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去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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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金虹飞身跃上屋檐，像古大笔下的那些最落拓的浪子一样，仰卧在屋顶青灰色的瓦砾上，等待着清晨第一缕阳光降世。
拂晓的寒风渐渐抚平了上官金虹有些躁动的心神。
含娇带怒的双眸，绯红微汗的肌肤，压抑难耐的轻喘……刚刚荆无命那副样子诱受得他想捂脸！（诱的就是你这个受……）
不过，他没被林仙儿睡了这一点，还算表现不错。
……
上官金虹的心情很微妙。
这种微妙的心情中，有些什么渐渐明晰。
依赖与被依赖，需要与被需要，只有双向存在时才可能长久、坚实。
在荆无命把他作为唯一的信仰时，他亦把荆无命当做唯一完全属于他的存在——他不能容忍有任何人染指。
前世上官金虹交过几个女朋友，却并没有爱上过谁，但要说他是个gay，他对男人也并无感觉。
他生性冷淡疏离，甚至不怎么相信所谓情爱，荆无命的情感却深沉浓烈到绝望，让他不能不为之动容。
人们对于断袖之癖的态度并不会因为换了一个时空而改变，即使是不拘礼法的江湖人士，也通常不耻。
这对上官金虹和荆无命自然不是问题，但在他回应荆无命的情感之前，还有些必须要做的事。
他想委托白愁飞做笔交易。
“我想留下来。”
“我不记得你有这个权利。”白愁飞冷冷道。
“所以我才找你。”上官金虹语气平淡。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白愁飞怒道。
“做自己想做的罢了。”
白愁飞沉默片刻，复又带着蛊惑意味地笃定道：“我明白你的苦恼。但你并不属于这里，你在这里得到的回去也可以得到，而且真实的多。你会发现，现在的一切不过是黄粱一梦。在这里，即使你一统江湖坐拥天下，你的命却还是在别人手掌之中！”
“你说的不错。”他承认，“但这里的人，我即使重生十次，也再难遇到。”
白愁飞凝视着上官金虹坚定的眼神，道：“你心意已决？”
“是。”
“你怎么知道我能帮你？”
“无论我扮演上官金虹成不成功，时技局都不会又任何损失，是吗？”上官金虹并没有等白愁飞回答，接着道，“你们其实只是在实验，在测试，我在这里的十七年就像是你们的一个研究课题，不管我成功与否，都不过为你们的研究提供了一个例证，一组数据。试验的是什么？”
白愁飞略带赞赏地一笑，道：“时空稳定性。”
“或许我有幸以其他方式为时技局效力来交换留在这个世界？”
“你对这具身体的使用期间只有十七年，若你想留在这个世界，必须先回去由时技局重新修复灵魂和身体的契合度。所以你恐怕要先付账。”白愁飞带着一种讥诮不屑的笑意道：“局里正好有个灵肉契合度的课题，副作用比较大正缺人选，试验周期还算短，但过个三年五载再回来，你确定这里还有你要的东西？”
上官金虹浅笑，并没有回答，只道：“多谢。”
看着上官金虹眼中闪露的神彩，白愁飞不禁想，若是自己那时选择了另一条路，好兄弟还是好兄弟……不，他阻止自己想下去，他白愁飞想飞之心永远不死，绝不能忍受命运被人掌控在手中的日子，如今他自在逍遥，终于飞了出来，又何必再去迷恋一个虚构世界里的情谊呢。
他曾经也做过许多梦。
梦总是要醒的。
梦醒总是成空。
天亮回到房间时，荆无命已不在房里。他穴点得并不重。
他打开墙壁上的暗格，取出一身寻常的蓝布衣，和一张精巧的人皮面具。
既然他要留下来，自然不能让小飞死在荆无命的剑下，最有效的办法就是防止荆无命断臂——荆无命不断臂，上官飞也就不会认为荆无命已不再是父亲的刀而爆发出长久以来的嫉恨，没有这个契机，便有机会来改善他们的关系。
但他时间实在已很少。
十七年之期，只余数月。
时间沉积下来的东西，也惟有时间才能解决。
所以他需要人帮忙。
他相信有且只有一人，能帮他成功解决这个问题。
毕竟若是处理不好，几年后他回来可就真万事皆空了，他绝不能冒这个险。
十七年，这么晚才做出决定也不能全然怪他。
荆无命的右手剑，一直是他们之间的一根刺。
他知晓，江湖中人留一手绝技是正理，却不能释怀。
他当然也有隐瞒的事，但对于自己的后背的那个位置却从没有设防。
这与对李寻欢的那种源自原著的信任不同，他对荆无命的信任是对一个与自己朝夕相伴的人一点一滴积累起来的。
这些年，他虽然一直以剧情为旗帜，却自认对荆无命是真心相待。
他让荆无命为他杀人，但江湖风起潮涌几代新秀换下几辈旧人，几百年来也不过只有一个盗帅不染血气，踏月留香。
既然杀人者人恒杀之，江湖上又有谁杀不得？况他金钱帮“不会武者不杀、幼童不杀”，执行的力度不亚于“金钱落地，人头不保”。
他上官金虹从来不是不求回报的人，他的心血向来要求成倍的收获。
虽然荆无命始终隐瞒自己真正的绝技，但上官金虹既做出的决定也绝不会再后悔。
他会继续等。
他向着密探找到的林仙儿这两年来的藏身之所走去。
他知道林仙儿已不在那里，在那儿的是李寻欢，并且已经收到了林仙儿以他的名义所写的挑战书。
他遥遥望见一面高高的青布酒旗。
酒旗上书“停车醉爱枫林晚”几个大字，与近旁的枫林和飘散的酒香相映成趣。
就是这里了。
他走进酒铺，果然见到了他要找的人。
所以说，要找一个酒鬼，与其到他住的地方，不如到他喝酒的地方。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去留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