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述相思》八月落桑神泣血

5、第五节

　　我靠在他的肩上，轻声问，“如果我没有告诉你，其实我是女儿身，你还会不会跟我在一起？”
　　他侧头望着我，故意顿了顿，“如果我告诉你，其实我早已经知道你是女儿身，你还会不会跟我在一起？”
　　我抬起头，瞪大眼睛，“什么时候知道的？”

　　“……”他将目光转去别处，笑得很讨厌。

　　不管答案如何，我心里清楚，那都不是我在乎的……

　　**********************************************************************

　　十天前的某夜，我们在龙门客栈分手。之后我便回到天策军营里准备返行纯阳的事宜。直到天亮，都未合过眼。早上出帐篷之后，师侄瞧见我的模样，脸色担忧，“林师叔，你没事吧？”我微笑摇头，“没事。”

　　正说话时，有同辈的弟子过来喊我，神色似乎有些紧张，“林师兄，营外有人找你，看起来有些武功底子……”我拍拍他肩膀，“没事，应该不是来寻仇的。”

　　走出去之后，老远便看见莫师兄背着长剑，站在大营门口。他不卸兵器，门口的天策守卫也不放他进来。我笑了，脚步加快几步。“师兄，你怎么来了，不是要去昆仑？”他望了我一眼，表情复杂，“一夜没睡？”“你，怎么知道？”我偏转过头。“看你双眼通红的憔悴模样，瞎子都知道了。”他语气轻松，目光却一直没移开过我的脸。我只好故意不看他，“忙着收拾一下，还要赶着回纯阳宫……”

　　“跟我去昆仑，怎么样？”他打断我的话。我们在大营门口说话的时候，纯阳弟子已经渐渐聚了过来。他们多是年轻后辈，几乎没有人还认得莫师兄，看见我们两人说话语气甚亲近，便开始在后面窃窃私语地议论起来。听到那些话，我的脸一阵红一阵白，也顾不上回答莫师兄。

　　“这么多年，你还是没变……”莫师兄轻笑一声，“你理他们说些什么，做你自己不就好了。”我抬起头，微皱了眉头，“师兄……”

　　他将手指放在唇边，吹响口哨。一阵马蹄声渐渐近了，不知何时他在附近备了两匹黑色良驹。“复命的事，迟些再说，我带你去一个地方。”我转身望向站在军营门口的纯阳弟子，他们的眼神不解。再回头，师兄望着我，等着我的答复。

　　心里忐忑，但我知道如果今次再分别，他日再见也许真的就无期了。我只需再向前踏一步，就能真实地站在他身边。这是十年前不敢做的事。今天如果重蹈覆辙，回到华山顶上一定会后悔。

　　我策马紧跟上莫师兄，离天策军营渐远。一路风尘，心里反而畅快了很多。那一刻我暗自做了一个生平最大胆的决定——等到了昆仑，就告诉他我是女儿身，问他还愿不愿意让我跟着他。

　　昆仑雪山，虽是第一次来，但似乎隐约有熟悉的感觉，像是曾经来过。

　　莫师兄一路牵着我的手，很暖。我答应他绝对不会生气之后，他才吞吞吐吐地告诉我；当年我上山学艺时，经历每一个纯阳弟子的入门洗礼。而那天他恰巧躲在温泉山石边偷喝酒，看见我小心翼翼地趁没人的时间才来温泉，以为有什么古怪，结果就被他看见我除下衣衫的模样……

　　我红着脸，听完他的讲述。“所以一开始你就知道了……”说不上来是生气还是失望，我握紧拳头。莫师兄扶着我的肩膀，“不管你是谁，我只知道你是我想守护一生的人。”他温热的唇轻碰我冰凉的额头。我将脸埋进他怀里，伸手紧紧搂着他，“我也不管你到底是谁，只想一生都跟着你。”

　　【故事完】

　　《十年前莫师兄下山前的留书》

　　师尊道鉴

　　请见谅，当日弟子不言出那人姓名，自有难处不能言。师尊当怒当逐，弟子不敢有一句怨言。弟子上山十五载，偶有犯错，但未曾犯过有辱师门、是非不分之错。即使日后不再侍奉师尊左右，也不忘师尊字字教诲，侠义正道常存心间。

　　不孝弃徒莫如升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