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似海深》解佩

11、 第四话 群雄逐鹿（7）

　　杨墨尘苦笑，其实他何尝不是如此？明知不可能，却依然情不自禁……
　　一晃，几天很快就过去了。我暂时留在竹林养伤，杨墨尘也没走，大家都在。当然我知道，海王也已经到了这里，只是他伤的比我重的多，到现在还没醒。好在，小葵一直在照顾他。
　　由于花姑子的突然到来又匆匆离开，这几日大家都没什么心情，尤其是陶醉。为了不让大家难过，每个人都在小心的保持沉默，我不想让大家的心情雪上加霜，所以许多疑问始终都没提出来。其实我知道，陶醉和杨墨尘的心里疑问一定也不少，只是为了顾及陶醉的心情，大家心照不宣，谁也不提罢了。
　　又是一个残阳如血的傍晚，又是那曲伤心的笛声。
　　竹林的深处，陶醉再一次站在花姑子的衣冠冢前吹笛，那是他对过去记忆的凭吊么？
　　我顺着笛声寻来，静静的站在竹后，侧耳倾听。
　　我不想打断他。
　　竹影婆裟，风过处，扬起漫天针叶，沙沙沙的，像在啜泣。扑落在那突起的土上，拖曳着怀念的影子。
　　林子深处有山，山色如黛，无言地沉绿在暮色里。
　　林前有溪，溪水潺潺流过，绕着开满野花的小径，渐行渐远。
　　陶醉用心地吹着笛。
　　在很久以前的每一个春日，都是他吹着笛子为花姑子传递快乐，每一次花姑子听了，都会开心的笑，每一次人间百花听了，便次第地开，一时间草长莺飞，姹紫嫣红，好不热闹。
　　可惜，今年春走得早，夜却去得迟，只恐，只恐那夜太深，露太重，而花又已经睡去了。
　　那一个初春的夜晚，陶醉的一个梦死了，那只飞过轮回的痴情的小獐子，那个翠绿修竹下缠绵悱恻的梦，死在夜半之时。
　　梦崩溃了，谁将在绝望中醒来？
　　去年紫陌青门，今宵雨魄云魂，
　　断送一生憔悴，只消几个黄昏……
　　一时间，心痛如斯！
　　陶醉孤独地吹笛子。
　　笛声悠扬，绕过了竹林，越过高山，涉过小溪，告知天下，也告诉自己：花姑子——已经不在了……
　　劲风把竹子压得低低地，竹叶四处飞散。暮色燃烧下，只有悠扬的笛声在林间流淌……
　　无法舍弃的眷恋，用一生的时间去追逐，他们都是红尘中的痴子，都是参不透的那一个。
　　那些沉迷红尘的痴儿，有生之年都在拼命追逐着自己所思所爱，如同瞬息而死的蜉蝣，扑夜而去的萤火。而那永不死心的子青蚨，也在没日没夜地渡着茫茫沧海。
　　陶醉……不过是其中的一个……
　　………………………………
　　我忽然想到，拥有一份恒远的记忆，对今生的陶醉和花姑子，都不是好事。
　　有些东西，是时候了断它了……
　　生命苦短，刹那昙华。一弹指已是一轮回。所以由不得自己犹豫，由不得自己后悔，只怕稍一迟疑，已是白驹过隙，时过境迁。
　　该忘的，终究要忘，不能让他，永远生活在记忆与思念中……

　　泪对红颜
　　起烦恼 心自扰
　　看透红尘老
　　拾欢笑
　　惟有忘忧好

　　是啊，惟有忘忧好！
　　我想，我也许该劝一劝他。
　　………………………………………………
　　“你已经听了很久了？”陶醉奏完一曲，放下了笛子。
　　“是……”
　　…………………………
　　沉默……………………
　　“也许，你不想让别人来劝你；也许，你根本就不愿听任何劝告……”
　　我不知该从何说起，却起了这样一个头。
　　“我知道你要劝我。子菡姑娘，你的好意陶某心领了。的确，我自己明白，我的确是该学会淡忘，但是……我做不到！曾经有无数的人劝过我，但是我……
　　我这一生，永远不可能忘掉花姑子！”
　　陶醉苦笑。
　　“我不是来劝你的，你也没必要忘记花姑子。她和你的一切，不能忘，也不该忘！”
　　陶醉吃惊的看着我，或许是第一次有人这样对他说。
　　我没有理会他惊诧的目光，接着说道
　　“毕竟，那曾经的记忆，是你生命里的一部分，尽管悲伤，却不可以忘。忘掉了，你的生命将不在完整！”
