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个宇宙 换一颗红豆》大草

79、【七十九】我会继续找

　　周北黎终于醒来了，她虚弱的睁眼看着病床前站着的几个人，目光逐一数过去，空洞的眼神更黯淡了几分。

　　安锦不在，她意料之中。

　　丁兰似乎看出了女儿的心事，赶紧上前心疼的说：“小黎，你终于醒了，可把妈妈吓坏了。安锦有急事刚离开，我这就打电话通知他。”

　　“妈……”周北黎沙哑的开口说了第一句话，丁兰眼里的泪就涌了出来，女儿一直是她心中的天之骄女，如今这副模样……

　　“诶！小黎啊，妈在。”

　　“我残废了吗？我浑身好痛。”周北黎身上多处骨折，术后还有更痛苦的复健等着她。

　　“当然没有！伤筋动骨一百天，小黎，几个月后咱就没事了，别担心。”丁兰无法把女儿右手残废的事说出口，对于一向骄傲的女儿来说，这绝对是灭顶之灾。

　　karen站在一旁不忍的别过脸，被周北黎看到了，她虚弱的呵呵笑了下，一脸无所谓的说：“不用瞒着我，说吧，我是快死了？还是我得永远瘫在床上，活着不如死了？”

　　“小黎别这样……妈没瞒你。”丁兰的眼泪簌簌的往下掉，周北黎却一脸木然的看着哭成泪人的母亲。

　　几个小时后，周北黎还是知道了真相，她有了强烈的反抗情绪，拒绝一切治疗，整个住院部时常响起她歇斯底里的大吼。几次折腾下来，周北黎的伤势加重恶化，再次晕倒了。

　　…………

　　小舟还是没有一点线索。几天找下来，安锦仍旧一无所获。

　　他一直没有联系夏柯，因为他怕。怕夏柯告诉他“小舟在我这里”，亦或是“小舟不想见你”。自己的女人在受了委屈后第一时间获得的却是别的男人的安慰，这绝对是掴在他脸上最响亮的一个耳光。

　　可即便他不想，也只能妥协，甚至该死的希望小舟最好真的在他那里。至少这代表小舟很安全，不会像现在一样因为“失去联系”而煎熬他的心了。

　　电话接通了，夏柯依旧朝气的声音传了进来。

　　“喂，怎么了哥们。”

　　“小舟……在不在你那里？”安锦开门见山。

　　“啊？你女人干嘛在我这啊，这话听着这么像捉奸呢，哈哈……”夏柯还在玩世不恭的开着玩笑，电话那头的安锦沉沉的叹了口气，严肃的接道：“夏柯，我很累，没时间开玩笑了，如果小舟在你那，请你告诉我。”

　　“……”夏柯听出了安锦的情绪，收起了刚刚的笑声，彼此沉默了几秒钟继续说道：“真不在我这，我很久没见她了，小舟怎么了？出事了？”

　　“她不辞而别了，我找了她三天，一无所获。”安锦手撑在方向盘上，疲惫的摁着眉心。

　　“你他妈干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了是不是！你知道她多喜欢你么？无缘无故会不辞而别！”夏柯听到这个消息，愤恨的口不择言骂了起来。

　　“我们有误会。”

　　“误会？你以为我会信？”夏柯对安锦这个“误会”的理由嗤之以鼻。

　　“北黎出了事，我不能坐视不管，但我忽略了小舟的感受……”安锦脑中开始闪回好多记忆，他抱着周北黎奔去医院，小舟故作淡然的眼神，他在医院里因为周北黎的离开对小舟大吼的情景，以及最致命的这一次，他不做判断就对小舟问罪。

　　“安锦……如果你放不下周北黎，请你放了小舟。”夏柯一字字说出口，他似乎体会得了小舟爱而不得的苦楚，不免为她心疼。

　　“不放。如果小舟不在你那，我会继续找。”说完，安锦就挂了电话。他迷茫的抬头看着车窗外，想着刚刚夏柯说的那句“你知道她多喜欢你么”，心里还是塌下去了一块，他默默自语，当初你玩了命的找我救我，这次换我玩了命的找你，再救自己。

