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难得相逢》安木

10、打斗

　　“喀嚓。”
　　脚下清晰地传来树枝折断的脆响，塞缪尔毫不在意地伸手拢了拢长长的斗篷。虽然天气还没有真正开始转寒，但经过了一段不算短的旅途之后，过于强劲的风还是让男孩有些虚弱的身体产生了明显的疲惫感。
　　塞缪尔继续踩着一地的碎叶枯枝向前走着，前方不远处可以逐渐清晰地看见一座荒废已久的宅院。不需要走近确认，他也很清楚那里究竟是什么地方。那是他此行的目的地——冈特家。
　　即使曾经在那段短暂的人生中很多次看到关于这里的描述，但只有真正的身临其境，才能体会到这足以对最伟大的白巫师产生威胁的强大的黑暗的力量。
　　伏地魔是个真正的天才。
　　塞缪尔眯起眼睛，随手将被风吹到眼前的刘海别到耳后，牢牢地盯着面前几乎已经可以被称为废墟的宅邸，沉默良久之后，缓缓抬起右脚，准备向前迈步。
　　“该死的你疯了吗？！”
　　随着一声低沉的怒吼，塞缪尔被一股大力猛然向后拉去，重心不稳地接连趔趄几步，才终于站直身子，转过身，恰好迎上了一双愤怒得仿佛燃烧起来的黑眸。
　　还真是漂亮！塞缪尔不合时宜地在心底赞叹，略微整理了一下刚刚在拉扯中有些凌乱的斗篷，沉默地看过去。
　　“我想希尔德先生也许可以慷慨给你的教授一个解释，关于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突兀出现的魔药教授显然并没有像他的学生一样注意自己的外表，一头油腻腻的长发被劲风吹得乱成一团，黑色的长袍上有着显而易见的灰尘和树枝的刮痕。而他此刻的表情，就好像看到一整间教室的学生同时炸掉了坩埚。
　　塞缪尔不以为意地耸耸肩，转头看了一眼旁边的废宅：“我以为您应该很清楚了。”
　　“我应该很清楚？！”斯内普怒极反笑，“我应该清楚什么？清楚我的学生，一个十一岁的男孩为什么会在上学期间独自一人出现在校外，并且还打算进入这个充满这黑魔法的，让我看看，冈特宅？！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你的大脑已经彻底被鼻涕虫装满了吗？！”
　　“我就是清楚才会来的不是吗？”塞缪尔依旧一脸平淡地迎上魔药教授愤怒质问的目光，“冈特家的戒指，伏地魔的一个魂器，在里面。”
　　“所以我们伟大的希尔德先生就想要来当救世主，像一头蠢狮子一样？！”斯内普狠狠地咬牙，“看来是我多管闲事了，未来的救世主请继续吧！”猛地一甩长袍，魔药大师转身就要离去。
　　“如果我今天没有来这里甚至是真的打算进去，您是不是仍然不打算主动找我？不管是逃避还是缓冲都应该差不多了吧，教授，还是说——您根本就是在自暴自弃，还是寻求同情和怜悯？”
　　“该死的你怎么敢——”
　　一声轰然巨响，巨大的气浪翻滚而起，落叶夹杂着碎石四处崩溅，尘土飞扬。
　　“我为什么不敢？”塞缪尔仍然站在原地，身上的斗篷已经完全被吹得铺展开来，右手握着魔杖，透过漫天飞舞的尘土直直指向对面，那里是一个同样手握魔杖摆出标准战斗姿态的强大巫师，他甚至可以清楚地看到怒火在那一双黑眸中熊熊燃烧，握着魔杖的右手指节因为过于用力透出一丝苍白。
　　他知道自己是在挑衅一名优秀的战士，而这无疑相当的危险，但他并没有就此停手的打算。
　　“不然您以为自己在做什么？原本打算就按照上一次的经历再重复一遍，也许还考虑过顺便救下几个可以不用死的人，最后去迎接死亡，您难道不是这么想的么？当然，这是在我出现之前吧。”塞缪尔冷哼一声，“那么您现在也许在考虑，让我猜猜看，怎样能使我这个意外不干扰到您的计划？”
　　“猜谜游戏玩的还开心么？”魔药教授低沉如大提琴的嗓音似乎使得眼前的气氛越发紧绷起来，“告诉我，尊贵的希尔德先生，你凭什么以为可以对你的魔药教授的想法进行这些自以为是的，愚蠢的猜测？”
