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笨蛋们的圣诞节时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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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起源于一句话。
“凌牙，今天似乎是什么节日？”
刷拉。
“不是吗？”
刷拉。
“……凌牙？”
碰！
“游马。”
“什么？”
回答他的声音从背后传来，这让凌牙倍感不快。现在，他俩坐在沙发上，而凌牙——背靠着游马。必须说明的是，凌牙是被迫的。他也不想这么丢脸地靠着游马在自家沙发上休息——凌牙不会承认一般情况下是反过来的，绝不承认，就算确实反过来的也不承认——但他实在拗不过游马的坚持，还是输了。话虽如此……凌牙动了动嘴角，其实是自己想输所以才认输的吧。
“你好像很高兴？”
游马的声音隔了数秒才响起，也许是在思考。
“差不多？是很高兴没错，凌牙你不高兴吗？”
这么丢脸的事情有什么好高兴的，凌牙闷闷想，不自觉地将脸侧向游马的方向。
“起来。”
“啊？”
游马那张蠢脸转了过来，凌牙开始想刚才合上的不是童话书而是游马的脸就好了：“我叫你起来。”
游马眨眨眼：“你要直接躺下也没问题啊。”
……那会让他被人耻笑一辈子的，凌牙抖了抖手里的书。
“不要。”
“凌牙……”
凌牙转过了头去，不想再看游马哭笑不得的表情。他在心里哼了一声，任性又怎样，是拿来这种无聊的童话书让他昏昏欲睡的家伙不好吧？
“坚持一下，这点毅力你总该有吧？”
游马不解地“啊？”了一声，凌牙已经闭上了眼睛。他不讨厌游马，但对自觉不自觉总是选择适应对方的自己不习惯。这种感情既不该向他人倾泻，也不应有任何的延展，但凌牙就是不习惯：既不习惯自己，也不习惯游马。
就算两人相互熟悉相互亲近，也是外人，也有隔阂。凌牙从未期待这一切不存在，他历来顺从“自然而然”，他历来以为自己是顺从的。但事实如何呢？凌牙不想思考所谓的事实如何，总之是让他无聊到深究根源的游马不好，他决定把包括游马那句“咦，凌牙你要睡觉？啊……这个意思啊，哦~我会努力的，毕竟凌牙你平常都让我躺着睡的嘛，偶尔也要回礼对吧，这点我还是明白的~”的愚蠢回答在内的所有事情放在一旁，睡一觉再说。
他睡得意外得沉，沉得连游马将他倒向自己的身体轻手轻脚地缓缓平放至沙发上、拿来了一床毯子替他搭上都不知道。
凌牙在做梦，他梦见自己迈步前进。他走过的地方仿佛水珠滴落一般，向外荡开。凌牙走在无名之处，水滴散开，水面下的阴影与寂寂过往亦散开，它们都有相同的悲伤痛苦，然而它们都沉寂，它们都消散；他前往无名之所，每次前进的一步都远离黝黑如墨的空间，它们在他脚下沉默，它们在他身后黯淡，它们在他眼前消散。
他也许是一个人前行，也许不是，有幻影一瞬间握住了他的左手。下一秒那个幻影被水面荡开的波纹所惊扰，消失不见了。凌牙没有察觉，他向着前方缓步徐行，那里有的，是强烈到让人以为它在侵吞这个空间的白色光芒。它是此时此刻这个逐渐失去颜色的空间里，唯一存在的事物。然而它与终点无关，它或许什么都不是，但那样也无所谓吧，是啊，那样也无所谓的。
梦中的他是这么想的，凌牙不自觉地伸出手。他抓住的是——某个蠢货……的手？
凌牙对着游马近在眼前的那张看上去相当吃惊的脸眨了眨眼。
“……游马？”
他的声音干涩恍惚，带着初醒时的茫然。游马为什么会是这个表情？凌牙没有得出结论，在此之前游马已回答了他。
“呃、是我，凌牙你醒了？”
“……啊……”
游马试着让自己往后挪了挪，呃，失败了，他被身后的台几卡住了。“保持身型必须增大运动量，但用法不当会招致凌牙的报复”这句话在他脑中一闪而过。
“你刚才睡着了，我、我只是看毯子要滑下来了才……”
“……是吗？”
看着凌牙仍旧有些走神、没进入状况的表情，游马下定决心，一定要把刚才那台拍了好多张凌牙各个角度睡颜（“嘘，我才没有拍其他地方，真的没有！相、相信我啊？！”by游马）的相机藏好，被发现的话他就死定了，转世重生到其他世界也还是死定了！
