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Chapter 1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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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揉了揉眼睛转了几圈脖子收拾好桌子就出了门。清洁员就在我公司的门前拖地，我出门他就盯着我瞧，他是个50多岁的小老头，眼睛混沌污浊，面色发黑。他说：“小姑娘，这么晚了辛苦工作有没有加班费啊？”我正要回答，可看见他露出猥琐的笑意。赶快紧了紧背包带快步走向电梯。我到了电梯口，看见那清洁工也不紧不慢的跟了过来。电梯刚好打开，我扭着头紧张的看着小老头，就往电梯里走，正好撞在一个人身上。
我哎哟一声，还是慌忙往电梯里躲。
“艾小姐？”浑厚的男低音传来，我才发现我撞到的是杜总。
我慌乱向他摆摆手说再见，就关上了电梯门。
回到家已经很晚，此时是春夏之交，天气暖起来，小香儿躺在院子的老摇椅上眯着了，老摇椅还有一下没一下的晃着。院子里有棵高大且浓密的花树，我问小香儿他也不知道这是什么花，这个季节盛放满院子花香。每次回到这里，我总觉安心。听到我锁门的声音，小香儿就醒了。
“哟，小爱，上班辛苦哈，这么晚才回。”他的睡颜很恬静。可醒了那顾盼生辉的眼睛里总充斥着不正经。“我还没吃饭。”他一脸哀怨。
这段时间我成了他的做饭保姆。
我在院子南面的小厨房里给他弄了两个菜，却没心思吃饭。走到他刚才趟过的摇椅上躺下。摇啊摇，我看着漫天的星星闻着满院的花香进入了梦境。
等再醒来，听到客厅里扑棱扑棱的声音。小香儿总是把饭菜放在厅里然后敞着门，很多小鸟会跑进来吃，偶尔会有比较大的鸟闯进来，吃完还有可能破坏东西。我急忙跑出去。看到一只硕大的鹦鹉屁股对着我，它站在餐桌上优雅的吃着饭，对面坐着优哉游哉的小香儿。
这个情况使我呆立在了门口。我看到一个鹦鹉像一个人一样的在吃饭。也许它压根儿就没意识到自己是只鹦鹉。
“哟~小爱，醒啦。我给你做了饭哟~”小香儿在餐桌旁朝我眨着眼。天可怜见，这是小香儿的处女早饭么？
我到餐桌旁坐下，鬼使神差的对鹦鹉说了句：“你好。”我的心里大概是抱着，它会说话，会应答我的奇妙心态对它讲话。
它朝我看了一眼，“早上好，洗漱了没？准备吃饭吧。”
看着我目瞪口呆的样子小香儿笑岔了气。
它哪是一只鹦鹉，口舌这么伶俐。
我瞪了一眼笑的开心的小香儿，正要抓他头发。“敢耍我！”
他慌忙招架：“这是奶奶的好朋友。”
鹦鹉：“叫我鹏就好。”
我：“……”
我在上班的路上不断地想，鹦鹉会说话本来就没什么。鹏不过是一只会说很多话的鹦鹉。啊~~小香儿这个混蛋，又捉弄我。
我到公司的时候发现还没有一个人到。等我走近我的位置，我看到身后的总经理室冒着烟。隔着毛玻璃，我看到杜总背对着门坐着抽烟。
我继续昨天的工作。不知道从哪里飞进来的苍蝇，一直围着我转。烦不胜烦，只好停下手头工作驱赶它。
我听到开门的声音，杜总从里面出来，经过我身边对我笑了笑。苍蝇不见了。大概是跟着他走了，暗自窃喜。
同事们陆陆续续来了。新开的公司制度规范不完善，也没有几个人肯遵守，经常看到高总编深锁的眉头。终于在下午的例会上，高总编说：“以后要完善制度，将实行迟到早退按时间扣工资。”
很不幸。我第二天就破坏了制度，作为出头鸟，高总编义不容辞的罚了我。虽然钱不多，还是很气闷。因为昨晚小香儿和鹏一人一鸟纪念多日未见，一直在院子里斗嘴。
我初入职两天，在公司忙碌的气氛下与同事交流机会也少之又少。说起来，最熟悉的居然还是顶头上司杜瑑。我瞄了一眼他的办公室，好像还没有到。
正想到此，看见杜总拿着一杯外带咖啡进来。我的位置是他的必经之路，他轻轻的将咖啡放在我桌子上用手按了按杯盖，对我一笑就进了自己的办公司。我张着嘴感谢的话没来得及说出口，忽然瞥见正在给旁边小白安排工作的高总编向我投来敌视的目光。