　　这回，陶醉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欲将沉醉换悲凉，清歌莫断肠。我没有多余的话，只能送你这句诗，希望能对你有所帮助。”
　　陶醉怔住了。
　　子菡轻轻一句话，对他却如同当头棒喝！
　　是啊，他每日用沉醉去换取悲凉，用清歌去抚慰寂寞，却不知醉一次，歌一曲，就更深的伤自己一次，麻痹过后，扪心自问，拿一次不是陷入更深切的悲伤？自己越陷越深，除了让关心自己的人难过，却又于事何补？
　　也许，花姑子正是不愿看见自己如此放不开，才会离去的吧？
　　子菡说的对！
　　既然忘不掉，那何不带着这份刻骨的回忆，一起上路？
　　陶醉觉得，自己的心结，突然解开了！
　　他的脸上，终于露出了难得的笑容。
　　“陶某明白了，多谢子菡姑娘！”
　　我笑笑“不必了，你能走出自己的心结，大家都会为你高兴的！再说，你不也救了我吗？”
　　陶醉有点不好意思的笑了。
　　我的心里却在感叹：我能解开陶醉的心结，谁又能解开我的心结呢？
　　看来世间，大家都各有各的烦恼吧！
　　“找了半天，原来你俩在这儿啊！”
　　林后，突然传来了杨墨尘的声音，我心中的狐疑，就要随着他的到来揭开！
　　“找了半天，原来你俩在这儿啊！”
　　林后，突然传来了杨墨尘的声音，我心中的狐疑，就要随着他的到来揭开！
　　“杨大哥？”陶醉见了杨墨尘，似乎很高兴，看来，他们的关系还真是非同一般啊！
　　杨墨尘优雅的度了过来，也是一脸的喜气“正要找你俩，海王早已醒过来了！”
　　“是吗？那太好了！”我笑笑。
　　“很快，许多事情都可以说清楚了！”杨墨尘忽然转向陶醉，似笑非笑的问道
　　“贤弟，恕我刚才无意听见，你好象已经把心结打开了？”
　　“是啊，还要感谢子菡姑娘的当头棒喝！”陶醉感激的看了我一眼。
　　“哦，那真要恭喜贤弟了！”杨墨尘说是恭喜，神色好象并不怎么愉快，反而是有点黯然“只怕我也很快就要离开贤弟了，还真是舍不得贤弟啊！还好你已经看开了，我也可以放心走了！”
　　“怎么？杨兄你要离开？怎么不多待几日？”
　　“呵呵”杨墨尘笑了“我待的已经够长的了，再不回天上，只怕要惹出乱子了！”
　　陶醉也黯然了，难得遇到杨墨尘这样一位知音，本想多聚几日，谁知他又要走了。
　　……………………………………
　　还是我打破了僵局“杨公子既要走，我们该为杨公子饯行才是！”
　　杨墨尘哈哈大笑“子菡姑娘说的是！无为在歧路，儿女共沾巾嘛！我又不是不回来了，贤弟何必伤心？”
　　陶醉也笑了“好，那我今天就为大哥饯行，咱们不醉不归！”
　　“对了，我们把海王也叫上！”杨墨尘提议，大家当然不会反对，于是一行人径往竹林走去！
　　来到陶醉的竹楼外时，小葵震耳欲聋的愤怒叫声把我们着实吓了一跳
　　“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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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从上次小葵被迫把海王背回竹林，他两人就一直不和，小葵受了气，一直没地儿出。
　　这几天，海王都备受折磨，一会儿忽冷忽热，一会儿又周身其痒难耐。上吐下泻，弄得本来早该好的伤一拖再拖，大家都怀疑他是不是水土不服了。
　　海王则是有苦说不出，虽然猜到是哪个人搞的鬼，无奈没有确切的证据，不便在别人的地头上闹起来。
　　小葵暗自得意。
　　竹楼中的两人，虽然说不上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却也是相看两相厌。