　　…………

　　小舟每天早晨都去诊所换药，伤口正在逐渐好转，她整个人也精神了许多。清早她会去逛逛早市，就算什么都不买她也很开心。偶尔会有老邻居认出她来，并欲言又止的想起她当年差点被侵犯的事，小舟只是笑笑的礼貌打着招呼，对别人异样的眼光她也不去计较。现在的她已经明白，越去在乎，越受伤害，只有把自己置之度外，才不会受到打扰。她觉得她做到了，就像她彻底的离开了安锦，那个她曾经最最在乎的人。

　　“恢复的不错，等彻底好了再去整形医院做个除疤手术就行了。”

　　“谢谢。”小舟依旧不多语，默默穿上衣服准备离开。

　　医生打量了下小舟，在她走出去之前又问道：“伤养好了你就回去吗？”

　　“不，以后我就在这生活了。”

　　“哦。那工作什么的有安排了么？”

　　“还没。我不急。”

　　“我女儿下个月从日本回来休假一个月，你要是对出国打工有什么意向的话，和她聊聊也行。我看你这姑娘肯定是挺能吃苦的，正好还一个人无牵无挂，咱出去多赚点钱回来花不挺好的吗？”

　　小舟听了医生的话，沉默了几秒，然后点了点头，走出了诊所。

　　出国？离她太遥远了。

　　…………

　　夏柯在接了安锦电话后的当天晚上就风尘仆仆的赶来找安锦，见了安锦他真想狠狠给他一拳，可看安锦疲惫的样子和布满血丝的双眼，他忍着怒气把拳头放了下去。

　　安锦载着夏柯把车开到江边，从后备箱拎出了整整一箱的啤酒，他随手丢给夏柯一罐，自己也开罐仰头一饮而尽。

　　他打了一个酒嗝，把易拉罐在手中捏扁，从兜里掏出手机翻到了小舟发给他的最后那条短信递给夏柯，了无生气的说了句：“你说她傻不傻，和我说分手，还要想着祝周北黎康复，呵呵。”

　　“不傻怎么会选择你。”夏柯眼里黯淡了一下，嘴角却是上扬的看似说着玩笑。

　　“对。你说的对。”安锦又干了一罐啤酒，手拄着桥栏杆，呵呵呵的傻笑。

　　“你知道她多喜欢你么？”彼此沉默了几分钟，夏柯又问了一遍这个老问题。

　　“所以她走了？喜欢我？喜欢我不是应该对我不离不弃么？可是她就这么消失了？嗯？”安锦又大口大口喝着酒，啤酒沫顺着脖子淌了他一身，他捏扁了易拉罐用力扔出去，突然朝着漆黑的江面歇斯底里的大喊道：“蒋小舟你他妈不是喜欢我吗？你回来啊！回来啊！”

　　“那你喜欢她么？”夏柯淡然的喝了一口酒，不理会安锦疯子般的行为，平静的问。

　　安锦被夏柯的问题问的愣住了，他粗喘着气，突然不知道怎么回答。

　　“还是说，你对她，只是占有欲？征服感？”

　　“我从来就没征服过她，看似我是主导，实际上，我觉得我是在跟着她的脚步，她是我……最没辙的一个女人。她会在和我交往时，还答应和别人相亲，原因只是她不想辜负介绍人的好意。她可以不顾自己死活的救我一命，等到邀功时却甘心让别人冒名顶替，我拿她最没办法，可是我们还是在一起了。因为看她受委屈或者不快乐……我这儿疼。”安锦用拳头敲了敲自己左胸心脏的位置，无奈的苦笑。

　　“呵，可给她最大委屈的人又是谁？”夏柯嗤笑着反问。

　　“……”安锦沉默了，答案不言而喻。

　　“最烦你们这些痴男怨女。”夏柯边喝酒边吐槽，背靠着桥栏杆慢悠悠的说：“我知道小舟爱惨你了，所以想让她出现，我这有个招儿你可以试试。”

　　安锦转头皱眉看着夏柯，等他继续说。

　　“不过它可能会让你挂掉几个大单，损失个百八十万的。”夏柯调侃着说道。

　　“你以为全世界有钱的就你一个？”安锦不屑夏柯嘴里说出的百八十万。

　　“至少我比你有钱……”夏柯依旧笑眯眯的调侃安锦，他就是喜欢看安锦跳脚的样子。

　　“今晚回去睡个好觉，再熬我看你没等小舟回来就先死了。明早你就知道了，怎么做我会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