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雪樱》妖蓝

40、【34】相克寺中

　　鞍马山木屋后的草地上，白羽、翼蛇女和牛鬼正围坐在一起开茶会，然而准备的茶杯有四只。
　　头顶上方的空间产生波动的瞬间，翼蛇女抬了下眼睛，淡淡地说道：“来了。”牛鬼闻声抬起了头，紧张地看向渐暗的天空。
　　大头朝下向地面砸去，陆生忍不住心里抱怨着——这都是第三次了，真是一点准头都没有啊！不过陆生这次着陆的水平可比之前两次好很多，借助参天的树木做缓冲，用几个连续跳跃落地，动作一气呵成，身手干净利落。
　　牛鬼诧异地看着陆生，恭敬地行了一礼，“陆生大人。”
　　陆生对着牛鬼点了点头，将手里的佩刀往身边的地上一扔，对着白羽抱怨道：“就不能有次平稳点？”说着他在白羽和翼蛇女之间坐了下来。
　　白羽将第四杯茶推了过去，淡淡地扫了一眼陆生说道：“有百花茶和樱花糕，别的你还要挑三拣四吗？”
　　“不了。”陆生很识时务地立刻改口，伸手拈起一块粉白色樱花形状的糕点放进嘴里，“呐，呆会儿我要去把土蜘蛛砍成两半。”
　　“那预祝你成功了。”白羽对陆生举了举茶杯，“顺便说一句，三天前黑羽丸让乌鸦传过信，说冰丽被土蜘蛛抓走了。”
　　陆生挑了挑眉，很淡定地更正：“那四块吧，再多我估计有点悬。对了，明天给冰丽疗伤的事情就麻烦阿岚你了。”
　　翼蛇女点点头，“乐意效劳。”
　　三只妖怪聊天般预订着之后的行程，倒是一向沉稳的牛鬼有点混乱，他怎么感觉原本行事还算稳妥的陆生少主……越来越像他那老不修的爷爷了！把与土蜘蛛这等级的妖怪对战说得跟拆积木似的，拜托，他年纪大了，少主要是变成和他爷爷一样他可受不住这刺激啊！
　　不管牛鬼怎么纠结，他还是跟着陆生回到了京都的战场。
　　回到了奴良组的妖怪们中间，陆生立刻就头疼地扶了额。话说这一大群士气低下斗志全无的妖怪是怎么回事啊？这是他当光杆司令还是怎么的？他可没有白羽的本事可以直接凭【畏】把所有妖怪都压趴在地上，一个人挑上京都百鬼夜行那是肯定会出妖命的。
　　“呦，陆生小子回来了？”淡岛最先发现了陆生，嘴里叼着的草翘了翘，“这等着你收拾残局呢。”
　　“残局啊……”陆生黑线着重复，虽然很不想承认，不过这凄惨的样子怎么看都是残局啊。扫了一眼因为看到了他而稍微打起了精神的众妖怪，陆生发现少了很多人，“无头鬼和毛娼妓呢？还有铸铎他们？”
　　淡岛耸了耸肩，“都各自跑路了。”其实他也是刚刚才回来的，“铸铎带着远野的人单独行动，在相克寺外面等你呢。至于你家那两个我还真不知道，不过看方向应该是向二条城去了。”
　　二条城？有鵺池那地方？最终决战注定的地方？陆生高高地挑起了眉，无头鬼还真会选地方，直接就去地方大本营了。
　　“那就和他们二条城见吧。”陆生完全不在意，无头鬼有那实力走到二条城门口，就是他得抓紧点时间，收拾完土蜘蛛好过去——无头鬼走到二条城没问题但挑了羽衣狐就很有问题了。
　　陆生很平静，但奴良组的妖怪们就很混乱了，话说无头鬼和毛娼妓是去了地方大本营吧？他们少主那种从容淡定究竟是怎么个情况啊？就好像这两个人其实是去翘班约会了似的。少主你难道一点都不着急吗？
　　说陆生不着急那是不可能的，但是他作为大将要是六神无主那底下的妖怪们还不干脆就集体焦虑过甚跳河去了？所以他也只是说了一句“好了，我们赶紧收拾了土蜘蛛去二条城找他们两个吧。”
　　相克寺，螺旋封印的第二封印所在。
　　土蜘蛛正百般无聊地坐在地上抽烟斗喝酒，在他旁边不远的地方，冰丽被绑着吊在房梁上，之前和土蜘蛛战斗时她就已经受了不轻的伤，现在在她正下方的地上已经汇聚了不少的鲜血。
　　午夜很快就来到了，铸铎带领的远野妖怪终于是等不下去，决定下手做掉土蜘蛛了。
　　“我说铸铎……”在远野妖怪即将踏入相克寺的前一秒，铸铎身后响起了一个懒洋洋的声音，“不是说好了我去砍土蜘蛛的吗？你可不能抢功啊。”
　　“还不是因为你太慢了。”铸铎说着瞥了身后的陆生一眼，然后就愣在那里了。那个……是陆生没有错吧？可是他怎么就感觉不像呢？气质变得也太多了，之前那种少年人特有的张狂和冲动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沉稳自信、从容淡然，以及被他平和外表掩饰起来的强势，很难察觉，但的确存在。
　　陆生对着发愣的铸铎挑起了一根眉毛，然后越过远野的妖怪直接踢开了相克寺的大门。“铸铎你们就在一边看着吧。这个可是奴良组的内部事务呢。”
　　“呦，土蜘蛛。”陆生淡淡地说道，“我来找你算账了。”语气就像说今天是晴天。
　　土蜘蛛还没有回答，冰丽就先哭喊了出来：“陆生少主为什么要来啊？为什么还是要来啊！”
