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Rhythm 2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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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星期五见！”
地球，这个在以被栖息的文明定名「太阳」的恒星为中心的星系排第三的行星，和所属的恒星家族一并身置更大星系的边缘，距离主星系星核人为测算范围27000光年，核心的致密星体受名「射手座A-star」，质量相当于四百万个恒星太阳，绝对的超越未开智文明理解的天体以碾压的姿态存在于生命成形之前，存在于灯辉枯尽之后，如决不被逃离的漩涡眼攥取着光，吸引着整个星系为他起舞、为他所用，可当毋庸躲避的喷流射线从二万七千年前的星核穿越数十亿恒星投落乍看蔚蓝又狼藉的小星球，却溃散汇作凝注背光板上十几个英文字符的波纹。
他模糊地想，这久远的光波，算不算最初那阵阵灵魂弦音的涟漪？而他俨然一口深旷的井，音律必需持续得足够久、足够响，才能最终从这一边，反射传导到另一边，形成回音泛起水澜。
这令他感到……无法形容的后悔。
比起自身的姗然醒彻，昔日弦音嘶哑的振动更像最后他能得到的残碎轮廓攫住了他，攥痛着他。
所谓痛，究竟是怎样的一种概念。
叮的一声，发送到通讯设备的新消息藉屏顶弹出滚动的摘要闪过他一瞬不瞬的视线余光。是通信套餐附赠日报彩信的一周专题，黑字划过他的蓝眼如云影浮波，只是加粗了日前爱尔兰强震引发连场灾难背后末世担忧的标题，自过目便不会散失曾印下的痕迹。
一辆本校巴士循着既定的路线，从后方的坡顶平稳驶过横穿他的视野，斑驳的暖阳打在即使深冬降临依然绿意怡人的树荫上，被权作平常的大车轮短暂轧过，损耗了铺面的水泥，却未惊光影纤尘，而车驾如故走在预设的轨道，不管身后变更了什么，都不妨碍如同受着更大滚轮的驱动，径自消失在转角的风景里。
站在足够高的位置，也许能看到它停靠车站，掠经草坪边的一根根灯柱，但这种视野，亦终究是有限的。
他复举步。
二月教他初见她的图书馆，长长石阶的入口倏起西风，仿佛不可抗的洪流冲走撒落行道的秽浊，还原这片校区的古旧宁恬。
时值午后，放平常便是身板压的床才沾暖就得爬起走上穿楼过桥的路途，而今日，仅有寥寥途人零丁由跨公路天桥的另一侧徒步入境，连以往勤奋调度的绿色铁皮箱都似乎随着考试周的临近疏懒了踪迹。
显眼的地标前，显眼的时间段，孑然杵在一棵光秃紫荆树旁，简单白外套黑毛衣搭配的高挑金发人影实在瞩目得令她忍俊不禁。
“你到了很久吗？”
试探响起的一刻，被提问一方正拿着手机，面朝车道和晌日下传来淡淡塑胶味的运动场，目光指尖粘在屏幕上悬而不决。
俏皮的小猫一样在过马路后轻跃登上了人行道，明明约好饭堂前见，结果却在此相迎的男人投来注意，宛若对无害动物般率真举止的她有着不尽同的宽容。
“你好，绫儿。我提前来看看风景。”
虽然来自一站地铁之遥的学府，安斯艾尔有缘出现过在她的学校几次，但不等于单凭屈指可数的造访他就能熟识这么大一座校园的各个校区、四时景致。脑内飞快梳理一遍的她点点头接受了这个说法，扬起明媚的笑：“希尔你好！那太好了，希望你逛得开心。”
