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伤夫 ...
-
红檀扛着那几匹布磨磨蹭蹭地回了家，水红色衫子早已被撕裂成条，褴褛不堪。
段父原本弓着身子在花丛里侍弄着，恰巧红檀经过时，他抬起身子，高高的灌木丛里透出个光滑圆润的脑袋来，吓着了走神的红檀。他微微眯眼，不急不缓地将手里带着黑泥的花枝埋入土中，笑着问她：“漓儿他娘又让你取东西去了？”
红檀点头，小手偷偷抠着布匹上染脏的斑点，想要抹去痕迹。
“先回去洗洗，再把布送过去，回头我好好和她说说。”
在段府里，最有威严者莫过于段父，连一贯骄纵的段家兄妹在父亲面前都不大敢吭声。可红檀心里，段父虽不容易接近，慈祥却更多于威严，父亲的形象她多半是从段父身上体会。
无奈，半途中就被段母截下，媳妇这般披头散发之样实在难以入目，一时心火顿起。红檀扫了扫散落在前额的发丝，面目平静，眼帘微垂，任凭段母不休的絮絮叨叨。
良久，她才回应一句“不是我的错。”气的段母当下愣住。她想不明白，为何相公如此，婆婆也一样，从来就不会主动站在自己这边，似乎在他们心里，错的只会是她。阿娘临走时特意嘱咐，以后自己就是段家人，一家人永远一条心。
段母张口闭口一句“乡下丫头”，红檀只当什么也没听见，双手紧握，掉头就走。破烂的水红衣袖在空中潇洒摇摆，散落的碎发索性被一齐捋下，遮住了她大半个身子。段母在后头傻了眼。
接下来的事情是她怎么也想不到的，段漓居然明目张胆，把那女人苏蓉蓉带回了家中。段母笑脸迎客，苏家和段家并为望族，这苏家长女与自己儿子间的情愫也早有耳闻，这媳妇儿算是定下了半边。而段老头子脸色不大好看，一眼不发，望了儿女一眼又出门去了。男人有个三妻四妾并不稀奇，为了段家香火旺盛，他不会公然阻止儿子和苏蓉蓉，心里只是隐隐担忧着亏欠了郁家女儿。
段漓坐在花厅，安逸地喝着清茶，眼睛却忍不住地往祠堂里瞟着。段母一边招呼着苏蓉蓉，一边向儿子使眼色，“我没罚她跪祠堂，房里呆着呢。”
段漓干咳两声，手里茶杯微震。
红檀躲在花厅外好久，小脑袋不停地探出半个，捏着衣角远远地打量着那坐在相公对面的苏家小姐。才半日未见，她已换了衣衫，淡黄的衫子绣有精致花枝，比上午那白色更显华贵，也衬得她越发清新。耳间的坠子小小银白颗粒，映着光，闪啊闪的，看花了红檀的眼。
段漓瞥见红檀半张脸，反而先前的冷态全无，对着苏蓉蓉笑的亲切蛊惑，苏蓉蓉小脸泛上红意，微微撇头，含羞欲语。
红檀再也忍不住，乱步上前将段漓拖起，一股脑地拉回房里。
“原来你在家，那刚才怎的不出来给客人端茶？”段漓凤眸斜斜，目光不算和善。
“相公，你是不是真要娶那苏家小姐？”
“是哪家小姐，对你重要吗？”
红檀听了，脑袋一懵，只瞧见段漓的手胡乱架在身前的桌上，她呜咽一声，低头一口咬在那手背，段漓惊叫出声，赶紧甩着手臂，她却越咬越紧。
段漓力气比她大，疼痛感令他顾不上其他，用力一推，红檀不算小的身体一下子被推出好远去，连带着桌上的茶杯一齐掀落，七零八乱。看着她坐在地上，段漓心有不忍，可手背的伤处又让他气急，顺手再拿起桌上仅剩的茶壶，狠狠摔落在地，起身就想往外走。
红檀拉住他的裤缝，用力拽着，借着段漓的身体从地上爬起，眼泪早已出来，不知是摔疼的或是心里难受，伸着脑袋还要去咬段漓。段漓见不得女人哭，只当是自己把她弄疼了，不敢再轻易还手，又怕她疯起来又咬伤自己，只好拼命往床边靠，左脚轻轻一勾，轻易地将她放倒在床上，整个人都压上去。
段漓看着她的眼睛，突然毫无征兆地撕开她的腰裙，一天内，红檀损失了两身衣物。只见他一手扣着她的双腕，腾出另一只手，并着嘴将那撕下的衣料分裂成条，不断的“嘶嘶”声响起，有了三五条后，便开始往红檀手上绑。
在此之前，他并不知道自己夫人是个练家子，这也注定了他未来的“一世凄苦”。
红檀被定住双手，可腿却毫不费力的抬起，顶开段漓，一时间也没分清楚轻重，继续一踢，段漓吃痛，滚落到一边，脸色发白。
“你还想骗我？”红檀从床上翻起，“刚才那一脚有没用全力，怎么可能伤着你？”她是断然不信的，并认定了段漓会演戏，而且演技颇深。
段漓愠怒，咬着下唇，眼里却冒着火光，“不知分寸的死丫头……你给我滚！”
他极少说重话，可面对这媳妇，总要骂上几句。
红檀见他还有力气骂人，“滚就滚，我再也不会回来了。”她下床时看到那些撕开的布条，怕段漓使诈，干脆全拿来用了，七手八脚的绑在段漓身上，牢牢打成解不开的死结，气的段漓火光翻腾。
汗水很快浸湿了他半边身子，红檀却在一边收拾自己的行李，段漓声音比以往微弱许多，“快去给我请大夫……”
虽然她不信那两脚能对人造成如此大的伤害，可段漓这模样也是她不忍心看到的，红檀咽了咽口水，将包袱结实的打了结，“我去给你找大夫，可你不许对我使诈。”说完，不等段漓点头，匆匆跑开。
大夫来了，郁红檀却走了。段府一片鸡飞狗跳中，不为她的出走，而是段家少爷被打伤。
苏家小姐最近在段府出现得勤快，段漓却以伤处不适合见人为名，推拒了所有人的到访。
段母喜忧参半，那乡里丫头不用人送，自己走的干净，苏蓉蓉进门的日子更加指日可待，可儿子却花费了不少代价，能否痊愈，影响以后的一辈子。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伤夫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