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九重天》弥泪

8、邻居家有个臭小鬼

　　润林安是尸魂界中最靠近瀞灵廷的区域，进入这里的手续自然也比去其他地方更加严格。悠似乎颇费了一番功夫，这才能在这里留下来。

　　当天他们就找到了居住的地方，就在一片民房之中，看起来并不起眼。听说之前只有一个人住在这里，而那人前不久刚刚考上真央，开学前把所有东西一打包搬进了瀞灵廷，大概再也不会回来了吧。
　　所以这一区的长老就理所当然把这房子分给了沢城和霜。

　　不过因为有一段时间没有人打理，房间里面到处都是灰尘，角落里也不知什么时候结出了蜘蛛网。霜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出来时冷不防打了个喷嚏。

　　沢城正在外面收拾客厅，听见声音不由笑了下：“阿霜选好自己的房间了吗？”

　　这哪里还需要挑选……除了外面的客厅本就只有一个连着后院的卧室了。

　　霜冷淡地看他一眼，摸摸鼻子，好不容易将第二个喷嚏忍住，这才顺手拿起扫帚开始清理角落里的蜘蛛网。

　　沢城习以为常地笑看她一眼，继续擦拭其他家具，间或说上几句话，霜偶尔也应上几声。

　　眼看着马上就到午饭时间了，他正打算提议说去外面吃点什么，大门突然被人敲响。门一打开，就听见青年爽朗到过份的笑声：“哟！海燕大人来慰问你们了！”

　　开门的霜站在边上抬了抬眼皮，沉默地又退回原处继续清理垃圾。海燕再次被她这么冷淡的态度深刻打击到了：“这家伙难道总是这样吗？”

　　沢城忍俊不禁，走上前拍拍他肩膀：“不要介意，霜还是个小孩子呢。”说着，引他在桌边坐下，疑惑道，“你怎么来了？”

　　“哦，听说你们今天搬进来，所以特意去问了长老。”海燕晃晃拎在手里的几个包裹，咧开嘴笑得一脸灿烂，“怎么样！今天去我家吃饭吧！你也很久没见空鹤和岩鹫了，那两个小鬼都很想你。”

　　沢城勾了下嘴角，有些犹豫：“但总要先把房子打扫一下，这里太脏了。”

　　海燕一拍胸脯，无所谓道：“这个不是问题！吃完饭把空鹤和岩鹫也叫过来，还有金彦和银彦，很快就能搞定的！”

　　沢城思考片刻，最后决定把选择权交给霜：“阿霜怎么想？”

　　“嗯？”小女孩循声望过来，一手还拿着把几乎比自己都高的扫帚，皱着眉想了几秒，“可以。”顿了一下，忍不住又补充了句，“我无所谓。”

　　但很快，她就为自己的这个决定后悔了。想必沢城一定是早就料到了这个问题，所以当时才会让她做决定。

　　霜暗自抽搐着嘴角，默不作声地埋头吃饭，旁边志波家兄妹正吵得热火朝天。

　　“混蛋！那条鱼已经被我看中了！”

　　“先下手为强啊！大哥你难道忘记志波家的家训了吗？”

　　海燕暴怒：“空鹤你还知道我是大哥吗！我明明已经夹住它了！”

　　“还没有放进碗里就还有机会，再说了，就算已经在你碗里了，只要你没吃就仍旧有可能成为我的。”说着话的少女一口气将整条鱼吞进肚中，末了吐出一堆鱼刺，动作干净利落。

　　霜目瞪口呆地捧着饭碗，盯了志波空鹤好一会儿，才小心翼翼夹了一筷子青菜。最小的弟弟岩鹫似乎早就对这情形司空见惯，依然面不改色地扫荡饭桌。

　　沢城一副了然的表情，顺手往霜碗里夹了些食物：“阿霜被吓到了吗？”

　　闻言，女孩子只是摇了摇头：“还好。”不知为什么，此时的她看起来似乎显得很高兴，虽然这并没有表现在脸上。

　　沢城习惯性摸了摸她头发，收回手的时候突然听见一个低低的声音，带了点小小的迟疑，却比以往要柔软得多，“……只是，有些意外。”

　　她第一次知道，原来家人间也可以是这样相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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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志波海燕带着全体家人一起来帮他们做大扫除。其实之前已经打扫得差不多了，再加上他们一家的帮忙，总算在晚饭前完成了任务。
　　……虽然在霜看来，只有金彦和银彦是真的帮上了忙。

　　等到他们吵吵嚷嚷地离开，也差不多到晚饭时间了。

　　霜站在门口有些疑惑：“不请他们留下来吗？”

　　那时沢城还在做最后的整理工作——将带来的衣物行李重新收拾一下，闻言侧过头来想了想，接道：“海燕似乎今天晚上就要回队里去，他们也有自己的事情吧。”

　　霜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正要走过去帮忙，沢城已站起身：“对了，去向邻居们打个招呼吧。”说着，他就跑进厨房拎了一篮子苹果出来。

