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Chapter 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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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体带着我到了一个从没有到过的院落。这个院子恐怕已闲置很久，经年的风吹雨淋门扉已经变得破旧，却没有修缮，门上贴着一条稀烂的封条。
应该是封条，但是上面的字已经看不清楚。我手指一碰就飞散了。
我的身体像是有极大的怒气，身不由己踢开已破旧不堪的门，进了屋内。
这是间女子闺房。
厚厚的灰尘和斑驳的墙，年久失修内墙都被雨水冲了不知道多少次，墙上铺满纵横交错的水渍。
也许是太破旧，隐隐觉得那墙有些怪异，不由自主的拿起一把椅子砸去。墙没有我想象中的结实，墙面立刻开始崩裂。一时间墙灰弥漫，引得我咳嗽不止。等灰尘落定，看那开裂的墙面流出红褐色的粘稠的液体。我下意识的想到了昨天甚至更久以前的景象。
等我反应过来时，我的手已经在扒墙。那血染红了我的手指，随着墙扒开的面积越来越大，血流的越来越汹涌。在黑暗中，我感到有双黏腻的手攀上我的手臂。我想收手，却做不到。脚下发软，跪倒在地。一直到这双手的主人攀着我的手抚上我的脖子，我才能勉强辨认前面这张脸。
应该是个年轻女子。
“乖孩子。”她边抚摸我的脸，边柔声道。并不浓重的腥臭味道萦绕不去，女子的发尖撩拨在我脸上。
她俯下身拉起我的手，温柔的抚摸着。
屋内的光非常微弱，我感到她缓缓举起我的手。
我感到一阵剧痛。
人类的牙齿是磨碎食物，当她的牙齿咬上我的手腕的时候，那种钝痛远不如用利器穿破来的痛快。她的动作不疾不徐，优雅之至。偏生这种优美的动作耗时过长，我又无法支配自己的身体，只能感觉到身体不能控制的一阵阵战栗。
如果此前都是环境，而这次遭遇的则是实实在在的。我在极度恐惧与失血的过程中渐渐昏迷。
就在我要昏睡过去的时候，那咬着我手腕的牙齿突然松开，我后仰在地。
我知道此时我是不能睡的，为什么要死在这种地方。我用力的抬起胳膊一个巴掌甩在自己脸上，脸顿时火辣辣。
虚弱的站起来，两腿不住的颤抖。
前面那堵汩汩冒血的墙壁被凿出一个洞，隐隐透出灯火辉煌。隔了那么远，我依稀能听到人声鼎沸。
我一阵狂喜。用那把被摔烂的椅子的残骸朝洞砸去，洞口立刻扩大，墙壁的裂缝越来越大，我听到噼噼啪啪的断裂声和上梁吱吱呀呀的扭曲声。我用尽力气从洞中钻出，歪倒在墙外的草地上。
顷刻间，墙壁轰然倒塌，房上青瓦也悉数落下，似乎没有重量一般在空中左右飘忽才缓缓落地。血从废墟下冒出。瞬时浸透了青瓦。诡异之至。
我顾不得许多，急忙爬起躲避浸湿地面的血液。往灯光的地方跑去。
穿过小树林那边斑斓的灯光就在前方，似远似近。这片小树林，只有稀落的几棵树，当我一踏进这里，这里的空间好像无限延伸开来。我跑了许久都没有到那片灯光。耳边依旧是熙攘的人声夹杂着听不清内容的大声吆喝，也许是在举行庆典。
小树林里隐隐有个人影。逆着光，我只看得到消瘦单薄的轮廓，她向我走来，在我面前站定，我发现是她瘦的可怕，干瘪的皮肤紧贴着骨骼。干枯苍白，徒留一双大眼空洞的不知望向何处。
“妈妈”我身后响起，我转身看到穿着红色洋装的小女孩。
她的眼神还是茫然空洞的。淡淡的应了声“乖孩子”。
我骇然，刚才吸我血的女子。
此刻我想缩起来，但无所遁形。
我以为我逃脱了，刚刚松掉的那口气，此时又提了起来。
我的身后传出踏着草地而发出的沙沙声，沙金丽，或者是沙莎提着裙子快步向我跑来。她的体力明显不支，喘着粗重的气。她离我越来越近，我升起一丝希望，但是她经过我的身边，向前方的灯光跑去。
穿红色洋装的小女孩不见了。
剩下干尸般的女子，她干瘪的脖子扭曲着朝沙金丽跑过的方向望去。趁着她走神的功夫，我迅速奔着沙金丽的方向而去。
也许我本来就离这片闹市很近了，我跑了没多久就到了灯火通明的街道上，这片街道没有人，人声从前面的街道传出。街道两旁的大红灯笼朦胧的光把我的影子拉在青石板的路面上，很长。
我身后的有许多脚步声，是奔跑跳跃的节奏。伴着小孩嘻哈的声音。他们跑过我身边，扭头看着我，直到前面的胡同拐角他们并没有停下脚步。这里的孩子都吃不饱么，为什么这么瘦。
我顺着他们的路走去，看到了熙攘的人群。我出现在胡同拐角的光线里。一时间，这个闹市寂静如无人之境。人们全部在看我。灯光下人影细长斑驳，像一片魍魉之林。
接着，又继续热闹起来。我的到来并没有引起他们多久的兴趣。庙会上常见的景象，捏小人，糖葫芦，我看到糖葫芦，忍不住饥肠辘辘。刚走到摊前，看到人群中，影影绰绰的红色身影。她如影随形般跟在沙金丽的身后，而沙金丽毫无觉察，失魂的走在人群中。
我身后问，“你是否还有执念要走出去。”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Chapter 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