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第六话 生死醉梦（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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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雨溅湿了青竹帘子，在微风里吱吱呀呀地摇曳。
花姑子走进天后寝宫的时候，秋凉了，手脚都冰冷了。
染血的桐叶散落在地上，于萧瑟的秋风中低泣，沙沙的。
人去楼空，遍地残红，连一丝她的芬芳都捕捉不到。
“天后呢，她到哪里去了？”呆了半晌，花姑子问出了这一句。
侍人跪在地上，不住地叩首，什么话也不敢说。
“子菡呢？”花姑子急了，一把揪起了侍人的衣襟，急切的询问着。
“娘娘……和……和……狐辰王……出宫去了，吩咐奴婢……不……能……说……”
素手一颤，花姑子失神在那里，怔怔不知所措。
血轰的烧起来。
是他！竟然是他！！
墨尘……墨尘……代她受过！
所以他听见她决定冒险带子菡去见陶醉，明知万险却不阻挠，所以他送她离开时转身就走决不拖沓，所以他不说保重也不道再会，原来是早有预谋。
她记得见到墨尘的最后一面，是墨尘在天河边送她离开，波光潋滟，映照着她熟悉的那张容颜，淡似浮云的微笑，至今仍在她心湖中悠悠荡漾着，难以忘却……
墨尘，墨尘，你轻描淡写只说甘愿，而今领略，我该恨相逢已晚，还是恨当初不如不遇？
墨尘……墨尘……可知我负你如许？
花姑子心下怅然，墨尘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
细想起来，从三生石开始的天涯海角，那瑶林琼树、岩岩清峙般的人便远远随在了身后，永远在最需要的时候恰到好处地出现，递给她犹温的酒，吹一曲竹箫遮掩她的落拓与悲伤……
他甚至担心他的做法会让她负疚，还殷殷叮嘱
——花姑子，我做的，全是我甘愿，和你没有关系。
原来如此！
他和她、她和幼舆，原来尽是全无关碍，种种纠葛种种爱恨，却原来都是甘愿！实在一早便该算个明白。还是他看得通透……谁的痛楚末了不是独自收拾，谁又能帮谁担待半分？……
缘分尽头，惟有各自纷飞。幼舆已有妻，平淡幸福，她已经是过往，不该再去打破平静。
墨尘还在天河外苦苦候盼，期待着在水一方的伊人。
她已经辜负过一份情，可能再错过一次？再伤一个痴情人之心？
不会了，不会了，放手吧。
各自有各自的幸福。
她不后悔和幼舆在一起，也不后悔现在的选择——
她明白，墨尘是要与她同生共死！
心念转动，忽然一片清明——人生别易会长难，若能再见，当结发易酒，相伴余生；若不能，三生定许，以报深恩！
三生定许！
那就各自好生保重！
墨尘，花姑子爱你——至，死，方，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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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瘦了，瘦了很多很多。
襄王无梦，经历过那么多惊涛骇浪，这一觉，你睡的可好？
红烛残香，淡淡的绯红中掺着一点点青灰，映在人的眸子里。
眸中的沉痛与担忧，弥漫在凄绝的脸上。
借了暮色的掩护，匆匆跟随墨尘来见你，不想见到的却是了无生气的你。
为什么不愿醒来？
怕见我么？还是……怕我见你死去？
傻瓜……傻瓜啊……
我怎么会看着你死，就算是拆了天，劈了地，就算是用我一命来换你平安，我都不会吝惜。
你知道的……
那你为什么不肯醒来？不肯睁眼看看我呢？
明亮的眼睛是黑暗中燃烧的火焰，只是那样无声地望着，便已经把夜色焚灭不复。
我定定的看着你，为了这梦中有过的，百千次的重逢。
不知怎的，心抽痛了起来，慢慢地伸出了手，伸向你。
“啪”的一声，一物从你袖中滑落，落在我的脚边。
拾起细看，竟是你的玉笛。
细密的玉质，温润的触感，像极了你的手，清凉柔软。
只是玉上，多了丝丝裂痕。