　　那些苹果是他们今天早上刚搬进来时在来的路上买的，当时沢城没有说做什么用途，霜还以为是为他们自己储备的。

　　他将苹果分成几份重新装好，然后就带着霜出了门。

　　住在他们左边的是一对中年夫妻，家里有好几个孩子。沢城和那家的女主人说话时，霜透过门缝看到里面几个男生女生也小心翼翼地躲在后面打量着他们，在察觉到她的目光后立马哄笑着散了开去。

　　听到动静，女人回头看了眼，又转过头来对沢城歉意的一笑：“让您见怪了，孩子们有点调皮。”

　　沢城摇摇头，笑容一如既往的温暖和煦：“小孩子就该这样，请不要介意。”他一边说着，一边低头看了看霜，眼角溢出恍若星芒一般的光彩，“这孩子稍微有点怕生，如果可以和大家相处愉快就好了。”

　　女人掩着嘴角笑起来：“多相处一段时间一定可以成为好朋友的，我们刚搬到这里来时也是这样。”说完这些，她话题一转，表情变得有些奇怪，“不知沢城先生去过隔壁了吗？”

　　沢城眨眨眼，反应了一下才意识到她说的应该是他们右边的那一家：“正打算去。听说那里住着的是一位老婆婆？”

　　“啊，是的，还有千草婆婆收养的两个孩子。”女人笑了一下，“不过嘛……”她顿在这里，犹豫片刻才压低了音量，就像怕被人听到一样悄悄凑近了点，神秘兮兮地道，“小桃倒是个很乖巧的姑娘，就是那男孩子……冷冰冰的，实在让人不敢接近啊。”

　　沢城不动声色地垂了下眼睑，霜看见他的睫毛颤动了一下，可脸上的笑容还是没什么变化：“是吗，也许只是不知道怎么和别人相处吧。”他礼貌地笑笑，退后了一步，颔首示意，“那么就不打扰了。”

　　女人也笑笑，似乎明白了什么，礼节性地又说了几句后就合上了门。

　　沢城牵着霜走向另一边，却见她沉默着什么也没说，不由低头笑道：“你好像有些不高兴？”女孩子先是一愣，还没说什么又听他继续道，“听了刚才的话，是在害怕那个即将见面的男孩子吗？”

　　“怎么可能。”霜眉头一皱，几乎立刻就有些不高兴地盯住他，冷冷开口，“如果不是自己确认过的事情，都不是真的。既然不是真的，为什么要害怕。”

　　她生前就明白这个道理。

　　有些人，从生下来的那刻起就必须学会变得成熟。
　　而她不巧，正是那些人中的一个。

　　像是为了证明这一点，她快走几步，率先敲响了面前这扇稍显陈旧的木门。

　　“谁啊？”

　　里面很快传来一个男孩子的声音，然后门被打开了：“吵死了。”

　　这个瞬间，夕阳的光芒突地一闪，一下子从房子背后跳到了眼前。霜忍不住闭了闭眼，睁开的时候正对上少年宛如玉石一般漂亮的碧眸。

　　她从不知道有人的眼睛可以拥有这样的颜色，仿佛翡翠，又仿佛清澈见底的碧潭。愣了片刻，才注意到对方正冷眼望着她，脸上明显带着警惕：“你是什么人？”

　　霜沉默了几秒，才答：“我们刚搬来隔壁。”

　　少年挑了下眉，没有说话，似乎在等待下文。可过了许久，霜都没有再次开口。他终于忍不住了，有些烦躁地紧皱着眉，往门外望了一眼：“没什么事我就关门了。”

　　霜只觉嘴角不受控制地一抽，一向面无表情的脸上竟难得有了丝裂缝。“等一下。”她冷声上前一步，回头看时沢城已站在了身后，只不过，他看起来并没有过来帮忙的打算。

　　心头冒出一串省略号，她一眨不眨看着沢城悠，目光简直锋利得可以直接刺穿他，可对方依然笑吟吟的，直到那个少年忍无可忍，再一次吼起来：“你们到底要干吗！”

　　青年弯了弯眼角，唇边荡开和善的笑容：“抱歉，我们只是想来打个招呼，打扰到你们了吗？”他的声音舒缓有礼，仿佛能令人瞬间冷静下来。少年怔了怔，缓缓睁大了眼，也不知是感到意外还是震惊，竟许久没有说话。

　　于是沢城只好又补充了一句，不忘笑着上前将手里的礼物递过去：“如果方便的话，可以收下这个吗？以后请多关照了。”

　　“啊？”少年眨眨眼，犹豫了半晌，终于侧身让开门口的位置，“算了，你们先进来吧，奶奶就在屋子里。”

　　沢城跟在他身后，顺口道：“我是沢城悠。”说着又指了指霜，“这是阿霜。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的动作顿了一下，但也只是一下，很快他又转过头去。银色的短发像极了冰山尖锐的棱角，刺啦划破一片霞光。

　　“日番谷冬狮郎。”

　　这就是他们的第一次见面。
　　那不过是个普通的秋日傍晚，河水被夕阳染得像是就要烧起来，山边的云彩大团大团往天际绽放。

　　当时羽多野霜心里对这个人唯一的评价是——
　　嚣张的小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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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酱油女说评论小白的话，莫明觉得很熟，是我写过了看到过了还是错觉？囧囧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