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难得相逢》安木

6、魔药课

　　塞缪尔觉得现在就像前世参加考试的感觉一样，走进教室之前紧张得仿佛每一寸肌肉都死死地紧绷着，但是等到真的坐在了教室里，看着面前已经架好的坩埚，所有的忐忑都不翼而飞。
　　‘这其实也没什么。’他想，感觉就像喝过福灵剂一样信心十足，‘不过就是一个简单的试探，即便真的失败了，最糟糕的结果就是随之暴露自己罢了。’
　　于是他开始尝试着放松神经，同时站在一个旁观者的角度看着斯内普黑袍翻飞地冲进教室，重复他大概从来没有变过的开场白。这让他惊恐地发现感觉居然相当不错。
　　‘最起码没人能否认他气势很足。’塞缪尔默默地安慰自己，看着因为没有救世主没有格兰芬多而很快进入正题的教授，以及黑板上传统的疥疮药水配方，转身去取材料。
　　这一次他并没有试图再次自己单独行动，毕竟在斯内普的课上特立独行绝对不是什么值得尝试的做法。所以当他拿着材料回到座位上的时候，很高兴地看到自己的搭档，同样是拉文克劳的男生，罗伯特•普雷斯特，已经将其他的准备工作都完成了，这显然又一次证明了一位拉文克劳的搭档在学术上可以提供的相当的便利。
　　“那么，配合默契。”两个男孩互相微笑着示意。
　　鉴于考伊斯对魔药的特别偏好，塞缪尔的学前教育从来都不会错过这一科目。一年级的疥疮药水对他来说实在找不出一点难度，即使在操作的同时分神关注斯内普教授的行动，同时心底不停构思着试探计划，也不会让面前的坩埚产生什么足以吸引教授注意的危险变化。而当他注意到魔药教授正在朝这里巡视过来时，再次将之前想到的所有方案迅速思考一遍，最终做出了决断，并随之将自己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了正在沸腾的坩埚中。
　　“顺时针搅拌三圈。”罗伯特继续按照刚刚的安排将下面需要做的步骤低声报给认真操作着的同伴。
　　塞缪尔低低“唔”了一声表示听到，手里的搅拌棒开始在溶液中转动。也许因为紧张，握着搅拌棒的手指用力得甚至略微泛白，手腕转动的时候也带着明显的僵硬感。
　　“放松点，希尔德。”罗伯特小声地安慰着看上去相当紧张的同伴，“我想我可以理解你的感觉，但是你如果再这样紧张下去恐怕会影响魔药的效果——噢，梅林，停下来！”罗伯特突然不自觉地抬高了些音量，同时伸出手去将已经转满了三圈但是由于操作者的过度紧张仍然摆出了继续下去的趋势的搅拌棒准确地停了下来。
　　“希尔德先生。”低沉丝滑的声音好像就贴着耳边响起。塞缪尔惊得几乎，准确地说是已经跳了起来，撞翻了摆在凳子上没有拉好的书包，里面的书散落一地。
　　男孩惶恐地抬起头，不安地扫了一眼魔药教授的表情，很快又低下头，蹲下来试图把摊开的书本重新塞进书包里去，“抱歉，教授，我马上收起来。”
　　斯内普环抱着双臂看着面前男孩的动作，表情莫测，静默了片刻，方才在所有人有意无意的忐忑注视中开口：“拉文克劳扣两分，因为你的莽撞。今晚六点，禁闭。”
　　塞缪尔愕然地瞪着魔药教授，直到被身边的罗伯特用力拉扯外袍的袖子才及时在斯内普再次开口之前回过神来，沮丧地点了点头：“我明白了，教授。”然后在斯内普转身离开之后默默地回到坩埚面前继续还没有完成的操作，心不在焉地听着搭档饱含同情地安慰，适时转头奉上个虚弱感十足的微笑。