比起噱头，学生会安排放映的电影串烧更像是馈赠同学们的福利，所以这些电影，据她查阅不止是每晚只在一个圆形课室播放的奢侈，而是分别在两间大阶梯课室三间普通课室进行，从经典的荷里活电影，到本届获奖的学生作品。要说为期一礼拜，横跨两个月份的这次电影节迎来尾声之际有没有发生变化，当数最后一天的放影时间由傍晚提早至下午。
尽管昨夜今日都是选J.R.R.托尔金原著的西幻巨作改编的奥斯卡获奖电影，无疑连着两天屁股钉在椅子上满四个课时，换作平日，这堪比一口气跑完800米的耐力挑战是绝对令她叫苦连天的，可现实是，谁让她也跟希尔立下了约定呢。
一目无前，左右两侧随攀登倒退的混凝土景物似乎远不如外间枯枝能吸引他的目光分毫，对这样的日耳曼帅锅本能萌生好奇，李绫儿稍作斟酌便开了口：“你怎么知道我们学校有你感兴趣的电影放？”问罢灵光一闪，此前的对话情报记忆犹新，她忙不迭补充：“不会是又又被请来当什么典礼嘉宾吧？”
感兴趣吗？瞧着女孩一本正经的神情间打趣未加遮掩，默念完她浑不觉就烙在他心头的用辞，一道弧度浅浮嘴角：“受朋友邀请来看他导演的电影而已。”
她一瞬目瞪口呆，“那很厉害了！你和你朋友都是。”
停驻的身形令他跟着住了脚，站在矮半级石阶的少女此时看起来更纤小了，但从无畏小动物般昂起的面容，那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还是丁点不差收进了他的瞳孔。
“为什么？”
“咦？”刚刚的惊叹完全是下意识条件反射，面对探究，她不禁陷入当场烧脑的纠结与沉默，余下的意识记起在阶梯逗留不安全，边迈脚边振振有词：“同类相吸法则：能交到大佬的人也是大佬！”
本以为露出一脸的困窘是她被自己的追问为难了，结果不到一秒的严肃思索就是为他换来了逻辑欠奉的伪命题？
“那你也是厉害的人。”
不期而至的轻笑大抵不是因为安斯艾尔认可自己的答案，但李绫儿再怎么粗神经，也很难不为现学现卖的评价脸红，一阵尴尬讪笑：“哪里是？过奖过奖。”
转眼，她又站在了教四的107室入口。
虽然期间相隔了一夜半昼，可要是学习周连着两天来这种超大课室，简直会是学生的噩梦，只因唯有不止一个专业上公共必修才能申请到如此容得下“人山人海”的空间，那种一声咳嗽都能引起近百人注意的氛围可不是开玩笑的。
所幸她的大学生涯鲜有和它打交道的机会。
所幸不多的这两回，都是来观赏吸引她的电影。
“你给工作人员看的是什么？我们校友送的贵宾证？”她挑着眉，跟在他身后一路往前排走。
安斯艾尔能想到应约定在今天的理由，哪怕白天化身放映厅的课室，采光窗全被厚帘布遮挡仍无法营造应有的观影环境。他脚下一顿，预留足够的空位转过了身，“不过是两张免除抽签环节的‘贵宾’票。如果你依然有兴趣，坐下后可以看个仔细。”
接下原被他重叠拿在手里的纸券，明明查检后已有一会，材质类似海报的软纸一角存留着微末体温，却没有被端持过的痕迹，仿佛比起被捏住，它们更像被粘在前者指腹上。飞快觑了一眼，颜色主调也呼应活动宣传单的纸面留白处印着“8排12座”的黑色字样，而她要不是及时收住步伐，整个人都快往14座跨去。
“是这里！12和13——”旋身一看，安斯艾尔早就等在12座前面，不清楚是他目睹了什么有趣的事，一双冬夜流转的蓝眼比之前更显绚幻，抑或她的情绪单纯卡住，本欲脱口座号巧合变动的感慨被戛然吞了回去。
