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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12.蠢牛你好,蠢牛再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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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决定让蓝波在这里一个人吹吹风安静一下,沿着走廊往回走的时候,突然想到了什么。
对了,刚才是我怂恿狱寺去楼上找蓝波的,现在蓝波人却在这里,他不是要竹篮打水一场空了吗?造孽啊……等会儿估计狱寺会气冲冲地跑下来,那样的话告白和坦诚什么的,八成都没戏了。
就在我这么想着的时候,一串急促的脚步声在走廊黑暗的尽头响起。我往前跑了几步,狱寺奔跑的身影渐渐穿破黑暗变得清晰起来,他一张因焦急而涨红的脸不断地放大,正当我站在他面前想要向他说明的时候,他直接越过我向着杂草丛生的前方跑去,一边跑还喘着粗气,吃力地叫喊着,“蠢牛!蠢牛在吗!快给我出来!”
听到这个声音蓝波一定会马上跑出来的吧。我站在原地往身后望,却只看到狱寺停留在走廊的尽头,双手撑着膝盖,重重地喘息着,在喘息的空隙依然在叫喊,“喂蠢牛,快点出来!不出来我就炸飞你!”
说着他还真的掏出两把炸药,俨然一副要把这里的植物栏杆都炸飞再把蓝波揪出来的样子。
话说回来蓝波在抽什么风,听到狱寺心急如焚地呼喊他,他竟然一直都没有蹿出来。再说……蓝波就坐在走廊转角那边不是么?狱寺睁大你的章鱼眼看看啊。
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一路小跑到走廊尽头,然后往左望去,而那里竟然空无一人。
“奇怪,蓝波刚才明明还坐在这里的……”我点着下巴,一脸苦恼。
“你说蠢牛刚刚在这里?”狱寺终于注意到我的存在,低下头目不转睛地盯着我,“意思就是他并没有做出‘伤心欲绝然后离开’这样的混蛋事情吗?”
“当然……蓝波才不会选在这么不该跑的时候跑掉。”我满脸黑线,嘴角猛抽几下。我刚才只是在危言耸听而已,正常人都听得出来,没想到这家伙还真被那些话影响到了。
“呀咧呀咧,隼人,又被你说对了,我确实已经伤心欲绝了。”
倏然,一个微弱而带着哭腔的声音从繁盛的草丛中传来。我和狱寺同时一惊,然后向着那一丛暗色的杂草跑去。
蓝波正蹲在杂草后面,百无聊赖地在地上画着圈圈。
“你在干什么啊蠢牛!”狱寺一把拎起蓝波,瞪着他恶狠狠地说着,脸涨得愈加红了,脖子上的几根青筋因为担忧和焦急而爆了出来。
“呀咧呀咧,我在抓虫子啊。”蓝波晃了晃手里的一只蟋蟀,理直气壮地回答道。
在微弱光线的映照下,蓝波眼角晶莹的泪花若隐若现。
“去死吧混蛋!我在到处找你,你竟然在这种地方干这么无聊的事情?!”狱寺说着就举起手里的炸药,做出一副饿狼扑食的样子。
“隼人找我会有什么事情啊。”蓝波的语气中竟没有一丝惊喜,似乎真的已经心灰意冷了。
“我……我找你是要……”狱寺突然放下了揪着蓝波衣领的手,低下了头,憋了好半天没憋出一句话来。
“呀咧呀咧,隼人果然是睡不着所以找我消遣来了。”蓝波抓了抓头发,看上去似乎与平时不太一样,话语中间掺杂了几丝本不属于他的桀骜,“想干点什么呢?嗯?”
蓝波挑衅的语气让狱寺心中的导火线再次被引燃,他猛地抬起头狠狠地等着蓝波,“你是什么意思?”
“隼人你不是一向不把我放在眼里的么,我已经习惯了。”蓝波半垂着眼帘,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语气有些轻描淡写。
令我惊讶的是狱寺并没有炸毛然后用炸药去轰蓝波。他瞪着蓝波,却始终无法对他动手。沉默了片刻,他松开了紧握着的拳,然后转身冷冷地甩下一句:
“……你就当我什么都没说,我走了。”
“隼人,晚安。”蓝波没有去拦狱寺,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句。
之后狱寺便愤愤地离去了。
树影安静地映在木地板上。
“蓝波,你怎么了?”我竭力忍住想骂蓝波一顿的冲动,走到他面前问道。
“呀咧呀咧,只是伤心欲绝了而已。”蓝波看着脚边的杂草丛,平静地应道。
“Reborn不是已经开导过你了吗?你真是的。”
“Reborn不是说隼人他‘不会轻易对人展露真心的’吗?那就是了啊。”蓝波低着头说道。
“可是狱寺他想对你说的是……”我差点就把狱寺让我保密的话脱口而出,强忍住之后,我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拉拉蓝波的裤脚,“蓝波,我们回去睡觉吧。”
今夜定有几人未眠。但是不管某人有没有合眼,苦逼的一夜就这么过去了。
今天是周末,天气晴好。
早上起来,我发现蓝波早就已经起床出去了,我叠好被子,换好衣服,洗漱完毕之后就向着厨房走去。
映入我眼帘的是一张张令人没蛋也疼的扑克脸。
一脸麻木不仁的蓝波正在把玩着筷子,一脸凶神恶煞的狱寺正坐在离蓝波最远的位子上啃面包,一脸惊魂未定的纲吉正在喝稀饭,一脸若无其事的Reborn正在喝果汁。
我莫名其妙地想起了昨天Reborn说的最后一个单字。
Arcobaleno.
