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根本就是个大变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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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霆雷发生了什么事？
就在钟流水追骷颅头未果、闷气回家睡觉时，白霆雷醒来了，觉得腰痛、觉得身体像被大卡车辗过一样、觉得全身骨头都散了、觉得屁股快裂开了、觉得冷。
身下明显是硬地，头上笼罩一片雾气，四周阒无人声，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头快痛死的他开始回想睡觉前的情景，必须厘清自己为什么会躺在一个狗不拉屎鸟不生蛋的鬼地方。
记得他原本待在解剖室外，听里头两个法医在那里大呼啧啧，原因无他，只剩一层皮的尸体太诡异了，只有拥有超高操刀手艺的变态凶手才会特意干出这成品，更别说这尸皮保存完整，没任何裂口，到底怎么处理那些内脏血肉，成了法医及鉴识专家亟欲厘清的难题。
法医刚忙完了程序，正要将尸皮置于冰柜之中，白霆雷这时却听见法医轻呼。
「动了……她动了……你看见没？」法医之一抖着声说。
「你累坏了，快点把她放冰柜里，我们回去休息……阿弥陀佛，人死为安，请妳安心成佛，警察会早日抓到杀妳的凶手。」法医之二胆子较大，开始念佛了。
白霆雷直等到深夜，也没从两法医口中得到建设性得答案，诸如神婆怎么死的、致命伤在哪里、是否采集到了不属于她的DNA、或是其他的相关物证。
也有可能凶手是神出鬼没的骷颅头，但骷颅头为什么杀她？两者之间不是应该有关连吗？杀了之后又弃恐怖的尸皮于警局前，难道是要给鬼事组一个下马威、让鬼事组别再招惹它？
谜团接着一个谜团，想不透。
法医走了之后，白霆雷也打算跟着离开，突然间，咚！
白霆雷吓了一跳，什么声音？
咚、咚！
真的有声音，闷闷的，像有谁隔着墙在敲打，弄得白霆雷心里毛，这里什么地方？解剖室，多少死于非命的尸体在这解剖台上被划过，更别说一旁的冰柜还躺着几具尸体──
咚、咚、咚！
白霆雷仔细听，这回听出来了，声音竟然是冰柜里传来的，而且就是放着神婆尸体的那处冰柜。
不会吧……
白霆雷下意识吞了吞口水，正想要过去打开冰柜看个仔细，才刚走一步，冰柜自动被拉开了，光溜溜的老皮飞出来，像一只巨大壁虎黏上屋顶，满是皱纹的脸从上俯视，阴森恐怖。
「神婆？！」他叫了出来。
神婆从天花板上掉下来，空中翻了个身，正面朝下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像一件外套直接裹缠上警察，薄薄尸皮臭味熏人。
撇开被光溜溜人皮包住的恶心感不说，尸体死而复活更让他惊骇到极点，但自保本能让他拚力挣扎，拉扯间，神婆的尸皮被扯下了一小块，落到解剖室的地面上，尸皮却还是愈缠愈紧，那力道直接压缩心脏，影响到需要大量被供血的脑袋、心肌以及重要器官，若是继续这样下去，白霆雷很快就会死亡。
他昏迷了。
直到现在才苏醒，孤伶伶躺着。
右侧吹来的风奇冷无比，好像一旁摆着个敞开的大冰库，白霆雷慢慢挪动脖子要看清楚这冰库长什么样子，大概只转了十五度角他就悲催了，这里不就是地阴水眼吗？
「姓白的家伙醒了！」
传来诡秘的男声，白霆雷迷迷糊糊想，他听过同样的声音。
上头的黑雾愈来愈浓密，水眼里的水咕咕滚滚，白霆雷曾经历过地阴水眼的可怖，知道要遭了，偏偏他现在动弹不得，只好睁大眼睛看水眼的变化。
池水逆时钟旋转起来，漏斗水洞将上头的黑雾全给吸尽了，一颗熟悉的骷颅头飞了过来，那骷颅头像是被火给烧过，好几处黑黑脏脏的，但是空洞的眼窝里却射出慑人的青光。
飞到白霆雷上方，他桀桀冷笑，「……又见面了，警察先生……」
「张逡？！」白霆雷浑身打了个冷颤，「你真的没死！」
骷颅头下降，与白霆雷离不到十公分的距离，「……人活在世上，就为了拼一口气……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活回来，等着亲手了结他与你的这天到来。」
明明是这家伙先去害人，神棍跟自己才会找上他，白霆雷很不齿这种睚眦必报的人，宁他负天下人，不许天下人负他，把自己的一切行为合理化，根本就是个大变态。
不过，「喂，你抓我为什么？要杀就杀，老子不怕你。」
「成全你，警察先生。」
地阴水眼发出了澎湃水声，白霆雷立刻后悔自己把话给说死了，按照警校里学过的谈判技巧，针对挟持人质的歹徒，他起码该先判断对方的心理状态，劝说对方提起自尊心，主动投案什么的，结果现在……
大量冰水哗啦啦卷落下来，白霆雷被卷到水眼里，冻到心脏疼，手忙脚乱好不容易从水中浮出头来，赶紧吸上那么一大口氧气。
然后他看见神婆站在地阴水眼旁边，同样是一层尸皮，但这层皮穿回了灰色罩袍，头部则像是灌满空气的皮球一般，有了立体感。
吐出口里的水，白霆雷颤颤问她，「妳到底……死了……还是活着？」
神婆嘴巴没有任何动作，却突然也跳到水眼中，硬把他给压到水底，他怎样都无法挣脱神婆的手脚，也无法逃出密闭的水牢。
难道真的就这么死在这里、这个时候……他还年轻……他不该死……
惊恐笼罩全身，伴随着肌肉疼痛，缺氧的症状之一出现了。
想顺着本能欲望来大口吸取空气，却又忍着，瞪视着身旁飘浮着的老女人，而老女人却又变成了尸皮，扁扁的，像压过的纸，在水里载浮载沉。
到底怎么回事？白霆雷不懂，却看见过世已久的祖父祖母外公外婆对他招着手……
看来大限已至，那么，他做鬼也不放过神婆及骷颅头……
无力的仰卧于水下，水上的雾气早已散去，隔着水镜，他看见星星闪亮于天空。
纵使能闭气的时间再长，总有到极限的时候，当自主意识控制不了身体，肺部就会强制性排出废气，然后吸入大量的水，灌痛胸腔。
星空再度被黑暗遮蔽，他的眼失去作用，然后──
溺毙了。
作者有话说
第44章 根本就是个大变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