高总编和杜总同是这家公司的高管，接触的机会更多，面对一个温文尔雅且担要职的帅哥，年过三十的剩女自然格外上心。据我进公司后的观察。杜瑑其人对公司各位同事都相当照顾。而高总编对待工作严厉苛，对下属也不苟言笑。私下里，我经常看到旁边的小白对她翻白眼吐舌头。
如果我还想顺利的渡过实习期拿到工资，不能得罪高总编。随即正襟危坐全身心投入到工作中去了。
忙碌的状态一直持续到下班后，同事们陆续收拾东西下班了。我顾忌那个清洁工老头也打算早早撤退。跟着小白一起走到门口，高总编正好从外面进来。她瞅了我一眼跟我说：“小艾，我有工作想交代你一下。”她本来就不苟言笑，如今她对我又有些许芥蒂，那脸上的表情都能结出冰凌来。
小白对我吐吐舌头，溜走了。我只好又尾随高总编回到她的办公室。
她从桌上递给我一摞材料，我一看还是那老太太的手写自传。
“高总，这个我已经在录入了。差不多快结束了。”我有些惊讶，我记得没错，这是她亲自交代小白给我的。
“哦？有这么回事？”她的手轻轻扣击桌面同时狐疑的盯着我看，我从她脸上抓不到丝毫的不自然。
我再次低头看原稿，我想从中找出不是我录入那一份的证据。
可是分明就是那一份，第一页上有老太太用红笔修改过的痕迹。小白给我时候用铅笔写的截稿日期也在那里。
我想起白天她那嫉恨的目光。心下了然。我说：“这几天我录入的稿子就只有这一个，小白也可以作证。当时是她给我的。要不这样，高总，我电脑里有这个文件的电子版，我去查一下。”
她勉强笑了笑说：“不用了。既然这个已经录入并且快收尾了。我这里还有另一份，你也拿去录入吧。”说完她提起包，离开了办公室。
我抱着另一摞材料坐回位置打开电脑。
我录入的自传电子版还在桌面。我把它又拷了了两份分别以防万一。
这时候公司又只剩我一人。所幸，我没有见到清洁工老头的身影。走到电梯口，电梯刚好到11层，打开门里面走出的是杜总。
我对杜总的印象非常好。不仅仅是他的皮相好。而是对人真诚的态度，让人不觉得就亲近很多。
而今天晚上见到他，感觉气色非常不好，面色发黄，眼下有深深地黑眼圈。公司刚成立，为这公司里的十几张嘴，作为公司的总经理压力非常大。
“嗨，小艾。”
“杜总好~您这么晚回来是落下什么东西了么？”
“没，我回来加会儿班。”
“恩~您多注意休息。”
他与我交错而过，身形不稳，有些踉跄。我忙上前扶。
“您身体不舒服？”我问。
“呵呵，有些胃疼。老毛病不碍事。”我看得出他挺痛苦。
他打开灯进了办公室，我尾随后面去饮水机给他倒了杯温水。他感激的对我笑笑。
“您吃饭了么？”
“还没有。”
“那我下楼给您买些。您想吃些什么？”
“呵呵”他挑起眉笑，“小艾，不要老称呼我您啊您的。我没那么老。”我喜欢眼镜男，并且喜欢金丝边镜框的眼镜男，如果这个男人恰巧又温润如玉便和眼镜相得益彰，在我眼中愈发的秀色可餐，毫无疑问眼前的男人符合所有我喜欢的条件。所以在他邀请我的时候我毫无抵抗力的接受了。
“你也没有吃吧。”他问。
“没有”
“那你想吃什么就买双份，我请客感谢你今天的救胃之恩。”
我记得楼下有家粥铺。我下楼径直去了那里。要了几个清淡小菜。
回来的时候他在桌前看文件。我轻轻叫了他一声，他似乎没听到，紧蹙的眉让我感到他的不耐，于是把粥放在了外间，打开电脑继续白天的工作。
手机响起，打开看到的是小香儿的短信：“小爱爱，公司的帅哥上司让你乐不思蜀了？快点回来，我和鹏要饿死了。”
我摸了摸肚皮已经瘪到底了。杜总还在忙碌，在我看向他的时候，我感觉他瞬间把头低下去。我不自在的晃了晃脖子，我总感觉背后黏着一些东西，我只当是颈椎由于长期工作而出现的小问题。
“杜总，您吃点东西吧。我该走了要赶公交车。”我再次出现在他门口。
他抬起头来一脸歉意。“对不起，我工作起来就会忘掉吃饭和休息，害你也没有吃晚饭。”
“没关系，这是给您带的小菜和粥，您尽早吃掉。份粥我带走啦。”
我提着粥踢踢踏踏走出了大厦。这个城市依然喧嚣不止。
路边上有几个喝醉的姑娘互相推搡，嬉笑怒骂从我面前经过。