它从不曾离开你，伴你走过多少风风浪浪，生生死死，它始终陪着你，不离不弃。
我都要嫉妒它了。
那丝丝裂痕，是不是你经历过的痛苦的见证？
还有……那个唯一能够安慰你的名字————
花姑子！
心尖一颤，我做了这么多，到底是为了什么？
我甚至不知道，你是否也像我深爱着你一样，爱着我。
你从未对我说过喜欢，更从未言爱。
不知道是否能等到回应，我只知道，没有你，三千年的生命就毫无意义，所以，我不能忍受失去你。
我爱你，很爱很爱你，从不后悔！
手细细的抚着笛子，却触摸到一片凹凸。翻转过来一看，怔住了。
惊惊，喜喜，羞羞，切切，哀哀，恨恨……
万般滋味，一齐涌上心头。
子菡……子菡……
是我的名字呢！
原来……原来……
你一直不肯明言，心中却也并非没有我。
你把我的名字刻在笛上，可是要我生生世世陪在你身边？
嘶声长笑——
晚了，晚了，一切都晚了呢！
千错万错，我已是别人的妻。
忽然笑得喘不过气来，猛地咳了起来，血水从嘴角淌下，一滴，一滴……
黄泉咫尺，为何竟未归去？
太多的无奈，只换来心痛欲死……心痛欲死……
“陶醉……”低低地念着这个名字，用手捂住自己的眼睛，泪水从指缝中间滑落。
窗外，黄花睡去。
云天外雁字已渺，白菊只在月落时节凋零。
月光落地的声音，清清泠泠仿佛叹息，零丁的白雾是风中的花，在死寂的黑夜里慢慢地谢了。
颤抖着手执起了他的笛，缓缓凑上了自己的唇……
先是细细慢慢地按着，听雨声切切，思绪百转不觉间上了心头，也上了眉头，无计可消除，手下重了，笛音铮铮，渐促、渐高。
幽幽地，笛声入耳，凄婉如子规啼唱，声声切切，不如归去，不如归去。
缠缠绵绵，宛如轻丝飘絮，一缕一缕绞碎了残存的美丽。
音动风颤，笛音渐渐低了，心随着那人而去，掩没一路尘烟，散开。
心摇时，猛听得羽调一错，嘎然而止，余韵袅袅，仍在倾流中，意若失。
案上的残烛暗冷，隐约留下一滴烛泪，干涸在灯芯。
微微喘息着，伏在案上咳了半天，从嘴角沁出了一丝血，战栗的身体轻轻抽搐。
秋凉薄意，黄花瘦去，帘卷西风时，独不见了斯人。
十丈软红，庄生眠枕，仿佛就不曾醒来，却忘了蝴蝶非梦。
捕捉到你的手，十指交缠，用力用力地抓着，十个指头都要断掉。呼吸急促了起来，身上的伤口裂开了，血淋淋地疼。
“陶醉，陶醉……”我模糊地叫着，宛如梦呓，“你爱我，是么？是么？”
蓦然惊觉，你的手动了动。
真的，不仅是手在动，唇也在动。
你醒了么？你醒了么？太好了，太好了……
把你的手捂在心口，只怕是稍一放松，你就会离去。
欣喜的看着你的眼睛一点一点睁开，幽黑的眸中倒影出檀香叠烟，重重渺渺，一丝一缕地飘逸，竹影朦胧，香息幽彻，我就在千尺深潭中。
高兴的不知说什么好，只是这样望着，望着，用眼光将你的身影牢牢刻进心底。直到看见你挣扎欲起，我慌忙扶住了你，却见你疑惑的望着我，轻轻起唇
“对不起，请问……”你迟疑着说出了心中的疑惑“我是在哪里，你……——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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愕然。
怎么忘了，是谁亲手喂他服下了忘忧草……
真好，他果然忘了我呢！
我笑了，很温柔很温柔。
“你……听好了，你叫陶醉，是个平静而快乐的竹仙。我，只是你生命中一个微不足道的人……好好活着，永远快乐的活着，这是我……唯一的希望……”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可以如此平静的说完一切，甚至是含笑说完了一切。
很完美的演技，不是吗？
甚至在我走出门去面对焦急等待着结果的墨尘他们时，我仍是满脸的笑意。只是用最平静的语调告诉他们——陶醉醒了！
就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所有得人都欢呼着冲进了陶醉的房间，没人再注意到我。
我摸索着抓紧了手，掐着自己的肉，把血都掐出来。
还是笑着，全身都在发抖，发不出声音，眼睛都要瞎了，泪却止不住。
心跌落了，碎成片片水晶，干脆彻底。
冰冷的月光凝固在萧索的夜色里，死一般的沉寂中，不知是谁猛然发出了悲哀的号叫，寒鹄惊起，啼断天外，月光碎了一地……碎了一地……