　　海王自从前些日子吃亏以来，对这个外表柔美俏丽内心淘气的女子，简直是畏如蛇蝎。小葵呢，本来就不爽上次吃了亏，见几番非难都吓不走他，心里更是恨的牙痒痒。
　　乘陶醉和墨尘不在，两人都想一血前耻，于是……

　　陶醉、我和墨尘踏上竹楼，就看见小葵和海王各自祭出看家兵器，一副蓄势待发，剑拔弩张的模样。
　　墨尘转过身拼命忍笑，陶醉和我却一脸愕然。我们并不知道小葵那天是怎么把海王弄回来的，不过杨墨尘却早就猜到了。
　　“你们干什么……”
　　“没有……”
　　“没有。”
　　双方忙把刀刀剑剑，暗器毒药等什物往身后藏。

　　“释天，你伤还没好，还是好好休养吧，不要乱动！”杨墨尘做好做歹的劝道，海王如同接到大赦令似的飞逃而去。
　　看了这情景，我和陶醉便也猜到了几分，都使劲忍住笑。
　　剩下可怜的小葵，面对着我们三个似笑非笑的眼神，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陶醉有心逗逗小葵，衣袖一卷，小葵藏在身后的瓶瓶罐罐就全到了他手上，他看着其中一个，有些啧啧称奇道：“咦咦，这不是荠子粉么？让人浑身奇痒难耐的东西啊。还有这个，听说一点点，就让人腹泻不止呢……”
　　一样一样解说下来，末了，陶醉晃晃手中一个瓶子，微笑问道：“这个我倒没见过，小葵，你说是什么？”
　　小葵瞄了一眼，脸刷地红到了耳根，回话的声音比蚊子大不了多少：“陶大哥，你就不要作弄我了……”
　　“呵呵……那你以后就不要为难别人了。”
　　“我哪有？”小葵瘪着嘴。
　　啧，小丫头还不认错么？

　　陶醉盯着小葵。小葵低着头，不停的把小辫子绕在手指上，又松开，一脸的不好意思。陶大哥的话，她总是要听的嘛！
　　“好吧好吧，小葵知错了！”
　　看着小葵可爱的模样，三人都笑了。我突然觉得，她很像一个人——碧霞！
　　偕老湖上，一叶扁舟，悠然地飘。
　　船虽不宽敞，却别有一番风味，月桂棹，木兰桨，船篷乌黑的发亮。船舱里一群雅客，诗酒唱和。
　　我和陶醉、墨尘、海王围坐在船舱的一张小桌旁，正在为杨墨尘饯行！小葵余怒未消，打死都不跟海王同来，自己一个人躲在竹楼生闷气。
　　桌上菜色无外乎常见的几样。酒却很特别，用粗陶罐子装着，罐子外面糊了黄黄的一层泥土。拍开封口，一缕诱人的酒香渗着几许梅花的香气扑鼻而来，让人未饮已醉。
　　“好酒！”海王不禁脱口赞道。
　　陶醉笑笑，顺手把陶土罐里的酒细细引到白玉的小瓶中，再一瓶瓶拿上来。
　　墨尘拿了一瓶，也笑笑说：“这酒名‘梅魂’，可是陶贤弟珍藏的人间佳酿。你们知道这名酒‘梅魂’是怎么酿成的么？听说，每年冬至雪下得最猛的时候，酿酒师傅便装好了酒，在罐子外面和着雪水和梅花瓣，抹上厚厚一层黄泥，然后把罐子埋进老梅树底下。第二年挖出来，就是香气特异的梅魂酒了，不过……”
　　海王闻了闻酒香，没听墨尘说完，已经咕噜噜灌下了一瓶。
　　“释天，你有没有在听我说？”墨尘停住话题，有些无奈地看着他
　　我忍不住偷笑，这个海王，跟小葵还真是天生的一对，连脾气都差不多。
　　还是陶醉替海王解围，端起一瓶对杨墨尘道“祝大哥一路顺风，早日回来！”
　　“呵呵，就冲你的梅魂，我也会早回来的，只要你不怕我喝光了你的佳酿！”杨墨尘有些狡黠的笑着。
　　陶醉不禁大笑“好啊！那今日我们不醉不归！”
　　“难道你不知道我向来好酒量的么？好，我今天陪你喝个够！”杨墨尘也很爽快“不过，喝酒之前，我有一些话要先问清楚！”
　　我知道杨墨尘想问什么，我也正有满腹疑问呢！
　　不想陶醉却先开口了。
　　“子菡姑娘，我也正要问你呢，你不是在冥界的吗，怎么会被人挟持到这里来呢？”
　　“对呀！”杨墨尘也转向我“好象挟持你的人——是东岳吧？他怎么……”
　　“唉——两位有所不知啊！”我叹口气，从帝君对东岳的讨伐行动开始，把冥界近来发生的事一一详细讲来……
　　………………………………………………………………