在车站等了没多久，公车就来了。这趟公车的乘客不多，大多一人坐两位，我走到最后一排临窗坐下，对面的窗口边上坐着一个戴棒球帽的男人，帽沿压得很低，我之所以注意到他是因为他叩击帽檐的食指上带着一枚大戒指，镶嵌的白色宝石涌动的光彩似乎要溢出来。他的手指一直就是有节奏的叩击着帽檐，我直直的盯着那枚戒指直到眼睛发酸。自己发觉后觉得好笑随即转头向窗外看去，但却抑制不住的想着那枚戒指。
“喔，气味不错嘛。姑娘”他一手压着帽檐挪到我身边。“你跟老朱什么关系？”
我吓了一大跳，他就坐在我身边，身上的香气扑面而来。我后知后觉的想到他的问题。努力搜索脑中的“老朱”是哪位。
他指了指我的包，“在这里面有好东西呢。”
于是我往窗边缩了缩抱紧了包。里面有小香儿前天早上借给我的花费还剩八十一块五。
他见我没回答，也就没再问。
一路沉默，我到站后仓惶下车。往后看了数次确认他没有跟着下车我才继续往前走。走到胡同口，刘大妈的生意依然很好。尽管忙得不可开交，她的眼角却笑出来一朵花儿。她大声对我说：“回来啦，丫头。”听到她这大嗓门，我安心不少。远远的看到小香儿和鹏一人一鸟蹲在大门口。昏黄的街灯投射下来，拉出两道寂寥的人禽影。这个情景看的我心酸酸的，这多像望穿秋水的留守儿童呐。
“小香儿，鹏，我回来啦。”
“你可回来啦，我以为你卷着我借你的100块钱潜逃了呢。”
“100块钱…… 如果我逃了会死在路上的……”我无力的翻白眼。
“你今天身上的味道真重。”小香儿站在我身后完全没有平日的不正经，我被他的态度吓了一大跳。鹏也歪着脑袋在用圆溜溜的小眼睛看我。
天气越来越热，今天又在公交车上遇到疑似变态的人，吓得我一身冷汗。估计我身上的味道不会好闻。我“切”了一声，扭着酸痛的身躯去厨房做饭了。
今天小香儿把饭桌搬出来放到花树下面，我坐在芳气袭人的树下，有些醉了。小香儿也斜靠在椅背上一副餍足的表情。
整个花树笼罩在光辉中，隔着一个小方桌的小香儿在这靡靡的香气中也愈发的模糊。我感觉这棵树要带着我羽化飞升了。
“我说，小香儿，我今天在公交车上遇到一个变态。满身香水味，跟这棵花树的味道还挺像。不过要重的多。”
“喔，没关系，小爱爱你长得很安全。”小香儿剔着牙哼哼唧唧的说。
“……”我气结。
鹏在一边怪笑。
“他手上戴了一个白色宝石的大戒指，嗯，很好看。”其实我一直想着那枚戒指，它不时就从我脑中蹦出，我就会想念半天。
“是么？给我形容形容呗。”桌子那边的小香儿把脑袋伸过来，露出极其好奇的表情。
“就是，……就是流光溢彩，感觉那是个光雾缭绕的小世界。”那种感觉极难描述，我感觉之前见过那枚戒指，却想不起到底什么时候什么地点见过。
“哦。”霎时间小香儿又恢复了疲懒样儿，歪歪的靠着继续剔牙。
“没劲。”我瞅了他一眼，继续想那枚戒指。“老朱，……老朱。啊！老朱，那天我去给送外卖的那家不是姓朱么。”
“哎呀呀，你怪叫什么，老朱怎么了。”鹏插口道。
“那人问我是老朱的什么人。街坊呗。”
“那人还问老朱？”
“嗯哼”
小香儿暂停了剔牙，瞅着花树出了会儿神。
早上吃完饭出门前整理自己的包。却有意外发现。老朱让我转交给小香儿的编花小盒子在我包里静静的躺着。
我拿出来扔给小香儿，“老朱给你的，前几天我去送外卖顺手给你带回来，忘记给你了。”
小香儿把玩着小盒子没说话。
等我快出大门的时候他又叫我。 “小爱爱晚上早点回来做饭哟~”
我轰然关上大门。
到了公司，除了冒着烟的总经理室，我是第一个到达。我到我的位置偷瞄了一眼杜总，他的脸色更差，胡须也参差的冒出来。他手指夹着的烟烧到了烟屁股，他也没有觉察。我想提醒他又觉得不妥。这个时候又有人进来了，我一看是高总编。立马收回视线开机工作。她远远的对我说，“小艾把你录入的文稿发给小白，今天开始排版。”我答应了一声，昨晚我已经把老太太的手稿全部录入完毕。
在所有的同事中，小白与我的关系算是不错。是个爱笑的南方姑娘。
可当小白坐在我身边等我传输文件的时候，我发现我无论如何都找不到我几天时间录入的电子文稿。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Chapter 14
