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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绝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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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想有在这温暖安沉的怀抱里大哭一场的欲望。但只是咬牙隐忍着欲脱口而出的哭声,眼泪却滂沱的无法控制,身子簌簌发抖。
那熟悉的胸膛依然坚实,拢着我的手臂也依旧有力。但肩臂轻碰之间,我却模糊触到一股让人心境安谧的融暖,坚定的自他的手臂传来。
颤抖渐弱。
而他似也已体会到,更加紧拥的拢住我,虽无言,但那股安稳的力量却如细密的春雨般,让人不想去抗拒,只是心暖。
冰冷的身子沾了这份温度,已在不觉间回温。指尖、手臂、最后乃至整个人,都似已尽融于这氲暖间。
不知过了几许,我情绪渐稳,眼泪也已止住,只剩偶尔的抽噎。
四阿哥轻扶起我的肩,沉声却柔和的问:“好些了?”
“嗯。”我点点头,心头却忽又闪过刚才得知的那个让我惶恐纠结的事实,脸色又是一黯。
他觉出了我神色的变化,扶着我的手掌一紧,温沉道:“皇阿玛只是气十四弟的执泥脾气。许圈上几日,皇阿玛气消了,便会放他出来。所以。。。。。。你不必太心焦。”
我怔了住,才明白他是猜我因担心胤祯被圈之事而慌乱哭泣。
一句话差点脱口而出。
可看到他苍白的脸色和眼角眉梢间浮着的倦容,又记起乌琴与我讲他这些日子一直为了我和胤祯之事奔走,便暗暗咽下了几欲出口的话语,只轻轻点了点头。
“回去好生歇着,你昏睡了这么些天,虚的很。自己的身子,自己要上点儿心。”他凝视了我一眼,眸光柔和。顿了顿,又道:“你也毋需再为此事心焦。这边有我,你尽可一切放心。我现下就去老十四那边儿探探情况,若是时机成熟,我这便去求皇阿玛放了他。”
说罢,他轻抬回置于我肩上的手,又凝了我一眼,转身而去。
“四爷!”望着他的背影,我蓦地脱口而出,“谢。。。”
“不必谢我,”他止住步子,半转了身子望了我,眼里尽是柔和,沉声道,“你若能转好,于我来说,便是最大的谢意。”
说完他没再停留,提步而去。
我只是杵在那里,眼睛却再次模糊。他那几语一往如常的简单低沉,却竟似给了我回生的力量般。
尽管心中阴霾依旧萦绕,却再无那种绝望无助的慌乱。
深深吸了口气,慢慢踱着往回走。头脑也似清晰了不少,心中纠结之事渐渐清明。
乌琴奉旨去面圣,四阿哥也去探胤祯,八阿哥已言明态度,胤祯被圈,康熙的真意又无法臆测。。。。。所以,现在我可以做的,只有等。
只是,自那场雷霆煞雨之后,他因何对此事迟迟都未行表态?莫非他也在等着什么?今日乌琴与她阿玛和额娘去大政殿一议,不知又会有何结果。。。
又苦笑,恐怕等着的不止我一人。而所有人在候着的,却都只是康熙那最后的一个答案。。。
兀自想着,抬眼却见已踱到小屋门前,只是那木门却是虚掩。
我只道雅儿疏忽未关,推门进屋,却见滢香坐在椅子上,正呆望着窗子默然出神。
见我进来,她猛然站起,几步奔过来拉了我的手,脸上表情不知是喜是忧,眸子中似有流莹浮动,幽幽的打量着我。
“怎么?”我勉强冲她一笑,道。
“身子还没好,这就跑出去,也不但心再病么?”滢香口气微微嗔怒,眸子却泪盈盈,一脸心忧。