因为是彩虹之子,身体构造特殊,所以快速生长药的效用只能延迟一小段时间么?可惜纲吉大概并不知道昨夜到底发生了些什么,也许他隐隐约约地感觉到了Reborn的触碰,却又记不真切,所以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那些都是我个人的猜想了。
我抬头看到Reborn张开了嘴,看着正埋着头喝稀饭的纲吉说道:“纲,你的感冒……”
“我吃饱了,先上楼去了!”没等Reborn说完纲吉就放下碗,然后手忙脚乱地离开座位,跌跌撞撞地向楼上跑去。
纲吉估计以前从来不敢像这样随意打断Reborn的话,今天这货吃错什么药了?
“喂,蠢纲!”Reborn蹦下椅子,冲到楼梯口,对着正在爬楼梯的纲吉喊了一声,看对方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用列恩变成的无限伸长钩子勾住纲吉的裤子,把他整个人拖了下来。
一阵“乒乒乓乓”的声音传来,纲吉滚下楼的时候已是鼻青脸肿。
他泪眼汪汪地看向Reborn,在对上他视线的那一秒又立刻把头转向一边,一语不发。
“纲,你哪根神经搭错了?”Reborn背对着我们,厉声问道。
“没……没有!我要上楼去休息!”
“感冒还没好吗?”Reborn的声音顿时软了下来,“那也应该听我把话说完再走,你刚才太失礼了。”
“对、对不起!”纲吉急急忙忙地应道,然后从地上爬起来,重新向楼上一瘸一拐地走去。
这次Reborn没有再拦他。
狱寺和蓝波同时抬起头,在触到对方视线的那一秒又同时低下头。
我该说这两人契合度太高,还是矛盾又深化了?
看着蓝波现在这副样子,我突然觉得自己长了一张乌鸦嘴。
“没有谁会一直等着你的。”
难道已经迟了吗?
午后,我和蓝波呆在房间里面休息,因为Reborn回了房间,纲吉硬要跑出来跟狱寺一起帮妈妈浇花。
我站在窗台上,蓝波站在窗边,一起往下望去。我看的是如茵的绿草和落英缤纷的栀子树,而蓝波在看什么,我是心知肚明的。
狱寺突然停止了工作,对着一旁的纲吉说道:“十代目,您今天身体不舒服吗?”
“啊?啊,狱寺君,我没事。”纲吉慌慌张张地应道。
“您还是回去休息吧,这里交给我好了。”狱寺露出一个晴朗的笑容,“感冒了要多喝热水,然后多睡觉才能好得快啊。”
狱寺隼人你就忠犬一辈子膈应死吧你!要是你对蓝波能有对废柴纲的一半温柔,他也不会变成现在这副便秘的样子了——
“一平,隼人是不是永远都不可能喜欢我了?”蓝波垂头丧气地问道。
“相信我,不会的!”我在窗台上蹦了几下,激动地回答道。
“呀咧呀咧,一平你就不要安慰我了,我都明白的。”蓝波晃了晃脑袋,哀声叹气之后,他突然抬起了头,用一种从来没有过的脆弱眼神望着我。此时此刻他整个人就像琉璃一般,仿佛一碰就碎,“我……还是离开吧。”
纳尼?!这二货想干什么出格的事情?
“蓝波,你想干什么?”
“一平,请你不要阻止我。”
说着蓝波快步向着衣柜走去,从里面抱出一个紫色的桶装物。
不要开玩笑了,这造孽的玩意儿怎么还在这里?十年火箭筒啊有木有!
“呀咧呀咧,没想到我会主动钻进这个东西。”蓝波像只慵懒的猫一样倚在十年火箭筒边上,对我打了个响指,“我要发射了!”
“射什么射,快把它放回去!”我立刻奔过来拉住蓝波的裤脚,一脸凶恶地看着他。
“你是无法阻止我的一平,我去意已决。”蓝波一副慷慨赴死的样子,说话间长吁短叹。
我顿时语塞了。吐槽点太多,技能是需要冷却时间的,我吐槽不能了。
蓝波蹲下身把我扯开,然后向扔棒球一样(棒球笨蛋上身了啊喂)把我向着窗外扔出去。
纳尼?你不知道我不自爆的时候被扔出去也是会摔的吗?玩命也不要玩我的命啊笨蛋蓝波!
在我掉下去的第一秒我看到蓝波钻进了十年火箭筒中,接着我就被一双手接住,我转头一看是纲吉,再下一秒我看到狱寺的表情由迷茫转为了震惊,我顺着他的视线往上看去,只见有不明物体从窗台上落了下来——
在那一瞬间我知道了我有动态视力。正在往下坠的这个二货……不,男人,穿着一件白色的紧身汗衫和一件浅褚色的长外衣,戴着黑色的手套,衣领上一圈鹅黄色的毛与炎热的天气相违和,柔顺的黑色中长发垂落至肩膀。他笔直修长的双腿上裹着黑色的长裤,一双奶白色的短靴别有风味,这样挺拔的身形加上近乎完美的身材比例,让人第一眼看到他的时候便被吸引。
经过了十年岁月的洗礼,他面庞的棱角也更加清晰,五官深邃了不少,右眼依然轻闭着,左眼眼角处的#字并没有被抹去,而那双翡绿色的瞳仁中眼神经过光阴的雕琢愈发深邃。
——浑身弥漫着强烈压迫感的,25岁的蓝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