天边惊雷乍起，轰然一声响，闪电撕裂了天空的浓墨。天漏了一角，大雨滂沱倾下，淅沥哗啦地砸在窗畔。
忽然冲了出去，在漫天的雨幕中狂奔。
天哭着，雨下不休，湿尽七重夜色。
雨幕千叠，落在眼中，湿尽烟花。
雷雨的夜晚，就那么跑着，也听不见自己心跳的声音，只觉得很冷很冷。
眼眸是下着雨的夜，嘴唇是青色莲花的灰，闪电划过，就那样凝固了凄凉的味道。
想唤他的名字，天际鸣雷如金鼓，也不知道究竟是不是叫出了声音，只是无端的疼了，疼了……
天漏了一个角，雨总下个不休，敲碎了檐上青瓦、敲落了窗外白花。雷声如涛，从天的彼岸汹涌而来，飞溅起千堆浪，劈开夜的深沉。
红烛在雨夜里流了最后一滴泪、奄奄地熄去。风声如注、雨声如注，飘摇着，在漆黑的夜晚淹没了海王宫楼上更漏的梆声。、
他到底失去了什么？
他到底忘却了什么？
惊鸿乍见，却捕捉不住那转瞬即逝的美丽。只觉得仿佛失去了什么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想要把握住，偏又想不起……只能眼睁睁任它在指间流走，逐不回。
心，仿若被剜去了什么，只是无端的疼了，疼了——怅，然，若，失！
玉笛自指边滑落，那浅浅的裂痕，那个美丽的名字，缓缓抚过他的掌心，带来一丝温润的触感，却令他更加的迷惘。
子菡……子菡——子菡…………
这个清雅绝俗的名字，为何会出现在他的笛子上？
如此陌生，又……熟悉？！
手痛苦的扶上额头，却意外闻到一股浓烈的野姜花香……
竟是……她么？
心头一惊，猛然转身，正与她对上。
“你醒啦？太好了！陶……哥哥……”
那秀气容颜上的表情，由惊喜慢慢变成僵硬。
他亦惊喜。
“花姑子，你还……好吗？可不可以告诉我”唇角漾起淡淡苦笑“到底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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拖着疲惫身子离开海界时，天色已近黎明。
花姑子觉得好累。
她听到墨尘已经带子菡离开的消息后，马上马不停蹄的赶往海界，追到时正逢陶醉醒来，好容易安抚下陶醉，真的是耗尽了心力。陶哥哥只记得她去世之前的事，而从初见子菡开始的记忆已经彻底的消失了，碎成水晶般的残片，再也无法粘回去，粘回去……
她按子菡的意思，编了一个很平淡也很温馨的故事搪塞过去，只是……彻底的隐去了子菡的存在……
看着陶醉疑惑又带点淡淡寂寞的眼神，真相几乎就要脱口而出，最终还是给自己的理智生生逼了回去……
雨好大，沉重的打在她身上、心头，湿了乌发，冷了心。
冷雨如泪，夜幕深重。一切皆沉水，绕指柔、入骨绵，一如子菡温柔深邃的眸光。
庄生眠枕，有道是蝴蝶非梦，只是万般红尘，却又不知谁是谁的蝴蝶，谁又是谁的梦？
子菡啊……那般抵死的爱恋缠绵，又是何苦？你那样清净明透的一双眼，竟看不穿这纷扰红尘么？你那样一颗七窍玲珑心，竟参不透一个情字么？
子菡…………子菡！
花姑子蓦地一惊，脸色骤然失血的苍白。
他们一直沉浸在陶醉醒来的喜悦当中，竟都忽略了子菡！子菡的心，必定很疼…很疼……
不行，快去找子菡！花姑子猛的一颤，加快了脚步！
当她最终找到子菡时，却已经晚了，晚了！
轰然雷鸣，万钧千霆压过天际，耀眼的闪电淹没了一切光线。 我不辨方向，抱着头在漆黑的夜色里奔跑着。风如倾、雨如注，淹没九重夜色，天都湿了。眼睛全是水，什么也看不见。
跌倒了又爬起来，身上的水和着泥泞淌下来，很脏很脏。
不知不觉地跑到了一个地方，路到了尽头，我愣愣地停住了脚步。
一道闪电划过长空，高宅前青石狮子残酷的笑着，大门上的朱漆光亮，“风仙府”的门匾高高挂着，在夜雨里莹然反着光。
竟走到了这里，也好，去找花姑子谋一醉吧，也许真的能解百恨千愁呢？
又是一声滚雷，我发着抖冲上前，拼命地拍打着风仙府的大门，嘶哑地叫喊：“花姑子……花姑子，你在哪里？开门！花姑子？”门被敲得直摇晃，手掌上的血模糊地染在朱色的门上，一点都不觉得疼。一直喊着，却没有人回答我。
索性撞开门自己进去，里面竟一个侍从也没有！空旷的府邸，陪伴我的依旧只有 凄凉的风声，萧索的雨声，隆隆的天雷滚过，什么也听不见的声音。