　　一个时辰之后，我终于讲完了。
　　“唉！”杨墨尘听完了，不由深深叹了一口气“重华这次……真的是……也不知是对……还是错！”他的眉头，锁的很紧。
　　“其实……千古征战都有胜有负，但胜者往往失去了比江山更重要的东西。 ”一直沉默的陶醉突然发话了。眉宇间极是深沉与忧虑。
　　“陶公子说的有道理，民心所向，不过就是几年太平日子，可是……”
　　“行啦，你们有完没完啊？”海王突然有些粗鲁的打断了我们“那么好的酒不喝，却还再聊……”海王微有醉意，含混不清的说道。
　　我们顿时都住了口，毕竟，那场战争海王也曾参与，是为了碧霞……令他最难过、最羞耻的女人！
　　的确不该在他面前提，他心上的伤口还没愈合呢！即使今天，谁又能知道，他如此痛快的狂饮，是不是为了借酒浇愁。
　　红尘间，真是各有各的烦恼。
　　一时间，大家都沉默了。
　　“喂，你们不想知道我怎么脱险的么？”海王忽然醉醺醺的问我们。
　　我们三个互相对望了一眼
　　“海王殿下，我们的确想知道，您快说吧！”我最先问了出来。
　　“哈哈……”海王自嘲的笑道“很简单，东岳那王八蛋让人看押我去天尽头，可他太低估我了，我趁那几个小鬼卒不留意，砍翻了他们逃出来的。正好走到你们这儿，昏了过去……哼哼，很无聊？”
　　海王看来有点不大对劲啊？陶醉和杨墨尘心中都在暗暗纳闷，只有我明白，一定是刚才说起东岳，又让海王联想起碧霞了……
　　海王看来有点不大对劲啊？陶醉和杨墨尘心中都在暗暗纳闷，只有我明白，一定是刚才说起东岳，又让海王联想起碧霞了……
　　我见情形不对，连忙岔开了话题。
　　“杨公子，一直没来得及问你，你是怎么和陶公子相识的？那天要不是陶公子出手相救，你又突然来到白头山，子菡恐怕早命丧在东岳之手了！我一直没来得及谢你们呢！”
　　杨墨尘俊美的脸上又露出那种慧黠的笑容。
　　“这个么……呵呵，我和陶老弟相识是因为笛子，相知却是因为这个！”
　　说着杨墨尘晃了晃手中的酒瓶。
　　“怎么说呢？我们算是笛友……—外加不折不扣的酒友吧！”
　　“杨公子也会吹笛？这……我倒是孤陋寡闻了！久闻狐辰王剑术卓绝，想不到您还有这样一项绝技！”我不由惊叹。
　　“哈哈，子菡姑娘有所不知，杨大哥的笛曲，那才称的上是‘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啊！我第一次听他吹奏时，几乎给他的曲子迷住了呢！”
　　陶醉也微笑着称赞。
　　“那……陶公子能不能说说您和杨公子初识的情景？还有，我记得上次在冥界见你时，你的功力还不足以打破冥界的结界，怎么才短短几个月，你的武功就突飞猛进到连东岳都不是你的对手了呢？我一直百思不得其解！”
　　我一口气问出了所有想问的话。
　　“呵呵”杨墨尘抢先笑着答道“这是我那日心血来潮，忽然想起到人间逛逛，这一逛啊，就逛到白头山来了，正好听见陶老弟在吹笛。我以为我的吹笛技艺已经是炉火纯青了，没想到听了老弟一曲，我是汗颜啊！陶老弟是真正用心在吹笛，吹出的曲子自然是出神入化、登峰造极！这一遇到知音，我还能不上来结交吗？结果这一结交不要紧，酒逢知己千杯少啊！我们俩脾气相投，这一来二去的，我就成了白头山的常客了……呵呵。那天也是我赶的巧，举手之劳，子菡姑娘不必放在心上！”
　　“原来如此啊，人生得一知己足以，我还真是羡慕两位！”我微笑着。
　　话虽如此，但凭直觉，我觉得杨墨尘肯定隐瞒了什么没说，似乎……是不愿让陶醉听到。
　　“哈哈，羡慕到不必了！子菡姑娘要是愿意，我和杨大哥也愿和子菡姑娘作朋友啊！”陶醉笑道。
　　“那我真是求之不得了！”
　　“子菡姑娘客气了，如不介意，那我们可就叫你一声子菡了！”杨墨尘提议。
　　“那好啊，子菡在这里，敬两位大哥一杯！”
　　说着我端起了酒杯。大家相视一笑，一饮而尽。