　　“那么请您给我一个理由，关于您回来之后几乎完全沉默的做法——不要告诉我您初来乍到就马上对小天狼星下手——还有上次我坦白之后到现在您的反应。”塞缪尔毫不放弃地步步紧逼，“为了一个莉莉•伊万斯您已经赔上了整整一个人生，现在是打算将另一个也慷慨奉上吗？”
　　“闭嘴——”斯内普喉咙里滚出一声低吼，同时一道凌厉的红光劈头打来。
　　塞缪尔及时向一旁跳开，同时紧紧盯着对面，丝毫不敢放松：“怎么，被我说中了吗，教授？您别忘了，您的事情，我全部都清楚。”
　　他猛地向后弯下腰，又一道橙红色的光芒贴着鼻尖扫过。
　　混蛋！塞缪尔暗暗咬牙，感受到鼻尖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痛。对面的魔药大师已经完全被惹火了，几乎彻底陷入了暴走，从那一道道炫目的光芒中，塞缪尔可以清楚地判断出这位相当优秀的战士没有丝毫留手。于是也不再试图挑衅，紧紧抿住了嘴唇，握紧魔杖，斯内普的战斗力相当高，血脉没有彻底觉醒之前，他根本就没有取胜的把握。
　　没有人说话，只有凌厉的魔咒的光芒不间断地闪过，不时传来恐怖的爆炸声或是令人牙酸的尖啸。满地的枯枝落叶在强大的冲击波形成的飓风中漫天飞舞，偶尔有反弹的魔咒击中不幸从上空飞过的飞鸟，临死前发出凄厉的哀鸣。
　　侧身让开又一道红光，同时随手甩出一个无声的石化咒，塞缪尔皱起了眉头。这具身体原本就称不上健康，如此长时间高强度的战斗对它来说早已超出了负荷。他低低咒骂一声，为自己对双方实力的错误估计以至于现在情况近乎失控感到无比懊恼。只不过，他抬起头，就算之前的预计有所偏差，对面的人想来状况也好不到哪里。长距离的跟踪早已消耗了他太多体力，再加上猝不及防被从最脆弱的地方破开因为死亡后的再生以及自己的意外到来而难得动摇的心里防御，能坚持到现在已经是意志力超群了。而这次的打斗自己原本的目的就不是真的想要谁受伤，那么，就到此为止吧。
　　塞缪尔黑色的瞳眸中闪过一丝决意，这让始终紧盯着他的魔药教授越发拧紧了眉头，更加警惕起来，魔杖喷出咒语的速度进一步加快。男孩没有理会，他甚至没有闪避迎头而来的咒语，只是在它打到脸上的一瞬间微微偏头，任凭它在脸上留下一道血痕。
　　鲜红的血液从伤口处蜿蜒而下，斯内普恍惚中似乎看到男孩眼底同时闪过一道红光，心头一凛，再想要仔细看过去，突然听到一阵优雅清越的陌生语言。属于战士的本能让他下意识地想要向一旁避开，却绝望地发现自己的身体完全无法移动哪怕一点。
　　猛地瞪大了眼睛，他非常确定自己非常不喜欢这种身体失去控制的感觉。对面的男孩看上去已经耗尽了体力，疲惫地摔坐在地上，原本打理得很是整洁的衣物早已凌乱不堪，他看着男孩用手拢紧了身上的斗篷，在如此激烈的战斗中，这件纯黑色边缘绣着银色繁复符文的长斗篷也没有损伤到一丝一毫。他的目光越发复杂起来，之前几乎令他失去理智的愤怒随着这场战斗也消散了许多，剩下的只是从内而外一阵阵袭来的疲惫感。
　　“解开。”魔药大师原本低沉悦耳的嗓音显得沙哑而无力。
　　塞缪尔点点头，又是一段吟唱般的咒语，斯内普感到身上重新轻松起来。
　　“如果不介意的话，教授，带我回去吧，我想我现在大概没力气动了。”塞缪尔苦笑道。
　　斯内普狠狠地皱了皱眉：“你该死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塞缪尔叹了口气，摇摇头：“先回去吧，我目前还没有惊动邓布利多校长的打算。”他略带嘲讽地看向教授：“就算您还没消气也改天再动手吧，一场战斗或是一次谈话，随便您，我随时恭候。”
　　斯内普重重地哼了一声，踉跄着走过来，粗鲁地抓起塞缪尔的衣领：“幻影移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