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水之巅》踏雪归来

4、第四章娶亲

　　第四章娶亲回到客栈，始颜的脑海里一直闪现着王宋书的笑，那笑，优雅的，淡淡的，不着痕迹的，也是让始颜心难安的。在禁水之巅的时候，始颜从不知道自己是个敏感小心谨慎的人，自从离开那里，这些好像与生俱来的东西就一一显现了。
　　王宋书，看他门前冷落就知道没人相信他真的是王宋书，可是一番话下，始颜的直觉就说，看来真的遇到王宋书了，直觉又告诉她，今天晚上走，肯定会省下好多麻烦。
　　果不其然，始颜刚出客栈就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门前一轿，两列轿夫，只见一人向前有礼道“钟家公子有礼了，我家小姐有请。”
　　始颜脑袋一顿，“你家小姐又是何人？”
　　“仓惶第一，王家宋书亲妹，闺名诗吟”那人说起完全一股傲劲。始颜心里泛着苦闷，面上依旧清风“久仰久仰，能唔贵府小姐，在下真是受宠若惊，然.....”始颜面露为难。
　　“公子不必迟疑，我家小姐说了，仰慕公子才华，只唔一面便足矣。”终究觉的推脱不好，心里不情愿的踏上轿子。
　　轿子抬的是四平八稳，可是轿中人的心却是起伏不安。好长的光景，听到一声“公子，到了”。始颜整了整脸上的表情，又恢复一派清雅云淡风轻。
　　踏进王府大门，又穿庭过院的，始颜在心里感叹，果然是书香门第，无处不是诗情画意，那种文气墨韵直熏得让人心醉。想必这位诗吟小姐也必定是博览群书蕙质兰心，可是，当那一抹的鲜红的身影突然跳到自己眼前时，始颜只觉的自己的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
　　这，这会是仓惶第一，王家宋书的亲妹？很快，始颜很难相信的确定了，只因那带路的男仆恭敬的叫了声“小姐，钟公子到了”
　　“好了，你下去吧！”她洋洋洒洒的说，就差手舞足蹈。始颜看着那像火一样绚烂的娇美人儿，微微一笑“小生钟始颜，见过王小姐”
　　这一礼，做的是谦恭到位，始颜自认无可挑剔，谁知竟换来王家小姐抱肚狂笑的效果。看着那差点在地打滚的火，始颜的眉头越皱越紧，终于，叹了一口气，只道这王家小姐莫不是红颜薄命，脑袋里有些什么问题？
　　这厢凝眉沉思，那厢跳动的火焰，一点没有要熄灭的迹象。一个踉跄，始颜被撞得胸口发疼。王家小姐扑的紧紧的抱住始颜，嘴里嘟囔着“姐姐，姐姐，我可见到你了。”
　　始颜脑中发懵，但还是立即回道“小姐，小姐认错人了。”
　　“才没有，钟离姐姐变成什么样，诗吟都认识。”王诗吟立即反驳。
　　钟离，钟离，怎么又是钟离？始颜的脑子里有一瞬间的混乱。在下一瞬间她又想或许她能帮她找到钟离御到底与她有什么关系。于是，始颜不再否认，面上一片从容。
　　“我，我失忆，好像不记得了。”始颜不想说谎的，说的时候也并没有怀着坏心眼，可是说出来还是有些心虚。
　　王诗吟一听，脸色大变，赶紧拉着始颜坐下关切的说道“怪不得，你明明就是钟离姐姐，怎么会不认识我呢？”
　　始颜嘴角含笑，并不多言。王诗吟紧紧的抓住始颜的手,一时间有千言万语，竟不知从何说起。最后竟是始颜先开了口，“你，你可知道钟离御？”
　　虽然知道她已失忆，王诗吟还是吃了一惊，她赶紧摸摸始颜的额头感到不可思议“姐姐，你，你连自己的名字都忘了吗？”
　　始颜顿时有五雷轰顶之感，梦中的奇奇怪怪，血腥仇杀连并那一声声对钟离御仇恨的尖叫，一并袭来。只怕躲闪不及，片刻便会淹没！
　　“姐姐！”看着始颜苍白的脸，咬的几欲滴血的唇，王诗吟一阵担忧。
　　始颜勉强一笑，回手紧握住王诗吟的手“以前的都不记得了，不过现在有妹妹在，我很快就会想起来了。”王诗吟心花怒放，心里乐哉，钟离姐姐还和以前一样亲。
　　两人聊的甚欢，竟不知何时王宋书已然立在眼前。王诗吟像蚂蚱似的突然跳的老高，嘴里吼道“你什么时候来的？不说话，是不是想偷听我们说话？”
　　王宋书即茫然又无奈，唉，人家也是刚来好不好。
　　始颜正欲开口，便听到王宋书不紧不慢的说“始颜兄，我们真是太有缘了，小妹无状，始颜兄不要见笑才好。”
　　始颜听罢，微微施了一礼“宋书兄，言重了。”王诗吟见哥哥竟不知眼前人是女红妆，心里对他一阵鄙视，然她又有自己的打算，始颜见她黑白分明的玉石般的眼睛溜溜一转，心道“这丫头，很是单纯，也很是机灵。”