我心里一股感动,拉了她的手道:“好姐姐,我这不是没事么。”
她却依旧满脸的哀悯,张了张嘴,却没说出话来。抬手轻轻抱住我,哽咽道:“茹馨。。。妹妹。。。真的苦了你了。”
她一说我也忍不住,泪唰的流了出来。
两人抱着,都只是静静的淌泪。良久,才默默的用帕子互相为彼此拭去了泪迹。
“娘娘听闻你醒了,说是想见你,要我寻你去呢。”滢香轻声道。
我一怔,心头忽的一个念头涌出,一股深迫于胸的预感愈来愈强,不由只是蹙眉恍然。
“茹馨?”滢香轻声询问唤回了我。
我摇了摇头,强压了心里的波澜,浮起一个苦涩笑容,道:“走吧。”
两人一路上只是静默。
偶尔我问了句:“娘娘身子怎样了?那日好像还咳得厉害。”
滢香思忖了会儿,哑声答道:“娘娘本来咳病就未去,自那日后。。。。又多了忧心之事,更是憔悴。。。。。”
我心中一阵悲凄愧疚涌上。
德妃娘娘本就是雍容娴雅的一个女子,一贯静心寡欲,与世无争,故才喜居静僻的长春宫内。
她对待下人的态度一贯的温和可人,而自我入长春宫左右侍奉以来,她对我却比之别人更是多了一分疼惜喜爱。
可现在,却因我和胤祯之事,令她陷入如此忧苦纠结的境地。
忆起那日她颤抖的声音和惨白的脸色,我已经哽咽的声音无法自持:“都是为我。。。。我对不住娘娘。。。。”
“娘娘没有怪你,” 滢香勉强一笑,柔声安慰道,“这些日子她提起你只是叹气流泪,谁都瞧的出她不是怨你,却只是心疼。现下回去探探娘娘,陪她说说话,待身子好了,便好好侍奉娘娘。主子心结再忧,可我们做奴婢的,也只能是尽此绵力了。对么?”
她一番话说的既是宽心之语,又夹了满满的心酸。我一怔,感激的握去她的手。
但指尖碰触之间,两人身子却都是一震。
因两只手都是同一温度的冰凉,似深深的从心底传来,谁也给不了谁一丝暖。
我望着她满是无奈哀怜的眸子,心寸寸下沉。
又是静默无言,二人浊步行于一条空旷的回廊中。
洗白的天空依旧无一片云朵,当午烈日的白光映在廊子里,只是生硬的耀眼,却无一丝柔意可与之相融。
孤单的脚步声清晰的回荡于空无一人的廊子内,回声渐渐湮去,留下的只是空洞的沉寞。。。。。。
行至德妃娘娘的寝居前,滢香道:“我就不进去了,这里候着便好。”
我冲她点点头,撩帘入门。
隔着烟缭般的屏风,朦胧见德妃娘娘席置榻上。我刚欲开口请安,却听一串咳声响起,粘粘不断。
我几步奔过去,见娘娘半支着身子,头朝下俯着,咳得几乎喘不过气来。小丫头雨儿手慌脚乱,笨拙的拍着娘娘的背。
见我过来,她面露欣喜,微微滞住动作。
我对她轻道了声:“去端杯热茶来吧。”便左手接过娘娘的身子,右手轻置她背上,力势柔缓,顺脊抚下,一如她从前病时我在紧侍于旁时一般。
德妃娘娘很快住了咳,接过雨儿递上的茶水,喝了一口,长长喘了几喘,哑声道:“是馨儿吧?”
我一怔,答道:“娘娘,是馨儿。”
“就知道是你来了,”娘娘轻说,声音柔润,“只有你,抚背的手势最轻柔舒坦了。”
“雨儿,”她唤住那小丫头的名,道:“你叫屋里人都出门候着吧,我要单独与茹馨谈谈。”
雨儿福了个身,退了出去。
待屋内只剩我们二人,德妃娘娘抬起眼来,煦雅的双眸轻柔的望了我,道:“让我看看。。。。。馨儿,你瘦了。。。。。憔悴了不少。这些日子。。。你也受苦了。”
她的语气一如往常般温和柔煦,彷如从未发生过那件惊心动魄之事般。
这声音蓦地触动了我心中的某块,泪水扑漱漱而下,我颤抖道:“娘娘。。。。。。”