“是、是的，就是这样没错啦——”
“哦——”也许是终于清醒了，凌牙一脸不快，“那我为什么抓到的是你的右手？”
“呃？”游马埋头，右手怎么了？
凌牙眯眼：“……游马，你什么时候变成左撇子的？”
惨了要暴露了——游马险些惨叫：“我真的只是把毯子往上拉了一下，然后凌牙你就——其他什么我都没干啊啊？”
“……哦？”
凌牙的视线向自己身上的衣服飘去，游马的眼神险些也顺着视线移动方向而移动。说“险些”是因为，他在这么做了0.5秒后，察觉到了陷阱：要跟着真看了不就更洗不清了吗？！虽说有时是他的不好但这种时候这么玩有点过分了吧喂？！
所幸凌牙的确没有发现什么——因为游马确实没动他的衣服——及至他抬头时，脸上仍有怀疑的神色，但口吻已与往常无异了：“……哦。”
“先不要说这个啦——”游马趁机转移话题，虽然多玩几次对心脏一定不太好但逃过一劫太幸运了，“凌牙你尝尝这个？——呃、在这之前，要不要放手？”
“什么？”放手？游马在说什么？如是想着，凌牙忽然想起，他的确是从刚才就抓住了某个笨蛋的手并且……的确没放手。凌牙对游马丢去凌厉的一瞥，松开了手。
将他的掩饰动作看在眼里，游马忍住涌上的笑意，站了起来。数秒后，有杯饮料递到了凌牙眼前。
“要吗？”
这个味道……凌牙想着“不会吧”地接了下来，犹豫了好一会儿，还是抿了一口。他确定，游马这种笨蛋总有一天是会被判死刑的，对，被凌牙法庭的凌牙庭长判死刑，斩立决。
他非常不快地提问：“咖啡？”
游马点头：“咖啡。”
凌牙看了看墙上的钟：“……接近半夜？而且这么甜？”
游马嘿嘿一笑：“可是你喝了嘛，一口应该没问题吧？”
……问题不在这里吧，凌牙瞪着游马。游马似乎没有注意到他的眼神，笑嘻嘻地从凌牙手中抢走了杯子。凌牙看见他把杯子拿到了嘴边，然后——也喝了一小口。
大约五秒后，游马做了毫无诚意的总结：“啊，好像是有点甜了。抱歉。”
凌牙没有回答，他很是吃惊。这算什么？为什么游马也喝了？原因呢？
“游马，你……”
“嗯？”游马看上去没明白凌牙为何吃惊，他瞧了瞧凌牙，思考数秒后将视线移到饮料杯上，“位置应该不一样吧？……这样也算间接接吻吗？”
那呼吸相同的空气算不算融为一体了？凌牙差点问出了口，他醒悟到自己的愚蠢，不甚愉快地向游马伸出了手。
杯子？游马用视线无声询问，凌牙无声回答，杯子。
他把温度正好的饮料杯移到了嘴边，没有喝。他听见了游马不解的呼唤：“凌牙？在想什么？”
于是凌牙闷闷地回答：“在想你是个笨蛋。”
“啊？”游马又眨眨眼，然后“嘿嘿”地笑了起来，“哦~”
所以说是个笨蛋，凌牙想着，纠正了游马的想法：“不要给我随意省掉后面几个字。还有。”
“还有什么？”
直接吻过来也可以——“咖啡有一半是你的。”说罢，凌牙不给游马反驳机会，一口气喝了一大半的咖啡。好甜，但温度正好。
他看着游马，后者在他注视着嘟囔着“为什么会猜到我的想法”，接下了饮料杯。
“因为你是笨蛋。”不服气的话下次就别在半夜兑咖啡给人喝啊？凌牙试着用眼神挑衅，游马没有上当。凌牙看到游马轻轻地摇了摇杯子，毫不介意地对他笑。
“不要总这么说啊——还有，”一半的咖啡被举到了游马唇边，凌牙瞧见游马一饮而尽，而后他露出了高兴的笑容，“凌牙，节日快乐~”
凌牙没有回答。
原因或许只是游马想那么做而已，不，一定是这样。游马不是心思深沉的人，而自己偶尔会像现在这样思虑太多，但或许无妨。这也算“自然而然”才对。是啊，习惯的那一天会很可怕吧，习惯之后再失去的那一天会更可怕吧，但凌牙认为自己无所畏惧，因为他历来，顺从那个“自然而然”。
凌牙恶狠狠地笑了起来。他将毯子扯在手上，对准目标，猛砸——
“嗯，节日快乐，游马！”
他要让这个拿了无聊童话书来让他睡着还大半夜给他咖啡喝的家伙付出代价！
那天凌牙难得地成功了，只可惜过了两天他在去探望彻夜玩耍离开他家后忘记穿足衣服的某个笨蛋后也感冒了。
两个笨蛋节日快乐~
-END-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笨蛋们的圣诞节时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