　　但是对他来说，这节课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刚刚惊鸿一瞥之下斯内普瞬间的表情变化不断地在他眼前回放，尽管快到近乎难以分辨。但他还是幸运地辨认出了在看到自己散落在地面上的书本之后，双面间谍的表情突然清空成一片空白。他知道这是因为什么。魔法界的发展速度与与麻瓜相比慢得不可思议，传统守旧，不懂创新。所以即使是最常用的笔记本，现在的某些样式和五十年前也完全没有差别。他不需要斯内普有什么特别的反应，那瞬间空白的表情已经给了他的试探再清楚不过的结果。他想他成功了，一个小小的把戏，就从敏感多疑的双面间谍手里拿到了想要的东西，真该为此给拉文克劳加上五分。可惜他现在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我需要时间好好想想清楚。’塞缪尔想着，和罗伯特一起将完成的魔药送上讲台。因为接下来与要求完全相符合的操作，他们的成品看上去相当让人满意。在交到斯内普手里的时候，塞缪尔没有试图抬头再看一次对方的表情，只是以一种刚刚被惩罚的新生通常会表现出来的微微瑟缩的姿态站在距离略远的位置，并且在教授最终慷慨地给出了一个E之后飞快地抬了下眼，露出一个惊喜的微笑。
　　结束了魔药课的塞缪尔安静地坐在拉文克劳长桌上享用着自己的午餐。整整一个上午的分析策划，到最终的行动消耗了他太多精力，他现在急需补充能量。直到隐约体会到了饱胀感，他才心满意足地放下刀叉，端起旁边的南瓜汁浅浅品尝，也终于有体力对自己侥幸成功的试探验收成果。
　　出于谨慎考虑，他首先对这场试探的整个过程重新进行了一次回想，以确保前前后后都没有什么破绽露出。
　　‘最大的危险就是那本日记。’塞缪尔微微眯起眼睛，‘但是无论怎么看那都是一个巧合。这种样式的笔记本任何人都可以在对角巷随便一家文具店不是很困难地找到。至于自己的表现，目前他应该看不出什么，等身份曝光之后暴露本性也没什么关系了。’
　　有些幸灾乐祸地撇撇嘴，男孩的很快目光又变得若有所思。‘斯内普对笔记反应很大，所以他毫无疑问曾经见过或是听说过，并且印象深刻到只是浅浅一瞥就可以成功勾起回忆。’塞缪尔认真分析着，努力不去错过任何一点，‘完美的大脑封闭术，几乎可以在情绪产生的同时本能地运转，除了久经考验的间谍大师本人很难让人产生其他的联想。’
　　随着一点点靠近结论，塞缪尔觉得自己的心情被拧得越来越紧，端在手里的南瓜汁因为渗出的汗水不断有下滑的趋势。沉默许久，他将没怎么动过的杯子放回桌上，又确认了一次教授席上邓布利多身边的空位上确实没有来人，提起书包，向拉文克劳塔楼走去。
　　今天下午没有课，所以在晚上的紧闭之前他将会有一个下午的时间来消化方才得出的结论。好吧，他知道在自己本身就是个穿越者的条件下，不应该对任何结果感到如此惊讶。但是面对一个很可能是重生回来的斯内普随便什么人都不可能有多么镇定吧？！再联想到小天狼星的提前出狱——这简直是再好不过的选择了，真正背叛者的落网，送给死对头的天大人情，再算上可以在很大程度上摆脱对救世主波特的额外教导，此外因为清楚地知道两人的旧怨，来自邓布利多的怀疑也会降到可能的最低点——梅林的袜子！为什么自己一定要和这么难缠的家伙打交道？！而他又实在不能相信斯内普会任由事态发展不做任何动作，所以为了不在莫名其妙的情况下成为彼此的阻碍，一次彻底的谈话是恐怕无可避免的。
　　塞缪尔在密室的休息室沙发上尽力舒展开身子，目光转向对面墙上目前正处于一片空白的画像，拉文克劳女士显然不知道去哪里做客了。
　　‘今晚六点的紧闭。’他自暴自弃地想，‘索性把这些问题一天都解决掉吧，然后也好早点结束这该死的一切。’
　　不过在此之前，他需要好好养精蓄锐。

作者有话说

　　就要真正的对手戏了，好难写好难写，总觉得教授一直在走形啊啊啊啊~~~打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