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荼蘼暗香》aeonnight

6、陆· 骄子

　　新工作进展的很顺利。
　　秘书的工作真的如同陈义德所说，非常简单。每天除了处理一些文书，没有其他什么事可以做。
　　但我知道这个工作绝不是那么简单的，不然什么劳动都不用付出就可以坐等大把钞票入袋是很不现实的事，差事的到来只是个迟早的问题罢了。
　　我决定打探一下情况以作准备。
　　在公司工作的一个月，我很快就和周围的人士混熟了。要打听八卦，还得从爱讲八卦的小女生入手。
　　午休时间，我泡了一壶茶，走进了员工休息室。
　　「今天我泡了壶花茶，要尝尝吗？」
　　我笑着把茶壶放在桌上，拿起旁边的杯子倒了点出来。
　　「哇，好香！白姐，你这茶里放了什么啊？」
　　正在讲话的杜艾琳闻到香味注意力马上转了过来。
　　「这可是我的独家秘方，放了柑橘、茉莉、柠檬和一些薄荷，夏天喝最好了，祛暑还养颜美容呢。」
　　我倒了一杯给她，艾琳喝了一口，眼睛放出了光。
　　「真好喝！白姐不仅人漂亮，心灵手巧，茶泡得也好喝！上次拿了你的香水，这次又喝你的养颜茶，白吃又白拿，我都觉得不好意思了。」
　　「姐妹之间介意什么，我刚来不久，要不是你们我哪能这么快融入新环境，就当我谢谢你们的吧。对了，我有些风干的茶叶在家里，你要是喜欢我回去再给你拿点就是了。」我边说边往她杯里又斟了点茶。
　　「白姐就是好，嘻嘻，那我就不客气了。」
　　艾琳嘿嘿笑着说。
　　「小莉也要点吧？这茶可养生了，美容的。」
　　我看着旁边的女孩说。
　　「那……那我也不客气了，谢谢白姐！」
　　「和上次那个秘书比起来，白姐不知道比她好了多少倍呢。哼，那个小马长的丑，又势力，哪能和我们白姐比。」
　　艾琳开心地喝着茶说道。
　　「可不是嘛，成天化着个大浓妆，还以为自己多好看，居然想趁机勾引总裁，最后还不是被轰出去了。」
　　旁边的小莉附和道。
　　我竖起了耳朵，八卦要开始了。
　　「什么小马？勾引赵总又是怎么回事？」
　　「嗨，白姐你不知道，在你之前我们有好几个秘书来做过了，不过最后都再继续做了。在你之前的那个是个姓马的女人，长得丑死了，还以为自己有多美，而且特别势力，一副瞧不起人的样子，成天拿鼻孔对着人。」
　　「就是，还说自己是什么什么大学毕业的，自视清高，工作却老是搞砸。瞧她那样笨手笨脚的，要不是她老是穿着露胸露屁股的衣服，还有些色男人就好这口，她早就被炒掉了。」
　　「不过赵总还算是个正人君子，谁不知道那个姓马的老女人穿得那么曝露就是想要勾引赵总呀，这么好的男人钓不到，她肯定气得牙痒痒。」
　　「就是，说起来我们赵总啊……」
　　小女生的话题很快从马秘书转移到了赵桂平身上，内容当然是赵桂平如何的英俊有钱又得人心，却从未见他和任何女人有亲密的接触，而在谈论的过程中还要时不时挤兑一下姓马的秘书。
　　从中我也了解到赵桂平这个人不但长相英俊，是个有钱的主。待人温和却不失上司的威严，很讨厌不懂礼节不懂规矩的女人，平日里喜欢喝茶和吃小点心等等……到也算是帮助我了解一点这个男人。
　　不过赵桂平和马秘书都不是我感兴趣的，我更想知道的是前面几个秘书都没继续做下去的原因。
　　但是看着眼前这两个小女生现在谈论起来的兴奋劲，大概今天是没办法知道了。
　　我悄悄叹了口气。