　　“我明明都已经……不能再守护您了……”冰的眼泪噼噼啪啪地掉了一地。
　　面对哭泣的雪女，陆生只是一个镜花水月过去将人带回了己方阵营，“冰丽，你是我的护卫吧？”他看着还没回过神的女孩说道，声音平静却又有着不容违背的意味，“记得尽你的职责。”顿了顿陆生又笑着补充了一句，“你又没交辞呈而且我也还没撤你的职，‘不能再守护’之类的话我不想再听见第二次。”
　　“啊，是。”冰丽对着忽然成熟了很多的少主有点愣神，下意识地就出口答应了，说完之后才反应过来她的少主说的是什么，露出了开心的微笑。
　　安抚好了冰丽，陆生将人推了出去，“阿岚，人交给你了。和羽衣狐决战之前我要她痊愈，没问题吧？”
　　“真是苛刻的条件啊，少主。”翼蛇女轻笑着回应，“您等着验收吧。”她夜之原首席医师的名号可不是叫出来的。
　　旁边的鸩被吓了一跳，冰丽的伤势在他看来至少得躺五天，可是按翼蛇女的意思来看就是明、后天之前就可以全部治好，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鸩第一次感觉到这个平时再组内很没有存在感的女妖怪，或许是个大角色。
　　看到冰丽已经没事，陆生也将注意力放回了眼前的敌人身上。“好了，我们也该算算总账了。”他轻声说道，妖红的眼瞳透着危险的气息。真的有很多笔帐要算呢，奴良组那些伤在他手下的、死在他手下的那一份，他自己挨打的那一份，还有……触犯了他最后底线的……
　　慢慢地走上前，陆生一边拔刀一边说道：“我得让你知道，有些事情不能做，有些东西不能碰，而有些人……”忽然就镜花水月到了土蜘蛛面前的空中，“你不能惹！”语毕一刀挥下，在巨大的妖怪身上落下一道恐怖的刀上。
　　被吓了一跳的是己方的妖怪，奴良组的妖怪们瞪大了眼睛看向自己的少主，对于他前后两场战斗的实力差完全反应不能。远野的妖怪倒还好些，淡岛甚至吹了声口哨，“不错嘛，就是没变两半。”
　　陆生瞥了淡岛一眼，将弥弥切丸上的血迹甩掉，话说他这样都养成习惯了，而且佩刀上总是一堆血迹也不是很好看。“这是热身。”他淡淡地说道。
　　的确是热身，对于之前的训练陆生是很有自信的，除了时间造成的妖力积累的差距外，他自认不会比土蜘蛛差到哪里去了，而且相对于偏重体术的土蜘蛛，各种能力均衡的滑头鬼显然更擅长于控制妖力施展妖术。狐、狸类的妖怪和滑头鬼都是施展幻术的高手，狐类妖怪的幻术是完全的虚幻，是感官的欺骗，狸类妖怪的幻术则是完全的真实，而滑头鬼的幻术介于二者之间，亦真亦幻，非真非幻，飘飘忽忽无所追寻。这三类妖怪很难说哪种最强，但最麻烦的确实是滑头鬼无疑。
　　和土蜘蛛对打的陆生就充分体现出了“最麻烦”代表的含义。那半空中时隐时现的身影，似真非真的攻击，土蜘蛛应付得还算自如，但奴良组的妖怪们眼睛就都花掉了，远野的几只也没有好到哪里去，淡岛根本连看都没看，他可不想晕死在这里。
　　陆生和土蜘蛛整整打了一个晚上，两个人都受了不轻的伤，四溅的鲜血几乎能把相克寺重新粉刷一遍。土蜘蛛一脸的兴奋，一双纯黑色的眼睛紧紧地盯着他一生难见的敌手，一次又一次地挡回对方的攻击同时狠狠地回击，陆生也带着一丝微笑，从容不迫地一次又一次斩下手中的刀，全然没管自己身上足够被鸩关照至少半个月的伤势。
　　天明时分，奴良组的妖怪们已经差不多都被自家少主的战斗方式给晃晕了，翼蛇女也将冰丽包扎完毕，一剂安神药下去放到一边睡去了。看看时间，白羽说道：“差不多了吧，陆生。”
　　用镜花水月闪到了白羽身边，陆生偏过头问道：“已经到时间了？真是快啊。我还以为能再玩一会儿。”
　　玩……玩？玩！这是在场的妖怪们异常统一的思维，已经眼睛蚊香圈的众妖怪都是一副见鬼的表情，看看全身是伤可以说狼狈不堪的少主，再看看同样凄惨的土蜘蛛，集体自我催眠：哦，他们听错了，绝对是听错了。
　　然而陆生的确是没用错词的，他杀不死土蜘蛛，但只要不是他想死在这里，土蜘蛛就同样杀不死他，这种完全就是耗时间的战斗也最多算是玩了。
　　“结束了就去二条城吧。”白羽淡淡地说道，嘴角挂着毫无温度的笑容，“你的帐算完了，该去算我当年被打下三途川的那一笔了。”
　　陆生拨弄了一下脑后的银发，歪着头语气揶揄地说道：“话说……难道自从当年被土蜘蛛阴了那么一下后，你都没有那么狼狈过？”
　　白羽瞥他一眼，没有回答。
　　“好吧，我知道了。”陆生一点不尴尬地自问自答，持刀上前再次面对土蜘蛛时，他转过头来，嘴角勾起一丝邪魅的弧度，“对了白羽，你的刀……借我怎么样？”
　　“啊……要替我出手吗？算了，随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