“你选哪个？”
她随即微笑，指了指旁边的湖蓝色折椅：“这张就行。”
直到十几分钟过去，天花板悉数的白灯管为即将开幕的电影灭去，驻守安全出口的学生干事同时把门关上，徒余采光窗漏进帘缝薄光的昏暗中，李绫儿才悄悄扭过头，随着确定希尔没有察觉而松懈了思绪。嘴上说让自己落座再细看，他其实预料到了，对到手“猎物”按不住观察欲的她能藉此不大步走到空位的尽头方折返吧？当然还是存在小数几率，她会应验他的另一个预测。
可是安斯艾尔……她不由蹙起了眉，凝思。
他似乎更倾向将重视的对象安置在羽翼下，严丝密缝地保护。不得不承认，今天碰面至今，她确实有那么一刹那，自己便是身处那保护圈的娃娃的错觉。
习惯当宅女的她自然不讨厌，甚至挺满足于备受悉心安排如在乐土的状态。
瘆人的倒叙在完成交代本片反派之二的前世今生的职责后结束了阴恻的画面和配乐，镜头转回疲惫又饥肠辘辘的弗罗多主仆，枯树包围，天色昏郁，无不沉默地诉说着此时路途的艰辛。艰辛，却还是继续起行赶路。
通俗的儿童向冒险故事，从来是一张来自第三方的神秘地图开局，主角经过和同伴的通力合作，一路披荆斩棘，到征程的终点诛灭恶龙，赢得美人和宝藏。然而在约翰·托尔金笔下，出身世界地图上全无标注的夏尔袋底洞，弗罗多与他的园丁山姆并不是这样的主角模板。
毋宁说，在背景讲述一枚由大魔君锻造问世的邪恶戒指如何蛊惑凡人堕落引发纷争的故事里，有着截然不同的两组主角。
“害怕？”
她暗自深吸一口气，毫无隐瞒的打算，在远镜拉到亚拉冈等穿过的古林上方，偌大的粗体片名出现荧幕之际，侧脸低声：“第一次看完整版，是有点被吓到。令你担心了不好意思。”
低垂的蓝眸滑过亮色，仿佛沉凝了许多思绪，细究却又一无所获。“是我邀请你的。”
无需赘言，李绫儿一下便听懂了话外音。一股殷切的争辩欲几乎冲出喉咙，她必须保持尽量不打扰到别人的声量，才能避免开解被扭曲成讨好：“可是是我接受了邀约。是我选了看起来有这方面共同喜好的你，去试图将所有曾云里雾里的情节变得明朗。”
收揽她努力压低着声音简洁话语，投向他的一对褐亮玻璃珠犹散发着争取消除隔阂的急切，饶是清楚她并非要安慰他，安斯艾尔的心情仍像甫销匿于空气的期许明快充盈起来。
解释过后，两人间的气压显然回归如常，放松了下来，她才感到似乎从不久前轻触着她指背的几根指尖。孰料还来不及动弹反应，来自邻座友好的大手便后退恢复了距离。
“谢谢。”
庆祝的鲜衣觥筹逡巡视野，对话与背景里的喧哗人声间混入了一句轻咛。
李绫儿有些懵。明明道歉和致谢的人都该是她。
兴许等电影散场，她要告诉他，虽然一开始记住这片子，是基于那位在战场上杀敌很帅的精灵王子，但若干年后，当把前辈共享在校园网的视频资源下载并看完，她是真的为故事的内容着迷。
之所以现在是她可以第一次看完整版，纯粹因为她遍寻被上传了好几十个影视文件界面密密麻麻的公共空间，也没发现系列的最终章。
暗影如期流动，历险终点的末日火山在故事前期更像一个中间环节，有人冒死前往，有人蓄势抵抗。然而施害者亦是受害者的诡计的暴露，俨然一柄双刃剑，浮现水面的杀意并未使故事进展得更顺利，或叫主角避开了陷害的魔爪，团队内的信息差，加上不间断徒步的疲累，反而将负起使命的一方推进越发黑暗的泥潭。
但车到山前必有路。托老先生并不是要对读者讲述魔高一丈的□□。
