我家吧!”
白玉堂有种晕厥之感。
到了那张三家中,白玉堂还没有什么表现,就见两人齐齐跪了下来。口中尊称展昭:“展大人。”
白玉堂瞪圆了眼睛看向展昭。展昭羞涩的咳咳两声,介绍道:“这两位是宫里退休的影卫,是我的好友。这个是张奉承,这位是李绍。”
“他们并没有武功。”
“因为退休了嘛。”
“……”
“……不废掉武功皇上怎么可能放他们走?”
“这位是……?”张三看着白玉堂,刚才他被打了一巴掌,着实疼的厉害。
“白五爷。”展昭淡淡道:“且不说这些,你们这是……”
“事情紧急,那庞舒不知勾结了什么人,竟然在颖昌府外百里之处屯兵三万人。”
“什么?”展昭和白玉堂同时惊呼出声。“屯兵三万?”
“幽都刺史林伯成月前来到此处久久不离我便觉得有些奇怪,直到昨日庞舒进城,我偷听他们密谈方才知道,庞舒借助一个叫‘流萤’的组织,屯兵三万在外,准备悄然拿下颖昌府,然后再直逼开封。”
“其实我们正是为了这件事而来。”展昭道:“这林伯成正是流萤一员,不知道那颖昌府尹又知得多少?”
“那颖昌府尹刘长不过是个欺压于民的贪官,倒是不足以为惧,只是林伯成……他若是流萤的一员就糟糕了,他可是有先皇御赐的免死金牌……”
展昭点点头。“我们就是来解决他的。”
张奉承和李绍面面相窥,而后突然醒悟一般,惊出冷汗。“难道……”
“正是如此。”展昭点头。“此事要做得不留把柄。”
“那庞舒可不是好惹的主,在他面前杀了林伯成……我担心他会抓住这个把柄。”李绍说着,看了眼白玉堂。“就算是江湖人……难保他查不出跟开封有关。”
“这也正是包大人让我跟来的原因。”
开封府很多人都知道陷空岛锦毛鼠送了个案子给包拯,现下林伯成要是在颖昌府死了,流萤的人必然会有动静。
“……你们。”一直很低调的白玉堂说话了。“之前都是演戏?”
展昭三人都以为白玉堂的思维还停留在张、李二人的身份上。
“非也,是事实。”李绍解释道:“确实是有孙大娘和张三这两个人的,这个故事也是真的,不过这张三虽然孝顺却跟着城外的匪徒一起为非作歹,我和奉承路过颖昌府将那匪窝给端了,这张三也成了奉承刀下亡魂,发现事实为时已晚,奉承便易容成张三,我就扮了小厮隐于颖昌府。”
“方才我们在街上说的那些,街坊邻居都知道的,那府尹判了孙大娘失足溺水,我和李绍那也不过做做样子,引你出来的。”至于那二两银子,那才是胡编乱造的。
“……”白玉堂看展昭。“你说他们不会武功。”
“呃……”
张奉承和李绍一愣,随即哈哈大笑。“告诉你也无妨,我们两个师出同门,师门一绝便是隐藏自己的内力。展大人也是顾念我们才那样说的。”
白玉堂点点头,不再纠结于这个问题,毕竟是人家的师门绝学,而且展昭这样做也没错。宫里对影卫的培养很注重,人各有志,像他们这样能够瞒天过海过太平日子的着实不容易。而且这两人即使离了皇宫也不忘苍生,是令白玉堂钦佩的。
“如此,我倒是有一个办法。”
虽然发生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插曲,但是并不影响百家宴在落幕掌灯时分开始。这颖昌府府尹不愧是个贪官,百家宴上摆放的都是上好的食料,展昭的鼻子从上街开始就一直动啊动,一边称赞道:“这刘长真是大手笔,恐怕是家产万贯了。”
“嗯。”白玉堂不以为然。百家宴上摆的菜式多是海鲜,他在陷空岛早吃腻了。
“民以食为天,这刘长虽然在这时候铺张浪费,但是等庞舒兴兵一起,再告诉大家若是投靠他们天天有这般美食,岂不是有很多人投奔?”
“你这猫,以为人人都跟你似的?”
“……”展昭有些惊异的看了一眼白玉堂,白玉堂却丝毫没有发现自己语气中对展昭的亲昵之感。展昭觉得有些尴尬,咳咳两声。“不知道李绍有没有按你说的做。”
“看他那时笑得那么得瑟,肯定迫不及待。”
“想不到白兄还有这么些坏心思,果不其然是老鼠啊。”
白玉堂眨眨眼,看展昭,后者正对着他眯眯笑,于是白玉堂也觉得有些尴尬,别开了脸去。“咳咳,不知道那个张……三准备好了没有。”
“他那时候笑的也很得瑟。”展昭叹息。“哎呀,早知道在风满楼就不要吃那么多,现在美食当前,吃不下啊。”
这馋嘴的猫。白玉堂摇摇头,方觉两人一路说笑,竟然已经到了城北。城北护城楼上霓虹灯闪烁,灯下摆着酒榻,坐在上面饮酒吃肉,左拥右抱的不正是庞舒?他正搂着一个小姐要亲,那小姐白肢细腻,称得边上黢黑的幽都刺史更加暗淡。
展昭也看见了,笑道:“这刘长当官当得也够窝囊,点头哈腰十足像个店小二,还负责端茶送水。”
那刘长正笑眯眯的在城台上给庞舒和林伯成倒酒,一张肥脸似要开花,跟那栩栩如玉的庞舒比起来,那是不知差了多少。
“按理说这庞舒也算是一表人才,可惜太重名利。”见庞舒毫不怀疑将酒喝了,展昭弯弯嘴角。“要抓螃蟹了。”
“螃蟹?”白玉堂笑道:“河蟹还差不多。”
乍一见白玉堂笑靥,展昭的心没来由慢了一拍。大美人啊大美人,这一笑真是风韵万千啊!那潘安贵妃之流跟白玉堂比都得扔啊!
“你当真不是耗子精转世,来祸害大宋的?”展昭突然伸手,想要去摸摸白玉堂的脸皮。
白玉堂避开。“你当真不是猫妖转世,来毁我计谋?”
说罢,两人都笑了。这边厢猫鼠和睦,逗得欢畅,庞舒这边却不应景洒脱了。三杯酒下肚,不知怎么的就觉得肚子疼得厉害,不一会儿庞舒便受不住捂着肚子打起滚来,唉唉直叫唤。身边的两个伺候姐儿也受了惊吓,放声叫起来。林伯成和刘长也是一脸诧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