　　就在这时，赵桂平冷不丁地推门进来，吓得艾琳和小莉双双瞪大眼睛闭上了嘴。
　　「赵总！……」
　　真是白天不能说人，晚上不能说鬼。
　　「嗯。」赵桂平的目光没有多在她们身上停留，而是看了一眼桌上的茶壶，然后转向了我。
　　「白秘书，你来我办公室一下。」
　　说完便又推开门出去了。
　　我起身，艾琳和小莉凄惨的目光向我投来，我对她们微笑了一下表示让她们别担心，就算问什么我都不会说的，然后走进了赵桂平的办公室。

　　关上门，赵桂平正坐在办公桌前。见我进来，他微微向我点了点头。
　　「帮我泡杯茶吧，在旁边的柜子里。」
　　突如其来的命令让我有点疑惑，但是没有说什么，走到旁边从柜子里拿出了一包茶叶泡了起来，然后拿到赵桂平的面前。
　　赵桂平接过茶杯，吹了一口，泯了一下。
　　「你会自己做茶？」
　　我点头。知道那茶是我自己做的，那就是听到我们的谈话了，可怜的艾琳和小莉，愿上帝保佑你们。
　　迟疑了一下，虽然我才刚入公司没多久，按理不应该也没资格管理这些事，不过我还是开口了。
　　「赵总，艾琳和小莉其实……」
　　「她们有说什么吗？」
　　赵桂平打断我的话，微笑抬头看着我。
　　我也笑了。
　　「没什么，她们都说很喜欢我的茶。」
　　一个大度的男人是很得我心的，更何况是一个英俊又成熟的男人。一个月相处下来，眼前这个男人不仅如此，他不仅办事能力好，而且对待别人体贴又细心，却不会过分，这样的男人不仅是一个好猎物，还是一个好的归宿。只可惜……
　　我心里暗暗叹了口气。
　　那双眼睛我看不到底。
　　看不到底的男人是很棘手的，他们不是城府太深，就是太多经历，一不小心可能会连自己也赔进去。
　　而我是一个不喜欢冒险的人，所以这样好的男人也只能和我无缘了。
　　「在想什么？」
　　赵桂平看着我问。
　　我有些吃惊，这个男人的心实在太细。
　　「我在想不知赵总会不会喜欢我的茶，如果我泡给你喝让赵总高兴是不是可以考虑加我的薪。」
　　赵桂平大笑起来。
　　「想加薪吗？现在有个机会，如果你做得好我就可以考虑给你加薪。」
　　赵桂平拿起桌上的一份资料递过来。
　　如果做不好我是不是可以考虑回去教书了。
　　我想着，看起手中的资料，这家公司的负责人是一个叫林维扬的人。
　　「这是公司准备进行合作的项目，对方是个难缠的人，我们努力很久了都没能说服他和我们合作。」
　　「这对他们是很有利的项目，双方都能赚到不少利益。」
　　我看着资料说。
　　「难道是分配不合意？」
　　赵桂平摇摇头。「以这样的分配方式来说已经很足够了，今晚我们会再和对方会面一次，进行谈判。」
　　我放下了资料。
　　「要我和您一起去？」
　　赵桂平点头。
　　该来的还是要来，我叹了口气。