即使诚然，就算精灵领主愿意为女儿的心上人重锻断剑，一再为队友惹来麻烦的淘气鬼攀上了城垛塔台燃起了求援的烽火，剧情的推进还是隐没在层层迷雾当中，令初遇的观众可能猜得中结局，却屡屡赌输过程。
“希尔……我上一下厕所。”精神扭曲的生物的行为她看不下去，为确保接下来的关键情节能入眼，她卡住节点，提前“聆听大自然的呼唤”。
安斯艾尔点点头，悄然侧收起一双长腿，尽管这点程度，仍不足以避免显得逼仄的过道上两人的肢体触碰。
“尽快回来。”
贴心的提醒无预兆响于她一声声借道的叨扰之际。来不及应答，最好也不要应答，她紧接要做的，是速去速回。
可事实上，一股脑地走错方向，加上目的地的排队现象，待以最快的速度折返，荧幕反射的情景业已是精灵领主在营帐，斩钉截铁向一直以来的团队领袖展示重铸神剑——
宣告他正是那必指挥千军万马，所向披靡的王中王。
至此初点题。李绫儿庆幸还好没有错过太多！
随后的故事推进，宛如把载着观众的小船放到陡然奔腾的湍流上。白塔的防卫战，金链花平原上吹起的军号是拂过亡士新墓的一抹血阳，诉说着自由的呐喊，诉说人类对信义的最后坚守，一王倒下，有另一位王者承接不使种族未来轻易断送的职责，而他挥扬旌旗，举剑冲向浩浩敌军，便是小船眼看乘着河瀑跃下悬崖，无论是仆人兼挚友于灼灼岩地扛起重荷，抑或昨日今日可怜的重影惊愕消失，俱是船上的一颗心与垂坠的白浪一同感受失重的疯狂。
飞流平静过后，纵然胸口砰跳未息，却是一份美妙的难忘和酣畅盘旋心头。
万事休矣，世间尚在劫难烙印的伤疤上喘息的当口，深深打动她的，不是主角中的主角终于获受加冕，赢得臣民与公主，而是一整片在场的王室权贵，朝原本默默无闻的小人物双膝匐地，诚心俯首。
她的泪，簌簌掉了下来。
这时候场中四个谈不上有远大志向，矮小瘦弱的半身人，达成了再高大威武的强者都无法实现的伟绩。
可其间，没有一件是他们打开始就抢着立功的。
他们甚至对前方险境一无所知。
甚至不曾预料分离。
别致的白字消失又出现，大气的主题曲仅露头角，眨眼清透道别的歌声接上。
“仔细听，绫儿。”
未顾上面颊的泪痕，她疑惑地侧过了脸。
“这是祝福和问候的歌词。”
李绫儿一愣，“学生会也没找到有片尾翻译的字幕资源。”
轮到安斯艾尔微怔。
前后两排的灯管亮起，男生明显可见的表情逗得她粲然一笑。“对不起，没有把电影当听力测试的习惯，是我煞风景了。”
“绫儿你真是……”
语句顿止，四周学生们窸窣离座的动静之间，唯有他们这隅角的时间像跟气氛一起凝固。
笑叹的下文她没有等到，因为取而代之的是从白色外套的口袋递来的方巾，三角边的随身手帕是和他眼睛相若的深蓝色。
“擦擦脸上的泪。”
这怎么好意思？她蓦地不知所措，结巴起来：“多、多谢你！我用手就行！”
长达两个钟暌别复见光与天空，连傍晚渐寒的风亦莫名变得亲切，清冽的空气仿佛一扫她脑海里前所未察的雾霭。
“人要失去过，才体会到一件事的意义。”
“是电影打动你落泪的表现？”
她摇摇头，又迟疑了，望着呼出的气在眼前吹远散去，犹如画卷在消失的迷雾后铺开，出现电影中白帆航向的夕阳：“算是感想吧。”
他们转向长梯，慢慢拾级而下。
安斯艾尔没有应话，未几，便听到她必然洋洒的分享。
“弗罗多不是模板主角，哪怕他是作者笔下真正的主角，他也不是亚拉冈。他没有强壮的体格、优异的本领，不出众，有点腼腆，甚至胆小，但在最初会议上所有人都吵开锅时，选择了站出来，成为新的魔戒保管者，直至事关世界命运的戒指被毁灭。