“馨儿,过来坐这儿。”德妃娘娘指了指塌边的长凳,柔声道:“我给你,说一个故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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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怔忡了一下,抬眼对上德妃娘娘那双温煦坦然的眸子,不由自主的颔了颔首,轻轻落座。
德妃娘娘转眼虚凝着翠竹屏风前素烟袅袅的熏炉,秀眉轻蹙,似在从深忆里纠结着什么,却是半晌无声。
我正迟疑欲言,却见她眸子里的雾霭渐转清澈,眉宇间那一丝楚色也略微缓和。
轻烟韵袅间,她嘴边浮起一丝浅笑,缓缓开口:
“年前的阳春三月间,一年一度的内务府包衣秀女遴选临始。这年,有一女儿,闺名莞怡,恰逢年岁相当,便按祖制规矩,被送入宫中。莞怡虽是武将之女,母亲却是精通文墨的秀雅女子,故她也于耳濡目染间爱上了识文弄墨。”
“然而被送至宫中去做宫女子,她是极不愿的。只因她觉那曼妙年龄的少女们,一朝入宫,便是十几年的青春蹉跎,得出宫来,已是芳华尽逝,只知唯诺应人。而她心中对于杳杳未至的那个人,还是抱有一束朦胧美好之想的。但无奈她抵不过规矩,依旧入宫。却于选秀期间思绪郁结,心生忧闷,茶饭不思,不出几日便病倒在塌。”
“接连几日莞怡皆因病告假,遴选的日子却已逼近。这日清晨,同屋的姐妹皆去内务府听训,她正于房内歇置,却感屋内气不通,胸闷脑郁,便起身梳洗,想去户外透气。”
“她虽入宫已有几日,但因患病,并未与其他秀女一般,余暇之时于所居之周得以片刻闲游,只是听闻西厢附近有所小园,便理了衣裙,顺着墙沿,向那园子所处之向走去。。。”
讲至此处,德妃娘娘原本苍白的双颊蓦地晕起两抹微红。我侍奉她左右已一年有余,平日里她一贯端庄娴雅,从未见过她如此动容之色。她眸中泛起一丝光影,轻曳流动,更为她面庞凭添了一分生动色彩。
我不由看的呆了。
她唇畔漾起一丝温润的笑意,轻声而语,仿佛将我也带回了那日。。。。。。
正是晨曦初始时分。
鸟雀初醒,莺鸣细语声声,朝霞微染,映的满园葱翠,连平日里那艳红得宫墙也都换作柔和的暖。
莞怡整个人沐于这分柔暖中,渐觉阴暗的心绪丝丝尽散,一片清爽。她终于面露微笑,提裙沿园中小道轻跃而行。正兀自徜徉其中,流连忘返之时,却闻得一声轻笑自右侧传来。
莞怡吃了一惊,蓦然转头,却当场滞住了目光,再也难以收回。
因恰于她转头的一瞬,晨曦喷薄。整座园子在这片浓浓的光映下泛起一层金色耀眼的辉影,但定立于右侧出声轻笑的男子,却融洽的沐于这片金色之中,毫无生硬之感,仿佛,这金色就是属于他的颜色。这眉目俊雅的男子带了清浅的笑意从容的望着她,目中似有一丝惊叹。
莞怡于那笑容中出了神。”
直至那男子身边的老太监似提醒的轻咳了声,才让她醒悟。她顿时满脸羞红,提裙转身就跑。她跑得跌跌撞撞,心嘭嘭直跳,但唇畔却是隐不去的笑。
那日之后,她便一改音容,心绪既缓,笑声渐频。
某日,她惊异的觉察,心中对于入宫的抵斥早已消去。让她又添讶异的,是她竟似更盼着能留于这金瓦红墙的紫禁城中般。。。
她苦思许久,终于一日清晨再次游园时,那熟悉的晨曦,同声的莺鸣,同色的暖金,才让她于一瞬间顿悟。原来那日的惊鸿一瞥后,那个与金色和煦相融的隽雅的人已深映于心。。。。。
初选后,莞怡凭自身言辞得体,容貌秀美,得以顺利相留。复选后,她被调至永曦宫,作佟贵妃的贴身侍女。
那时佟贵妃为后宫列位嫔妃之首,而莞怡暗自担心这矜贵的娘娘会如她心中所料一般,明媚艳丽,咄咄逼人。
但她见面才晓,她竟想错了。