　　晚上商谈的地点在最繁华的大街市内的有名的夜店。
　　街上霓虹灯闪烁，各种穿着光鲜亮丽的女人们在四处流连。我跟着赵桂平走进了店里，马上就被领到了一个豪华包间内。
　　对方还没来，我和赵桂平坐着看着服务员放下酒杯推门出去。
　　「先说好，龌蹉事情我不做。」我毫不客气地说。
　　「谁要你做那些事了？」赵桂平依旧面带微笑，却白了我一眼。
　　「你只要机灵点讨对方喜欢说点好话就可以了。」
　　我哼了一声，也不知道对方喜不喜欢我这类型的女人，万一不是他的菜，赵桂平你可是白费功夫了。
　　时间很快在等待中度过，不久之后，门开了。
　　进来的是一位颇有威严的中年人，我和赵桂平一起站了起来。
　　见到我的中年人有些讶异，然后友好地向我点点头。
　　看来他对我的印象很好。我皱起了眉。
　　「林先生，很高兴和您再次见面。」
　　赵桂平伸出手，却不是对那个中年人，而是跟在他身后的一名有点年纪老者。
　　这是我有点意外的。
　　林维扬也礼貌性的回握，目光从我身上扫过，然后再也没有看过来。
　　我心里窃笑，赵桂平，看来他对我没有兴趣。
　　双方坐下，赵桂平先开了口。
　　「林先生，上次我们谈的合作项目，不知有什么地方令您不满的地方呢？」
　　赵桂平态度诚恳。
　　「没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条件都非常好。」
　　林维扬说道。
　　「那……林先生是否是在顾虑什么？我们公司规模这么大，无论是条件还是待遇都是别的公司无法相比的，只要合作了对双方都很有好处，不是吗？」
　　林维扬看着赵桂平，许久说了句话。
　　「赵总为什么要办这个项目？」
　　轮到赵桂平愣了一下。
　　「当然……除了赚取利益以外还服务人民。」
　　「服务人民？」林维扬扬起了眉毛，然后指向了我。
　　「一个全心服务人民的单纯的人是不会这样安排的。」
　　赵桂平一向温和的脸色有点沉。
　　「林先生……您这是什么意思？」
　　林维扬眯着眼睛，似乎在饶有兴趣地欣赏着赵桂平的不悦。
　　「赵总，我就直说了，虽然我们家族不是什么大公司，但是至少对自己，对人民，对国家是忠诚的。而你，我不能相信。」
　　「为什么？」
　　赵桂平的眼里闪烁着一些光芒。
　　「因为你的眼睛，即使是我活了这么多年的人也无法看到底。我无法晓得你的为人究竟为何，你是一个深不可测的人。与这样的人合作，如果有一天你有心与我为难，我是无法防备的。」
　　赵桂平的脸色终于黑了下来。
　　而我却失声笑了起来。没想到赵桂平被拒绝的理由竟然是这个！实在是太可笑了！
　　「你笑什么？」
　　林维扬看着我，眼里没有波动，似乎对我的无礼并不在意。
　　「我和林先生也有一样的想法，赵总的确是个深不可测的人。」
　　我诚实地说道。
　　「白馥香，谁教你不知礼数的。」
　　赵桂平虽然面上仍然挂着笑容，我却从他眼底看到了一丝愠怒。
　　「不要紧，这姑娘的个性我喜欢，直说直言。」
　　林维扬似乎嘴角有些上扬，说道。
　　我看着赵桂平，微笑着说。
　　「赵总，我来公司的时间很短，你就给了我这样的机会表现自己。如果这次合作不成功，辜负了你的期望，我也不好意思回到公司。看目前的样子林先生不打算和你合作，这个案子肯定是没戏了。反正怎么样我都是要走人的，说说我的想法又有何妨。」
　　「你……」赵桂平看着我说不出话来。
　　想着六千块要没了，我得回去教书了，于是干脆我就直话直说。林维扬是个正直的人，必然会喜欢正直诚实的女孩，我就扮演一回这样的角色，弄不好还可以扳回点局势。
　　「哦？白小姐，你是新来的？」
　　林维扬饶有兴趣地看着我。
　　「是的，任职刚满一个月。」
　　我点头。
　　「新来的居然有勇气和老板叫板，你倒也有趣。」林维扬笑说。「难道你不缺钱吗？」
　　「缺。」我说。「我还有个妹妹需要照顾，赚钱对我来说可是人生头等大事。如果这行不适合我，我最多回去教书就是了。」
　　听到我说教书两个字，林维扬的眼神似乎又缓和了一点。看来这个职业让他对我的好感又多了几分。但是随即他想起什么似的，转过头和他旁边的中年人窃窃私语起来。
　　就在这时，又有一个人进来。林维扬看了那人一眼，说道。
　　「赵总，你与其对想办法讨好我，不如和我的儿子谈谈吧。他才是这次合作案的负责人。」
　　男人进来以后站在那，目光转了一圈，落在我身上，然后一震。
　　「……馥香……！？」
　　耳熟的声音响起，我抬头，也愣在了那。
　　眼前这个穿着西装笔直地站着的男人，就是我的前男友，林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