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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1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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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远游
迪兰坐在窗台上，一手拿着书卷，却看着窗外。夕阳下归家的人们，在树林的掩映中时隐时现，再看几眼，终于看到他等待的人，心中不由一阵雀跃。他慢慢地下了地，整整下身的裙褶，理整洁上身的衬衣，迈出平稳优雅的步伐走出门下楼去。
退水季的最后一个月，计算的工作也少了很多，秦简这几天总是很早就从前院文书房那边结束了工作，可是这几天又突然增加了工作量，一直做到夕阳西下才回来。西提和塞兰也不知道为什么，近日来老是往军营里跑，只剩下他一个人在屋里看书，看累了就吹一会儿笛。
图雅看到他出了小楼，远远地挥手向他打招呼，一路小跑向他跑来。她身后的秦简，一脸微笑，看得人心暖洋洋的。然而她也才走了几步，身后似乎有人喊她，便停下了脚步，向他露出个歉意的笑。
迪兰耸耸肩表示不在意，秦简便转身又朝前庭走去。有些失望的目光在看到跑到近前的十足活泼的女孩后，又变回了浅淡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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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内，普拉美斯倚在椅子上，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对面的女子不动如山，稳稳坐着不动声色。
最终，普拉美斯还是开口了，他说道：“我知道你这几天急于把各项改革明细列出的用意。可是你也要知道，西提快要十五岁了。”
秦简点头。
“这几年让他在外面学习，虽然每年都回来一段时间，可是毕竟还是耽误了他在军中的事情。”
“可是我不认为让西提呆在军队里能学到多少东西。”
“我想让他留下，不只是让他学习。你也知道，这孩子总有一天要接替我的位置。如果没有军功，怎么可能让别人服他。”
“军功也不必急于一时，我只是想带他出去游历一下，两年也好，甚至一年就可以了。”
“他以前也常常一个人外出，生活能力问题不必担心。”
“可是他的外出，接触范围十分有限。这几个月观察下来，他从前的活动仅限于神庙、官邸、军队之间，却对民间了解不深。虽然知道利比亚、贝都因、叙利亚，却从来没有真正接触过这些邻近地区的文化和生活。不知道还是小事，可是现在我还发现他在遇到突发事件时不够冷静，有时候思考问题不够全面，难道这些是呆在军中就能够长进的吗？”
普拉美斯目光炯炯地直视着她。
她继续说服道：“素质是需要不断积累的，他现在还在积累提高的时候，如果现在就停止了他的成长，让他开始运用那原本并不丰厚的经验和知识，又能获得多大的功绩？”
普拉美斯沉默良久，秦简也不惧他，坦诚地与他对视。
终于，普拉美斯双色的眼眸中倾泻出浓浓的赞赏，长叹一口气，说道：“事到如今，难道我还阻止得了你们吗？西提和塞兰这些日子打足了精神往军营里扎，不也是为了能让我同意他们出去？罢了罢了，就按你们的意思去吧。”
秦简一笑，说道：“大叔你可真不坦诚。这叫‘得了便宜还卖乖’，明明十分高兴西提出去历练的，却装得被我欺负打压才同意一般。我也不和你计较，不过这次实在不方便把图雅带走，她又肯定要去，所以还需要大叔帮忙把她给留下来了。”
“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我会和他父母商量，送她到哪里学习就行了。”
准备工作已做得十分充足，就等着普拉美斯点头了。和迪兰说了之后，迪兰竟然也十分高兴地说要同行。只是苦了图雅，好求歹求，秦简就是不答应带上她，小事由着她可以，大事另当别论。
趁着收获季的混乱到来之前，秦简、西提、迪兰、塞兰一行骑着马匹带着干粮和少许盘缠上路了，流下泪眼汪汪的图雅。
看着不断在后面挥手道别的图雅，西提突然问道：“老师，我一直想问你一个问题。”
“问。”
“你什么时候和图雅这么好的？”
“一开始就很好了啊。”
“可是在底比斯的时候，她还说你是个烦人的女仆……”西提的声音渐渐低下去，他突然沉声道，“她一开始就知道你不是女仆，对吗?”
秦简嘻嘻一笑，反问道：“你说呢？”
“她说你的坏话也是你策划的？”
“你认为她会是那种喜欢搬弄是非的女孩吗？”
“为什么这样做？你就这么喜欢戏弄我？”
“没有啊，只是想看看你是不是真的像提斯特拉说的那样，不会被他人的意见所左右。结果嘛，勉强合格。”
西提气结。
不等他责怪，秦简突然狡黠一笑，说道：“对了，和我上路有一个规则。不管你们以前在埃及多爱干净，以后都要留长发蓄胡须。不可能给你一天洗两次澡了，要习惯三天洗一次澡，甚至有时候个把月只能洗一次澡。总之，出门在外，不能爱干净。”
不等她说完，路上已经留下了一片惊讶、怒吼和哀叹声。天下间又多三个被骗出门的青少年。一听她这话，就知道她准备去的地方要么就是荒无人烟的沙漠，要么就是蛮夷遍地的红土之地——原来是这种游历，这让崇尚文化教养的埃及小伙子们如何不生出被欺骗的感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