　　“始颜哥哥，你的文采，真是让诗吟拜服。我看，始颜哥哥一日在仓惶，这仓惶第一的名号，某些人当之必觉有愧了。对吧，哥哥。”这前半句一声始颜哥哥叫得甜腻，后半句一声哥哥却让王宋书犹嚼黄连。
　　王宋书苦笑，借口离去。
　　始颜以为这小丫头只是想气气王宋书而已，其实不然，待听完王诗吟一番话后，她才明白。
　　原来，王诗吟乃是王宋书同父异母的妹妹，诗吟之母乃是原配，怎奈多年无子无女。王家老爷乃九代单传，这继承香火一事非同小可，眼看成亲两年竟一无所出，王家内部着急如焚，外部却开始预谋筹划。
　　王宋书的母亲就是在这个千钧一发的关键时候出现了，同时出现的还有肚子里的王宋书。而这王宋书的生母的身份又是一个话题，王宋书的生母正是王诗吟的母亲的亲妹妹。于是，王家热闹了。
　　十月怀胎，王宋书在众人的期盼中降生，又过了两年，王家大夫人的女儿诗吟也降生了。本来两年之间已是平安度过，王老爷一子一女正要喜极而泣的时候，王诗吟便被她的生母偷偷的带走了。之后十年杳无音讯！
　　始颜静静地听着，看着王诗吟，仿佛要看穿她笑吟吟的表面之下的波涛汹涌酸苦无奈！
　　而后是关于那日街头卖字！王诗吟十岁那年回到仓惶，看到比自己大两岁学识远播是自己的亲哥哥又是自己的表哥的王宋书的第一眼，她就毫不掩饰的给了他一个白眼，随后恭敬的叫了声表哥好!
　　之后六年，王诗吟乐此不疲的与王宋书战斗着，从来不理会他的投降退让。卖字，是她与他打的一个赌。赌的是他仓惶第一的字不会有人买，赌资是王诗吟的亲事。
　　若王宋书赢了，诗吟的婚事就由哥哥做主。若输了，她王诗吟就不打算嫁人了。而现在，王诗吟有了新的想法，始颜一听，差点从櫈子上掉了下来，她不可置信的说“什么，这万万不可，太荒唐了。”
　　而王诗吟显然比始颜的反应更大“有什么不可的，当年钟离姐姐不也是不打算嫁人吗？还做了叱咤风云的女将军呢！”
　　始颜一怔“我，我做过将军？领兵打仗？”
　　“对啊！虽然那时候我已经不在赢都了，可是你的很多传言我都听过啊！”看着王诗吟说话时眼里放出的光，始颜心里竟是莫名的一颤。心里有话要说，可竟不知道该怎么说。
　　王诗吟一脸崇拜的仰望着始颜，讨好的说“好姐姐，你就帮我这个忙吧！只要姐姐娶了我，以后王宋书就不会再那么烦啦！”
　　始颜苦笑，“妹妹若嫁了我，清白已毁，以后若遇到心仪之人该当如何？”
　　“不会，不会，男人没一个好东西，我不会喜欢上男人的。”王诗吟果决的说道，其父所做下得恶果已经很明显了。
　　始颜踱了两步，站定回身，目光之下已做决定“好，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个要求。”
　　王诗吟一听，哪还管一个要求，一千个都不在话下，乐颠颠的“我答应，我答应。”
　　始颜阴阴的说道“不难，就一个！”
　　“什么嘛？你快说啊？”王诗吟天生急性子，完全没看到始颜一脸的坏笑，看到她急的像火上的蚂蚁，始颜慢悠悠的抬起王诗吟的下巴，眼底布满调戏“既然嫁了我，就是我钟离家的人，以后为夫说的话，你唯命是从就是，你，可做的到"
　　始颜想这娇滴滴的大小姐定不会答应的，谁知，那厮火一般的热情再一次爆发，饿狼般扑了过来，啵的一声印在了始颜的脸颊。毫不掩饰自己霸女的疯狂像，还不停的叫道“相公，相公，哈哈”
　　始颜惊恐的看着那双亮晶晶的眼睛，心下惊到“或许真正应该考虑的是自己的清白吧！”
　　三日之后仓惶城内大摆流水席，过往行人无一不知这仓惶第一王家宋书的亲妹要出阁了。对于新郎，传言甚多，有说是赢都大户，有说是武学世家。
　　听闻诸多传言，王诗吟仰天大笑，钟离始颜镇定自若，好像这等荒唐事早就已经习惯了。棋盘对面的王宋书则比较专注的观棋局，眉头不时深邹。手上的黑子落下又拿起，如此已经反复多时。始颜嘴角擒笑对如此反复并不多言，多时，无奈。王宋书以手扶额做无力状。终究还是认输“妹婿，此局何解？”
　　王诗吟对此甚为鄙夷酸溜溜的一句“仓皇第一，王家宋书”，王宋书只觉满头黑线。，真想一头扎进旁边的荷花池里。一排黑子掠空，始颜笑道“如此，可解！”此时王宋书恍然醒悟眼中激赏“妹婿，好气度，这些黑子是为兄守卫，为兄可是一点也不舍得，结果却是一叶障目不见泰山了。”
　　“兄长过誉了，其实兄长的保一方水土安宁也不失为良策，双方表面陷入僵局，实则是为兄长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