佟贵妃面目端庄却不媚艳,言语雍容却不长扬,待下人态度极为和善。莞怡识文绘墨之技精湛,颇讨她喜欢。自调至佟贵妃身三月有余,平日里主仆二人常于暇时挥墨谈文,惬意悠闲之余,又颇有相惜之意。
莞怡虽心中惦念那不知名的男子,但又渐觉,在这看似波澜不惊,却暗涌隐匿的后宫中,她得以静静伴于佟贵妃这样一位明理而意敛的主子身侧,也是深深福分。于是,她心中,佟贵妃所占之位愈行愈重,那气质不俗的男子虽偶尔在她恍神时也会映入心影,但她却念这皇宫宏大之至,得以碰面之难。渐欲了却了心念之时,未料却发生了一事,让她从此命轨顿改。
一日,佟贵妃行于别宫与妃小叙,莞怡恰患风寒,便留守永曦宫中。她虽身子不适,却也不愿整日窝于榻中,便到书房去归置墨砚。后她归整完毕,望着院内盛开的繁花,忽的兴起,便提笔蘸墨,挥洒一蹴,一副栩栩如生的《夏花图》便跃然纸上。
这《夏花图》是她还在娘家之时便早已绘过多次的,此刻终得片刻暇,无人烦扰之际,她更是发挥得淋漓。绘完后,莞怡端详片刻,欲配色晕染,却一时无从下笔时,却未料跟前一个声音突然开口,惊得她绘笔几欲抖落。
那声音道:“好图,好花,只是缺了适当得晕色。”她心惊不是为了这声音来得突然,而是为了这其中夹杂的熟悉之息。莞怡抬头望去,那萦绕心中已久的几欲模糊的身影就这样直直的立于身前。那双从容不惊的眸子夹了几分喜的望了她片刻,而后他笑意一扬,未言语,只是提笔调色,手势流畅的将那副未完的《夏花图》做了晕染。落笔后,那双清眸笑意和暖的望着她。
她心中的惊喜无法言喻。
她心怀甜喜的渡过了整晚,至寝前她取了铜盆接水梳洗,经过邻屋门前时,偶闻屋内丫鬟闲谈了几句,却让她手一抖,铜盆铮然坠地。因她所闻,今日所至书房之人,她心意牵挂了许久的人,竟便是当今皇上!而她于初选时便闻知皇上为国事出巡,故她调至永曦宫三月以来从未与他碰面。而皇上每来永曦宫都惯于一人先至书房,恰逢今日她也在。。。
闻得此言,莞怡心中泛起的不是喜色,竟是惊惶一片。
因她凭单薄一身,却得佟贵妃温仁相待。这些时日以来,早已在心中将佟贵妃视于己亲。而皇上便是佟贵妃的夫婿,她又何能做到坦然而面佟贵妃,再留念与他?她于惶惑中枯坐至天明,杂味翻涌,却难以做出一个定择。
谁料第二日,佟贵妃传莞怡至居处,告诉她,皇上已与她商议,即刻拟旨,莞怡即被封常在。
莞怡闻言惊诧了片刻,心中惶意顿生,既无从生出言语应对,也惶恐佟贵妃将如何看待此事。
佟贵妃并无翻脸色荏,或冷言怒骂。只是面色淡然如常,轻执了她的手,柔声轻道,莞怡能得皇上倾意,又从永曦宫所出,这便是她本人的福分。
莞怡怔然片刻,蓦地泪流满面。她深悔未能早日将这男子移除心外,却只是始终抱了一分痴迷杳想。
因她深知佟贵妃是真心实言,但同时,她于佟贵妃执起她得手那一刻便已悟,她们二人的缘分,至此将尽。
以后即便还有交集,但那分随意谈墨,惬意无间的情感,已再难寻。
静谧无声,清烟袅游。
我似已全然浸入德妃娘娘口中的故事,只是垂目神思,待反应之时,才意识娘娘已然停口,不由抬眼望她。
德妃娘娘面庞华彩已褪,轻颦了双眉,眸中竟泛起了深深惆怅之色。
我捕到了她这突变的神色,怔讶之间却心有了一丝明悟。
良久,她轻动双唇,声竟微哽:“之后的时日里,莞怡一直怀着这份愧意,升为贵人,她诞了皇子,心中仍念。她知佟贵妃无子,诞的几个幼儿都早殇,便求皇上将龙儿送去与佟贵妃抚养,以聊膝下空寞。。。。。。”
闻她此言我一惊,瞬间心中的料想便成真。听闻胤祯所说,四阿哥自出生后便被抱至佟贵妃处。那么我刚才料想的果然不假,德妃娘娘所讲,竟是她年轻时的往事!