　　“至于我为什么会功力大增，这还与……”陶醉的话刚说道一半，突然“哐啷”一声，早已喝的酩酊大醉的海王居然跌坐在地上，满口直叫碧霞的名字……
　　“唉——看来海王是醉了，还是先把他扶到船舱里去吧，外面风大，别让他着凉了！”杨墨尘无奈的说着，和陶醉一起把海王扶回船舱。
　　等他们回来时，大家已经意兴萧索，我长叹一声“真是情孽啊！”
　　轻轻地，墨尘忽然在旁边击节唱起歌来：“落花已作风前舞。又送黄昏雨。晓来庭院半残红。惟有游丝千丈、罥晴空……”
　　我不由皱眉，听歌声，竟也是满含酸楚。
　　一边的陶醉沉默着，只是大口大口的喝酒。海王的这一声碧霞，勾起了所有人的痛苦。
　　恰好墨尘唱到：“殷勤花下同携手。更尽杯中酒……”
　　看着我们，他忽然微微一笑，玄色衣袍一摆，人已去到船舱外。
　　止步，回眸，微笑，而后向我们点了点头，那一袭黑衣转眼间已翩然掠出偕老湖。
　　我有些愕然，看到他蜻蜓点水似的飘过湖去，这才明白方才那一回眸是向我和陶醉道别来着。
　　远远地，只听他的歌也唱到最后一句：“……我亦多情，无奈酒阑时。”
　　我被他弄得一头雾水。
　　不经意一瞥，忽然发杨墨尘掉在船上的扇坠。我赶紧拾起来，追了出去
　　“杨大哥！留步……”
　　不经意一瞥，忽然发杨墨尘掉在船上的扇坠。我赶紧拾起来，追了出去
　　“杨大哥！留步……”
　　竹林深处，竹叶纷飞，一道玄色的身影静静立在漫天的竹叶中……
　　“杨大哥，你的扇坠……”
　　我举步上前，轻轻递上扇坠。
　　“呵呵……”杨墨尘转身接的扇坠，却依然狡黠的笑着望向我
　　“我不把扇坠留下，你哪有追出来的理由啊！”
　　我也笑了“杨大哥等我很久了吧？我想你一定有什么事要瞒着陶大哥，所以刚才的话，你并没说全……”
　　“哈哈……重华果然没有看错你，你的确是聪明过人啊！”
　　杨墨尘大笑。
　　说到帝君，我神色一暗。
　　“杨大哥……子菡也有一件事求您，请您务必答应！”我恳求道。
　　杨墨尘怔了一怔“请讲！”
　　“我……”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直说。
　　“我知道杨大哥和帝君交情深厚，也素闻杨大哥的为人。我想你离开这里，一定会去冥界找帝君，劝他早息干戈……不知我猜的对不对？”
　　杨墨尘叹了口气“子菡，你聪明的让人觉得可怕！”
　　我低下头
　　“子菡想求杨大哥，见到帝君的时候，千万别提您见过子菡，更不要告诉帝君我的行踪。还有海王的事您也暂时保密，行吗？”
　　“为什么？”杨墨尘大为诧异。
　　“杨大哥有所不知，子菡……乃是偷离冥界的，谁知路上惹出东岳这等麻烦，子菡怕帝君怪罪，想等帝君气消了再回去……海王也知道这事，所以请您连他的消息也先瞒着。您就帮帮我吧？”
　　“这……你无故失踪，恐怕重华会到处寻找的吧？”杨墨尘还有些为难。
　　我心头一惊，难道……他也知道帝君……应该不会吧。
　　唉——他哪里知道，我苦苦求他，正是为了躲避帝君啊！帝君的心思……我不敢乱猜，但是，我真的害怕……更不想……再见到他。连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躲避他，但我却情不自禁的躲着他……
　　“杨大哥，子菡求您……子菡只是个无足轻重的莲仙，帝君不会追查的，求您了！”
　　看着我哀求的目光，杨墨尘无奈的一声叹息“罢了，我答应你就是，谁让你也喊我一声杨大哥呢！”
　　“谢谢杨大哥，我就知道杨大哥人最好！”
　　“呵呵……”杨墨尘笑着“不用恭维我！”
　　我忽然想起正事。
　　“杨大哥，你故意让我追出来，到底有什么话想告诉我。是关于陶大哥的吗？”我问。
　　“不，是关于花姑子的。”
　　杨墨尘苦笑了一下
　　“请你出来，是要给你讲一个故事……”
　　我一脸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