我笑，凄凉而疯狂的笑着，一直在笑，一直在笑，直至笑到咳血。
找到了酒窖，随手抓过一坛便饮，但求一醉，但求一醉！
终于如愿以偿！
大醉了一场，为何却还是在清晰的感受着撕心裂肺的痛楚？倚在回廊柱上，醺红的脸颊仿佛火烧一样，只觉胸中有急欲抒发的情感在涌动，冲撞得难受。
陶醉真的不记得我了，他服下忘忧草，把一切都忘了，而自己还停留在记忆的彼岸，就只能痴痴地望。
都是自己的选择，这后果，不正是自己想要得吗？
虽然盼了年年，念了岁岁，然而，能够在烛光下，静静疑视着那个人在人世的身影，看着那无比熟悉无比思念的音容笑貌，就够了。
从此，属于我一个人的爱情，就让它埋葬在内心深处那片荒芜的雪原，即使再也没有花璒时候，也是美丽的。
我心足矣！
忽然站起身，折下身边一朵柔弱的花，抖一抖，惊颤颤的花枝瞬间化为三尺清泉。就在冰冷雨中舞了起来。夜色沉沦，有千重雨，有千行泪，湿尽了红尘繁华。
明光如水流动，凝在鬓间发际像九月霜花，落在肩上如寂寞的雪，镀在明晃晃的剑锋处又如同惨白的伤疤。
舞得如此投入，忘了已无内力，忘了身边所处，忘了前生今世，忘了忘川之上奔流而至的弱水三千，忘了奈何桥缱绻温柔的风，像把毕生的精力在这一场舞里挥霍殆尽。
酣畅淋漓，浑然忘我，雪衣飞扬如风，黑发流动如云，而那流光溢彩的双瞳，似睁似闭，半梦半醒。
唯有手中三尺青锋，清丽如惊虹。风雨里自有飘摇的夜、飘摇的人。
雷电劈下，惊破夜色。
颓然倾倒，眼角有什么坠落，伸手一抹，手心手背一片沁凉。
为什么已经忘了一切，惟独忘不了他？难道酒入了愁肠，竟都化作了相思泪么？
眼睑无力的垂下，余光却瞟到了地面上突兀而来的一双绣龙金靴。
抬眸，唇角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带着些许放肆。眸光迷离，琉璃般的眼珠上氤氲了一层水雾。笑意加深了，越发的美，也，愈加的，媚！
那时，尊胜瞧见了她眼底的波光，暗香残冷，只是那么一瞥，便是萧索在烟雨之外的秋色。尊胜忽然就说不出话来。
他从不知道，那个平素极淡的人儿，醉后一笑，竟是如此的蛊惑魔魅。
真正的媚眼如丝，美绝尘寰。
一笑天下醉！
尊盛呼吸一窒：如能换你为我一笑，弃这万里江山又如何！
子菡忽地抛出了剑，仰首，一口气饮下了半坛酒，却猛地伏在地上咳了起来，从嘴角沁出了一丝血，漫不经意地抹去，苍白地笑了笑：“看我狼狈么？算了，陪我一起喝吧，或许明年这时我便不在了。”
尊胜脸色转了几转，一把抢了子菡手中酒坛，仰起脖子，一口气干了个尽，抹了抹嘴，将空坛远远摔到了地上。他的思绪仍旧混乱中，心跳的声音沉重而缓慢，一下一下地敲得胸口都要裂开。
他知道他是来兴师问罪的，看样子，子菡真的去见了陶醉。陶醉！尊胜眼中泛起无限杀意……可是……
心在看见她那一刹那碎了，再也无法伪装的冷漠，尊胜扑了过去，将子菡搂到怀中：“别怕，别怕，子菡，我在这里，你别害怕。”
“我恨你！我恨你！”子菡突然像是疯了一样，猛地用沙哑的声音凄厉地叫了起来。
尊胜肩膀上传来一阵尖利的痛楚，那是子菡的牙齿在嘶咬着他的肌肉，象野兽一样、恶狠狠地啃着，似乎要把骨头都吃掉。
尊胜的脸痛苦地扭曲了一下，他的手抓了子菡的头发，没有扯开，而是抚摸着，把她的长发缠在自己的手指上：“子菡……乖，我们回去吧，回去吧……”
落在肩膀上的冰冷的雨水有了温度，一滴一滴，好象有苦涩的味道。
“子菡、子菡……”温柔地唤着她的名字，一遍又一遍，尊胜紧紧地抱住子菡，怎么也不放手，任凭她打着，脸上、手上被抓出了一道一道血痕，雨水渗了进去，刺人的痛，刺到心里。“我带你回去，好不好，别哭，子菡，我们一起回去……”
不停地哭，不停地挣扎，嗓子都哑了，手也累了，子菡终于无力地停了下来，用茫然的目光望着眼前的人。最终昏了过去。
“子菡，别怕，是我……”小心地哄着她，轻轻地拥抱着她，尊胜的眼睛深深地凝视着她，“子菡，是我呀，我永不会伤害你。”
带着她大步往宫中走，尊胜的唇贴在子菡耳边，恍惚着宛如呢喃：“……让我代替他……来爱你吧……”
那是繁花落尽时幽幽的一声叹，叹道恨息了。
作者有话说
第35章 第六话 生死醉梦（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