见我面露惊色,德妃娘娘稍怔,后又似释然的泛起一个轻浅的苦笑,道:“想必你定然已是猜出,我口中的莞怡,便是我自己了。”
我怔然的呆望着她。
心中虽为她口中那抑人心脾的往事而感不忍,但此刻更加惊讶的时她为何要将这事叙述于我听,甚至她的闺名都毫不掩饰的直接唤出。疑惑之际,只是低低的喃了句:“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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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你便应知我的后来了,”德妃娘娘似并未听到我的低喃般,只轻轻的续语了下去,“封妃后,我品级可自居一宫,便向皇上请旨,移居清僻的长春宫。皇上原本想将一处更华雍的赐了我,我只一味的默默推绝。皇上自会心下奇怪,却也未进多问。其实事至此刻,两人之间的情愫,亦再不胜当年……
“只是念于往情,他仍待我呵护备至……后佟贵妃染恙,我寻了替人祈福萌寿的经文,整日的眷抄。明知这于佟贵妃的重疾是空济无补的,但心中仍是抱了点希冀,企望可以得应……至佟贵妃逝去,我心底仅剩的一阙温意也终被冰噬,此后每日尽是清斋颂佛而已,再无他念……”停了德妃娘娘仍是目光虚缭,声音游移的彷若自远方遥遥而来。
她一番话讲毕,我才瞬然获释心底积蓄已久的疑惑——为何这两年来尽管一直所幸荣宠万分,两个皇子也均是朗德俊材,御前获赏,德妃娘娘却依旧孤居那僻远的长春宫内,只是一副与世无争的模样。
只是这其中究由竟如此的抑恸,我只是满心的哀震,无言了良久。
静谧了半晌,德妃娘娘才苦释一笑,道:“本是想说些宽心话与你,但却让你听了半晌我絮叨自己的陈年旧事。”
我轻摇了摇头,道:“不碍的,娘娘。馨儿于娘娘膝前侍奉一年有余,却从未为娘娘宽心解忧过,此番听闻您一叙,心中也是撼然无比。”
德妃娘娘望着我道:“自古女子生来就是身不由己,若在这皇宫里想着为自己寻一片自由之地,那更是难上加难。只是……”她蓦地口气转沉,道,“这些都无碍,只要奉着一颗平常之心,也是可以过的淡然安和。但若是心有所愧,无论何人何事,均是一辈子的背负……”
我闻言怔住,似悟到她话语中有所含暗指之意。
“你可知,今日我寻你前来,除我本意之外,另有他人?”德妃娘娘忽低言一句。
我稍惊了片刻,脱口道:“是皇上……”
德妃娘娘轻叹一口,眼神哀怜的望着我,道:“果然是个冰雪的孩子。只是……你也定是猜出,皇上让我唤你来的目的了。”
我深吸口气,只是低头沉默,心中的凄哀却如石子投入湖面,一点点弥散开来。
“其实,两年前选秀时,胤祯向我来求你,我只是允了,却并未当真。但见你之后,朝夕相处了段时日,却觉你是个聪慧的人儿,而你性子又恰与胤祯极为相和,也未尝不是段好姻缘。不过……你也知在这宫中立足,除了本身的秉性底蕴外,家世也是颇为关键的一环。故而早先我便已猜到你与胤祯之事定然不会平顺。但……我却从未料想到皇上竟会对此事如此反应。” 德妃娘娘顿了顿,又道,“那日胤祯来我处,同我商议指婚之事。他求我去疏通皇上,我便允了。后我身子不适,皇上来探我,便同他讲了此事。谁料皇上闻言后并未做任何反响,只是一直默然,到最后只是眉头紧蹙。我观此情形,也未敢再多言,只暗地思忖着寻个他日待皇上心情佳欣时再与他说此事。谁料……第二日,一道指婚的圣旨便直直传到了我的卧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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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我更新了- -!
只有1200字
一定会被pia
我顶着板砖。。。。
期望大家给予偶谅解。。。。
换新科室后繁事颇多
加我个人考完试后懒惰又生。。。
偶尽量保持每日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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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文不应该被淹掉,所以,我依然要打广告了,与大家共享目前除了《步步惊心》我最爱的清宫文:
《无双花》by橙色麦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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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笔绝佳,上等的好文一篇
去看看吧,你一定不会失望^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