“不说他是书中人，而是现实的一介凡子，即便知道自己是那个拿到主角剧本的英雄，中途还是有随时放弃的权利和可能吧？世界那么大，少了他又如何？然而一次次的杀机阻困，反而令他意识到，世界那么大，他的家乡一样身置其中，今日脚下的废墟，就是他的房间和花园的明天，那些流动的血泊、倒下的躯体，也许就来自他的旧亲友邻。”
朝着没入山峦后的晚霞，在架空层自然而然折转了步向。
“有的角色或许会头一个举手担当使命，可佛罗多显然不是这样的人。他的伙伴也从来不是。却正因如此，他们为外人不看进眼里的小小宝物萌发至终的勇气和坚毅，无比感人。”
发人深省。她在心里惭愧补充。
一直配合她步伐的安斯艾尔忽然伫足在最后的石阶上。
“即使他们是替无数不把他们看进眼的外人犯下的错，承受了这一切？”
李绫儿察觉转头时，两人已出现了一步的距离，话音堪落。
突如其来的提问令她诧异，但他过于平静的神情向她传达着想听正式答案的认真。
“这不正是他们比自诩不凡却堕落的群体高尚的证明吗？”心口像窜起了一束火苗，不知是逆光的余晖遗落了她火种，或仅仅为照出他的光辉穿越过她，“他们不追究前因后果，只为家乡、友谊、亲情，为所有他们认定理所当然，却被后者抛弃遗忘的最简单的东西奋战。”
“你认为，某些人不该负上全部的责任？”
她被问倒了，半晌挤出一句：“可世界都要完了，犹豫和计较只会把唯一的生机抹杀掉。”
安斯艾尔重新提步，仅半步便上前到她跟侧。
眨眼间，淡淡笼罩他的阴霾风过无痕，像那个在书店初见即明亮夺目的男生回到了他身上。
“希尔是要坐公交吗？我送你。”
思绪薄淡的眼神滑过她眉眼，“你不饿吗？如果不介意，我们去正门吃顿饭。你想吃什么？”
一连三句话立刻让她失去招架之力，被反客为主之余，将拒绝的退路堂皇堵死。看着越来越多学生走进六点后饭菜告罄的饭堂，她岔开话题不是，沉默也不是。
“好啊，你方便就好！”
小提琴宁静的弦鸣拉开晨露微熹的帷幕，恍若那一天引出电影落幕的序曲。
毫不费力，李绫儿就在贴吧搜到了影迷们分享的音频资源压缩包。好几天过去了，她还是在用千千静听循环演奏故事团圆的主题曲。十分钟的进度条，从黑影散尽尘埃落定的重聚，到场面欢欣又隆重的加冕，再到升华对人性光辉的礼敬，每一个相似而交错的音符都把她带到超越荧幕的典礼现场。
悠扬的管乐是那一缕飘在袋底洞房顶的炊烟，闭上眼，她脑中浮起希尔的问题。
埋下祸患的人不该负起全责吗？于情于理，答案都是应该的，只是……
那些人也许不会忏悔，也许已经付出了代价，也许穷尽世代的幸福仍找不到救赎的出路。可当未来悬于一线，凭着本能捉住转机的弗罗多几个，他们坦率的善良，对生命价值的珍视更显得稀世闪耀。
这时，枱角的手机发出了短促蝉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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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Rhythm 2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